苏苣只想是想提前让阿依诺有个思想准备,爵迹早晚有一天他都会离开这个小山拗的,阿依诺没办法将他留下,即便是苏苣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有那能力让爵迹为之改变。跟爵迹结婚两年多了,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个我行我素的男人。
苏苣爱着他,不单单只爱着他的那些好,还有他的那些坏。既然没办法让他改变,那就改变她自己吧!人这一辈子不可能只顺着自己的心意做事,以前的时候一心想要做个好医生,而现在的苏苣却只想好好地跟爵迹在一起。
人生短短几十年,除去生老病死两人能在一起的时间真的不多,所以有的坚持到了适应的时候该放弃还得放弃,即便有万不般的不舍、不忍,那也得接受命运的安排。
比起阿依诺的懵懂和坚持,阿骨达要开明上许多,当爵迹的身体痊愈后向他提出要离开的时候,阿骨达只道:“走吧,走吧,你本就不属于这个地方!”
爵迹看着阿骨达那弯腰驼背的样子,又想起了他当时救自己回来时的那个情景,阿骨达可是将家里的唯一一只生蛋的老母鸡杀了给他吃,以求他能够有一个好的身体。
以前的时候爵迹是不懂穷苦人的生活是有多么艰难,可他在这小山拗里住了一个月渐渐的也明白了这里落后的原因,还有阿骨达和阿依诺为什么得不到他们想要的生活。还真不能怪他们不够努力,要怨的话只能怪他们出生的时候选择错了地方。
“阿叔,等我解决完自己的事情后会再回来的!”爵迹真诚地道。
“还回来干什么?你不知道阿邦那伙子人在找你吗?”
这是苏苣第一次听见阿骨达说这样的话,不由转头看向爵迹。他微微皱眉,“我不怕阿邦,倒是你跟阿依诺要好生保重!”
说话的时候爵迹给阿骨达塞了一包东西,那是之前苏苣让小刘送过来的,里面是满满的一叠钱。阿骨达拆开了外面的包装纸,看到那崭新的人民币脸色在瞬间变了,语重心长地问道:“阿布,这些钱都是哪里来的?你该不会去做违法的事了吧?”
他眼里的担忧让苏苣不由心头一紧,看来爵迹是半个字都没有告诉阿骨达,自然她更没有说话的权力。就在那一刻苏苣缓步前行,向着远处走去。
“阿叔,你放心,这些钱都是名正言顺得来的。我不会沾染上那些,你放心用!还有,我在镇上给你买了座宅子,你跟阿依诺以后就搬到那里去住吧!”
“不不不,这些钱我不能要。无功不受禄,拿了这些钱我不会心安的。况且我也没替你做什么!你走吧,走了后就不要再回来!”
这么些日子过去,阿骨达也算是想通了,他的儿子阿布早在许多年前便已经死了,他们阿骨达家已经没有男孩了,他不能那么自私的将这个好好的男人据为己有,虽然他迫切地想要爵迹留下,很世上的事情都讲究个你情我愿,强买强卖的那种事情是干不得的,那是会遭到天谴的。不然的话阿依诺怎么会对他产生不该有的情愫?
阿骨达只要想到这些便为当初非要将爵迹留在这里的行为而感到后悔,此时他拉着爵迹仔细地看了一遍,“孩子,是阿叔对不起你,阿叔不该将你强留在这里!”
爵迹的心情万分复杂,在他看来阿骨达并没有做错任何事,要说错的话那便是阿骨达这人太过朴实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老实的人更容易受到欺负,一点都没错。爵迹不再期盼他们能够变得强大起来,只愿阿骨达和阿依诺以后的生活能够变得好一点。
“那好吧,阿叔,多保重!”
爵迹最终还是离开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再去看阿依诺一眼,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回了头,这心就没办法再像这么硬了,他会因为阿骨达的伤心而留下来,他会因为阿依诺的孤单而陪着她。那样的话他将再也不是他了。
到了远处的马路上,回头眺望着隐在山间的那一座茅草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不知不觉间眼里已经聚集了些泪水。
那一刻苏苣几乎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一向铁石心肠的爵迹原来也有柔弱的一面,原来他也能被打动,只是为何以前的她不曾发现?
“要走吗?”苏苣轻声问道。
爵迹转头看向停在那里的车,“你跟小刘先回镇上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你又打算推开我?”苏苣恼怒道。一旁站着的小刘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坐回了车里。
爵迹扶着苏苣的肩,紧盯着她,“能别闹吗?”
“我有吗?什么是闹?你能给我个具体说法吗?”这一次苏苣不打算再回避,有的问题她想当着爵迹提出来可能会更好,冷笑了一声,“阿爵,我不是阿依诺,你不能用对待她的态度来对我!若是这样的话,我一早就不该跟着凌均过来。”
“好,留下来吧!”面对这样的苏苣,爵迹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跟小刘说了些事情后,爵迹带着苏苣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步行了约莫半小时的路,苏苣脚上穿的高跟鞋沾了许多泥土,她一路走走停停,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爵迹不时地回头看她,站在原地等着她。
“不行了,你这是准备带我到哪里去?”
“我想到村长家里去跟他说些事情,很危险,苏苣,你真的确定要一起过去吗?”看着爵迹那深不见底的眼睛,苏苣的背不由绷紧了,若是他都说那事够危险了,那么这事一定是危险的。只是现在的苏苣不想再跟爵迹分开,哪怕要冒再大的险,她也愿意陪着他一起去。
“我不怕!死活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爵迹勾起了唇角,“小孩心性!”
两人继续往前走,翻过了一座山,又趟过了一条河,眼前出现一大片白砖绿瓦,比起之前在小山拗里见到的阿骨达家的茅草屋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在进去以前,爵迹低头仔细看了看苏苣那一身,弯腰在黄土地上抹了一把,没跟苏苣商量半句便将手放在了她的脸上。苏苣本能地往后躲了躲,从兜里掏出镜子仔细看着镜中自己,白皙的脸此时黑了一大片。
“阿爵,你干什么?”
她忍不住拿衣服去蹭脸上的那些泥渍,却听到爵迹说:“别擦,就这样。只有这样才能瞒过阿邦那双眼睛!”
阿邦这个名字苏苣是第二次听到,之前是阿骨达跟爵迹说的话,她从他们的交谈里得知那个阿邦不是个好人。爵迹答应过阿骨达不会去找阿邦,而此时他们的行为不正好与之前所说的话背道而驰。
苏苣疑惑地看着他,“阿爵,那个阿邦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阿叔不让你去找他?”
爵迹边走边道:“准确的说阿邦是一个小人物,但这个小人物却能跟段八旗的人联系上,他其实就是个收罂粟的毒贩子,偶尔给段八旗手下的人跑跑腿。”
苏苣明白了一件事,果然爵迹会到这里来完全是因为沈宁远的关系,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追着沈宁远呢?
纳闷地开口,“阿爵,有句话我知道我不该说,但你也知道我这人心里藏不住事,不说不快!”
“现在的沈氏集团已经大不如前了,坦白讲它已经对WT集团构不成任何的威胁,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沈宁远不远千里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呢?大力发展WT集团的做法岂不是更好?”
爵迹听见这话摇了摇头,“苏苣,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沈氏集团当年在我爸建立WT集团的时候还是个小作坊,沈宁远也是个不起眼的人物,他之所以能够用这么短的时间将沈氏集团发展起来,在S市可以跟我们公司匹敌,那真不是因为他接手了多少大项目。不得不承认,我没有沈宁远那样的好手段,也没有他做得够狠,所以造成今天这种局面很大的一部分责任也在我。但我现在不想再给沈宁远翻盘的机会,有句话叫一击不中,再击就难了!”
“所以我们必须趁胜追击,方能打得沈宁远措手不及!”
苏苣说不出半句反驳爵迹的话,只是她还是觉得这样做太过危险。
“你离开S市的时候老头子是不是说了,让你无论如何都不要再给沈宁远回去的机会?”
“你怎么知道公公对我说了这个?”苏苣疑惑地问道。爵迹在此时微微一笑,“看来在这一点上我和他还是能够达成共识的!”
又走了段路,爵迹见村长的家已经在不远处的位置又跟苏苣叮嘱了几句,“待会儿进去以后,你什么话都不要说。所有的一切都按我的指示行事,听明白了吗?”
苏苣连连点头,她就算是再怎么拧不清也不会拿自己和爵迹的生命来开玩笑,既然他执意要那么做,自然她只能一直陪着,无论即将遇到怎样的事,怎样的凶险,苏苣都不想再跟爵迹分开。
在门口扣响了那扇关着的铁门,远远地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狗叫声,那声音叫得特别的大,隔着那扇铁门也能看到里面的狗凶狠的模样。
耳旁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苣不由自主地将昂着的头低了下去,等到那扇门开启以后,苏苣已经变身成一个乖乖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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