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仁看得那神骏之极的黑马都呆了:“小向,你从哪里弄了这样的匹好马?了不起!”
向冲天苦笑:“这是洛阳金大王儿子的马,被我硬借的。”向冲天一面跟卢家仁向城里走,一面把自己从护送白莲教一行人进了潼关以后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卢家仁连连点头:“不错,好男子做事,正当这样。也难为这马了,竟如此灵性,懂得照顾主人,你倒真是要好好待它才对。只是把你急出病来的那一件事,老夫也不清楚,老夫头一次见到你时,你已经被他们收养了,这其间的真实情形,燕震必然清楚,上官羽和杀人王叫你问燕震,这也是对的。但是小向,老夫有一点是必须要跟你说清楚的,你可要记好了!”
向冲天听得神色一懔,连忙停下了脚:“前辈请吩咐!”
卢家仁道:“你想得不错,以前七杀手物色弟子,只要是他们看中了的,确是有过杀了那孩子父母再把孩子收养的事,叶大侠也就是为的这事,才让燕震入反天会,监视着不让他们乱来的。”
向冲天脑子轰地一声像是炸了一般,呆站着,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卢家仁目光平和地看着向冲天,过了好一会,向冲天呆滞的眼光才活动了些,嘴里像是吃了十八斤黄莲一般艰涩地道:“那么弟子的父母真是师父他们所杀了么?”
卢家仁道:“此事却也未必,因为有时他们看到骨骼好天质佳的孤儿,也是要收养为弟子的。而且七杀手这个杀手集团当年的幕后老板,就是云南的沐家,有些事也不是你师父他们的本意,只是受命于人,不得不从。这也正是上官羽叫你问这件事时反复要你问燕震的原因,但你要听我一句话,现在天下百姓受倒悬之苦,其原因实是因为刘谨误国所致,在除掉刘谨之前,你必须把自己的事放一边,纵是令尊令堂是被你师父他们害死的,也要先对付了刘谨再说,这次机会实在是好不容易才有的,你可不能做天下的大罪人!”
若是别人拿这大题目来压他,他只怕早就翻脸了,但金陵四杰却是跟一代大侠叶独行过命的交情,放眼江湖,敢把金陵四杰的话当耳边风的人简直连一个都没有,向冲天只觉得嘴里发苦,凄然看着卢家仁,卢家仁伸手拍拍他肩道:“小向,听卢老前辈的,为了天下苍生,这次算是卢老前辈求你了行不行?”
卢家仁说着就对向冲天跪下了,向冲天惶然地也跪下了扶起卢家仁:“前辈肯把所知的全都告诉弟子,这等关切,弟子岂会不知好歹?弟子一切都听前辈的就是,前辈你快请起来,弟子怎么受得起你老人家的大礼?”他扶起卢家仁,卢家仁顺手也拉起他来,怔怔地瞧着他。
卢家仁叹了口气:“小向,你活了二十六七岁竟连自己的生身父母和身世来历都一点不知道,心里承受的苦,我也知道的,你放心,这事和你最要好的那位曲姑娘的身世,老夫一定陪你找燕震都问个清楚,给你们一个公道。”
向冲天发着怔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卢家仁拉着黑追风向临城走去。
卢家仁一路上又叮嘱道:“小向,你千万也要看在张永回京对付刘谨的面上,要对他尊重些,你也学了我叫他张公公罢。最近跟他说话,他也大是觉得从前错了,性情也不是以往的拨扈张扬。”
向冲天道:“是,只要这人真心是改过,连前辈你老人家都原谅他了,弟子还有什么好说的,待会弟子跟他再陪个罪就是了。”
卢家仁点头,又道:“上前知道张永回京目的的人加上你也不过四个人,其余的人,也许就只那天被我杀掉的那一个人。在外人面前你也不要着了痕迹,被人看出端倪。”
向冲天也点头,忽地问道:“前辈,若弟子爹妈真是……那弟子怎么办?”
卢家仁一怔,道:“其实也不必太过多想,事情未必就如你想的那么坏。总之现在想什么都没用,总要等见了燕震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再说罢。现在我们爷两个主要的任务就是保着张永回到北京城去。”
向冲还想再问什么,却忍住了。
进了临城,临城大小官员就在张永的行辕里设席接风,张永还在赴宴,卢家仁并没有到宴席上去,只是带着向冲天在房上守护防范。
直到了半夜,知州的酒宴才罢休,大小官员告辞回去了之后,张永回到后堂,见卢家仁和向冲天两人已是候着,点点头,把卫士都屏退了出去,卢家仁关上了门,道:“张公公,这年青人就是反天会的向冲天。”
向冲天早得了卢家仁的叮嘱,跪下道:“小人先前有眼无珠,冒犯了公公,还请恕罪!”
张永笑道:“起来罢。你的名头可响着呢,咱家在宫里都听了大内侍卫说起,想来卢大侠把事情都跟你说了?”
向冲天本就从不习惯给人下跪,只是拘于卢家仁,听了张永的话也不客气站了起来:“是,卢前辈什么都跟小人说了。”
卢家仁道:“小向已是答应卢某一路护着公公因京了。”
张永大笑:“刚才咱家一听说剌客是你,就觉得有意思了,好在有卢大侠在,误会总也可说得清的,不知者不罪,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别人咱家万万信不过,你这孩子,却真是个好孩子,咱家自然相信你。这事现在只有杨御史、咱家、卢大侠和你四人晓得,你可要小心些行事了。”
向冲天道:“是。”
张永道:“听说你们一回来就在房上守着,还没吃饭罢,咱家吩咐下去了,叫人弄了些吃的来,你们好好的吃了饭再说。”
卢家仁道:“是,谢张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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