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下东篱谢悠然韩墨辞》第469章 滚出去

    “我不想接受这笔财富,因为我不想让自己内心过得不安宁。所以,我让桁将这些金银珍宝全部充作国库。可桁不同意。他说国库早已充盈,国力日渐雄厚,如日中天,国家并不差这笔财富。他还说,这些年来,是我陪着他一起驰骋沙场,并肩作战,我为西陵做得太多,甚至还牺牲了我们唯一的孩子。我为了他,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太多,他欠我的,国家也欠我的,他无以为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弥补我。可我要这些珍宝做什么呢?这些东西,又没有温度,没有感情,充满了铜臭味,我实在是用不上它们。但桁坚持,无奈之下,我只好让人将这十几辆马车的金银珠宝全都拉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埋藏了起来。我想,也许有一天,等桁需要的时候,我还可以再将它们从地底下挖出来,再为西陵做点贡献……”
    念到这里,谢悠然心里一沉,果然有这么一笔巨大的宝藏!十几辆马车啊,那得多少啊!
    而皇帝听到这里,已急急地探身,迫不及待地问她:“地址呢?顾皇后有没有说宝藏埋在哪里?”
    谢悠然低头看了看,摇头,“还没说!”
    这时,只听忠王朱聪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是她真的没说,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让我们知道?”
    这句话立马得到了燕王朱峥的附和,“是啊父皇,小心这女人使诈!”
    谢悠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燕王殿下,那你说说看,我会使什么诈?”
    朱峥冷哼,“谁知道你肚子里都打的什么鬼主意,你跟顾皇后可是一路货色……”
    “哦?”谢悠然眸光一闪,冷笑一声,“那敢问燕王殿下,顾皇后又是哪路货色?她一心一意为了你们的太祖皇帝,为了你们西陵,驰骋疆场,呕心沥血,帮助你们的太祖皇帝打下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收服了一个又一个的国家,完成了统一霸业。试问在座的各位,又有几个能做到这个份上?而她只是个女人而已,她不求回报的付出了这么多,换来的,难道就是你们这些后代们的不齿和不屑吗?”
    一席话堵得朱峥哑口无言,而朱聪却依旧阴阳怪气的道:“这手札是她写的,她当然要说自己好,反正我们谁也不知道实情,谁知道她写的是真是假!”
    “你……”谢悠然气得浑身哆嗦。
    一直沉默不语的朱燚忽然冷冷地道:“三哥五哥,你们若是觉得这手札写的不是事实的话,大可离去,不必在这儿听废话。父皇还没发话呢,岂容得了你们在那儿乱嚷嚷?”
    朱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么重的话,一时竟让两人下不来台。
    “你……”朱峥气得忿然咬牙,猝然起身。
    “怎样?”朱燚挑衅地看着他,神情毫不退缩。
    “够了!”皇帝一声沉喝,目光阴沉的望着两个儿子,怒声道:“朕还没死呢,你们两个都要打起来了?你们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朱燚退后一步,深吸一口气,“儿臣不敢。”
    朱峥也只得不情不愿的道:“请父皇息怒。”
    “息怒?”皇帝冷笑一声,“朕知道你心里不服,也一直都看燚儿不顺眼,但你别忘了,朕也给过你机会的。谁找到破解手札之谜的人,谁便是皇位的继承人,这是祖上定下的规矩,谁也不能更改。是你自己无能,又怪得了谁?这么多年朕从来没有见你尽心找过‘有缘人’。仗着自己是皇长子,便想坐享其成,甚至为了皇位,不念手足之情,你以为你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搞的那些手脚,朕不知道吗?这一次,朕顾念父子之情,暂且饶过你,若胆敢再犯,朕绝不留情!”
    说到后面,语声已趋凌厉,似雷霆万钧,听得朱峥冷汗淋漓,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儿臣,儿臣……”他惶恐着,冷汗从后背流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帝冷眼看着他,“身为皇长子,连这点容量都没有,怎么好给兄弟们做表率?”
    朱峥咬牙,“父皇,儿臣知错了!”
    皇帝一拂袖,冷哼一声,“滚出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回去给朕好好反思反思吧。”
    朱峥无奈,只得道,“是,儿臣遵旨!”说罢起身,恨恨地看一眼朱燚,甩袖而去。
    朱峥这一闹,朱聪和朱燚都沉默了。国师依旧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谢悠然有些呆,他们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皇帝平息了一下怒火,示意谢悠然:“谢姑娘,你继续!”
    谢悠然道:“是。”说着翻开了下一页,继续给他们当翻译。
    “天历十一年,战乱结束,西陵一片祥和。桁终于封我为皇后,从此统领六宫。我从未想过当皇后,可我知道,桁是皇帝,要想留在他的身边,就必须得有名分。而桁不愿意委屈我,所以,他将一直都悬空的中宫之位给了我。文武百官大多对此并无异议,因为他们都很清楚,我为桁,为西陵,都作出过什么样的贡献。唯一让他们难以释怀的,就是那一笔巨大的宝藏。因此,也有一小部分的谏官上折子力劝桁改变初衷,但都被桁给当头训斥了一顿,驳回了他们的折子。”
    “我很快坐上了皇后的宝座,桁为我举行了盛大的封后大典。当我跟他并肩站在一起,接受百官的朝贺和万民的跪拜时,我的心情很复杂,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和开心。我从此以皇后的名义和桁一起管理这个国家,可我却觉得,我离桁越来越远了。他从此不会再像我们在外征战时那样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他把他自己分成了两半,一半给了宫里的其他女人,一半给了每天都处理不完的政务。我虽同他生活在一个宫里,可有时候,竟是连好几天都见不到他的面。这个偌大的皇宫,像一只张开口的猛兽一样,将我们吞噬在了其中,无情的掠夺走了我们的青春年华,也掠走了我们最初的纯真,让这里的人,人性越来越复杂。我是个现代人,骨子里崇尚一夫一妻制,从来想的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我既然选择了桁,就得接受这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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