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海风美景,她不想繁忙的工作破坏好景致,于是听司昭南的话,很早就躺到床上,想着小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摸摸旁边的床单,是冰凉的,揉揉惺忪的眼睛,墙上的钟已经指向12点。
空调吹太久,身体的水份蒸发快,口干舌燥,她起床去客厅倒杯温水,刚拿起杯子,就感觉到头晕目眩,手指一滑,玻璃杯子掉到地上,碎成好几片,她有些恍惚,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意外,放着平时,她会说碎碎平安,但此刻,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焦燥,让她隐隐担忧。
她赶紧蹲下身去收拾碎片,右手无名指的指尖被锋利的玻璃划开一个小口子,腥红的血很快就流出来,她把受伤的指头放进嘴里,血的腥味挑动着心里的不安。
房间里有家用急救箱,在里面找到创可贴,贴上,为了镇定心里的不安,她拿起手机拨打司昭南的电话,铃声一直响着,却无人接听。
她又拨打了两遍,依旧无人接听,这似乎有点不合常理,他是个很有规律的人,如果遇到很要紧的事,他关闭手机前会转接到秘书台留言,除此之后,无论在什么场合,他会接她的电话,哪怕走不开,也会小声的说晚点回复或是发短信之类,他今天是和陈振东谈事情,并不在需要屏蔽手机之列。
心里冒出危险的猜想,会不会和陈振东谈得不愉快,冲突起来?
她拿上外套,飞奔着去到服务台,她需要一辆车,送她去陈振东的别墅。
司昭南临出门前跟她提过陈振东的住所,告诉司机,司机对那里很熟络,有名的富人区,当地人都知道。
出租车停在别墅小区的门口,两辆警车也停在那里,警灯闪烁,穿着制服的警察进进出出,她下车后,快步要进入小区,却被一个警察拦住,问:“小姐,你是里面的住户吗?”
她摇头:“我来看望一个朋友。”又问:“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警察很客气的说:“小姐,你只能打电话让朋友出来接你,其他的人现在暂时不能进入小区。”
来之前她已经拨打过陈振东的电话,但那头却关机了,她说:“我的朋友住在靠海的那栋旧式别墅,到于是多少号我忘了,是才租下的,租户叫陈振东。”
警察眉头一皱:“你认识陈振东?”
“是的,他是C市过来的一位商,来参加竞标的。”
警察说:“小姐,麻烦你跟我来一下,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
夏一心被请进了旁边的警车里,经过交谈,才知道陈振东在别墅里独身一人,被害身亡,现在警察正在对现场进行勘察取证。
她脸色惨白,赶紧问:“司昭南呢,他怎么样了?”
这时,一个警察走过来说:“在现场提取到几枚脚印,从脚印的码数来看,这个人的个子应该很高。”
证明司昭南的确来过,现在却不知去向。
她不停拨打司昭南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最后大概是没电了,手机关机,她去不了现场,又找不到人,只得赖在警车里不走,希望能知道最新的调查进展。
港海市进入夜晚依旧炎热,焦灼的空气鼓动着心里的担忧,她红了眼睛,心理充满了恐惧,她突然想到了父亲,在多年前的那个傍晚,父亲亲吻她的额头,说很快就会回来,想到今天傍晚临别时,司昭南也是那样吻了她的额头,说很快就会回来,可到最后,却消失不见,惊人相似的两个场景,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个警察递了杯冰水给她,喝了一口,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耐心的等待,突然,她想到了顾丛诫,这个时候,她需要帮助。
顾丛诫接到她的电话,很快就赶过来,他在做客户的方案,一直没有合眼,听说陈振东被袭击身亡,司昭南不知去向的事,他很吃惊,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他到底是个百经风霜,阅历丰富的人,眼下不能惊慌,要自守阵脚。
他劝说着:“你跟我回酒店去等消息吧,警察一定会全力寻找他的下落。”
她不肯,他又说:“警察找人的经验比你丰富多了,你坐在这里又帮不上什么忙,如果累倒了,Alan回来,你要怎么跟他交待。”
警察也劝说她回去等消息,再三考虑,这也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顾丛诫护送她回到酒店的客房,她一直担心吊胆,惶惶不安,担心歹徒凶悍,司昭南会不会也遭到对方的暗算。
顾丛诫用很肯定的语气说:“不会的,他身手很好,一般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你大可放心,他身上满满的正义感,很可能是追踪歹徒去了,路上遗落手机,他很快就会回来。”
顾丛诫的话给了她很大的支撑,司昭南练过几招功夫,别看他个子高,身手却很灵活,即使遇到危险,也能化险为夷。
顾丛诫扶着她进卧室:“你先睡一会儿,等会儿有消息我会叫你。”
她不肯,尽管精神疲惫,却一直强撑着,不看到他平安回来,她怎么都无法安心。
他倒了一杯温牛奶递给她,说:“要等,也要有力气,把它喝了,慢慢等。”
喝完牛奶,顾丛诫说:“我就在外面客厅,需要什么你可以叫我。”
安静下来,夏一心更加的烦乱,早知道就该阻止司昭南过去,陈振东早几年做生意手段粗暴,树敌不少,有人想谋害他也不无可能,如果真的连累到司昭南,她无法面对这样的结果。
她头痛欲裂,两行泪控制不住从脸颊滑落下来。
大概是担忧过度,精神崩溃的她竟然睡着了,醒过来,绚烂的阳光已经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满室金黄,她立即从床上跳下来,打开卧室的门,大声的叫着:“昭南、昭南,你回来了吗?”
顾丛诫从阳台走进来:“一心,你醒了?”
“昭南有消息了吗?”
他遗憾的摇摇头:“警察局那边还没有消息,刚才会务组给我打过电话,确定Alan的到场时间,我只能遗憾的告诉他们,司总临有事,只能缺席。”
司昭南的下落要紧,但行业峰会也很要紧,这是‘九罭’第一次站在行业的顶端,成为风行标的重要会议,而且咨询平台‘九罭’也有股份在其中,如果无故缺席,会让同行人觉得在困难面前,九罭会自败阵脚。
夏一心想了想,说:“丛诫哥,峰会那边你替昭南出席,完成演讲,我们一定要稳住九罭在业界的地位,而且这个领先的地位是昭南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他现在不在,我们更要尽全力来维护。”
顾丛诫说:“那好,我现在就赶去会务组。”
他又有点迟疑:“你呢,你还好吧。”
她强打起精神:“我没事的,洗漱完我会去警察局问问情况。”
为了稳定公司随行同事的士气,她决定暂时隐瞒司昭南失踪的事,对外宣称他吃海鲜过敏,去医院打吊瓶了,医生让他静养几天。
夏一心洗漱好,连早餐都没有心情吃,直奔港海市警察局,负责陈振东被害案的警官接待了她,希望她能配合做一个详细的笔录。
警官问了司昭南去到陈振东别墅的时间,过去的事因,警官拿出一颗黑色的纽扣,问:“你认识这个吗?”
她看得很仔细:“这是司昭南外套上的纽扣。”
她着急的追问:“找到司昭南了吗?”
警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问:“他们俩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回答:“客户关系。”
“他们之间有地冲突吗?”
她从警官问话的语气中隐隐感觉到,司昭南似乎有杀害陈振东的嫌疑,她说:“没有。”
警官火眼金睛,说:“你刚才迟疑了三秒,你脑海里浮现过什么样的场景,请你不要有任何的隐瞒,这关系到案件取证,也关系到被害人的公正。”
她说:“之前在工作上2人有过分歧,不过很快就平息了,在商业过程中,任何一家公司都不可能对顾客做到百分百的满意度,这更不可能成为杀人的理由。”
她很想知道案件的进展情况,但警官却说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他们不能透露任何关于案件的事,她只能回去等待。
这样的等待让她坐立不安,度时如年。
顾丛诫不负期望,很顺利的代替司昭南完成了峰会的开幕式和演讲致词,他掌握会场气氛的能力很强,让人丝毫察觉不到司昭南缺席背后的隐忧。
没想到下午警察打破了这个祥和的局面,为了取证司昭南跟陈振东遇害的案的关联,警察走访了跟司昭南熟悉的一些人,包括朋友和同事,于是谣言四起,甚至有人说,司昭南是畏罪潜逃了。
夏一心把公司随行的同事全部招集到客房,她必须要稳固大家的信念,帮助公司共度难关。
司昭南正气的处事原则,严格律已的工作态度在同事们眼里早就根深地固,他们都坚信司昭南不是凶手,但他至今未归,难免让人担忧生命安全。
有同事说:“眼下的情况不乐观,有些居心叵测的人肯定在后面捅刀子,干扰警察的调查方向,我们得做出回击,否则会处于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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