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狂妃:娘子休想逃》三百七十、争执

    马匹驰骋穿梭,反应最敏捷,动作最迅速的当属于阗国送给玄宗的马,雄壮威武,玄宗颠簸在奔驰的马背上,虽年老而力不衰,挥杖的姿势依然潇洒,球艺高超,左萦右拂,盘旋宛转,他总得先机,屡屡得手,十分得意,玩兴更浓。
    楼上众人视线都被玄宗所吸引,正好给了康茵与竹笛公子一分注意力之外的轻松,处于所有视线的笼罩之下那滋味不太好受。
    由于玄宗亲自上场,原来坐看的人也都站起来看。
    此时康茵与竹笛公子并肩站立在人群之后,视线相绞,千言万语无从说起。罗含烟与哥舒翰站在一起,与康茵他们隔了几个人,眼角余光总落在他们身上。她也想康茵平安出宫,竹笛公子三言两语就将本对自己不利的场面化解,还轻松赢得皇上松口,答应释放康茵,她不得不佩服。可是看着自己的夫君跟一位如此美艳的胡姬眼目交缠,心中又很不是滋味。
    她正出神地望着康茵与竹笛公子,忽然肩头被人拍了一掌,惊回头,却是清瘦的李泌,一双深寒的眸,须髯又长长了些,更加飘逸,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罗含烟慌乱和惊讶只是一闪而过,接着而来的是欣喜。
    哥舒翰站在罗含烟的另一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场中玄宗与诸王的表演,并附合众人时不时欢呼叫好,没有注意罗含烟与李泌。
    “含烟,你们太大胆了,真当皇宫是菜市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李泌靠近罗含烟,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责备之意浓厚。
    “千军万马的战场都经历过,皇宫又有何惧?”罗含烟微笑着答,她已完全褪去了当年的青涩畏惧,现在成熟中带着自信笃定,甚至有点傲气,这也跟她离奇的经历有关,让她成长了很多。
    这样的罗含烟更加让李泌着迷,于是靠得近,她身上特有的淡淡幽香让李泌目光迷离,这世上唯一能让他失态甚至失去理智的女人就只有罗含烟。
    他激情澎湃,动容地看着她,脑海中空白一片。
    罗含烟更靠近他一些,用仅仅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问:“我易过容,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莫非我的易容术有破绽?这可不好,千万别给李林甫与安禄山认出来了。”她的声音有几分担忧。
    李泌微微勾唇,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无法移动:“你的易容术没有破绽,只是我太用心。”
    罗含烟浑身僵住,她的清眸被他的粘结住,从这一对深黑伤痛的眸中,罗含烟读出了他所受到的心灵焦熬,也被他的话语所震撼。他用情过深,到现在依然无法摆脱。
    “别这样李泌,其实我参加早晨的庆功宴,晚上再进皇宫,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看到你过得好,这样我才放心。你如今的状态我放心不下,也内疚更深。”她近似耳语地说,语音淹没在一阵阵如潮般地喝彩声中。
    “不,我过得不好,我不想骗你。”李泌执拗地目光锁定罗含烟清丽的脸。
    罗含烟深深的无奈,“李泌,你可以做到忘记我的。你不是在修道吗?都到了辟谷的程度,怎么可能摆脱不了感情的泥潭呢?你看蓝飞,他就彻底地解脱了,他修炼得很好。”
    李泌苦笑:“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已经辟谷了,那时修道进展也很快,我也很超脱,没对任何女人动过心。一切都在遇到你之后发生了转变。含烟,你真是我的劫。”
    他的眸光落在罗含烟那白皙柔软的手上。纤细的指上戴着那枚蓝宝石戒指。夕阳的光线越来越暗,但那蓝宝石戒指依然璀璨美丽。李泌的目光有几分欣慰,几分眷恋,就让它永远缠绕着她的手指吧,带着他深沉的心。
    罗含烟顺着他的视线望到了自己手指上带着的蓝宝石戒指,有些留恋地轻轻取了下来,放在眼前看了那么一瞬,蓝宝石将夕阳的光彩折射进了她的眼中,波光潋滟。
    随后她轻轻放在了李泌的掌心,只看见唇形,几乎听不到声音:“这个,还给你。”
    李泌握住,瞬间冷了脸色,黑眸直直沉下去,受伤之极,心的紧缩令他几乎站立不住。“为什么?你拒绝我就好了,难道连一个纪念都不能留吗?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到不能忍受?”他这些话说得很艰难,瘦削的身躯仿佛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打击。
    罗含烟很不忍,也很心痛。但她能怎么办呢?她不可能接受两份情。罗含烟看着李泌,他的光影在快要落尽的夕阳下有一层重重的怒,让她不寒而栗,严重受伤的眸紧锁在她清丽的脸上,
    罗含烟瑟缩,又试图解释:“李泌,金簿重台履我已经留作纪念了,这个戒指因有重大价值,我不想我跟夫君之间隔着它。”她很抱歉,相当抱歉。站在李泌的立场,她都恨不得把自己撕碎了。李泌对自己一往情深,她却对他一伤再伤。
    李泌脸色阴鸷,扫向竹笛公子的方向,目光渐渐染了一抹戾气。他沉缓地点点头:“原来是竹笛公子!”他的声音被痛苦划得支离破碎,夹着一抹寒冷。
    罗含烟赶紧解释:“你误会了,不是他,是我这样想。”李泌不再理会她说话,僵硬地转身,宽大的袖内,双拳收紧离她而去,他的背影散发出冷冽孤卓的意味,失败得如此彻底,绝望淹没了他的眼睛。握拳的手中,蓝宝石戒指的棱角刺破了李泌的手掌,但这疼痛及不上心中的疼痛,这点鲜血及不上心中的鲜血淋漓。
    竹笛公子正与康茵交流,乍然感觉一道凌厉的视线扫来,皮肉紧了一下,回头看来,正见到李泌向远处走去,他有几分茫然,随后回过头去继续与康茵对话。
    罗含烟怔怔地望着李泌离去的背影,他团花紫罗衣的后背笼罩在一片哀伤中,官帽的硬翅微微颤抖,背景中是一片热烈的喝彩声,这与她此刻的心情完全背而驰。她又伤了他,似乎伤得很重。她要怎样才能不伤他?她不想这样,不想!罗含烟只好看到李泌过得好。
    李泌不再等待太子,他径直回了家。
    那一边,竹笛公子与康茵正在复杂的情感中交流。“竹笛公子,你走为什么只是刻意瞒着我?为什么连罗含烟都可以知道你的行踪,我就不可以?我真的让你这么讨厌,避之唯恐不及吗?”
    竹笛公子只觉得自己欠了她,不知该如何弥补,回答得也底气不足:“康茵,我不是有意回避你,实在是当时走得太急。”
    “那你为什么跟别人结婚?那个什么柳儿比我好吗?我追逐了你这么久,从碛西到中原,我的诚心依然不能感化你,告诉我我还要怎么做?柳儿有做到我的十分之一吗?”康茵不依不饶,带着重重的委屈,带着哭腔。
    “康茵,别这么说,你让我很有负罪感。其实好男人很多,你不应该让你的情感绑在我身上,我们无缘。我托人送你回家好不好?你爷娘真的很担心你,难道你舍得一生都不再回家,都不再见他们吗?”竹笛公子无力得要命,再怎样危险的场面他都能应付,唯有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他无可奈何。
    “呵呵,即使是送我回家,你都要托人吗?竹笛公子,你就那么怕跟我在一起?”康茵怒极反笑。
    竹笛公子极不耐烦:“康茵,不要再纠缠这个好不好?你到底要不要出宫?皇宫之内,进得来,再想出去就难比登天了,我希望你不要太幼稚,对自己的处境与选择都要有清醒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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