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薇薇已经不想继续无谓的耗下去。
她想起之前伊莉莎的话,想起秦澜和陈墨的话,想起以往的点点滴滴。她知道,但凡Eric肯出手帮忙的话,这件案子都不会拖太久。一来他是公司的总裁,方便接近旗下的员工;而来,他的经验并不比警察少,只要他稍微对这件案子在意一些,就一定可以发现端倪。
明亮澄澈的水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和恳求,准确地传达到他的视线里。
“之前的打赌算我输了,只要你现在出手查个水落石出,我马上就辞职离开这里,并且保证,以后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打扰你。”她没有忽视,Eric对她的厌恶和烦躁。
她这段时间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一定令他感到非常郁闷无奈,却又因为种种原因暂时无法让她滚开,又或许他还有什么目的。这些,粟薇薇现在统统都不想去在意了,她只知道,Eric肯定巴不得她从此都不要出现。
空气中的温度,诡异的森冷了几分。
男人冰冷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明明只是淡淡的一瞥,可粟薇薇却突然感到背后一寒,有种被毒蛇咬一口的骇然,令她后背汗毛倒立。
Eric靠在椅子上,姿态慵懒随意,清冷的眸子微微半眯,看似云淡风轻,却又几分不明的探究之光泄出。
粟薇薇看到了希望,再接再厉:“他们毕竟都是你的下属,如今公司接连发生两起命案,而且都是自杀。不,罗定的案子已经被警方断定为他杀,卢思思的自杀案肯定也另有真相。再这样下去,公司的名誉会直线下降,不但影响到业绩,还会让外面的人对公司产生质疑,这只是一方面。”
她长出了口气,脑子急速运转,费心琢磨着找到能说服他的理由:“另一方面,再不破案的话,公司职员人心惶惶,万一真的是他杀的话,说不定凶手就藏在公司的任意一个部门中。让凶手逃过法网的话,他迟早还会作案。”
话已说尽,Eric到底会怎么决定,粟薇薇无从得知。
手心里不断冒出冷汗,湿漉漉的十分不舒服。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紧张地等待一个答案。
办公室里一片宁静,空气中,似乎有股很清很淡的气息,并不难闻,让人说不出来的舒心。
Eric再次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笔,微低下头,“想让我帮你?”
她拼命摇头,末了反应过来他可能没看到,开口,声音脆脆的,铿锵有力:“是,我希望你能帮我们查出真凶。”
她说的是我们,不是我。
“帮你,不是不可以。”淡淡然的语气,多了丝调侃和懒散:“你先实话回答我,纪程然这个名字,你从哪里知道的?”
粟薇薇眼皮一跳,生出不好的预感。
Eric抬头看她,锐利的眸子仿佛要把她看透。
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她扯开嘴角:“我说了,是我自己打听的。”
“怎么个打听法?”前面几次都被她随意敷衍过去。之前,Eric也许有些在意,但还不至于真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得知的。想要调查他的身份,只要有门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但现在,在得知粟薇薇和陆白陈墨他们都相识之后,再总结之前发生的林林总总。Eric突然决定,他该出击了。
没有危害性的女人,不代表接近他没有目的。
他清楚、明白地知道,这个女人接近他,是抱着目的的。
既然不是间谍,也不是为了钱财地位,那她接近他的目的,就更值得琢磨商榷了。
粟薇薇好像逃离这个鬼地方。
她之前含含糊糊敷衍了几次,还三番五次躲着他,就是不想听到他问起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我暂时还无法回答你。不过,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跟你说。”|粟薇薇面上笑笑,勉强自己不要转身甩手离开。
可是心里却是各种哀嚎,她真的受不了那咄咄逼人的视线了。摆明就是要她坦白从宽的意思。可是她和纪程然的过去,这种话能坦白么?
Eric唇角,弯起嘲弄的弧度:“那案子的事,也往后拖一拖。”
粟薇薇很庆幸,幸好她刚才进来的时候没带任何东西,忽然现在肯定一捡到捅死他。
尼玛要不要这么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那种无聊的事可以拖一拖,但案子真的拖不起。”
“你是警察吗?”他突然答非所问。
粟薇薇楞了一下:“不是。”
“你之前是狗仔?”
她强忍着狂窜起来的怒火,微笑道:“是。”
“还真是多管闲事。警方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他目光一沉,毫不留情下了逐客令:“出去!”
粟薇薇的笑,不达眼底:“Eric,你这么无情,你公司的下属知道吗?”
“你可以去问问。”
他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不悦地光:“机会,我只给你一次,要不要把握是你自己的事。”
无情冷漠的话语,再次令她的心沉到了悬崖底下。心跳陡然沉寂下来,渗出一丝丝难以察觉的痛意。
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跟纪程然是不同的,他们终究不算得上是一个人。
她不知道,明知道不同,明知道此人非彼人,为什么她还要傻傻地站在这里,等待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希望?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许久,她心里面隐隐已经有了打算。
Eric还没有回答,她已经自顾自说着:“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是你逼我说的,我就先问了。”
深呼吸,凝视他。
“Eric,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穿越这回事吗?”作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她才涩然问出这句话来。
笔尖如飞的手猛然一顿。
Eric精致的眉往上一挑,那冷厉的目光,令她呼吸一窒。
“要……要不我换个说法,你相信有人死了之后,可以再重生一世吗?”
“啪”的一声,黑色精致高贵的派克钢笔,被他摔在了桌面上。
一模一样的说辞。
以为这样,他就会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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