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蛮妃染山河》第193章 情愿

    难得，容貌如此相同的两人第一次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你既然不想回去，也不想我告诉三哥，我先这么应承着吧。”
    走之前，白羽玥阙留下了不少银子：“我会常常过来看你和孩子。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我还是会去通知三哥。毕竟，刚刚那个少年来抢亲的事，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
    这次凤魅没有反对，她点点头。
    “你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白羽玥阙丢下这句话之后就走了，只是之后，她常常借礼佛的时机，来青灵山脚下看凤魅和慕白。
    其实白羽玥阙看得出来，凤魅是真的喜欢白羽徵。
    情愿为他生下慕白，也情愿一辈子不去找他。
    其实这与自己又何其相似，情愿为了成全苍曦遥的陈雪，再不去纠缠，也情愿因此而选择苍曦麟，和不爱的人过一辈子。
    慕白似乎也渐渐习惯了这个和母亲长得很像的姑姑。
    每每与她嬉闹玩耍，白羽玥阙都有种颇为亲近的感觉。
    毕竟，她和小慕白还是有血缘关系，而且，她和凤魅长得也很像，导致小家伙常年认不出到底谁是他的妈妈。
    转眼间便到中秋，八月十五。
    “你真的不和我回去？今天毕竟是中秋。”白羽玥阙抱着胖乎乎的小慕白，手指在他的肚腩上画着圈圈。
    小家伙被逗弄的吱吱得笑，长着乳牙的小嘴不断的吐着泡泡，可爱的很。
    “不用了，我和慕白在这里很习惯。”凤魅准备着尿布。
    :遭遇战
    很难以想象，当年名噪一时，被无数王孙公子追捧的花魁，宁愿躲在青灵山下的小屋子里替儿子换尿布。
    “三哥他现在也不在，他去了南方。听说对天京的攻城战很是不顺利，大军围了一个月，都没有突破。不过，我更担心的是他们一怒之下，将天京城夷为平地。”
    江左名都，千年古城，不能在一夕之间毁于一旦啊！
    看到白羽玥阙略带忧思的表情，凤魅轻轻的摇摇头：“别人的生死，与你何干？”
    白羽玥阙一愣，抬起头看着她古井无波的表情。
    “在这种乱世，别说人家的生死，能管住自己就已经很好了。”
    “听三哥说，他是在死人堆里发现你的？”
    “嗯。”
    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虽然那段相遇已经是凤魅记忆里最无法磨灭的痕迹，但是此刻她已经修炼的将所有都藏在心里，外表看不出一丝一毫。
    若没有当初的相遇，就没有后面的故事，她和白羽徵是一场遭遇战。
    却不是白羽玥阙和苍曦遥，相识来源于他无聊的戏弄，起起落落无数次，最后还是擦肩而过。
    “留在这里也好。每当听到寺庙里的暮鼓晨钟，就觉得心是静的。”
    白羽玥阙艳羡的看着云雾中的青灵庙，鼻尖似乎还能嗅到那袅袅的檀香。
    “晚上要回去？”许久，凤魅问。
    “嗯，中秋晚宴，或许今晚得留在宫里，明天来不了了。”
    “还会见到他，是吧？”
    微不可查的苦笑一声，白羽玥阙点头。
    或许，相比凤魅的逃避，她每一次不得不面对苍曦遥和陈雪夫妇的尴尬，更加让人难过吧！
    看出了凤魅眼睛里的深意，白羽玥阙微笑：“放心，我很看得开。无论是跟谁，我想他们都会对我好的。”
    凤魅也笑。长期以来白羽徵对她的训练，让她慢慢的熟悉并且接近她模仿着的这个女子的内心。
    如果摈弃掉以往的不愉快，或许她们会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从白羽玥阙手里接过小慕白，孩子正呀呀的笑。
    凤魅亲了亲儿子的脸：“慕白很喜欢你这个姑姑，希望后天能早些过来。”
    “嗯，我会的。”白羽玥阙淡笑，她很亲昵的摸了摸小家伙的脸蛋。
    小家伙挥舞着胖乎乎的胳膊腿儿，笑得格外开心。懵懂真好，什么伤害都感受不到——
    紧赶慢赶回了宫，还是误了时辰，这边宴会已经开始。
    “羽儿，怎么现在才到？”苍曦麟有些埋怨的道。
    最近白羽玥阙似乎都不在上京城里，让他好生气闷。
    “回皇上，阙去青灵山礼佛，祈求上苍保佑皇上福泽绵长。”
    :越州归降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立即让苍曦麟泛上微笑。
    他拉起白羽玥阙，脸上带着一丝宠溺：“何必那么辛苦？”
    “为皇上，不辛苦。”白羽玥阙轻笑，“何况寺庙里清净的很，我很喜欢。”
    看到她眼底的笑意，苍曦麟心里一软，紧紧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入场内。
    看着苍曦麟牵着白羽玥阙的手进来，苍曦遥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震，而后，又若无其事的喝下去。
    不过，更让他和其他人惊异的是，苍曦麟并没有让白羽玥阙坐在她的座位上，而是一直拉着她，坐到自己身侧。
    这样的举动，不仅仅让白羽玥阙大吃一惊，宴席里所有的人都是看着他，颇为怪异。
    苍曦麟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只是把白羽玥阙一把按在椅子上，自己则坐在主位。
    扬起酒杯，他志满意得的大声宣布：“各位，今早朕收到战报，越州归降了！”
    越州，是天京城的东南屏障。
    夺取了越州，等于断掉了天京的东撤之路，从此天京的出路只剩下南部的雷州。
    想要赢取胜利，便如瓮中捉鳖！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高呼“万岁”！
    “待得天京城破之时，朕让梁寅卿跪在羽儿的面前！”
    苍曦麟毫不在乎的微笑，他知道，只要天京城破，梁家投降，自己不仅仅能坐拥天下，还能抱得美人归。
    “谢谢皇上！”听闻捷报，白羽玥阙也是眼睛一亮。
    这么多年，等待着茫茫复仇路的这么多年，让梁寅卿跪在她面前亲口承认罪过，是她一直以来的期盼！
    为了这个目的，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傻羽儿，还用得着跟我说谢谢？”苍曦麟紧紧握着她的手，“等天下一统，我必娶你！”
    只要苍曦麟肯留下后宫的妃嫔们，不把她们都赶走，嫁便嫁了，又有何事！
    “谢皇上！”
    白羽玥阙一字一句的道，不像是娇羞的闺中少女，却像是完成一件任务时的决然。
    跪下的苍曦遥一下子脸色惨白，手指渐渐捏紧。
    他承认他妒忌，他也承认他贪心，虽然已经有了妻子，却还是忘不掉她。
    原来，亲眼看见爱人嫁给别人的痛，是这样的。
    他只是没有看到，身边的陈雪，眼里微不可查的一丝忧虑——
    已经定下名分，白羽玥阙心里反而难得的平静。
    苍曦麟答应她不会遣散后宫妃嫔，但是也执意让她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他的话，白羽玥阙都轻笑一声应承下来。
    不管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还是低贱的宫俾，都无所谓。
    只要能报的了仇，一切都随他。
    “你真的愿意？”青灵山下，凤魅抱着小慕白说。
    “有什么不愿意的？我有的选择吗？”
    :同情
    白羽玥阙拿着一个拨浪鼓，轻轻的摇着，吸引小家伙的注意。
    小家伙果然张牙舞爪的，伸出胖乎乎的手，想要夺去近在眼前的拨浪鼓。
    “主人他，不会答应的。”
    “不，三哥他会答应的，因为比起皇上来，他更讨厌苍曦遥。”白羽玥阙轻声道，“何况这路是我自己选的，谁劝我都不会回头。”
    白羽玥阙的执拗，凤魅也算是见识过了，闻言只是微微的摇头：“看来以后，我得尊称你一声‘皇后娘娘’了。”
    听到这个称呼，白羽玥阙身体抖了一抖，她还是不习惯。
    “其实比起当什么皇后，又或者嫁给什么王爷侯爷，我更想舍了这个身子，常伴青灯古佛。”
    白羽玥阙一时失神，拨浪鼓已经被小家伙抢了过去，他肉肉的小手拿了一下，似乎是握不住，拨浪鼓掉落在地。
    “娘，娘，鼓，鼓。”小家伙已经十个月了，会说一些简单的字。
    白羽玥阙微笑，帮他捡起了鼓，重又摇着，小家伙这才咧开嘴笑。
    “你想出家？”凤魅有些惊诧。
    “有何不可？反正这凡尘俗世，我早已厌倦。就算不出家，真的嫁到宫里，我也会常常待在敬佛堂，不问世事。”
    灭了端国，天下一统，她心里最大的牵挂已经尘埃落定。之后，不过是在一天天的挨日子罢了。
    与其继续醉生梦死，不如将心牢牢锁住。
    看着白羽玥阙已经完全沉淀的双眸，凤魅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