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一下挽住了白诗语的手,好不亲昵的跟她说话。
“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更何况你妹妹现在都成这样了,你这个做姐姐的这能看的下去?”
赵春梅说的,泫然欲泣。
空气里的安静的很,她静静的等着白诗语接话,只要话开了头,那她就有把握说服白诗语给清月解毒。
良久,白诗语就是不接话。
她一手任由赵春梅挽着,另一手看似随意的翻弄着架子上的一本书,看的好像还挺认真。
这可怎么办?
赵春梅有些焦急。
“诗语啊,清月前些日子买了件衣服,我瞧着很适合你,就让她给你留着了,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家试试,反正清月现在也不能穿。”
这话说的很明白了,白清月身体臭到了不能出门的地步,她连自己女儿的脸面都搭进去了。
可白诗语还是不说话。
她不说话,一旁的白清月听了赵春梅的话气的要死,手指死死的拽着衣服狠狠的瞪着白诗语。
明明听明白了,还装傻,怎么不去死呢?
现在她杀了白诗语的心都有。
这眼神,赵春梅一下就看到了,她顿时黑了脸。
这件事情虽然是白清月有错在先,但是她白诗语的手段也太狠毒了,可眼前解毒要紧,她也实在没办法。
她心里愤恨,顾不得许多了。
赵春梅轻轻的松开了白诗语,声音低低的开口。
“诗语,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清月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没办法生活了,学校里同学嫌她臭都不肯靠近她,老师们也嫌弃难闻让她回家,就连爷爷也……”
就连爷爷也嫌弃她。
想当年,爷爷是多宠爱二房啊!
“嫌弃什么?”
白诗语也装糊涂。
自作孽不可活,更何况白清月从一开始也没打算放过她,既然已经得罪了,她也不在乎再多得罪一点。
正好,也让她长长记性。
见白诗语这样,赵春梅气的心肝都是抖的,明知道她说的什么还装糊涂,这个贱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赵春梅脸上难看极了。
“二伯母,您这是怎么了?”
她的态度很明确了。
都是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精,这一句话赵春梅就明白了,白诗语这不是为了为难她们母女,是要秋后算账。
可这口气再咽不下去,也要咽下去。
她回头对着白清月招了招手说道:“清月也是大孩子了,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该自己出来道歉,正好现在你姐姐也在,你过来把事情说清楚。”
“妈……”
白清月娇嗔一声,可想到她一身恶臭同学们嫌弃的样子,她是真的怕了,于是咽了口气走了过去。
“姐,我错了。”
歉道完了,白清月等着白诗语点头。
原本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可没想到白诗语的下一句话让赵春梅和白清月愣住了。
“错哪里了?怎么错的?”
……
白清月扭脸去看赵春梅,眼神里不甘委屈甚至愤恨。
可此时的白诗语淡然的很。
她指尖翻动着书页,一页一页细细的看,遇到那句合心意了还轻声念出来,要不是此时满屋恶臭,甚至都看不出看此时这里正上演着苦情戏。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白清月咬咬牙,月白的牙齿将嘴唇都咬成了紫色,可忽然面色一转就又成了乖巧懂事的孩子。
她一下跪在地上,小手指轻轻的拂过脸颊,带走眼角的晶莹。
“姐,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任性不懂事,我也没想到要伤害你,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甘愿受罚,只要姐姐高兴,怎么样都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在装傻显然不合适。
白诗语合上书,下颌微微一转,一双灵动眼忽然好似惊讶睁大了许多,故意提高了音调对着楼梯喊了起来。
“清月你怎么跪地上了?咱们姐妹你要是行这么大的礼,我都还给你包红包了。”
果不其然,她刚说完话,楼上窸窸窣窣就有了动静。
家里本来就有人,白诗语在门口看到了白子航和白自忠的鞋子,估计他们也是受不了白清月的恶臭才躲起来了。
楼下发生的一切白子航都看在眼里,白诗语是她的妹妹,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让妹妹受欺负的。
可现在……
“爸,要不咱们下去吧,躲着也不是办法!”
白子航也说的面部扭曲,楼下实在太丑了,白清月简直就是个移动化粪池,走到哪里臭到哪里。
白自忠侧身看看楼下,又看看自己的儿子。
“下去。”
他们躲起来也不过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现在白诗语在下头,不管此时女儿多么强大,在父亲眼里,女儿终究还是个孩子。
他们前后脚下了楼,此时白清月正娇弱的掩面哭泣。
“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拿你的东西……”
“拿?”
白诗语闻言音调抬高了许多,她斜睨白清月一眼而后冷冷开口。
“我的东西放在我的地方,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拿走,请问我亲爱的二伯母,这样的行为在您的世界观里,叫什么?”
“这……”
赵春梅尴尬的说不出话,白诗语字字带刺,一下子戳到了她们的心窝里,这是打算一份颜面也不留下。
见她不说话,白诗语浅笑,不再说话。
白诗语的态度很明确,她们要是结结实实的按照她的意思把错误承认了,白诗语是绝对不会把解药拿出来的。
此时白清月也看明白了。
可面子还是拉不下来,她咬了牙眼角泪就下来了,一张水灵灵的脸可怜兮兮的看着白诗语,然后转向白自忠。
“清月知道错了,清月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会改的,我保证身……”
话没说完先落泪。
白自忠怎么说也是长辈,见白清月这个样子要是也装看不见,怎么都说不过去,于是从楼梯上下来,走到了白诗语的身边。
他正要开口,白诗语开了口。
“爸……”
白诗语拖着长长的尾音,声音里夹杂着无限委屈:“清月老说自己错了,还让我原谅她,可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您说让我怎么原谅啊!”
一声声哽咽无奈,白诗语那精致的脸也满是天真,她抬起头泪眼娑婆的看着白自忠,很是无辜。
演戏谁不会。
这错,白清月今天认定了。
……
气氛一时间尴尬至极,若是说白清月拿着白自忠这个长辈压白诗语,白自忠自然顾着长辈的面子,肯定是要想着白清月说好话的。
可现在是白诗语也委屈,晚辈对晚辈。
谁也不比谁委屈。
“爸……”
就在这时候,白子航忽然福至心灵,瞬间秒懂了白诗语的意图:“既然事情都说开了,那就索性说清楚,咱们做长辈的也好从中调停,毕竟咱们还都是一家人。”
不错嘛!
白诗语顿时给了白子航一个表扬的眼神。
阴谋没达成反倒是自己掉进了坑里,白清月再委屈也没用,她看看赵春梅,又想想如今的处境。
学校肯定还是要去的,贵家子弟豪门交际,哪个学校对她来说还有用处,再说了,就算是不上学了,她也还是要见人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仇是必然要报的,白清月面上不动声色,她抬起头狠狠的落下泪水,一张脸努力做出真诚的样子。
“我不该换姐姐的药,更不该不尊重姐姐,姐姐对不起,我以后会改的。”
白清月说完,客厅里的很是安静。
大房被二房欺压了多年,这么多年里不只是白诗语,就连带着白自忠和白子航都难道幸免,那次不是尊严尽失?
可现在呢?
白自忠看着白清月低头认错的样子,忽然心里一空。
有什么的东西缓缓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他转头看着那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一旁白子航只觉得过瘾,从来都没这么解气过。
以前都是他们低眉顺眼伏低做小,现在也轮到了二房的人来他们面前低头认错求原谅。
“姐,你愿意原谅我吗?”
白清月低低的出声问道,说着说着那哭红的双眼就又要落泪。
“诗语,我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也知道你这么多年都是在让着妹妹,不然清月也不会这么放肆,也是我管教的不好,以后真的不会了。”
大人都开了口,也是低小的样子,再不说原谅就真的过分了。
这点分寸。
白诗语还是拿捏的住的,她忽然浅笑。
“清月,我也是为了你好,毕竟是药三分毒,这次你吃错了药我不管着你,下次你要是再吃错怎么办,幸好这药没毒。”
笑意盈盈的白诗语,这会儿是最好的姐姐,话说完了她还亲自上前把白清月拉到了她的身边。
绒毛软垫子轻轻的放好,她拍拍身边的沙发满面温柔。
“过来坐,站着干什么,咱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姐姐的东西就是你的,真的喜欢大可直接跟我说,我还能私藏着不给你?”
“真的?”
白清月猛地抬起头,她还惦记着白诗语的一身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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