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双肥羊》82.风向

    到底谁才能守护住这个底线，这样的问题虽然想了也是白想。
    可不在心里想上一想，总觉得好像有什么游戏关卡没有过，让人魂牵梦萦。
    看肥羊吃饭不积极，羊妈开口问道：“是不是找新工作不顺利？”
    肥羊摇头，在这行做久了，换个网站再做还是很容易的。
    毕竟比起一张白纸的新编辑，深谙网文圈各种明规则、潜规则的老编辑实在太好用了。
    最关键是，新编辑心里还会有道叫做“节操”的坎儿。
    对生活的复杂程度还没有敬畏之心的新编辑，虽然嘴上可能会假装成熟地说着“市场规则”“理智看待”，心里却往往揣着一份“我能改变黑暗现状，挖掘优秀作品”的中二鬼胎。
    自己当初又何尝不是这样……
    “那是舍不得老东家？”羊妈的关怀技能，打断了肥羊的追忆似水年华的读条。
    肥羊又摇摇头。
    这样拒绝交流的后果是可怕的，果然羊妈又开始了无限脑补技能：“哎呀，刚谈恋爱了也不能太腻歪，再说了，年代不一样了，现在结婚了待同一家公司不好——”
    “咳。”羊爸看不下去了，打断了羊妈的话，“孩子的事，有他自己的主张，你这样管多了不好，现在外头的小姑娘最怕你这样，人家会以为咱们儿子是妈宝的。”
    羊妈一听不乐意了，放下筷子道：“除了做饭，他个人的事情我都让他自己打理的，还经常教他要大方点、大度点，怎么就妈宝了？”
    听老两口拌起了嘴，肥羊有种被虐狗的淡淡忧伤感，赶紧胡乱塞下剩余的白饭逃回了房间。
    打开电脑，看着一堆投稿，一时间只觉意兴阑珊，他不由想起了剑无双。
    转眼也快一个月了，作为新人，对于这份工作，剑无双到是看不出一丁点的不耐烦，相反还相当积极，有时还笑得前合后仰的，真不知道那些投稿的作者若看到会不会伤到自尊心。
    想着想着总觉得有些可疑，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肥羊忍不住偷偷观察起剑无双的工作状态。
    和周围同事木然的表情不一样，剑无双对着屏幕可谓眉飞色舞、表情丰富，仿佛这是天底下最有意思的工作一样。
    到底什么这么有意思？肥羊借着起身端水的功夫，慢悠悠从剑无双身后走过，这位大小姐到是很警觉，连忙挺直了身子，把某个界面瞬间最小化了。
    虽然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肥羊还是看到了那个界面，是电子表格界面。
    编辑的电子表格界面，有不少是从后台导出的，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种，剑无双的那个界面看着陌生的很，这让肥羊感到困惑。
    还有一周的时间他就要离职了，虽然剑无双是友军，但这妹子的行为多少有毒，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不靠谱的事来，所以……这就不能怪他打小报告了。
    对于这份小报告，咸鱼不以为意，冰糖却十分重视，直接开门见山，下班后小会议室见。
    “哼，小人。”进会议室后，得知肥羊打了小报告，剑无双不乐意地撇了撇嘴。
    随即她又好像一个嚣张地犯人看着面前三人道：“怎么着，这是要三堂会审，怀疑我窃取资料？”
    冰糖则严肃道：“剑无双，我不怀疑你窃取资料，我是怕你搞事，现在公司压力很大，我不希望你做些无谓的事。”
    见冰糖表情凝重，剑无双起身道：“行，我有没有做坏事，你们自己看，我去拿笔记本。”
    笔记本拿来后，剑无双打开了她上班神秘兮兮做的表格道：“我这真不是窃取资料，是对男频一些云关键词做个梳理，尤其是热门的，订阅高的，这样一来，我们的公众号也就知道市场热门污点在哪里了。对了，除了二次元，我和小伙伴们还决定把网文这块加上，放心，到时一定不动声色地给白菜阅读的文卖安利。”
    肥羊忍不住道：“你们那号不是要狗带了么？”
    剑无双道：“狗带的是我。我们也是时常关注规则风向，注重底线的好不好？虽然呢，最近部分群众最近对我个人反响强烈了些，但是我已经引咎退圈啦。”
    冰糖道：“该不会又换了个马甲重新上线了吧？”
    剑无双笑道：“神仙姐姐，你能不能人艰不拆啊。”
    咸鱼感则慨道：“都是套路。”
    剑无双突然趴到桌上，向冰糖神秘兮兮道：“最近风紧扯呼，我们有内线，说是很快就会有规定了，清理个人公众号了，我们已经开始在搞工作室了，等到规则出来，我们依旧能坚挺地站在台面上，并利用这波时间差赚取更多的人气，公司要不要考虑跟我们合作啊？”
    咸鱼摇头道：“还和公司合作？你到是会想。”
    冰糖道：“鱼总啊，看看，我们这都老了，都OUT了，现在这些年轻人，哪里还能满足打一份工的。行，公众号的事儿，我回头跟老大说说，看看公司的号能不能委托给你们运营，自己做好PPT想好怎么说，老板、金主可不是好糊弄的。”
    剑无双跳了起来欢呼了声“神仙姐姐万岁”随即就要抱住她表示要亲一个。
    冰糖毫不费力得架住了她道：“别闹啊，既然你这么实诚，姐姐也给你交个底，既然国家台有意借蛮蛮的事吹风，有些东西出来是迟早的事，影响最大的还是某些敏感题材，价值观……特别……什么的影视改编，念神这样的优质安全IP会成为枪手货。”
    咸鱼道：“好像已经成为抢手货了吧？”
    冰糖抬头道：“现在这情况成为抢手货可不是什么好事，抛出橄榄枝的是千夜。事实上天宝……也找老大谈过。”
    剑无双拼命摇着头道：“不行不行不行！”
    她刚想说什么，冰糖已经截住了她的话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千夜和天宝今年都有热门抄袭剧投放市场，这阵子答应他们太打脸了。”
    剑无双道：“过阵子也不能答应他们啊，答应他们了，念神的名声可毁了。”
    冰糖道：“那如果千夜或者天宝之后承诺不再拍抄袭剧呢？念神岂不是能博得一个让大企业改邪归正的好名声？”
    剑无双道：“狗改不了吃屎。他们才不会保证呢，就算保证了，回过头来该怎么样还就怎么样。”
    咸鱼看着冰糖调侃道：“老妹儿啊，我就说这话连剑无双都不行。”
    “岂止不信，剑无双听了都想打人！”剑无双说着忽然回过味道，“不对不对，鱼总你什么意思，你想说我智商三岁。”
    咸鱼道：“我们之前都被你耍得团团转，哪里敢小觑你智商啊。”
    “也就脑残了点……”肥羊的声音小小声飘来，惹得剑无双一阵追打。
    冰糖却一点没心情欣赏他们的玩闹，苦笑道：“肥羊下周可算是解脱了。”
    剑无双跑到冰糖面前道：“神仙姐姐，那现在怎么办？可千万千万不能答应他们。”
    冰糖道：“不能答应，但也不能回绝。”
    剑无双皱眉道：“什么意思？”
    咸鱼道：“年轻，太年轻，陛下这招可是千古流传的三十六计最上策。”
    “逃？”剑无双更加疑惑了，这能逃到哪里去。
    冰糖则揭开了答案：“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