卤煮盛年此刻正捂着脑门子坐在唐叔跟前,一脸丧彪。
他从来没这么精疲力尽过,当年接手灵周科技的时候都没有。那个时候他身边儿的人都支持他:他爸,穆骏,灵周科技的老员工,都跟他有功一样支着他。现在可好,刘熙,韩毅,穆骏,灵周科技滨海工厂……
最磁的哥们儿背后捅刀,多年带着的弟弟见色忘义,甚至他的铁粉儿老婆居然也把离婚协议书摔他脑门子上……
一个小时前盛年呆若木鸡地坐在租来的车里,举目无亲,四顾彷徨……
擦一把脸,他想:我他妈这是错在哪儿了?
因为不知道怎么跟老爹解释也怕吓着他老人家,所以盛年也没回家。
思来想去,他把车停到了唐叔在滨海的别墅门口。晃晃脑袋,盛年苦笑,一年前打死他都不能相信,偌大滨海,他形单影只,唐叔居然成了他娘家人。
按门铃的时候,盛年的腿就跟灌了铅一样沉,他心灰意冷,满眼颓唐。
开门的唐叔气色很不好。抬眼看了看盛年,仿佛是有几分强打精神。
让到客厅里,两个人默默地对坐了一会儿,有一瞬间,盛年甚至觉得,这怎么有几分流泪眼对流泪眼,断肠人看断肠人的气氛?
他刚想说什么。
唐叔那老东西忽然又大变活脸,笑容可掬了起来:“盛总,看着有点儿不提气啊。怎么着?吃瘪了吧?为难了吧?我说什么来着?人家武则天能饶了您长孙无忌?唉,不是我说,要不是我……”
盛年没好气儿地打断了他:“得得得,您怎么这么嘴碎啊?要是听唠叨我就回家听我亲爸爸去了。还轮的上你?”
唐叔喝一口茶,慢条斯理,一脸的年高德劭:“好,算我白说,那你来找我干嘛?看着不像报喜的啊。说吧,年轻人,我听你倾诉。”起身给盛年倒了一杯拉菲,特欠地问:“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盛年心头火起,都要啐他:有你妹的故事!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看我笑话儿?
忽然抬头,他看见客厅橘黄的灯光地下,唐叔两鬓的头发,这些日子都白了。这才几个月不见啊?唐叔怎么糟心成这样儿?
心思转了转,忽而对这个老头儿也升起了几分同情之理解。
盛年接过了酒,狠狠地抿了一口。
夜晚,柔和的灯光,舒适的沙发,适宜的温度。
盛年只觉得无边疲敝,累得他什么脾气都提不起来了,他双手捂脸,沉沉地叹了口气:“你说她是真有本事!收服了小骏也就算了,怎么盛欣也那么听她的?我……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小熙、韩毅……现在也跟着她造反……吴祈宁何德何能啊?长得也不俊啊。把我的人怎么都算计过去了……狐狸精转世还不迷女的呢,我也没看出来她倾国倾城男女通吃啊……我人缘儿就这么次……怎么一个个都向着她……”
唐叔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给盛年续了一杯酒:“我说你怎么什么都抱怨啊?人家小吴跟穆总么,那不外乎掩袖工谗,狐媚惑主。小姑娘儿的本宫戏,千古流传的套路。您一大老爷们儿怎么掺和的进去?分桃断袖倒是能从根儿上把女祸掐了,不过不是我老人家看不起你,您也豁不出去自己啊,再说人家穆总也不好这一道口儿。”
盛年端着红酒杯,冷冷地瞧着唐叔,那意思:再说我泼你……
唐叔也知道自己话头太损,赶紧往回找补:“我说盛总,你妹子是怎么投敌叛国的我不知道,你老婆怎么起义的你还真有脸揣着明白装糊涂赖上人家吴祈宁了?那宝姑娘都打上门了。你让刘熙一个要脸要面儿的官宦小姐怎么办?那下台的是她的爹,又不是她的脸。您横不能真以为自己颜值在线就俾睨众生了?没道理啊。反过来想,你对那些吃咱喝咱上赶着的小美女心里是看得上的?”
盛年一杯酒几乎真泼唐叔脸上:“那些小姑娘比得了我吗?”
唐叔一脸诚恳:“是是是,比不了比不了。您是色艺双绝的高长恭。可是又怎么样呢?国事还真能是你的家事么?何况您还不姓穆呢……”
盛年一口闷了这杯酒,脸颊眼圈儿都红了:“说来说去都怪我了?”
唐叔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兰陵王顷刻变了枣庄王,心里只剩下三分冷笑,顿一顿,他很慎重地问:“那咱们的事儿,您横是办得差不多了?”
盛年迟疑了一下儿:“我按照你的意思,老挝工厂也注册也立项了,地皮也买了,厂房也定了。可是我真不明白,你这么大手笔的资金外流是为了什么?那新开张的老挝工厂不过十几个人,七八条枪,哪儿用的了这么多钱?你现在海外收入都回老挝工厂账号,人民币最近可是贬的趋势,再加上利息,损失多大啊。”说着从随身的公文包里递给了唐叔一沓子文件,说起来公事,盛年心情略微平复了一点儿,他不掩艳羡地啧了一声:“这就传儿子了?唐尧才多大?你也放心。”
唐叔把文件拿到手里,仔细看了看,苦笑一声儿:“我这不是狡兔三窟么,分散风险么,鸡蛋不能搁在一个篮子里么?”
盛年哼一声:“人老奸,马老滑。”他忽然顿了顿:“情景十分不好么?”
唐叔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总需未雨绸缪啊。”
盛年皱着眉头:“他们总不见得真的卸磨杀驴吧?再说磨还没卸呢。”
唐叔默默地回身拿出来一张支票,递给盛年:“怎么着也先把你老丈人的围解了吧。算我借给你的。我知道你跟吴祈宁死磕,归根到底是因为钱不够闹的。”
盛年看着支票上的数儿,发了一会儿呆,他肃然问:“这回让我做什么呢??”
唐叔想了想:“要是我说让你做兴唐科技老挝的CEO,你有兴趣吗?”
盛年酒后头晕,揉着脑门子半晌没有说话。
唐叔有点儿没落地跟了一句:“甭琢磨那些脏心烂肺的了。我是诚心跟你卖好儿没错儿。我知道,您心眼子虽然多,但是骨子里还算个仁义的。挺想托付你像保着穆骏那样儿也保我们唐尧几年……”
盛年有点儿毛骨悚然地看着唐叔满脸狐疑:“你真不去?真的一下子都给唐尧?”
唐叔不掩疲惫地斜睨着他:“你说呢?”
盛年有点儿不能接受:“为什么啊?”
唐叔长叹一声:“出来混,沾的光,早晚是要还的……”
两个人相对无言了好一会儿,唐叔拍了拍盛年的肩膀儿:“去客房睡一宿吧,明天飞回老挝去,越南也行。把该看住的看住。什么日子口儿了,别没事儿跟弟媳妇儿玩儿命!你得知道个轻重了。现在大敌当前的是詹爷爷那老不死的单子,做完了提现,名利双收。这才是大事儿,不可耽误。”
盛年一弹手里的支票,抿了抿嘴。
两天之后,吴祈宁收到了黄凤哆里哆嗦地一个电话:“盛总回来了。”
吴祈宁眼睛都直了:“这么轻易放过我?”
黄凤牙咬着舌头,满满地英勇就义腔调:“盛总就在我身边,让我告诉你,看看EMAIL,然后乖乖地把韩毅的货款给他打回来。”
吴祈宁后背一阵发冷,她回身点开了笔记本,嗯,超大附件的PDF文档从盛年的邮箱冲了进来。
吴祈宁稳了稳心神,双击打开:是几张增值税发===票的影印件。
日期不远,事由模糊。
吴祈宁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完全不得要领,打印出来仔细看,才隐约有点儿印象,这是他们按点数从滤棉厂拿来预售票。
账实不符么。
严格来说是个问题。日期正好是穆骏住院那一段,她和盛年交接的日子。
手机再响,过来了一条短信,是盛年发的,言简意赅:给你转到国税怎么样?
吴祈宁只觉得血往上撞,顷刻气地脸色胀紫,手都有点儿微微发抖。虽然知道盛年不能这么轻易拉到,但是真没想到这王八蛋这么下作!
过了好一会儿,吴祈宁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坐回到了椅子里,她想了半天,回了一句话:那可是你操持的。
盛年回复地极快,语调甚至有点儿俏皮:准确的说是我们交接期间哦。
吴祈宁顷刻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这混蛋说得对。何况国税是不会听她解释的,苍蝇不叮无缝蛋,好容易让他们抓到把柄,不狠狠敲一笔罚一笔,肯定是过不去的。可是她现在哪儿有这笔闲钱啊……
“叮咚”一声,手机再响,还是盛年:反正这笔钱你拿不到,不是给我,就是国税。你自己想吧。
吴祈宁左思右想,回了一行字:你敢。耽误了詹爷爷的订单。大家一起完蛋。
良久,盛年回了三个字:你试试。
把手里的手机把玩再三,吴祈宁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她先是锁好了门,然后伸手把抽屉最深处的一沓子从来没见过光的资料抽了出来,摊在阳光耀眼地桌上,挨张地复印。
白花花的打印纸,太阳底下刀子一样地刺痛她的眼睛。一叠一叠,一张一张,都是这些年吴祈宁他们那帮业务员提请的,有盛年亲笔签字的订单回扣报销凭证。
吴祈宁一边拍照,她手指头一边簌簌地抖,这一笔笔的业务,都曾经都是她的骄傲,盛年的赞许,公司的业绩,她的提成。
当初神使鬼差地留了一个备份,如今居然用上了!
从来没感激自己的居安思危,看着这一张张的签纸,吴祈宁的喉头都有了几分血腥气:把柄是吧?谁没有?偷税和行贿,盛总你说哪个麻烦多?要死一起死!谁也不是好欺负的!
有心通过EMAIL给盛年发过去这些东西,吴祈宁忽然心生恻隐,和那几张只会罚款添人恶心的增票不一样,这可是实打实能把人送进去的东西,走EMAIL不太稳妥。
她沉吟了一下儿,把复印件包得密密匝匝地,叫来了UPS,硕大的信封上,吴祈宁浓墨加粗地写了一笔:盛年亲启。
把信封交给UPS的时候,吴祈宁忽然觉得挺难过,她依稀还记得那年,盛年手把手地教给她怎么当个业务员……
在某个异国他乡,烟雨朦胧的晚上,他对她说:你不负我,我也不负你……
不知道怎么的,吴祈宁的眼圈儿就红了。
进门儿找吴祈宁签字的盛欣看见这一幕心有所动,有口无心地问了吴祈宁一句:“你说,要是咱俩易地而处,现在我替穆骏哥管着这个厂,盛年哥也是这么对我的吗?”
吴祈宁回头儿看了看盛欣,特真诚地说:“要不咱两换吧。”
盛欣咳嗽一声,扭头走了。
刘熙看着前小姑子窈窕地背影,满腔幽怨地叹了口气:“成熟的标志啊,就是透过颜值的报表,看明白爷们儿内在的估值。”
吴祈宁很真心地叹息:“这可是个手艺啊。”
俩人正说着,忽然吴祈宁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一个超级陈旧的僵尸号码又复活了:刘杨。
吴祈宁把电话拿给刘熙看了看,俩人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夜猫子进宅!”
好久没听见刘杨的声音了,吴祈宁都有点儿穿越感。觉得遇到他是上辈子的事儿了,上次听说刘杨出现,恍惚是参与了马飞燕新工厂的生意。吴祈宁当时就奇怪:留这个人有什么用啊?他在滨海业内欠了一屁股两肋帐跑路,虽然他注册的公司已经清算倒闭,不会有人再追究债务,可是这人行内的声誉早臭了大街了,也不知道马飞燕怎么想的,还不尽快和他切割,留着过年?
刘熙在吴祈宁没拿听筒的另外一个耳边儿嘀咕了一句:“听说马飞燕是对他旧情未了。”
吴祈宁长叹一声,心里说:这女的什么时候能不为情所困了,估计也就彻底出息了。
刘杨是浑然不觉吴祈宁对他的想法儿,那边还有几分大言不惭:“哟,小吴,老也没联系了。你可出息了,混的不错啊。”
吴祈宁皱了皱眉,不温不火地说:“您夸奖。哪儿的话。”
刘杨倒是越发地油腔滑调,自诩风流倜傥了:“怎么着?见见?”
吴祈宁温婉客气地笑一笑:“哎哟,不巧了,我出差,不在滨海。您找我……着急吗?”
刘杨显然不知就里:“着急啊。哎,小吴,吴总,刘哥干脆这么跟你说了吧。马飞燕那个新厂要黄了。单子不够多,现在可是人心惶惶的,好歹给点儿劲儿,她这艘船可就要沉。怎么着?小吴儿,咱俩可是有交情,我把她的工人都拉回来给你,她就彻底完了。到时候我想回来跟你干没问题吧?也不要大的。你给我一个外派的岗位就行。听说黄凤在越南可是混得不错。”
吴祈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人性……也是没谁了……可这刘杨也混蛋,自古带枪投诚的计策没有使两回的。
他这话都说出来了,又有哪个老板敢雇他个三姓家奴啊。
吴祈宁想了想,说:“哎,谢谢您的好意。您也在灵周科技滨海工厂呆过,也知道我们就这么大浓水儿。这边儿暂时也要不了那么多工人。您带给我也没用。至于海外岗么……你知道那个是归盛总管的,盛总电话没变,你们也老交情了,要不然你直接去问问他?”
刘杨立刻翻了脸,冷哼一声:“叫你一声吴总是给你脸了。我早知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是一肚子坏水,这么多年果然还是没长良心。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咱们走着瞧。你可想好了这辈子别落在我手里。”
吴祈宁冷笑一声:“对,就是我心眼儿不好,高攀不上和您落交情。咱以后少联系也免得我惹您生气。”说着就把电话摁了。
刘熙在旁边儿支棱着耳朵听了个大概其,看吴祈宁撂下电话儿,她叹了口气:“历来痴心女子负心汉,果然没错。可怜马飞燕这是让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上回跟他拆伙还不长记性。可是这刘杨也是,忒下作了。”
吴祈宁点了点头儿:“谁说不是呢。”
刘熙反过来倒有点儿高兴,“那马飞燕的厂子黄了,咱也去了个心病。可见万事儿别着急,谁知道老天爷替你除了哪个对头呢?”
吴祈宁想了想:“要说也是怪可怜的,一个女的在这么个制造业凋敝的日子口儿戳厂子,也难为她了。”
刘熙瞪大了眼:“你还真要拉她一把儿?”
吴祈宁说:“不是商量好了么?外放一部分业务。她的厂子咱俩也看了,硬件不错,能调教出来。哎,要不你就趁乱给她打个电话儿,约来谈谈业务?”
刘熙坐在那儿不乐意动,好半天苦笑一声:“您要是干了妇联主任啊,估计这一片儿的苦大仇深的妇女您都能管起来给养老送终。”
吴祈宁一拍刘熙肩膀儿:“快去快去。下班儿之前争取把这事儿定了。”
马飞燕听说吴祈宁要给她单子,忙不颠儿地过来了。
可跟吴祈宁上次看见她那傲不唧儿的身段不同,这次可是梳头抹脸,满身的职业装,一脸笑容可掬地看着吴祈宁,就是气色不好,眼泡儿还是肿肿的。上下打量打量她,不可否认这真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妇人。
吴祈宁心里叹了口气:能这样儿给我好脸儿,肯定是没订单熬的。你说你好端端拿一笔钱,干啥不好?非要来蹚浑水。现在有脑子的撤还来不及呢。
话是这么说,吴祈宁还是认真地跟马飞燕聊起公事来。
马飞燕坐在吴祈宁的对面儿,拿着茶杯转了几圈,再开口的语气很恳切:“恐怕刘杨也跟你打招呼了吧?都是行里人,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是后悔开了这么个厂子跟你和刘杨置气。你也就罢了,我开始是不服怎么你就这么好命跟了在野的总裁混的风生水起。我现在就恨刘杨那个王八蛋,说好了带着业务关系来帮我,看着我这边儿新厂开张,几个月买卖不好,他自己先撒丫子走人了。还逢人就说,我支持不下去了,你说……你说这还是人吗……”
吴祈宁慢慢地叹了口气,给她加了点儿水:“您要是羡慕我,也算是错了主意。刘熙姐姐前两天的事儿你也知道了吧?你管我们这叫风生水起啊?”
马飞燕叹口气:“世道不好,反正是各有各的难处。那……你是真乐意给我订单?”
吴祈宁说:“咱都是成年人了,纠结以前的事儿没意思。我把我这儿的需求给你看看,咱可说好了,我不能现付,你仔细想明白了,再决定是不是接这个手。”
马飞燕捋了捋头发:“你还真敞亮,什么丑话都给我放在前面了。”
吴祈宁苦笑:“咱这就是穷帮穷,谁也别瞒着谁。”
结果俩人坐在办公室里商量了一下午,马飞燕接了吴祈宁一部分的订单。
吴祈宁和马飞燕说地挺清楚:“我这是美国出口单,质量要求比较严,你有任何问题随时和我联络。注意进度,不能延误。付款问题,我给你看我跟美国客户的合同了。他的钱到位了,我立刻转给你。预付款你就别想了,你接得住吗?有没有压力?”
马飞燕抖擞了点儿精神:“压力是有,但是我扛得住,这也类似于交单三十天付款了。我不瞒你,我现在的问题是工厂待单,人心不稳,就要散摊子。有事儿给他们忙活着也就压住了。”
吴祈宁点点头:“那咱们就签合同,我们正式发订单给你。”
说着俩人也就起了身,要送客告辞的意思了。
走到门边儿,吴祈宁想了想,还是说:“刘杨的确是给我电话了。想拿着你手底下的员工跟我这儿换一个外派的实缺。让我给回了。这人心眼儿不好,你可得提防着点儿。”
马飞燕深吸了一口气,眼圈儿又红了。
吴祈宁抿了抿嘴角,颇有几分推心置腹:“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这路晦气人早断了早干净。为了他难过不值当的,现在制造业不好干,咱精神儿都得用刀刃儿上。你顶住了劲儿,咱以后合作是长的。”
人这个动物,说敏感也敏感。
别管前尘过往如何,那一瞬间的真诚,是彼此能够互相感受到的。
马飞燕一时有点儿哽咽,她一把抓住了吴祈宁的手:“说真的,我是真没想到,你还能对我伸把手,你还能这么劝我。小吴,以前是我错看了你!我对不住你。”
吴祈宁拍了拍她的手:“别这么说。咱们以后是互相扶持帮衬。”
马飞燕擦了把眼泪儿,扭头走了。
送走了客,也差不多下班儿了。李文蔚晃里晃荡地过来,特没正形儿地瘫在吴祈宁的沙发上,拿鼻子哼哼着:“行啊,吴总,这都收编了。哎,你是不是谁都能敛着啊?对了,咱厂门口还有一开馄饨摊儿的寡妇,你也管了算了!”
吴祈宁一脚踢过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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