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桎嘲讽地咧了咧嘴:“怎么,大画家,你还想我紧巴巴地盯着时间过来不成?”
季安只当做什么也没听到,一言不发地拿起画笔画了起来。
画室里瞬间一阵沉默,只有笔尖在纸上飞速滑动的“沙沙”声。
宁桎气极反笑,刚点燃了烟,吸了一口,就听到季安猛烈地咳嗽两声,他捏着烟的手一僵,一把将烟丢在地上,恼怒地将它整个碾碎。
季安本来苍白的脸因为咳嗽多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橘色的光从窗外映照在她脸上,显出一抹朦胧温柔的色彩。
宁桎维持着碾烟的动作愣住,这个样子的季安让他鬼使神差地回忆起了那一天。
那天下午,也是这样一个黄昏。
在百无聊赖中,季安脸上的害羞和温柔曾让他多看了几眼,那是在沈婉秋脸上从来没有的神色。
后来,也许是因为新鲜感,不论是在沈家,还是在学校,他都时常会注意她。
宁桎将思绪抽回,烦躁地抓了把后脑勺,拿出手机给沈婉秋发了一条低沉性感的语音,“宝贝,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甜品,我给你带回来。”
发完语音后他又在手机上点开了助理发来的捐赠协议,看完协议,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沈婉秋回复,才站起身,皱着一双眉头,满脸不耐烦地问季安:“画好了没有。”
季安停下笔,“才半个小时而已,我能画什么。”
宁桎闻言大步走到她面前,瞥了眼画稿。
画稿上才画了一个人物的大致草稿,头偏向一侧,眉眼只是寥寥几笔,但惟妙惟肖地画出了一脸烦躁之色,人物的双腿桀骜不驯地放着,手肘抵在膝盖上,指间夹着一支烟。
虽然才只是个草稿,但一眼就能让人认出是他。
季安在绘画上的确有天赋。
他下意识地瞥向她还受着伤得手,只见手上缠着的绷带已经泛出血色,明显就是伤口再次裂开了。
宁桎心中更感烦躁,他一脚踹翻画架,嘲讽的话张嘴就来:“你这半小时才画了这么点,画完一整副岂不是要耗上一个礼拜。你当我是闲着无事可做么?”
季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宁桎站得近,他身上的烟味也重,她忍不住屏住呼吸,费力地弯下身子去扶画架。
好不容易够着了画架,扶起来,她喘一口气,冲宁桎道:“你答应了我自然要做到。”
“不然,我可保不准这双眼睛能不能完好。”
“我想,弄瞎一双眼还是很容易的事。”
宁桎怔愣了几秒,对视上季安毫不避让的双眼,他没想到面前的女人居然是来真的,俨然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
原来兔子逼急了真的会咬人。
他冷笑一声:“好,那我就陪你把它画完。”
说着,深深看了眼她血迹斑斑的右手,大步离开了画室。
宁桎刚走,季安便再也握不住手中的画笔。
她的手早就裂开了,如今更是钻心地疼,可她不能露出半点受不住的表情,否则宁桎就会多一个拒绝她的借口。
这只手,必须得撑到画作完成的最后一刻!
见宁桎已经离开,张婶推着季安出了画室。
才刚出了画室大门,季安便见到了一个熟人。
是曾经在一个画室一起学习的朋友余思,不过说是朋友,其实也不熟,就只是常常见面的交情。
“季安?你居然出狱了!”余思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继而幸灾乐祸道:“你的腿是残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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