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来只是太过想念才看到的海市蜃楼,过一会儿,他就会消失不见,她知道时间富贵,她扑到他怀里:“抱抱我,好吗,只有你的拥抱,才能支撑着我继续走下去。”
他的手环住她的肩头,那种紧紧依偎的感觉,似乎回到了从前。
他突然说:“一心,不要等我了,我不会再回来了。”
她闭着眼睛,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温暖:“我知道你不会回来了,我只要偶尔能在梦里见见你,就很满足了。”
“一心,你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谁都不会因为某一个人,某一件事而停止生活的脚步,放下九罭,忘了我,你会有新的生活。”
她笑了:“我可以放下任何东西,但放不下你,怎么办?”
大概是梦境太过美好,也因为在他怀里,她终于可以不用再坚强,把头一侧,很快就睡着了。
枕着他的温度入眠,夏一心已经很久都没有睡得如此的安稳,早上,被传来的一阵阵嘈杂声扰醒,睁开眼睛,她倦缩在车子的后排座上,身上搭着一件厚厚的男士毛呢外套,她愣了一下,难道说司昭南的出现并不是一场梦。
她拿起外套仔细查看,这不是司昭南的尺寸,从外套的长短来看,穿着者的身高不到180,不可能是他。
外套里有一股淡淡的三宅一生的香水味儿,居住在镇子上的人是不会用这种名牌香水的,只能是某个路过的游人,发现自己喝多了倒在车里,担心她会感冒,才把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宿醉之后头痛得厉害,她揉了揉太阳穴,回想起梦境里司昭南温柔的怀抱,不禁有点惆怅,如果梦不醒,该有多好。
酒劲已经过了,她开车回到学校,迅速的回到自己的宿舍,洗个热水澡,去去身上的酒气,学校的设施比不上家里,没有暖气,出浴室里出来,瑟瑟发抖,只得拿被子裹起来。
汝薇来敲门:“一心,我听说你今天早上才回来,没事吧?”
她说:“没事儿,只是这里的天气有点冷,一点半会儿不适应。”
汝薇说:“那你休息吧,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夏一心躺到床上,轻轻的闭上眼睛,她希望能延续那个美梦,哪怕再多呆一刻也好,躺了好一会儿,竟然一点睡意都没有,想起梦镜里那双带着温度的手,还有宽厚有力的手臂,那种感觉真实的得一点都不像梦境,就像他真的来过,拥抱过她。
她想起粥点老板说过的话,之后她去了很多次粥店,都没有见到司昭南,想着老板应该是眼花了,只是一个跟司昭南长得很像的陌生男人而已。
她冬天最容易凉脚,脚下冰凉,身体也跟着发冷,司昭南在的时候,寒冷的冬夜,他会把她的脚抱在怀里,一直暖到天亮,那种温暖,只怕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她赶紧坐起来,抹掉眼角的泪,昨晚她已经哭过了,现在得打起精神来,公司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
穿好衣服,她瞥了一眼放在沙发上的男士毛呢外套,拿过来,往衣服口袋里掏了掏,内口袋里有两张名片,上面写着南宫旭,职务是Bill管理咨询公司的项目经理。
她惊讶,竟然是个同行,但她似乎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家咨询管理公司,不过看到Bill这个名字,不由得让她联想到那个神性的咨询顾问Bill,不知道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名片上有电话,她立即打过去,接通之后,男人的声音清脆,充满活力,她说了外套的事,南宫旭说:“小姐,你神经也太大条了,大冬夜的,车门开着,你醉得不醒人世的躺在车上,就不怕遇到坏人?”
她笑着说:“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就遇到你了,谢谢你,我想把外套洗干净之后还给你,能约个见面时间吗?”
南宫旭说:“我在C市,等你回C市再给我打电话吧。”
大概是看过她的车牌号码,知道她也是C市人,说:“好的。”
中午食堂里的菌子汤很好喝,夏一心多喝了两碗,她对汝薇说:“我第一次去山岭小学,下山的时候刘老师就送了我一袋这种新鲜的菌子,拿回家煲汤喝,味道好得我恨不得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的省着吃。”
汝薇笑了:“你这么有钱,想吃什么都可以,这菌子满山都是,哪有你说得这么好吃。”
秘书给夏一心发来一条信息,是报纸上面的截图,今天国内最大的三七制剂收购商龙水集团与浅泽药业签定了一份长达10成的独家供货合同,另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葎昆制药败下阵来。
报道对于胜利者浅泽药业报道得很少,到是用很大的篇幅对葎昆制药进行了详解,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厂,比浅泽更不起眼,却如横空出世一样,成为龙水集团招标的实力竞争者之一。
文章还介绍了葎昆制药的老板,一个20多岁,年轻有为的创业者,下面附着一张照片,一个个头不高,年轻气盛的男子,穿着白色的针织衫,手握高尔夫球棒,眼神眺望远方,正如他所带领的企业,将要一往直前,男子背后站在一个笔直的身影,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顾丛诫的脸。
她瞬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对汝薇说:“我要回C市去,马上就走。”
夏一心回宿舍收拾东西,她走得匆忙,汝薇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赶紧给阿耀打电话,在她上车的时候,阿耀送来大一袋新鲜的草莓,说:“夏总,这些拿去慢慢吃,甜食能让人心情舒畅,吃完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再给你寄。”
她赶回公司的时候快到下班时间了,把草莓拿出来分给同事,沉静的办公区突然热闹起来,新鲜味道又好的草莓能瞬间活跃大家的气氛,一进办公室,她就打电话去秘书处,这条新闻是今天早上9点出的,到现在8个小时,从各个经济论坛和药业网站上搜索到上万条关于此次事件评价,联系起之前美罗达药业的项目,矛头直指九罭,来了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再后,看似给美罗达药业制定未来的5年发展规划,暗地里却在悄悄架空美罗达的王牌产品,给躲在背后的葎昆制造机会。
只可惜半路杀出个浅泽药业,否则三七制剂的大合同非葎昆莫属。
她给顾丛诫打电话,顾丛诫也不意外,说:“我刚参加完一个会议,正往公司赶,大概20分钟后到。”
顾丛诫一进办公室就说:“一心,你听我解释。”
她说:“我不想听什么解释,我只想挽回九罭的声誉,出卖客户资料,借机牟利,一些人不会去在乎是不是事实,他们只想看我们怎么一败涂地。”
这篇报道写得非常的巧妙,看似一篇介绍葎昆药业的新闻,却配着一张明显隐喻的照片,就是想起诉对方污蔑,都没有证据。
顾丛诫说:“我们暂时保持沉默吧,报道明没有挑明这层关系,我们先出面澄清,反而会让人觉得我们心虚。”
她点点头:“你最近和他少来往。”
她看得明白,顾丛诫跟葎昆药业的老板关系不一般,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要以公司的名誉为重。
顾丛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的。”
她以为这种没有证据的流言揣测会慢慢澄清,只过了两天,有人在药业的行业论坛里贴出了葎昆药业的股东会协议,顾丛诫占有股份的30%,算是葎昆的第二大股东。
顾丛诫主动约了她,在心芸咖啡厅里,他解释说:“我是葎昆的股东,也是九罭的股东,而且九罭的成长也倾注了我的心血和努力,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损坏公司名誉和根基的事,让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事业功亏于溃!”
事情的演变已经无法控制,她顿了一下,然后说:“我不否认,我们努力工作所想得到的就是金钱,名誉和别人的尊敬,即使会影响到公司的发展,我也不会要求某个人一定要为公司尽心尽力,有好的发展方向,我也会鼓励对方去追求,你竟然已经打算从事投资,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一声。”
顾丛诫满怀歉意:“对不起,我应该支付你一声。”
她知道,现在就是想公开澄清,也挽回不了什么,她今天早上接到美罗达药业金总打来的电话,将中止和九罭的合同,金总的口气非常的愤怒,扬言要和她们对薄公堂来挽回公司的损失!
她的脸色很差,顾丛诫说:“金总那边我会去解释的。”
顾丛诫急匆匆的走了,她喝着咖啡,一直坐到下班时间,人潮如同长龙来来往往,步履匆匆,忙碌一天的工作,最美好的时候莫过打开家门的那一刻,有一个能给自己温柔的人,她不想回家,因为打开门,除了一室的黑暗与孤寂,剩下的只有行只影单,她突然感到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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