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佟元虽没能参加太医院的会考有些遗憾,但是却阴差阳认识了周诚,也算是喜事一件。
自从佟元的针灸师傅走了以后,她便一直找不到好的顶替,上回听佟元说周诚针灸技艺十分了得,若能找他做佟元的老师,那佟裳就可以省心很多了。
另外,佟裳心里思虑着,她出嫁以后,府里虽然有吴妈妈跟她的眼线在府中,佟元不会吃太多苦,但是总有些不放心,若周诚能时时过去看着,她也能真的放心些。
佟裳按照自己打听来的地址,辗转找到王府良医所,今天是长公主大婚之日,宫中举宴,信王殿下与王妃并不在府中,佟裳按规矩递了牙牌进去,倒也十分顺畅进了王府。
周诚听到通报还有些不相信,直到看见他们姐弟俩,他才相信了,“佟姑娘,佟元,你们怎么会来?”
“实不相瞒,今天我来是有事想求周医正。”
“先进去再说。”
而此时的宫中则是一片喜庆忙乱的景象,内命妇们与小姐们都已聚集到举宴的瑶华殿,嫔妃们也已到场,只等着一会皇后到了,便可以开席了。
颐嫔月份大了,宫人特别为她准备了软一点的垫子,但是坐久了仍旧觉得腰上疼地厉害,她不耐烦的动了动身子,想着皇后娘娘迟迟不来,想是故意让他们等便有些不高兴,皇后总是这样,凡有重大集会总是摆足了款才会出现。
何况她现在身怀龙孕,皇后娘娘心里不快,总是挑着机会就来磋磨她,想到刚刚坤宁宫的人故意让她早到,颐嫔便莫名有些心烦。
“娘娘若不舒服,小女帮您揉揉吧。”
听着这陌生的说话声,颐嫔回过头,认出是佟老夫人今天带进宫的女孩子的其中之一,她记得她叫佟佳柔,看着倒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
她往那边看了一眼,见佟老夫人正跟二夫人说话,那两个女孩子都就近坐着,只有这个孩子远远坐着,脸上显得有些寂寞。
“你是……”
“小女是西府里的,排行第三,叫佳柔,今年虚岁16了,母亲怀弟弟们的时候也时常有些腰痛,小女总替母亲揉。”
她说着,便起身挪了过来,蹲在椅子旁替她揉腰,颐嫔本来要拒绝的,只是觉得那手法很好,腰上的酸劲渐渐轻了些,便没有制止她了。
桃子笑着道:“没想到佳柔小姐还有这样的手艺,看这手法,佳柔小姐也学医吗?”
佟佳柔摇头道:“小女蠢笨,不如佟裳姐姐聪慧,没有学医的天份。”
颐贵人笑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你有这样手艺已经很好了。”
说着又问她读过什么书云云。
颐贵人同她在这边说说笑笑,那边早有人注意到了。
“母亲,佳柔姐姐好像在跟嫔主子说话。”
二夫人与佟老夫人转头见当真如此,不免有些惊讶,佟老夫人道:“没想到佳柔那丫头倒是眼明,能得嫔主子喜欢。”
一句话说得旁边的佳沅跟佳凝都有些讪讪的,她们两个为了能找到个如意郎君,故意坐得离佟老夫人近一些,颐嫔娘娘因怀孕怕热,被安排在帘子后面,位置有些偏,离那些命妇们也远,两个女孩便挪了过来,谁知一念之差,竟叫佟佳柔抢了先,难免心里有些不服。
佟老夫人说这话时,丝毫都没有意注到二夫人脸上的难堪,“你们两个也不说过去服侍姑姑,在这里做什么?真是没眼力,快去。”二夫人斥责道。
两个女孩讪讪的低着头。
佟老夫人见孩子们可怜,打着圆场道:“你们也去吧,陪嫔主子说说话解闷,她孕中没人陪,也怪寂寞的。”
佟佳凝与佟佳沅听得此言,少不得硬着头皮过去了。
二夫人打发了两个小的,转头看见余氏正端坐在里,身子坐得笔挺的,身边丫鬟也像个雕像似的,一动也不动,跟大家三五成群聊天相比,余氏未免显得有些生硬了,就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而自己却得老夫人喜欢,带在身边陪着,对此,二夫人很是满意,因此就当没看见似的,只瞥了一眼便回过头继续陪老夫人说话去了。
少倾,听见门口太监通传皇后娘娘到,内命妇们也都连忙整衣起身。
皇后娘娘身着正红色的宫装缓缓由两个宫人扶着走进来,坐到上首的凤榻上。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俯身行礼,皇后目光掠过众人,漫声道:“平身,赐坐。”
“谢娘娘。”
“今日是宫宴,大家不必拘谨,尽兴即可。”
皇后命人上菜,上菜的同时,皇后环视殿内道:“哪位是佟院使的家眷?”
闻言,余氏即刻便要起身,皇后娘娘知道佟世霈新娶了妻,也往余氏看去,可余氏看了一眼佟老夫人的脸色,没有敢起来,最后是佟老夫人自己起身受命,“妾身佟李氏,是世霈的母亲。”
“老太君千秋。”皇后娘娘反应也很快,笑着道:“佟院使这回治好了太和的风疹,皇上已经赏他俸禄加倍,本宫今天还想再赐老太君二品命妇的头衔,您为国有功,养了个好儿子。”
佟老夫人喜不自禁,当即跪下谢恩,连着二夫人与余氏那几个也一并在座位上叩首。
“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皇后点头,言罢又向那余氏看了一眼,皇后本来要赐余氏三品命妇的,只是偏出来的是佟老夫人,老夫人已经是三品命妇,只好向上加了一品。
皇后虽然觉得佟家这次办事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封赏过后,便让佟老夫人回座了,紧接着大家开席,皇后召来歌舞宫乐,一时间满庭皆是宫乐与杯盏碰撞的声响。
二夫人刚才看到佟老夫人当面受赏的样子后,心里更加坚定了要把佟子昂推上继承人之位的想法,如果他做了继承人,那么她总有一天也会像佟老夫人一样被皇后娘娘当场叫出来,封赏诰命的。
想到时,三夫人笼络起佟老夫人来便更加用心了。
“母亲,这回大哥可算是给您老人家长脸了。”
佟老夫人喜不自禁,只是当着人多少有些收敛,不让人觉得高兴太过,她转身吩咐身边的人道:“快叫人回去通传老爷知道,再命人回家通传一声。”
“是。”
老妈子得令飞快地往外跑去传话。
颐嫔扶着腰,朝余氏那边看了一眼,只见她低头喝水,脸上有些失落的样子。
桃子小声道:“奴婢昨已经知道的消息,皇后娘娘今天本来是要封赏新夫人的,却被老夫人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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