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爱我的那些年》369. 生子

    “想什么呢？”许黎川走上前，单手将儿子抱了起来，却发现许迟眼圈通红，明显是哭过。
    “想妈妈……”他揉着眼睛，忍着哭腔问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小迟了……是不是因为我不乖？”
    “不是的。”许黎川心疼不已，亲了亲他的额头，看向照片里那个笑容灿烂的女人，“妈妈只是暂时没找到回家的路而已，总有一天，爸爸会带她回来的。”
    “总有一天是多久？”
    “很快了。”
    阿茶听着这父子俩的对话，心酸又难受，忍不住悄悄抹眼泪。
    她每天晚上都要向老天祷告，希望老天保佑太太平平安安，早日回家，为了这个，她已经开始吃素了。
    阿茶没有什么本事，她唯一的寄托就是神佛了。她宁愿少活十年，不，二十年，只要太太能平安回来。
    夜里，许黎川独自睡在卧室。
    他把夏云初的睡衣摆在身旁，贴在脸上，一点点回味着他们之前的欢愉幸福，也感受着失去的痛苦，任由它将自己吞没，在无声无息的夜里。
    此时S市，一家私人医院里。
    夏云初正在经历生育的痛苦。
    她已经接受了自己新身份，接受了自己叫林染的事实。
    怀胎十月，生育对她来说是一场要命的折磨。
    林染哭喊道嗓子都哑了，最后终于等来了那一声婴儿的啼哭。她只匆匆看了一眼，是个女孩，就昏死了过去。
    醒来时，云泊守在她床边。
    经过这几个月坚持不懈的锻炼，现在云泊已经可以站起来，借助拐杖走路了。再过段时间，他就可以扔掉拐杖慢慢行走，然后成为一个外表无缺憾的正常人。
    只不过阴雨天气，少不了受折磨。
    “阿染，你感觉怎么样？”云泊关切地握住她的手，满眼疼惜。
    疼，麻醉剂药效过去之后，疼痛感愈发强烈。但林染强忍住了，哑声问他：“孩子呢？”
    “她很好。”
    云泊吻了吻她的眼皮，转身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他身后跟着一个护士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
    一个女孩，她很健康，此时熟睡着，小手蜷缩成一团。
    看见她的这一刻，林染忽然觉得生育所承受的所有痛苦都值得了。
    林染想把孩子留在身边，但云泊不同意。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过两天吧。先让医生护士照顾那个小家伙。”
    林染只好点头。
    云泊见她盯着自己，目光有心事，有些好笑，温声问：“怎么了？”
    “你不喜欢女孩吗？”
    云泊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你好像不太喜欢这个孩子。”林染说出了心里话。
    怎么会喜欢呢？
    那是她和许黎川的孩子……
    “别胡思乱想。”云泊摸了摸她的头，“只要是你的，无论男女我都喜欢。”
    林染也笑了笑，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
    毕竟云泊对她真的很好，几乎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他温柔体贴，又英俊不凡，有这样的丈夫是她的福气。
    云泊抵着她的额头，温声说：“阿染，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再为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林染笑着打他：“还说你不是重男轻女？”
    云泊脸上却不见半分玩笑之色，他固执地问她第二遍：“好不好？”
    他眼眸深深，锁住她，满是渴望。
    林染心头一跳，不知他为何突然严肃，最后只好在他的注视下点头。
    “好。”
    她答应了，可说不清为什么，心里好像总有一块空缺，无论如何都填不满。
    云泊微微一笑，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
    “最近还做那个梦吗？”
    林染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个一直困扰她的梦依然存在。梦里有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嗓音低沉而诱人，一次次朝她伸出手：“过来。”
    她不止一次在梦里问过：“你是谁？”
    却没有回应。
    林染怀疑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人。
    她忍不住问云泊：“我是不是还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云泊替她编造了一个无懈可击的过去，找了人来扮演她的同学，她的同事，好像这世上真的存在林染这么一个人，真切地活过。
    他相信林染看不出破绽。
    “所有的事，我都告诉你了。别瞎想。这可能是车祸的后遗症。”云泊取来放在床头柜的药片，又倒了杯水，喂到她嘴边，“阿染，把药吃了。”
    林染皱了下眉，有些不情愿：“今天还要吃吗？”
    自从她车祸之后，就每天吃这些药片，说是能帮助她恢复记忆，可林染吃了快一年了，也没觉得有什么效果。
    “听话。”云泊语气很轻却不容拒绝。
    林染只好张嘴吞药。
    这药里含有镇定安眠的成分，吃完药不久，林染就睡了过去。
    云泊离开病房，医生就在外面等着。
    “云少。”
    云泊脸色阴沉：“加大药性，我需要她永远都想不起以前的事。”
    “可是这药量再大，对太太的脑部会造成损伤。”医生有些为难，“而且太太刚刚生产的时候，已经出现精神恍惚的状态，现在加大药量……恐怕会影响她的健康。”
    “……”云泊沉吸了一口气，“怎么做才能让她永远记不起过去的事？”
    “只要不让她接触到以前的人，不碰到熟悉的场景。没有契机，她那些记忆就不会苏醒。”
    契机？
    他一天二十四小时地守着她，决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这些林染自然不知道。
    她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里，孩子出生正好是初七，大名需要正经起，林染先给她取了个小名，叫小七。
    林染在医院坐月子的这段日子，云泊几乎不离身地守着她。
    偶尔他不在的时候，几个看护和保姆在她旁边羡艳地道：“云太太，云先生对您可真好。”
    他的确很好，无可挑剔。
    林染也能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对云泊是有感情的，可她看着云泊的时候，没有悸动，没有心跳加速……偶尔他吻她，过火的时候，她心底会涌上一股抵触感。
    每每这时，林染总是要竭尽全力，才能让自己保持理智，不要推开云泊。
    所以她有些害怕跟云泊回家。
    他们是夫妻，有些事总是躲不掉的。
    之前她怀孕，加上云泊身体的原因，他一直没碰她。但现在她生完了孩子，云泊的身体也在康复，她总不可能一直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