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双肥羊》24.戏子

    “这有什么问题么？”一目十行地扫过剑无双新交上来的稿子，咸鱼抬头问肥羊。
    “……”，肥羊无语凝噎了一下提示道，“这个平龄是个戏子。”
    在剑无双新写的部分中，围绕着新科解元平龄的谜团渐渐散开，这个平龄的身份竟是个从良戏子。按大清律，戏子为贱籍，不得参加科举，其实也不只是大清这一朝的规定，历朝历代如此，按理说，平龄从良后，起码要到孙子辈才有资格参加科举，但这个平龄在江南一带似乎才名远播，很多人对他诗文赞不绝口，因此有不少舆论认为这是秀才们嫉妒闹事。
    “戏子怎么啦？”咸鱼面无表情地问道。
    虽然不知道咸鱼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但是有些丑话还是要说在前面，于是肥羊道，“已经出了个缪孟知了，再出个戏子，这个戏子还是缪孟知包养的，这不明摆了在说是苏沉羽么？已经闹成这样了，再闹下去，我怕这本书会全渠道下架。”
    书中的这个平龄与缪孟知交往甚密，情同金兰，但这“金兰”一词到明清往往还有一层别的意思，大约就是《红楼梦》里宝兄弟和秦兄弟在学堂互相看顺眼了，放学后那啥的意思意思。
    “哦——”咸鱼挠挠头道，“行，我下午约法务聊聊，看看有没有法律风险。”
    “……，有没有法律风险，不都已经在天宝下架了吗？”这是怎么了，肥羊觉得最近周围人的脑回路好像就没正常过，什么来事，就挑什么上，这不止是牵不牵涉诽谤的问题，利益之争、政策风口——下架的原因可不仅仅是法律风险啊。
    “肥羊，我说你小子想地未免也太多了吧，现在其他平台销量已经起来了，主站订阅也增加了，这大好形势下，我们应该乘胜追击，有话题有热点尽管蹭，把损失的渠道全部拉回来啊。再说了，一个被包养的戏子中解元能说明什么？这就能说明就是在写苏沉羽？那个布福斯明星作家榜单前十也没有苏沉羽的名字啊，就他这颜值，这辈子都进不了前十。”咸鱼说罢摊了摊手，一脸“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表情。
    “现在缪孟知的粉丝天天围着念神博客骂了，如果后面再加上苏沉羽的粉丝，我怕那些人脑残起来人肉什么的，打扰到念神就不好了。”肥羊继续陈述着厉害关系。
    咸鱼笑道：“这些鲜肉，镜头前面瘫，镜头外戏份挺足啊，放心吧，这群乌合之众，念神也没暴露过，要想挖念神的资料除非是黑客入侵。再说了，眼不见心不烦，念神除了写书根本不在乎这些，他所有对外事务也都是助理在打理，说不定，这些人越脑残，我们的读者就越多，哎，我说，你小子好像对这个剑无双特别有偏见啊，我到觉得这个妹子还挺喜欢你的。”
    “……”对于咸鱼的话，肥羊内心毫无波动，对他而言，剑无双也就相当于是一个低价买断稿的写手，像这样完全无视编辑要求，却又没法砍文终止合作的情况，肥羊烦不胜烦，哪有心情跟她耍花枪聊骚，最关键是——“这人特喜欢搞事，我不排除她这么写是不是有别的目的，这个平龄我也查过了，历史上确有其人，是咸丰年间戊午科的舞弊考生，非把他写进丁酉科，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鱼总，读者是不会去计较这些的，但缪梦知和苏沉羽的粉丝如果抓着这点不放，骚然不到念神，去骚扰威胁读者，恐怕会有读者嫌烦弃坑的。”
    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过，有些路人读者，不粉也不黑，偶尔随手留言，结果掐架时被无辜波及，遭到一些极端粉谩骂、挂墙、人肉什么的，乌烟瘴气的评论去，也会连带一些读者看着烦而弃坑。
    说这一点，到是让咸鱼有些警惕起来，这类掐架是挺恶心的，就好比跑到别人店里泼屎泼尿，弄得别人根本进不了店，他沉吟半晌道，“这……，这苏沉羽有什么黑料不？他那个明星作家榜上的书，是他自己写的不？”作为缪梦知的暧昧CP，苏沉羽走的自然是文艺范儿，才华洋溢的清高路线。
    “好像……他出的大多是散文集，据说有不少问是抄袭早期桃花源上的那些，但桃花源被天宝收购后，那些没法获得版权的文都删除了，算是死无对证吧。”
    早些年网络发文，并没有版权之说，后台也没有设置版权声明选项，桃花源收购后，为了正规经营，天宝清理过一批账号和文章，虽然有些早期的论坛转帖、网站转载还可以证明苏沉羽的散文集是抄袭的，但一来原出处已找寻不到，二来谁也没这闲钱闲功夫为了几篇散文去维权打官司，掐个几天也就散了。
    “哦，那也就是掐抄袭，反正这些人啊也是虱子多了不痒，这样吧，你让冰糖帮个忙，给那些渠道打招呼，把书评区全关了，关书评前找个借口，正好不是缪孟知脑残粉天天掐嘛，就用这个理由先关了。回头要掐，让他们上论坛微博上掐去。”咸鱼说着还想起了什么道，“和林天桥也打个招呼，他那评书栏目暂时也关下评论。”
    这真是英明神武的决定，肥羊还能再说什么，但他依然决定垂死挣扎一番，“鱼总，我能不能修改平龄的身份？我建议改成商人身份。”他是真不希望这本书深陷纷扰淌浑水。
    “你想改啊？”咸鱼冲肥羊勾了勾手，示意他近前，“只要你能搞定你家妹子，随你怎么改。我都被你们俩个告状告烦了，都什么时代了，家庭内部矛盾不能总靠领导，要学会自己解决，知道么？”
    咽下那句“你妹啊”肥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他也实在是搞不懂了，明明他是那么严肃地在谈论工作，怎么在外人眼里变成了他和剑无双打情骂俏？自始至终在闹腾的就只有剑无双好嘛，这些二次宅也不知哪来的病，还动不动就犯病，还特别不顾及影响，害他也被划入了奇怪的人类范畴。
    都说女性是弱势群体，但剑无双造成的这种误会，他根本无法解释，如果解释多了，多半会被驳斥为“矫情”、“这种事吃亏的能是男人么”、“是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之类的。
    现实生活又不是漫画，不是有个萌妹子打打闹闹就能过下去的，眼见念神这本书在今年可以完美收官，再冲个年榜什么的，就因为这个剑无双幼稚的正义，计划全部被搅乱了，越想越火大，如果掐架引战就能解决网文界的种种，早就不会有抄袭、不合理版权等种种问题了，而战斗的后果，吃亏的总是弱势方，所有的权利争取，总是会有炮灰。
    说到炮灰，肥羊打开网页，搜索起了“王玉坤”三个字，这个王玉坤就是个炮灰，还是特别惨烈的那种，书中目前种种伏笔和指向，都暗示这戏子平龄并非是真才实学，而是盗取了别人的才华，其中主要受害者就是这个王玉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