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黎川在开跨国会议。
会议结束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他吐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闭目轻揉眉心,吩咐旁边的罗严。
“给我泡杯咖啡过来,你下班吧。明天休息一天。”
这阵子罗严跟着他白天黑夜地忙,是该让他休假了。
罗严有话要说,看着许黎川疲惫的模样,心疼地皱了皱眉,还是先出去了一趟,进来的时候手里没有咖啡,却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
“先生,您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的那个采访我替您推掉吧。”
他已经连着两天没合眼了。除了小迟,工作几乎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许黎川没搭腔,他抬起眼皮,看了眼玻璃杯的白色液体,无可避免地想到那个女人。
“不,采访按时进行。”
一年多的时间,她音讯全无。
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电视媒体上,每一次出现都有个标准的自我介绍“我是许黎川”。
风华集团的总裁,谁又不知道他呢?
他从来不是在向大众做自我介绍,他是为了夏云初。
那个突然消失在他生命里的女人,他走投无路,选择用这种方式,让她看见。
罗严沉沉地叹了口气。
“先生,您注意身体。”
“我有分寸。”
罗严知道自己劝不住,心底低低地叹息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许黎川在他走后,给小五打了个电话:“云家那边有动静吗?”
“没有。”小五硬着头皮如实说,“自从云泊双腿废了以后,人就留在了欧洲一家疗养院里,没有回来过。”
“去确认一下,疗养院里的是不是他本人。”
“是。”
许黎川扔下手机,看了眼桌上的热牛奶,最终没有碰。他拿上外套,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车开到别墅门外,静静地停在那儿。
房子一片漆黑。
看上去冷清而孤独。
以前夏云初在家的时候,无论他多晚回来,主卧总会亮着盏灯在等他。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想念起来还是要命。
许黎川大手盖住心口,感受着里面的钝痛,然后他调转方向盘冲进无边的夜色里。
会所,地下室。
方茴安然无恙地被养在这里,用铁链锁住脚脖子,活动范围就只有这间地下室。
刚开始方茴被折磨得要发疯,后来她就接受了现实。
她才舍不得死。
许黎川也舍不得对她死,甚至舍不得她受伤。
她知道自己是沾了这张脸的光,偶尔,许黎川也会过来一趟。就像今天晚上。
方茴睡梦中听见开门的声音。
她懒洋洋地撑开眼皮,看见那个清瘦修长的身影沉默地走进来,把地下室的灯光全部打开。
他就在这种亮如白昼的光线下,走到她面前,附身,静静地看着她。
这种时候,方茴不被允许说话,不被允许有动作,她曾经试着去碰许黎川,试着发出声音,结果就是一顿生不如死的虐待。
方茴学乖了。
她知道许黎川为什么而来。
思念会要人命的。
他需要饮鸩止渴。
他把她当成夏云初的替代品。
短短几分钟也好,他会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深眸里盛满足以叫人溺毙的深情。
他哑声唤她:“云初,我很想你。”
一年多了。
他半点都没变。
方茴终于忍不住,嘲讽出声:“也许她已经死了呢。”
她一开口,许黎川就从幻想里抽身,神色顿时冷了下去,杀意暗涌。他直起身,嗓音很淡:“我看,最好割掉你的舌头。”
“许黎川。”她不甘心,冲他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妥协着,“你如果愿意,我未尝不可以演她一辈子!”
许黎川冷笑,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你也配?”
方茴万万没想到,许黎川那一句割掉她的舌头,并不是威胁她。
他走后不久,真的进来了三个黑衣保镖。
方茴被他们强行捏开了嘴……
S市。
清早,云泊就亲自开车载着林染和小七去了楚姨的别墅。
楚姨住的地方很幽静,背靠青山,环境美如画。
而楚姨多年吃素,是虔诚的佛教徒,诵经礼佛,心态平稳,外貌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而已。
林染第一次见就对她很有好感,觉得很亲切。
她倒是真把楚姨当自己的小姨,楚姨也很喜欢她。得知他们要来,她亲自来门口迎接。
“你们可算来了!”她热情地张开双手先抱了林染,再拥抱自己的外甥云泊,最后亲昵地搂过小七,“我的宝贝,想不想姨婆婆?”
小七虽然小,但认得人,对这个姨婆婆也很亲,吧唧一口亲在她脸上。
楚姨心都要被这个小宝贝亲融化了。
她留云泊和林染在家吃午饭,可饭吃到一半,云泊接了个电话,他下意识地看了林染一眼,对那头说了句:“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林染看出了他神色有异。
“怎么了?”
“有点工作要处理。”云泊凑近吻了吻她的嘴角,抱歉地说,“我不能陪你回去了,我安排了司机待会来接你。”
“接什么?”林染还没来得及开口,楚姨先佯装不悦拿他取乐,“你把老婆放在我这儿,我还能吃了她?不带这样护老婆的啊。”
云泊一向拿着个小姨没办法。
“那就麻烦小姨了。我明天来接人。”
楚姨看着他的背影直摇头。
“这孩子,这么多年就没变过,但凡碰上和你有关的事,就成傻小子了。”
林染顺口问了句:“楚姨,你知道我和云泊以前的事吗?”
楚姨想起云泊先前对自己的叮嘱,顿觉失言,她含混地道:“细节我自然是不清楚,不过这小子从十几岁开始,就老在我面前提你了。一口一个阿染。”
其实是一口一个云初。
执念入魔了一般。
楚姨从那时候就知道,夏云初是云泊这辈子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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