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狂妃:娘子休想逃》三百六十二、攻取石堡城

    第二天,兵士们整齐地排列在营寨前,身穿明光甲,胸前系以十字形甲带,左右各有一块圆护,胸口都有一块明晃晃的圆形护镜,反射着阳光,威风凛凛、干净利落。
    这些都是哥舒翰的官兵,罗含烟他们的士兵则穿着山文甲,气势也不输于官兵。然而罗含烟知道,等一会儿就是生死线,这些年轻的生命中,就会有很多人永远回不了家乡,见不到亲人。她只觉得凄凉、悲壮。
    哥舒翰威风凛凛地站在前方,身着绣鹰的战袍,头戴银盔,对大军讲了话,布置了任务,指派了攻城先锋官,最后沉重地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既然当了兵,就不要想到能长生不老。眼前的形势大家也看到了,这个石堡城我们是志在必得,没有别的路可以上去,只有硬往上冲。死在战场上是我们的荣誉,为国而战吧,出发!”
    他拔出剑来指向城堡方向,由攻城先锋官带领,士兵们手执长戟顺着盘石小道向石堡城快速爬去。
    守城的吐蕃兵自然发现了他们的动向,自从唐军一来,他们就已经做好准备,时刻观察唐军的动向,此时发现攻城,于是立即放滚木擂石,再万箭齐发,于是唐兵们再勇敢也不能沿着唯一狭窄的山路上去,惨叫声一片,血光四溅,既有被砸死射死的,也有跌下山崖的。
    而山下大军则在哥舒翰的带领下向城头射箭,掩护自己的士兵,然而毕竟以低攻高,对方防护很好,死伤有限。
    攻城的士兵被滚木擂石阻住,后边的人实在上不去,只得跑了回来,死伤无数,气氛悲壮。
    攻城先锋官组织了一场又一场夺城攻势,只有更加惨烈,更多的作亡,一点都没有进展。残阳下,那阴森森的石堡城仿佛金汤打筑一般,根本奈何不了它。
    第二天依然强攻,依然鲜血四溅,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在眼前消失。哥舒翰眉梢如刀,双眸迸出嗜血的光泽,一再挥剑猛喝:“给我攻,一定要不计代价拿下石堡城!”
    于是一波又一波士兵手执长戟勇猛地往上扑,以血肉之躯铺垫着上城堡的路。每一拨滚木擂石下来,他们便以长戟抵挡,有些人躲过,更多的人被砸,激烈的喊杀声在群山中回荡,滚木擂石加上人声的惨叫也是惊天动地。
    罗含烟他们的士兵一样勇猛,也爬得更利索,但每次上到离石堡城不远处便依然被滚木擂石与密集的箭砸下,没有一人能成功上去,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重的血腥气。
    凄风吹动大唐的旌旗,似乎漫天遍地的血色,活着的人即使没有受伤,也是一身血红,每个人都红了眼。
    黄山派也损失不少,罗含烟心钝钝的痛,竹笛公子也剑眉深锁,目光暗沉。但他们想不到任何更好的办法,这一天已经累计死伤了上万人。
    望着遍布的尸体,处处血红,罗含烟紧咬牙关,自己一人来到石堡城另一面的绝壁之下,她仰头望了望直插云霄的城楼,手抚上胸前的云纹玉佩,暗指城楼之上,希望能借助云纹玉佩独自上去,杀光楼上守兵。
    然而这次云纹玉佩没有丝毫感应,死气沉沉。她很诧异,拿起云纹玉佩看了看,又用手搓了搓,忍不住说出声来:“云纹玉佩,请将我送上石堡城。”
    云纹玉佩依然没有丝毫动静,她很着急。此时耳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含烟,此云纹玉佩能在你危难之时帮助你,却不能将它用于战争。石堡城之战的结局自有天命注定,命该血流成河,这是血光之灾,你改变不了。”
    “啊,是潘师正,潘前辈!”罗含烟清眸倏然睁大,激动得四处寻找声源,可除了陡峭的崖壁,连飞鸟都没有一只,哪儿有潘师正的影子?
    罗含烟再次快速搓动云纹玉佩,口中呼唤潘前辈出来相见,但耳边除了风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响声了,更别说是人影,她格外失望。
    胸口剧烈地起伏,她带着哭腔悲愤难抑:“为什么?为什么要有血光之灾?难道就是因为玄宗的好强之心,就要损失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吗?”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峭壁间回荡,愁云惨淡。高高的城堡之上显然听到了她的声音,一阵飞箭射将下来,罗含烟拔出镔铁刀舞得风雨不透,那些飞箭能奈她何?
    竹笛公子跟了过来,边舞刀挡箭边急切地喊:“含烟,你不要命了!快跟我走!”他奔近,拉起罗含烟就纵跃出去。
    天色渐暗,营寨之中一片哀叹之声,无数伤者呻吟着,军医都忙不过来了。苍茫的天宇浓云低垂,营寨外空茫茫的戈壁上风声如鬼回荡飘浮,营寨之中笼罩着一片低沉悲伤的气氛,计算了一下,这一天又死了上万人。
    休息一夜,第二天再次发起一阵又一阵的强攻,除了小路上堆起层层叠叠的尸体外,攻城没有丝毫进展。
    辫发,赭面,着皮裘的吐蕃兵在城上哈哈大笑,指着山下讥讽:“不想死的就来吧,来多少死多少,你们大唐把所有的军力都葬送在石堡城下吧,我们送你们上西天。”
    眼看又是伤亡一片,血流成河,攻城先锋高秀岩、张守瑜领着败兵狼狈退了回来,他们个个都是血人,已经看不清面目,头盔也被打歪。哥舒翰红了眼,目眦尽裂,他拔剑在手,厉喝一声:“要么攻上城去,要么死在战场上!谁再退回来杀无赦!今日攻城先锋及副将带头退回,当杀!”
    他眸中血气直飙,长剑闪着寒光,高高举起,向着高秀岩头顶就落去。
    罗含烟心倏地悬了起来,抢上一步托住了哥舒翰的手腕,痛心道:“你还嫌我们的人死得不多吗?攻不取城堡不是他们的错,大家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飞上城头?王忠嗣将军宁死也不愿数万人送命就是这个原因。”
    哥舒翰大怒,威严的面孔因愤怒而扭曲:“现在不是解释原因的时候,不管什么原因,我们只要一个目标,就是拿下石堡城,否则,皇上也不会饶了我们!石堡城拿定了,我不来拿,皇上也会派别人来攻取,士兵们早晚要死。与其逃回去做败兵之将被处分,不如光荣地死在战场!”
    高秀岩、张守瑜扑通跪在地上,低头抱拳沉痛而坚定地说:“请哥舒大夫宽限我们三日时间,以三日为期限,我们定当攻下石堡城。如若那时还拿不下,大夫再杀不迟!”
    哥舒翰牙关紧咬:“好!再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若攻不下此城,你们就不要活着回来!”
    此后的三天,将士们都不要命了,疯了一般地往上冲,可是如此险恶之境不是拼命就能拿得下的,小路上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人们一片一片地倒下。
    第三天上,天地间一片血色弥漫,已经死了数万人,依然没能攻下石堡城,而剩下的血人们已经没有了思维一般,机械地呐喊着往上进攻着,看着同伴一批批倒下,没有人退回,踏着同伴的尸身继续攀爬。看着城堡上飘动的吐蕃旗子,每个心都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备受煎熬。
    罗含烟银牙紧咬,盛怒浮起。她带来的士兵已经不到五百人,这让她红了眼。她四处观望,呐喊之声震天动地,一片惨烈。眼光无意间飘向远处,在一片荒漠之中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影骑在两匹马上奔来,是唯一干净没带血的青衣,小孩子的肩头还蹲着一只大弥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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