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聊着,包间的门突然从外面推开,芸竹在门口,瞥了一眼韦一铭,然后对顾丛诫说:“我有事要跟你谈谈。”
顾丛诫心生疑虑,最近她对他的态度异常的冷淡,他原本想着也好,两人迟早走不下去的,她能主动认清事实,慢慢将彼此遗忘,还省得他找一些借口。
韦一铭很识趣,说:“顾总,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韦一铭一走,顾丛诫就问:“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芸竹直言:“我出车祸失去孩子的那一次,肇事司机是不是你的人?”
他半眯着眼睛,有点难以置信:“你在胡说什么?”
她说了一个名字,然后问:“我在你的手机电话里有看过这个人的名字,就在我出事的前两天,我还看到你跟这个人频繁联系,我当时没在意,以为只是你的一个客户。”
“其实那个时候,你已经对我动了杀机吧?”芸竹苦笑着:“失去孩子我是多么的自责,感觉对不起你,没想到杀死的,是他的亲生父亲!”
顾丛诫淡淡的:“你现在是想怎么样?”
那场车祸让她差一点死掉,他竟然这么平静的看待她和孩子的生死,恐惧感让她的背脊冰凉:“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依旧镇定的站在那里,若无其事。
芸竹继续说:“一心说,司昭南的事,你是背后的凶手,我一直半信半疑,商场上你争我斗,尔虞我诈,想要生存下去,难免会有些阴谋手段,但不至于伤天害理,杀人灭口,现在回想起来,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吧,我只是你的一个利用工具而已!”
他没有看她,慢步走到茶几前,拿起茶呷了一口,说:“随便你怎么想?”
他的冷漠带着嘲笑的意味,芸竹只觉得自己真是傻得可怜,想着平时常常以明白人自居,充当别人的恋爱顾问,而自己却陷在一个充满阴谋的爱情里被玩得团团转,此刻的他如此绝决,她竟然还有点不甘心。
芸竹红了眼睛,问:“我们在一起这几年,你真的没有喜欢过我吗?”
他叹了口气,说:“你赶紧回去吧。”
他越冷淡,她就越愤怒,她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冲上去狠狠的甩了他一个巴掌,他没动,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至始至终都是冷漠的态度。
顾丛诫瞟了她一眼,突然捏住她的领口,用力一拽,将她拖出包间,随即关上门。
芸竹依旧不甘心,用心拍打着门:“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她的声音撕心裂肺,引来了会所的经理,对方提醒:“小姐,这里是公共场所,请不要大声喧哗,有什么事可以冷清的谈一谈。”
芸竹想把心里的恨全都发泄出来:“我知道你喜欢一心,你知道为什么她不喜欢你吗,那是因为你心术不正,你永远都比不过司昭南!”
顾丛诫紧闭大门,已经表明的态度,任她又哭又喊,无动于衷,最后被保安给请了出去。
*
夏一心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铲除顾丛诫在公司里的势力,尽管一些项目经理的确才干出众,能给公司带来很大的利益,但为了能将顾丛诫彻底赶出公司,她也只能忍痛割爱。
第一个就是顾丛诫大力支持的苏闽,她决定用培训的借口把他支到国外去,手上的实权一放,就没什么威胁力了。
夏一心叫来卓颖,两个根据顾丛诫手下的几个得力悍将工作上的弱点,设计了一套新的培训制度,借着提升培训的机会,将他们的权力分散,再择优录用。
卓颖说:“你做事的风范越来越像司昭南了,想当初他在华尔街的时候可是被称为笑面虎,在处理对手的时候,总是表面祥和,但动起真格来,一点都不手软。”
在公布这项新的培训规定之前,夏一心单独约谈了苏闽,她先是对苏闽的工作能力进行了肯定,他当初是顾丛诫破格录用的,但他只是专科的学历一直受到同事的病诟,他一路高升,怨言也就越多。
正因为对他工作能力的认可,她跟朋友联系到一个在美国的培训机会,参加培训的都是全球咨询管理行业的佼佼者,他去不仅能结实广阔的人脉,正好给自己的学历渡一层金,再回来的时候,就直接升任他为副总,成为公司的合伙人。
话讲到这个份上,苏闽只能同意,作为老板的她主动提出来,也算是命令,如果不执行,就等同于和她站在对立面上,而她说的情况也是实情,他得到顾丛诫的提拔,算是公司里升得最快的项目经理,难免受到别人的非议,出去学习也好,就凭自己的实力,哪怕学成后离开九罭,也会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何必要陷在这场内斗里,最后作为牺牲品的也是他们这样的棋子而已。
苏闽没有过多的犹豫,很爽快就同意了,只要开了苏闽这个先河,其他的人就更容易掌控。
夏一心做事雷厉风行,快刀斩乱麻,立即就招开了股东会,在会上,她先把司昭南创办公司之初的一些规定阐明观点,再罗列了一些咨询管理业上有名的案例来说明培训的重要性,一时的成功不代表永远都会立于不败之地,只有不断的学习,吸取成功的经验,才能让自己不断的进步,迎接新的挑战。
最近公司的业务比较平稳,公司的培训部会结合每个员工的优点和缺点,推荐相应的课程,希望大家能够遵守规定,为公司的发展深谋远虑。
培训是公司工作和福利不可缺少的部份,所以她提出的方案无所谓通不通过,只是通知一声,因为不会有人笨到反对公司对员工能力的提升。
顾丛诫看在眼里,心知肚明,所以会议结束之后,他径直就走进夏一心的办公室,问:“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她抬起头,用严肃的目光看着他:“丛诫,你离开九罭吧,我会把你手上的股份按市价再多给你5%。”
话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再伪装,问:“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的心已经不在九罭,自然,你也就不能是公司的一员。”她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自信的一笑,如果真的要针峰相对的时候,她也不会手软。
大局未定,自己未必会出局,于是说:“让我考虑一下吧。”
*
C市的春天阴雨天气居多,下了几天的雨之后,司昭南的视力下降,坐在灯光稍暗的地方,他几乎看不见,完全陷入黑暗之中,喻婉决定带他去医院做一个仔细的检查。
车上,南宫旭对他说:“你就这么放心让夏小姐去处理?”
司昭南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
南宫旭瘪了瘪嘴,他很想看看韦一铭和顾丛诫措手不及的样子,可现在每天就只能呆在家里,看看资料,打发时间。
车平稳的行驶在盘山公路上,经过一段路,右侧山坡上滚下来一堆泥石,南宫旭赶紧向左打方向盘,说:“一直下雨,路况不是太好,你们坐稳了。”
车开出一段,南宫旭看到前面路段的山坡上一台黄色的挖掘机在施工,现在市区喧闹,很多人都到这城郊的南山上来圈地建别墅,进出市区方便,空气也好,可以想象,几年之后,这片清静地会一点一点被现代文明光临和践踏。
山坡上机器操作的轰鸣声,一阵着接一阵,南宫旭没太在意,只觉得这声音嘈杂得让人心烦,于是加快车速,在路过一个弯道,有细碎的石块从山坡上滑落下来,敲打在车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mygod!”
南宫旭哼一声,踩着油门,想迅速穿过这个不安全的地带,却没预料到,一块巨大的山石滚落下来,南宫旭猛打方向盘想要躲开,但还是被滚动的石头击中车身右侧,车子在巨大力道的作用下,冲出了路道,翻进左侧的山坡下,山坡下的树很多,刮刮蹭蹭的往下坠。
车厢里,三个人都系着安全带,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突然前挡风玻璃裂开纹路,在下坠的过程中,一枝细长的竹枝破窗而入,从南宫旭的肩头穿过,如果不是他躲闪得快,很可能会刺中心脏的位置。
车终于停止翻滚,被卡在两棵大树的中间,司昭南担心南宫旭,问:“你还好吧?”
南宫旭吃痛的苦笑:“死不了!”
竹枝似乎伤及静脉,血流不止,司昭南赶紧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往外看了看,找到落脚点,走出车厢后,赶紧拉开驾驶座的门,迅速解开南宫旭身上的安全带,因为血流太多,南宫旭半眯着眼睛,有些晕眩,他赶紧弯腰,将南宫旭扛在肩上。
喻婉有点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赶紧问:“比尔,别太勉强!”
他说:“得马上止血,要不然等不到救护车他就会没命的,你赶紧打120。”
山石依旧不停的在滚落,他叮嘱喻婉赶紧下车,然后背着南宫旭就往旁边的密林里走,用茂密的树荫作为遮挡。
司昭南把南宫旭放到草坪上,然后脱下身上的外套,将里面的衬衣成长条,又对喻婉说:“你帮我按住他的胳膊,不要让他挣扎。”
喻婉打完电话,挽起袖子,紧紧抓住南宫旭的胳膊,按压的力道让南宫旭深吸了口气:“好痛。”
司昭南用布条在伤口的上端扎紧,南宫旭痛额上青筋崩裂,手不停的颤抖,喻婉尽管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血溅到她的脸上,又心疼南宫旭,手跟着不停发抖。
司昭南说:“按紧了,如果再流血,他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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