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想继续扯鬼话,马上滚出去!”他蹙眉,已经没了想要探知真相的心思。这些人,一个个拿话搪塞他,居然连穿越、重生这些鬼话都扯得出来。他甚至连去询问到底是谁穿越之类的话,都懒得去问。
粟薇薇早就做好他不信的准备。
咽了咽唾沫,她紧了紧手掌,接着说:“既然你不信,那我就换种说法。我知道你的身份,是从苏印那边得来的。”
“苏印?”这个人,Eric不会没有印象,前两天才刚刚见过,一见面,就臭骂他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男人。京城军政世家苏家的大少。
为了增加说服力,粟薇薇点点头,无比认真道:“我就是从苏印那里得知的,他从几年前就一直在找你,因为你的存在太过耀眼,抢了他苏大少的风头,让他心里耿耿在怀,很不服气。所以这几年到处都在调查你的下落,连你的身份都查得一清二楚。关于你的资料,我就是从他那里得知的。”
幸好有苏印这个挡箭牌,不然今天粟薇薇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反正不管Eric信不信,她这番话没有任何问题纰漏,绝对经得起推敲。
可惜,Eric仍是不信。
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一脸坦然的女人,根本就是在睁眼说瞎话。谎话就像戏本,一出接着一出。
他顿了顿,深眸低垂凝视着粟薇薇,表情高深莫测,似乎能将人的心灵看穿。
粟薇薇看不出,此时的他在想些什么。
但是看得出来,Eric对她的话还是不完全相信的。因为他太聪明了,而且陈墨说过,Eric对外来的人,疑心很重。那种疑心,源自于他从小的生存环境。在那种尔虞我诈,一不小心就会把小命交代出去的地方,保持警戒是重中之重。
他的视线,给她带来沉重的紧迫感。
她紧绷着身体,坦然迎视他的打量探究。
他缓缓站起身,双臂撑在桌面附身看着粟薇薇,深眸里透出一丝淡淡的疑惑,“那,为什么苏印和今天早上来的那位莫警官,都把我当成了另外一个男人?”
粟薇薇心头狂震,“咯噔”一声,慌乱无措地看着他。
“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什么莫警官?苏印上次,我不是说过,他把你错认成别人了。”
说这话时,她无比心虚,可在那紧迫的视线下,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坦然镇定的神态。
“哦?把我当成什么人?”
粟薇薇语塞,她来上班的时候警察已经走了,所以她并不知道莫小刚他们还来过,而且还跟Eric打过照面。现在可好了,她刚才的解释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只是一个熟人,跟你长得有几分相似。你懂的,现在那个亚洲四大邪术之一的,什么整容整形之类的,再说世界之大,难免有些人长得相似。”
“那个跟我长得相似的男人,也叫纪程然?”挑起的嗓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和质疑。
粟薇薇头皮发麻,只能顺着杆子往下爬:“是,他也叫纪程然。其实这个名字很普通的,在C国,同名同姓也很正常啊,不信你自己上网搜搜,保准你一搜,能搜出一大堆同名同姓的人。”
这话,已经有瞎扯的嫌疑了。
可她现在就是前有虎后有狼,只能硬着头皮选择任意一条,无论生死,勇气开道。胡搅蛮缠,天花乱坠,胡说八道……也是勇气的一种。
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Eric本来不欲跟她多话,但说到这里来,反而令他多了几分兴趣。
他抬头,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这个女人。
初初看时,只觉得很普通。外表容貌也谈不上惊艳,顶多就是清秀精致。现在看去,却发现,在清秀雅致的容貌上,多了几分更引人注目的灵动气质。跳脱、灵动、细致……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带着某些别人没有的,只属于她的气质。
而越是相处,就越觉得,这个女人的多面性。
比如,她现在一副真诚无辜、坦然直率地……睁眼说瞎话。
“同名同姓,还跟我长得几分相似……我很有兴趣,不如你打个电话让他来公司一趟?”
“他来不了。”粟薇薇一怔,旋即摇了摇头。
苦涩,从心头,蔓延到四肢百骸。
Eric没想那么多,只是很浅地弯了弯嘴角:“是来不了,还是你不想让他来?”
“你就别再问我了。他真的来不了,我说的是实话。”她已经没了继续跟他交谈下去的想法。既然他不答应,粟薇薇也不打算继续强求下去。
Eric清冷的眸光稍稍一凝,“心怀鬼胎的人,都不会将骗人两个字写在脸上。”
“不帮就算了,何必说那么多废话。”粟薇薇的耐心已经被他磨光了,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她真是瞎了眼才会傻傻地站在这里求他。
她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要不是尚存着一丝理智,差点就要冲上去甩他几巴掌,声音沙哑得厉害:“今天的事,当我没说过。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跟你提起半句。再见!”
她狠狠剐了他一眼,转身潇洒离开,瘦削纤细的背影,透着坚决和孤寂。
Eric没有挽留她。走了正好,耳根子终于可以清净下来。
只是,当他低头再看向文件时,却突然没有了性质,那些数字文字在他眼里,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吸引力。
隐约记得,她甩脾气离开时,眼睛红了。
这就是他讨厌跟女人打交道的原因。从头到尾没一句真话,到头来,还摆出一副惺惺作态的可怜模样。
下午,人事部经理秦澜将最近的会议安排资料送上来。
Eric默默看了几眼后,点点头。
秦澜收好,正准备走,就听到他的声音,突然在这寂静的办公室里响起。
“对那个跟我长得很像的男人,你了解多少?”
秦澜愕然转头,吃惊地看着他。
知道他不悦蹙眉,她才讪讪收回目光,心里疑惑,却还是实话说:“了解一些,不多。”
她没说谎,在她回到国内时,纪程然已经走了,只给她留下一封信。
他将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那个男人,现在在哪?”
秦澜没有回答。
“Eric,你……”
“你也不肯说?”
“不是……”
秦澜在心里挣扎了片刻,迟疑不决。几分钟后,才涩然地从嗓门里,抽出了一丝丝微弱的声音。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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