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她接到儆察的通知,说是半个月前在高速路上出了一起严重车祸,撞破栏杆掉落到坡底去,车辆爆炸之后燃烧很久,里面的两具尸体根本就面目全非。
因为没有太多的线索证明死者身份,儆方寻找很久都找不到死者家属,一直到半个月后才联系上她,推测应该是他们去机场的路上发生的意外。
余晚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更不敢跑去儆方那里去看尸体,她怕自己一去就会完全被困住动弹不得,她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都以一种血淋淋的姿态完全报复回来,她失控地打了萧爵的电话,一开口便是歇斯底里般的哭喊,如同濒死的人一般。
萧爵静静听完,脸色也微微沉下来。
他抿唇,沉默。
他想象过一切的报复手段,想象过最过分的事情是什么,而现在,真的牵扯到余家夫妇两个人的性命,他的心情陡然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节哀。”萧爵思考片刻,淡淡道,“不过我需要说明一下,并不是我,那天我就告诉过你,剩下的事情,并不由我来处理。”
“你可以去找一下禹,他也许会清楚一点。”
他说完挂断电话,没有听余晚的声音,也没有立刻走回去,只是在窗边静静站立。
苏容容看了他一眼,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轻轻问道:“怎么了?”
萧爵转身,面对她,低声道:“不清楚,似乎严重了些。”他轻轻蹙眉,“余晚的父母出事,在高速路上,差不多相同的情况。”
但也许,更严重些。
苏容容的脸色,也跟着一变。
她身体微微僵硬,应该说,她能够想象黎禹辰的心情,他想要保护小猫,固然没有错,但是……就像闹成现在,她陡然就觉得脑子一片空,如果用惨剧报复惨剧,那么,她想不出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在担心什么?”见不得她有一丝恍惚,萧爵靠近她,伸手揽她入怀,俯首轻问。
苏容容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余晚的承受能力没有那么强,现在这种结果,应该比毁了她还严重。”
顿了顿,她不由贴紧了身边的男人几分,低喃道:“她太笨,这世界上的人,招惹谁都好,可她偏偏招惹的是黎禹辰……”
苏容容的声音很低,萧爵静静听着,不由笑起来,抱紧她。
只是片刻,仿佛想清楚了什么事,他维持着嘴角浅淡的弧度,低低道:“放心……他有分寸。”
苏容容不甚懂得他的意思,抬眸,带着一丝不解看他。
向来聪明如水的小女人,难得有这样迷蒙可爱的时候,萧爵一动都不敢动,只是唇边的弧度加深,他轻轻揽住她,俯首柔情地刎上去,魅惑般低喃:“看来禹说的对,真不该让你们参与这些……躲在我怀里就好了,别再想那些事,恩?”
苏容容被他的气息弄得神智有些不清,迷蒙的小脸想恢复如常,他温热的刎却一点一点烫着她的肌肤,她已经伸到他腰间去掐他的手指,就一点都提不起力道。萧爵握了她的小手,抱住自己的腰,俯首刎得更深。
余晚顺着电梯一路上来,冲到办公室的时候,一个简单的小组会议正进行到一半。
“余小姐,您先别进去,我跟黎总说一声好不好?余小姐!”
秘书助理眼看着那个女人走进去,满脸的泪痕,美丽的小脸有着悲痛欲绝,却愤然的表情,她吓得三魂都掉了两魂半,最近又不是没看新闻,这样一个爆点众多,记者儆察都在疯狂寻找的人突然出现在SR,已经不仅仅是惊讶,甚至还有点恐怖。
办公室的门,被猛然打开,撞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
里面的一圈人都微微惊吓,怔住,看着那个长发散落,美丽却狼狈的女子,一时间坐立不安。黎禹辰一身黑色的笔挺西装坐在转椅中,冷冽而强大的气场将整个房间都笼罩起来,他清俊的眸抬起,扫过一眼余晚。
“先照刚刚的讨论结果去做,有问题再讨论。”他轻轻点一下桌面,声音低沉,冷意十足。
众人当然理解他的意思,纷纷起身退了出去。
隔了这么久的时间,再次面对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细节,轻微的情绪变动和强大冷冽的气场,余晚冲进来时那在心里燃烧着的气焰活生生变成了撕裂般的疼痛,她死死盯着他,眼泪一瞬间汹涌地冒了出来。
“是你对不对?”她气若游丝地问着,声音里的哭腔很浓重,“禹辰你告诉我,是你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我爸妈是无辜的,他们没必要为我的错误来承担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那件事情我已经承认了,我没有一丁点力气可以反抗了!随便你们怎么惩罚我都好!可是为什么要动我爸妈?他们没错!你怎么可以这样!”
滚烫的眼泪爬满脸颊,余晚的声音已经全然嘶哑,一声一声喊出来的时候有着撕心裂肺的感觉,她浑身颤得不成样子,只有那双眼睛,红肿悲痛,里面的爱恨像火焰一样交织着!
黎禹辰听完,清眸扫过她的模样,低沉的声音道:“什么事?”
余晚匈腔里所有惨烈的悲痛,在这一刻,被一道更深的震惊堵回去。
她透过朦胧的泪眼,凝视着他,浑身微颤。
“不要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清楚的!禹辰你是清楚的!”她的指尖已经快将掌心都挖碎,疼痛撕扯着每一根神经,“我爸妈半个月前去荷兰,在高速路上出的车祸……他们死得很惨,车子爆炸,整整烧了两个小时都没有人管,就算是尸体都被烧得面目全非!”
说完最后一句,她连哭腔都已经完全变了声调。
黎禹辰清俊的眸子里冷光四溢,起身将桌上的文件放入一旁的架子上,转身,浑身强大的气场令人隐隐发怵,他开口,声音带着冷意:“去验尸过了么?”
余晚浑身一抖,泪眸看着他,身体里的一种强烈的情绪再次被触动,眼泪汹涌流出:“我没去……”
冷漠如冰的男人,站在原地,犀利的唇抿着,眸光带着寒意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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