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飞驰而去的那一幕刚好被出来的韦一铭看到,他上去扶了她一把,问:“没事吧?”
她呆呆的,眼神空洞,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韦一铭以为她被吓愣了,赶紧安抚着:“放心,我一定会投诉他们的!”
韦一铭把她扶到车子里坐着,她强忍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嘴里喃喃的说着:“为什么他不肯认我?”
韦一铭听得莫名其妙,想着把她带回酒店去,再找个医生来看看才能放心。
回到酒店里,夏一心就一个人关进房间里,她拨通秘书的电话,让她帮忙查找一下喻婉住在江州的哪所酒店里,尽管司昭南对她态度冷漠,但她一定要当面问清楚,哪怕物是人非,情感已逝,至少要给她一个交待!
*
喻婉把车开回下榻的酒店,停好车,她回头看向后座上的司昭南,问:“比尔,感觉怎么样?”
一路上,从后视镜里,他一直侧头靠在车窗上,一动不动,车厢里阴暗的光让她看清对方的表情,只是这一反常态的安静让她感觉到,他的悲伤无法克制。
他没有回应,她有点紧张:“比尔,你怎么了?”
他依旧没有动,喻婉赶紧下车,拉开车门,她捧起他的脸,他双眼紧闭,脸颊湿漉,喻婉赶紧拿出电话打给南宫旭:“快到车库来,比尔晕过去了。”
南宫旭叫来酒店的服务生,三个人才把司昭南扶回客房里,喻婉熟练的从司昭南的行李箱里找到药瓶,拿出两粒喂到他嘴里。
喻婉又开始检查他的眼瞳,拿也便携的仪器检测他的体温和脉搏,过了一会儿,喻婉说:“他是因为情绪激动脑部充/血才造成昏迷,没什么危险。”
南宫旭终于松了口气,问:“遇到什么事了?”
喻婉说:“遇到夏一心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南宫旭也想象得到,他对喻婉说:“你先回房间去吧,我来照顾他。”
喻婉和南宫旭配合默契,说:“如果比尔醒过来就让他好好的休息,明天的发布会现场我会去负责的。”
*
秘书很快就发来邮件,喻婉住在江城北区的希尔顿酒店里,和她一起办入住手续的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南宫旭,一个叫比尔诺顿,三人的证件显示均是美国籍。
她恍然,原来南宫旭跟喻婉是一伙的,而这个比尔诺顿肯定就是司昭南,他以前就在美国工作过,能拿到美国绿卡,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还弄个外国名字,故弄玄虚。
想起在盛州小城那个醉酒的夜晚,司昭南拥抱着她,那温暖的胸膛,有力的手臂,还有他温柔的言语,让她忘了他,那不是梦境,应该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她醒来时,身上才盖着南宫旭的外套。
至少她能确定,他对她的漠视绝对不是失忆。
夏一心拿上外套准备出门,韦一铭担心她,去而复返,见她拿着包要出门,问:“夏小姐,你要去哪里?”
她说:“我有急事要去处理一下,不用担心。”
急匆匆的走出酒店,她在路边招呼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希尔顿酒店。她已经打听好了,比尔诺顿住在8018的总统套间里,站在房间门口,抬起手,她又迟疑了。
见到他,他会说什么呢?会像刚才在路边一样,冷着一张脸把她赶走?
她深吸了口气,管不了这么多了,就算要恩断情绝,也要知道个明白。
她按响了门铃,很快,门打开了,来开门的是南宫旭,知道他们的关系,她不惊讶,只是说:“我要见比尔诺顿。”
南宫旭很镇定,笑了笑:“他出去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南宫旭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不知道,他是老板,他爱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回来也不会招呼我。”
“那我在大厅等他,麻烦他回来了请通知我一声,见不到他,我不会走的。”
她转身就走,南宫旭叫住她:“夏小姐,你何必这么执着呢,他要见你自然会去,如果不想,你无论等到什么时候,结果都一样,为难的是你自己。”
她既然都知道了,南宫旭也不想拐弯抹角。
她转过身:“他为什么不肯见我,心虚?”
南宫旭说:“夏小姐,一些事,一些人都是我们难以掌控的,拥有的时候珍惜,失去的时候放手,天地广阔,何必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
她不想作口舌纠缠,坚定的说:“我在下面等他。”
酒店的休息厅非常的安静,沙发够软,暖气也很舒服,她却心乱如麻,无法平复,这3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有什么样的理由会让他抛弃自己,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比尔工作室又是怎么回事?九罭也是他一手创办起来的,他要坚持老本行,大可以回来,她不希罕他任何东西,财产房子和股份,她都可以物归原主。
她突然想到喻婉提醒过她要小心顾丛诫,又想到美罗达事件,比尔工作室的矛头直指顾丛诫,难道......
越想,越让她毛骨悚然。
夏一心在大厅的休息区安静的坐着,12点之后,休息区只剩下她一个人,有服务生过来问需不需要帮助,她笑了笑:“我等人,一定要等到他来。”
服务生送上一杯热咖啡,她捧在手里:“谢谢。”
暖气很足,咖啡很热,但她的身体都是冰凉的,每一秒都让她煎熬难耐,想起那年跟司昭南一起去佛光寺,看卦的先生说,他们的情感先甜后苦,曲折坎坷,她害怕与他的缘份就此结束。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再次来到8018,按下门铃,来开门的依旧是南宫旭,现在是凌晨3点,南宫旭衣衫整齐,他的手支在门框上:“夏小姐,你该回去休息了。”
“比尔先生呢,他回来了吗?”
南宫旭摇摇头:“没有,说不定睡在哪位漂亮小姐那里了!”
她知道他在说谎,她的目光往房间里瞥,南宫旭牢牢堵在门口,几乎遮挡完她的视线,她能肯定,司昭南就在里面。
她说:“那我到下面去等。”
南宫旭有点不忍心,叫住她:“夏小姐,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再过来。”
她知道对方不过是在敷衍她,她说:“不,我一定要等到他。”
*
有人轻轻摇了摇她的肩头,夏一心清醒过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靠在沙发的椅背上睡着了,服务生问:“小姐,你还没有等到人吗,你再坐下去会感冒的。”
她抱紧双臂,感觉全身凉透了,她说:“好的。”
她再次来到8018房间的门口,大厅里虽然有暖气,但旁边就是大门,来来往往的客人推门进来,外面的冷气也跟着流通,忽冷忽热,感冒也不意外,走起路来头重脚轻。
来开门的依旧是南宫旭,还不等她开口,他说:“他还没有回来。”
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依旧不死心:“那我再等等。”
南宫旭皱起眉头:“夏小姐,你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是不舒服吗?”
她尽力的挤着笑容:“我没事。如果他还没回来,我就再等等。”
她走了两步,脚下没踩稳,身体似乎失去了重心,直直的摔倒在地上,南宫旭赶紧上来扶她:“夏小姐,你没事吧。”
她摇头:“没事。”
她吃力的想站起来,试了两次,右脚踝像骨折了一样疼。
看着她拧紧的眉头,南宫旭撩开她的裤角,发现脚踝肿得很高,说:“你崴到脚了都不知道吗?”
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时候崴到的,只觉得右脚踝隐隐作痛,心里只想着司昭南的事,没太在意。
南宫旭说:“我送你去包扎一下。”
她推脱着:“不用,我回去自己会处理的。”
南宫旭有点受不了了:“夏小姐,你是个聪明人,干嘛要在这件事上装糊涂,他要见你,早就见了,你在大厅里坐了一晚上,他都可以视而不见,你这样有意思吗!”
她垂着眼睛:“如果你知道这3年来我是怎么过的,就不会觉得现在的我很辛苦。”
南宫旭深吸了口气,极力克制着心里的冲动,他说:“夏小姐,你先回去休息吧,等他回来,我一定如实相告。”
她还在犹豫,南宫旭用哀求的声音说:“姑奶奶,算我求你了,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赔不起的!”
昨天上午处理一大堆工作,下午又马不停蹄的飞到江州来,跟韦一铭出去吃饭也是盛情难却,强打着精神,又在酒店大厅坐了一夜,还感冒了,她也感觉到体力的极限,说:“好的,我先回去,麻烦......”
她刚站起身,眼前一黑,意识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
夏一心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的,她的头痛得厉害,还是摸索着拿出手机,刚一接通,电话那头的韦一铭就叫着:“夏小姐,华桦漆业这个时候正在博览中心举办新品发布会,我刚赶到现场。”
她揉了揉头,过了一会儿才消化韦一铭所说的事,华桦漆业赶在她们的前一天举办新品发布会,分明就是为了抢他们的风头,这并不是偶然,之前华桦漆业表现得很平静,没有任何营销的苗头,这么突然的冒出来,必定预谋已久!
挂断电话,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白色的床单,淡黄色的沙窗被风轻轻的吹抚着,头顶是复古的水晶吊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儿,她猜测着这是酒店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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