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父办完二人婚礼之后,身子骨一瞬之间凋落。整个人跟泄了气似的,只能躺在床上出粗气。蒲桃照顾老父,忙里忙外进进出出,端水喂药一刻不停。
“你,去请大夫。”龙成谨推了宋昱一把,宋昱看着龙成谨,迟疑良久,最终说了两个字:“黄兆。”
龙成谨眉目陡然收紧:“你跟我谈条件?”
宋昱摊手,摆出一副‘我就跟你谈条件’的样子,皮笑肉不笑道:“我要黄兆。”
龙成谨想了想,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但是他愿不愿意跟你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成交!”宋昱一改霉色,兴高采烈的出门去请大夫。
围观的群众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乞丐还趴在墙上。龙成谨独自站在院子里,看着背对自己的蒲桃,心中思绪万千。
他没想到自己三年前的一个恶作剧会让蒲桃身败名裂,更没想到醉酒时一句戏言害得蒲家家破人亡。
三年前,他回到京中,世家公子邀约酒局,他酒喝多了,说了一句:“万和城蒲家嚣张跋扈,不知所谓,这种人根本不配存在于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言一出,讨好龙成谨者立即吩咐下面的人去办。几个月时间,蒲家的生意从大江南北消失,失去了全部身家。如若不是前任万和城城主力保,蒲家父女只怕已经身首异处,变成了两堆白骨。但城主也因此丢掉了官位。
对于蒲家的遭遇,龙成谨自认难辞其咎。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他和宋昱掳走蒲桃,原本只是想给蒲桃一个小教训,杀鸡放血之后就离开了,怎么蒲桃掳走失身之事竟会人尽皆知?
龙成谨心中虽有疑惑,但事情根本因他而起,他无从辩驳。只希望在他父女二人的后半生,自己能稍作弥补……
宋昱带着大夫赶来的时候,金仕柯带着官差也回来了。
四个衙役两人进了院子,两人守在院门口,堵着宋昱不让他进。
宋昱也不着急,不动手,挑衅地看着龙成谨,等着他发话。
“是你在闹事?玩抢亲?”带刀的官差挑衅地看着龙成谨。
“就是他!”金仕柯见宋昱被拦在外面,立刻靠近龙成谨,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龙成谨面色不善,不想跟他废话,抬手便将他的手臂扭至后背。
“疼疼疼!放开我!”金仕柯霎时间脸都白了,那两名衙役也火了。
当着他们的面都敢行凶,这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最先开口的官差刚想冲上去教训龙成谨,却不料被同伴拉住了衣袖。
“你做什么拉着我?”
“您说,这位公子是不是看着有点儿眼熟?”官差小心翼翼,压低了声音在头儿耳边道。
“眼熟?哪里眼熟了?就是个不懂……”官差头头说着,仔仔细细地将龙成谨上下打量一遍,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不就是城主大人天天跟在后头鞍前马后的龙公子?
他再看门外的宋昱,一身玄衣,头带金冠,两条红穗垂在身后,不是宋公子又是谁?
“救、救命!”金仕柯哀嚎,疼得眼泪打转。
带刀官差双眉一蹙,看了一圈围观众人,双手一抱拳,咳嗽道:“家务事自己处理,我们就不插手了,告辞。”
“你们……”金仕柯双眸倏尔睁大:“你们收了我的……”
“啪!”剩下的话被官差一巴掌堵在嘴里,“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还要我们帮你管,你当衙门是你家开的?真是废物!”
此言一出,连龙成谨都笑了,双手放开了去。
金仕柯捂着脸,不敢说话,眼睁睁的看着带刀官差收队离开。
“大夫,请。”宋昱带着大夫进了屋,等再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又是另一番场景。
龙成谨站在金仕柯身边,揽着他的肩膀悉心安抚:“你很喜欢蒲家女?”
“当然,不喜欢她怎么会娶她?”
“有多喜欢?”
“非常喜欢!”
“哦,那看来是不能用钱买通你了。我本想着我的侍卫夺你所爱,多少要给你一些补偿,看来钱无法抚平你的伤口啊……”
“你要给我钱?”金世柯颇为意外,想起那一袋金子,两眼开始放光:“给多少?”
“你想要多少?”龙成谨居高临下,只等着他开口。
金仕柯止住抽泣,失落一扫而空:“你觉得蒲桃值多少?”
龙成谨没回答他,而是打了个响指,宋昱立刻上前,奉上银票。
龙成谨数都没数,一叠统统都给了他。
金仕柯握着手里的银票,只看了一眼,全身就开始发抖。
“满意吗?”
“满、满意!”
“够了吗?”
“够、够了!”
“那就滚吧。”
金仕柯咽了口口水,生怕龙成谨反悔,听到他的命令之后,立刻马上麻溜的缩成一团,把自己滚了出去。
宋昱目瞪口呆。
龙成谨十分满意。
满墙人交头接耳,都想知道龙成谨到底给了金仕柯多少钱。但金仕柯害怕被人惦记,死活不吭声。
金仕柯出了贫民窟,到钱庄将银票全部验明并转账到自己名下后,才打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好疼!不是做梦!
赚、大、发、了!
三天换了他家十年财务收入的总和,拿着这些钱,娶一百个蒲桃都够了!
金仕柯心花怒放,只觉得这一遭娶亲不仅没受辱,反而是美滋滋。
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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