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猎魔者》133-138

    第九十九章 不胜利就不会结束
    永志清楚自己无法在这个距离上阻止夏尔，他跨出的那一步，是为了另一式秘技预留的空间。【无弹窗..】
    “奥义，陷落之牢！”永志狂吼出声。他的双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弧，以极快的速度交织在一起，就在这瞬间，他眼前的光线消失了，那是夏尔逼到他面前的拳头。
    奥义·陷落之牢的关键就是力道的转换，本来是用来封锁对方攻势的秘技，但是在力量相差悬殊的情况下，永志只能把它作为一种卸力之法。他的身体凭借着战斗本能先一步行动，在夏尔的拳头打到他面前的同时，他轻轻跳起，双手敲击在夏尔拳头的侧面，扭转着他的手臂。对于一个高速前进的物体来说，要改变它在其他方向上的状态还是比较简单的，关键是要抓住那转瞬即逝的机会。
    夏尔的拳头发生了细微的偏移，然后，狠狠地轰在永志的胸口上。
    那庞大的力量顿时将永志聚集在胸口处的气全部击散，然后，是他的全力运转的肌肉，接着，是他的骨骼，最后，是他的内脏。
    噗！
    永志一口鲜血喷在夏尔的身上，随即倒飞而出，狠狠地撞在漆黑的战台碎片之上。
    夏尔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擦着眼睛上的血迹，同时心中冷笑，“胜负已定。”就在此时，眼前仍是一片血色的他听见一个疯狂的声音，“奥义·天落流星！”在这里的除了他，就只有永志了，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受到如此重击之后的永志怎么还能剩下反击的力量和意志。
    ‘有些不对。’夏尔本能地察觉到危机，他一面避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边忍着痛苦睁开眼。只见永志已经到了自己面前，斜向下地挥出一拳。‘不好，我怎么看不清他的拳头？’意识到这一点的夏尔心中大骇。随着猎魔者等级的提升，他们的各项身体机能都会得到相应的提高。能让一名四级战士看不清的攻击，起码是六级战士打出来的。
    夏尔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胸口一痛，眼前的世界便开始翻转。永志一拳，让他呈虾背状倒飞而出，把他从废墟中空地的中央直接轰到了边缘地带。<script>s3();</script>
    伴随着一声难堪的惨叫，夏尔撞进废墟之中，翻滚数周才止住势头。
    永志的身体摇晃着，但是没有倒下。鲜血不住地从他的嘴角往外冒着，将他的衣襟染成了夕阳般的颜色。他的右臂无力地垂落在他的身侧，这是刚才那一击的代价。搏天术的奥义本身就伤敌伤己，自己的骨头在轰击到夏尔的身体之前没有断掉，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这小子，真拼啊！”有人发出感慨。
    “为了学院他们能做到这种地步，一定是有什么私人恩怨吧。”有的人看得很清楚。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表现得足够好了。”一名等级四的变异种给出中肯的评价。
    “看来是我赢了。”永志勉强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对躺在生死桥另一端的夏尔说。
    永志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击的威力，那是由他愤怒的身体主动打出的一击，威力相当于夏尔给他的伤害的数倍。想起刚才的经历，永志仍然是心有余悸，他知道凭借陨星是很难给夏尔造成决定性的伤害的。所以他在赌，赌在和山崎龙的战斗中表现出来的伤害返还的能力不是来自于他的铠甲，而是来自于他的特殊体质。在被打飞之后，永志感受到体内再度沸腾的战血，仿佛听到了自己身体的怒吼。那一刻他知道，他赌对了。
    远处，夏尔无比狼狈地仰躺在地上，战服上有着不属于他的斑斑血迹，也有着永志最后的一击造成的破损。废墟里的那些锐利之处不仅割开了他的衣物，也割开了他的部分皮肤。有殷红的血珠渗出，有令他心头烦躁的痛苦。他睁开眼，看着渐渐被黑暗吞没的天空，喃喃自语道：“看来，只有动用那一招了。”
    他缓缓地坐起来，布满灰尘的和他的气质极度不符的脸上，两颗有些血红的眼珠放射出漠然而坚定的视线。
    永志沉声道：“你还要打吗？”
    “就像你刚才说的一样，这场战斗不获得胜利就不会结束。”夏尔挺直身体，“我也有不得不获胜的理由啊。尼特莱尔家族的荣耀，必须由我来守护。”
    “那没办法了。”永志吐出一口疼痛的浊气，厉声道：“来吧。”
    只见夏尔张开双臂，望着天空，口中念念有词。阵阵黑气自他的身上腾起，并迅速地将其笼罩。“请给堕落的灵魂以解脱，给晦暗的天空以光芒，给混乱的世界以终结。降临吧，来自地狱的恶魔之铠！”随着咒文的念出，夏尔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一套漆黑的铠甲也是若隐若现。
    终于，伴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结束，夏尔猛地一挥手，驱散了萦绕在他身边的黑气。而随着黑气消散而进入众人视线的，是全身皆被铠甲包裹的夏尔。血色的护目镜以及分布在身体各处的雪亮的刀刃，是这套漆黑的铠甲唯一的异色。一对黑色的金属制的羽翼折叠在他的身后，配合他的头盔上狰狞的装饰，立即让许多猎魔者们联想到了那个早已消失的物种——恶魔。
    “要出装备了吗？”
    “不知道端木永志这边会怎么应对？”
    “那个叫端木永志的右手显然是骨折了，一只手是无法使用造化手表的。”一名猎魔者分析道，“我看他只能开战技了。”
    观众们在议论，场上可不受影响。
    夏尔展开双翼，高速冲向永志。他的黑色羽翼在地面上划动着，溅射出无数的红色火星。显然，这羽翼的主要作用不是加速。站在对面的永志也动了，只见他一边向后跳去，一边在空中旋转着身体。借着手臂的惯性，他的右手落在了造化手表之上，一道白光随即亮起。
    “吞魔噬鬼！”夏尔立即止住了前冲之势，调动着自己体内的力量，催动着这套恶魔之铠。漆黑的羽翼一振，无数同样黑暗的翎羽便飞射而出，带着尖锐的啸音刺向永志。凭借着这些翎羽的速度，在不到两秒的时间里，就可以把没有装甲的永志打成蜂窝。
    已经将吞魔拿到手中的永志，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任何的感觉都还没有发挥作用，但永志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把，赌他的血液还能发动吞魔噬鬼。并且打出足以摧毁对方的攻击。瞬间，他只觉掌心一痛，一道血色光柱便自枪口之中扩散着射出，将射来的那些黑色翎羽，连同夏尔都吞没了。血色的光柱不断扩大，甚至冲出战台边缘，在一些观众的眼中淡去。
    “啊！”
    再度恢复与吞魔的感应的永志怒吼一声，拼尽全力地增加着吞魔之中的力量。血色的光柱在这一刻闪耀，仿佛一条燃烧的炎龙一般，爆发出惊人的冲击力。
    ‘死吧。’在被那光柱吞没的前一刻，夏尔还在这么想着。他料到绝对魔法圣结界会被战斗的余波破坏，也想过永志使用吞魔噬鬼的可能。先前发生的一切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但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吞魔噬鬼是传说中的武器，光速的攻击让任何反应都毫无意义。所以他选择穿上厚实的恶魔铠甲来抵御攻击，用同样具有相当质量的翎羽高速射出来作为攻击手段。吞魔噬鬼打出的攻击是光速，缺点就是冲击不够。只要能够在自己被光波击倒之前击倒端木永志，那么这场战斗的胜负便决定了。
    可惜，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在被血色光芒吞没的瞬间，夏尔的心就凉了，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即使紧闭着双眼，他也能感觉到自己体表的铠甲的快速消融，那种负担感正在极速减轻。不用说，那些射出的翎羽肯定更加不堪。可这不对劲啊，为什么会这样。光芒的热度并不算多高，为什么会对自己的铠甲造成如此巨大的伤害。
    紧接着，前方似乎发生了爆炸。伴随着一阵轰响，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作用在夏尔的身上。被光芒遮盖视力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被干脆地打飞，飞向后方。
    恶魔的铠甲在这过程中消融，连带着他的部分衣物。血色的光芒刚与他的皮肤接触，就让他克制不住地发出惨叫。
    ‘等等，’夏尔心中一动，‘难道说，吞魔真的会对恶魔的力量产生极大的反应吗？’容不得他多想，他就像被一只大手拍中的蚊子一样，笔直地坠进废墟之中。
    剧烈的痛苦，让夏尔接二连三地发出难堪的惨叫和闷哼
    当血色的光芒散去，场上仍然站立的，便只有拿着吞魔的永志一人。和刚才相比，除了脸色更加苍白之外，他倒是没有多大变化。反观夏尔，众人花费了一点时间，才在废墟的间隙之中发现了紧闭着双眼的他。
    此时的夏尔比起之前还要狼狈，不仅遍体鳞伤，而且很多地方都有着斑斑血迹，一些伤口仍然在渗出血液。这位尼特莱尔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此时的姿态倒是显得有些凄惨。
    第一百章真正的勇者
    贵宾席上，普莱斯面如死灰。【无弹窗..】夏尔被打成这副模样，无论是否胜利，都会对尼特莱尔家族的声誉带来巨大的影响。如果这样的话，也许他会失去继承人的身份。毕竟从古至今，每一位尼特莱尔家族的族长，都不允许屈辱的战败，他们只有光荣的战死。
    端木弘毅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的永志，有些紧张地摸着胡须。
    “那就是吞魔噬鬼吗？”
    “不愧是传说中的武器。”
    “夏尔这把肯定输了。”
    “现在就等着学院方面宣布结果了，”一名猎魔者无奈地说，“不得不承认，这一把，赫德瑞玛学院玩得很大啊。”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永志赢了，即使是那些尼特莱尔家族的人也都扭过头，不愿去看夏尔最后失败的身姿。
    “夜姐姐，可以宣布结果了吧。”播音室里，任高向着神谷夜请示。
    神谷夜看着场上的情况，说：“再等等。”
    “可是……”任高欲言又止，她倒不在乎夏尔的死活，只是担心永志的安危。
    就在这时，永志摇晃几下，终于是跪倒在地。吞魔也脱手而出，自由坠落在地。他没有多少力气了，他的能量几乎耗尽了，不仅星海之中空空荡荡，就连血液里也少有地传来了空虚之感，仿佛身体被掏空。
    与此同时，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夏尔摇摇晃晃地自废墟之中站了起来。
    “哈哈哈哈！”夏尔狂笑道，“没能量了吧，用不了吞魔了吧。呸，笑到最后的果然还是我啊。”他移动着自己的身体，自废墟之中走出，来到相对平整的空地之上，面对着永志。
    目光扫过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夏尔面色狰狞地说：“让我这么狼狈的，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永志抬起头，用自己的余力大喊：“你怎么都不肯放弃美奈吗？”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啊。”夏尔的精神似乎有些不稳定，连带着他的语调都变得神经质，“那种货色我根本就看不上，可是我也没办法，谁让她这么一个卑微的存在都敢违抗尼特莱尔家族的意志呢？放心吧，按照约定，赢了之后我会带走她的。至于之后会如何，就看她识不识趣了。”
    “可恶，”永志握紧了吞魔，可是，没有那种融为一体的感觉。
    “结束了。”夏尔最后望了一眼贵宾席的方向，高声吟唱出神秘的咒文，数颗漆黑的能量球，转瞬间便在他的手中凝聚成形。影暗能量球，是这式魔法的名字。
    夏尔手一挥，这些直径半米左右的能量球便向着永志的方向爆射而出。这一击，他没有丝毫的留手。带着伪装而活是一件很累的事情，现在他倒是感觉到了一点儿新鲜的空气。
    要输了吗？不想输，可是，似乎什么办法都没有了。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吗？还是说要去祈求神的帮助？不行，可是，难道一切都要到此为止了吗？一个充满绝望的未来，在永志的心头浮现。但就在这时，有一个声音对着他大吼道：“你自己怎样都无所谓，难道你就要放弃赤井美奈吗？端木永志，别向命运低头啊！”
    后来回想起这一刻，永志觉得，在听到那个声音后，他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当时他放开吞魔，一掌扣在地上，狂吼出声：“战技十五，影刺！”
    霎时间，夏尔脸上的狞笑凝固了。
    几乎是在永志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数根漆黑的木刺自地下刺出，贯穿了夏尔的四肢。未等他发出惨叫，那些木刺便再度收缩，将他钉在地上，摆成难堪至极的大字形。
    夏尔震惊的瞳孔之中，映出远处不可思议的画面。一根根漆黑的木刺透地而出，准确地击中了他射出的那些能量球，旋即和能量球一齐爆炸开来。并且永志的周身皆是升起一圈木刺，将那些因为爆炸而向着四面八方飞去的木刺阻挡在外。
    观众席上同样是一片寂静，不少人都直接惊呆了。不过是一场演练，怎么好像要分出生死一样。
    很快，那些木刺纷纷溃散，消失，除去此刻钉着夏尔的那些。
    普莱斯脸色阴沉地站起来，却被端木弘毅一手拦住，后者淡定地说：“别激动，战斗还没有结束呢。”
    “不，已经结束了。”普莱斯叹息道。
    场上，永志摇摇晃晃地接近了夏尔，俯视着紧闭着双眼的对方。
    夏尔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直到永志开口说了一句：“你还好吧。”夏尔猛地睁开眼，冷冷地说：“怪物，你是个怪物。”
    永志不语，夏尔继续道：“把我弄成这副样子，你不是应该很高兴的吗？这副怜悯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啊！就算你真的是大家族的成员，也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最后一句，夏尔几乎是吼出来的。
    永志摇摇头，道：“我赢了。”
    先前在和斗神王对拼气柱之时，其实有大量的能量未经转化，就被散播到这方空间之中。这些能量随着失去控制而逐渐下沉，陷入了地面，发生着奇妙的转化而消失在天地之间。正是因为有着那些尚未消失的能量，永志才能发动影刺。幸好也因为那些能量到处都是，影刺的攻击范围也大了不少，足够他一击制敌。
    夏尔扫了一眼永志低垂的手臂，转而望着天空，对他来说堪比数日的几秒之后，一道微弱的声音自他的唇间发出，“我输了。”
    永志点点头，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