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曦阳被唐席城指派送肖晓回家,温曦阳扶着腿受伤的肖晓向外走去,齐欢靠着唐席城问道:“唐席城,你说他们是不是很般配啊?”
唐席城看齐欢一眼没有说话,然后将齐欢的头埋进他的怀抱,齐欢在他的怀抱里觉得安心极了。
齐欢那夜跟唐席城说了许多话,大多数是醉话,齐欢醉的不行了,清醒的时候和别人说了假话,醉了的时候却说了满心的真话。
将自己这些年的辛苦和悲戚说了出来,将自己这些年的委屈伪装一股脑的说出来,将自己这半年来的猜忌丑陋和满心恐惧害怕全部倾泻出来,全部说给了唐席城。
这些齐欢当然不知道,因为后来她睡着了,而她早上醒来时,头痛欲裂,嘴巴干的要命,身上的衣服全是新换的,齐欢走出屋子看见母亲。
母亲无奈道:“不会喝酒还学人家喝酒,还要麻烦人家把你送回来,真好意思!”
母亲对齐欢管的向来不严,对此齐欢一直很感激她,给自己那么多自己的空间,让齐欢觉得自己有被尊重的感觉,而不是一个孩子。
早上到班里时,头还是痛,尤其是太阳穴那块突突直跳,痛的厉害。齐欢一进班,发现肖晓还没有来,温曦阳坐在椅子上垂着头在发呆,一副疲惫极了的样子。
听见齐欢过来,他站起身走到齐欢桌前语调漠然地道:“我有话跟你说。”齐欢听着他漠然的声音,心中的滋味百感交集,有解脱也有痛楚。她不知道自己要去接受那个最大的秘密,不用再痛苦了。
可是,后来齐欢才知道,多的是自己不知道的事,自己的自以为是害苦了三个人。
齐欢放下书包跟着温曦阳到了阳台上,他只站着不开口,齐欢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终于,温曦阳开口道:“我要和肖晓在一起了。”齐欢闻言只觉得天旋地转,真恨不得直接晕过去算了,头痛的厉害,齐欢几乎不能思考了。
可齐欢还是强撑着扯出个笑脸道:“你小子,这是好事啊,好好待人家!”这语气齐欢已很长时间没有用了,现在再用只觉得倍感亲切倍感苍凉,他们这是怎么了呢?
温曦阳看着齐欢的眼睛,眸子里满是明明灭灭的情绪,齐欢却不想再去体会了,他和肖晓在一起会幸福的,自己爱的两个人终于在一起了。
他们会幸福的。
齐欢也会的。
齐欢坚信。
头痛的厉害,齐欢捂着头蹲在地上,终究没有哭出来,肖晓来找齐欢时齐欢正坐在地上捂着头,她吓坏了抱着齐欢直喊:“齐欢,齐欢,你怎么了?”
齐欢缓缓抬起头,看着她道:“昨天喝酒喝得头痛,你说话小点声啦。跟打雷似的。”
肖晓立即不好意思地脸红了,看着她这么可爱,齐欢回身将她抱住:“亲爱的,你一定要幸福。”
肖晓点点头“我们都会幸福的。”齐欢听着她的话笑了:“嗯,你们幸福了,齐欢就幸福了。”
那一天她们在阳台上坐了一上午,齐欢坐在那里和齐欢冗长的青春年少,做了郑重的道别。
回去之后,齐欢依旧是齐欢,所有一切归位,开始步入正轨。
温曦阳告诉齐欢他喜欢肖晓时,齐欢有些惊讶却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惊讶的是他这么神经大条的人,竟然终于肯正视并吐露出他的心声,情理之中是因为对方是肖晓,那样招人疼惜的女孩子,任谁都会忍不住想要保护她吧。
齐欢完全忘记了,那夜自己的醉酒之言。
可那会儿,齐欢头一次没有毫无原则的支持温曦阳,齐欢担心他伤着肖晓,温曦阳看见齐欢置疑的眼神,似乎有些受伤。
虽然齐欢面色平静,可温曦阳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喜悦,他盯着齐欢时,齐欢不明白其中缘故。
那大抵是齐欢一生最无私的时刻了,那时,齐欢真心地希冀着,自己最爱的两个孩子在一起,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那是齐欢最真的真心。
齐欢知道所有的秘密。
齐欢知道肖晓喜欢一切有勃勃生机的事物,窗台上的花,叽叽喳喳的麻雀,叫个不停聒噪的知了,还有操场上欢腾的盛宴里最中心的温曦阳。
因为肖晓太安静了,她缺少那种如火的热情。所以,齐欢知道她是喜欢温曦阳的。齐欢第一次见她看温曦阳的眼神,充满炙热的焰火,温曦阳身上有种感染人的热力,让人忍不住靠近,让人莫名地心安。
仿佛到那时齐欢才通过肖晓,知道了自己喜欢上温曦阳的原因。而很明显,齐欢不是第一个被吸引的人,肖晓也不是那最后一个。
齐欢一直觉得肖晓只是很羞涩,而胆子却并不小,敢说敢做,爱憎分明,勇敢无畏。
齐欢说温曦阳喜欢她时,她没有丝毫惊讶,好像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看着她微弯的眉眼,齐欢突然觉得,大家都已经不再是孩子了。
遇上肖晓之后,他们都按照正常的方向开始生长,向阳生长。
好在,齐欢的左手边依旧是肖晓,右手边依旧是温曦阳。
左手,离心脏更近所以,齐欢更偏爱肖晓,一直以来齐欢偏爱的都是肖晓啊。
如果没有肖晓,这个世界可能就没有那么多色彩了。
从此时起,齐欢才意识到,人真的是怕寂寞的动物,而且有些事情习惯了就不想去改变,当事情有所改变的时候,总会觉得不适应。
全身都不自在,心是空荡荡的,手是空荡荡的,眼睛也是空荡荡的,当习惯成了自然,想象便会自然而然,当幻想与现实格格不入,即便是出了一点偏差也会觉得极其不适。
齐欢是一个不好接近,接近了就不愿放弃的孩子。
当年那个男孩一语成讖,齐欢终究成了旧人,当年的三人行又变成了两人行,而物是人非,世事变迁也不过是眨眼的事情。
他们都得接受现实。
只是齐欢现在已经不像从前那么敏感善妒了,只是偶尔,突如其来的苍凉总是让齐欢觉得莫名的寒意。
他们已经分开有一阵了,这些日子齐欢已经适应了,不会有那种什么都想要说出来和他们分享的冲动了。
强忍住一次次想要牵起肖晓的手,出去走走或是吃饭或是放学,不过现在齐欢已经能很自然的对偶遇的两个人弯起眼角,开心地道一句:“好巧。”
于是大家都在刻意地淡然中,愈行愈远。
有些时候他们就是想不通,不知道为何一定要弄成这样,或许三个人在一起也可以是太平盛世。
可是齐欢觉得即便在一起很窝心,可自己并不能完全开心,而且他们也会不舒服吧,所以为了大家好,齐欢还是离远些,远远看着就好。
这样就很好了。很餍足了。
时间过的很快啊,白驹过隙了无声息,白云苍狗物是人非。
那些日子,齐欢的心中平静极了,没有一丝其他想法,从那一刻起,齐欢的心就开始苍老,曾经的飞扬跋扈不复往昔。
那年寒假,齐欢在家里安安静静读书,偶尔在家前练练滑板,不出门也不去找谁。
除夕夜下了一场大雪,母亲为齐欢把头发扎起,齐欢想起肖晓送齐欢的裙子,第一次小心翼翼地把它穿起,在镜子前看着这个亭亭玉立,安静内敛的女孩子,齐欢禁不住感叹“造物主真是神奇。”
母亲满意地打量着齐欢笑了,此时齐欢突然觉得自己走上了人生的正轨。然后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打开温曦阳的礼物,然后她就想起那日过生日的情景,有些落寞怅然。
但是,齐欢终究不会再打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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