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方锐做的?
江萱知道的,又和唐糖有纠葛的人,除了方锐,还能有谁?
如果是他,那么所谓推不掉的出差、删掉的行车记录、动过手脚的监控就都串得起来形成罪证。
只是,会不会太明显?监控的手脚还是她反复看仔细观察才发现的,而行车记录删得毫无技术可言,只要唐糖一报警,方锐就是第一嫌疑人,太刻意!
但这事肯定和方家脱不了干系。
“糖,我先去公司一趟,中午就回来。”门外的方锐向她报备着行程,“你等我回来亲自下厨,一准对你的胃。”
唐糖应和着,“那你路上小心。”等你?可以。我倒要看看后面还有什么把戏!
方锐去上班之后,照例方妈是要出去溜达一圈然后回来准备午饭的,唐糖等着方妈出门然后和莫一言打电话,可今天方妈却意外地没出门,就在家看她根本不喜欢看的肥皂剧。
“妈,今天没有约你的老姐妹门一起聊天散步吗?”唐糖出了房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剧却心不在焉的方妈。
方妈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对于唐糖的询问反应迟钝,“嗯?哦,我、我们没约,都忙不过来。”
都忙不过来?方妈可一点也不忙,都闲的发慌了。
为了查清唐妈走之前发生了什么,唐糖对周遭的一切人事物都持怀疑态度,包括今天方妈的举动。
“再说了,她们都有孙子,我没有,跟她们玩得什么劲儿?唐糖,你看你现在和方锐挺好,有了孩子之后你们小两口的关系会更好的,就好比……”唐糖还来不及细想方妈的心思,方妈就像是被唐糖触发了开关,开始了她滔滔不绝地孙子论。
唐糖不想听,奈何方妈坚持要在她耳边喋喋不休,“上次方锐就是在我怀孕的时候出了轨,您的孙子也因为他出轨在七个月大的时候就死了。”
方妈自觉理亏,脸色极为难看,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在心里暗暗责怪方锐当初的糊涂和唐糖现在的不知好歹。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可唐糖反倒不想回房间了。
方妈是还想说什么来着,可看到唐糖在那等着她开口的犀利眼神,就噤了声,盯着正播着广告的电视故作看得津津有味。
“你不回房间休息吗?”方妈实在装得太难受。
唐糖不以为意,“我想多陪陪妈,我妈就是因为我没时刻陪着所以走了。”
方妈立即垮下了脸,这话说得她不爱听,好像她要是没有唐糖陪着立马就会死一样。
肥皂剧在广告之后又开始继续播放,一些老套路唐糖看得无聊,方妈是没有共鸣看的兴趣不大,不过唐糖可以看方妈难受不自在,也不失为看剧时的乐趣。
以前她对方锐母子还是太仁慈,所以给了他们一次又一次为所欲为的机会。现在事无巨细,只要能让他们不好过,唐糖都会去做。
门锁转动,方锐回家,方妈总算是得到了解脱。
但唐糖哪会那么容易让他们解脱!
“妈,明天我们再一起看剧吧,你要是想出去遛弯我也可以陪着你。”唐糖真诚得像是二十四孝女儿。
可方妈却怕了,太不自在,她还不如去公园里和一群老太太跳广场舞呢。
方锐不明白其中原委,还真以为是婆媳关系达到了空前的和谐,忙附议,“好啊,你们在家有个伴,我在外面都能放心些。”
方妈有苦说不出,“做饭吧做饭吧。”
方锐听闻方妈的催促,立即脱下了西装,挽起袖子就进了厨房。
“锐,需要我帮忙吗?”
方妈像是听到了喜讯,忙打消了自己去厨房帮儿子的念头,坐回到沙发上,说道,“你去你去,方锐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唐糖想笑,但还是忍着进了厨房,要是方妈知道她要做什么,就会后悔她答应得这么爽快了。
“我来切辣椒。”唐糖从刀架上取下来一把崭新的菜刀,明晃晃的看着很是锋利。
“那你小心被切着手了。”
对于方锐的友情提示,唐糖勾唇一笑。
拿了个洗干净的辣椒放在砧板上,刀刃一落,不费吹灰之力切成两截。唐糖盯着刀刃,就这一把了。
方锐正洗着菜,关了水龙头转身,砧板上还是他刚看见的那两截辣椒。背对着他的唐糖手里还拿着刀,半弯着腰,却不知在做什么。
“后悔了,不想切啦?”方锐开着玩笑,以为唐糖故意拖延不想帮忙了。
放下洗好的菜,方锐探过身朝唐糖的身前看——她在慢悠悠地拿刀割自己的手指!
“唐糖,你这是做什么!”方锐也是被吓到,连忙去抢唐糖手里的刀。
却不想还是慢了一步,唐糖手一挥,在刀刃划破方锐的脸颊后轻点脚尖向后一退,阴狠地瞪着方锐,和他对峙。
鲜红的刀刃还在唐糖滴着血的手里紧握着,衬着她目露凶光的神态,方锐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听到方锐被划伤流血时的痛呼赶过来的方妈看到这一幕差点没晕过去,“唐糖,你疯了!”
“儿子,你没事吧?”方妈看着方锐捂着脸的手上全是血,焦急地问。唐糖只要不伤害她儿子,发什么疯没什么要紧。
方锐摇摇头算是回答方妈,目光重新回到唐糖的身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拿刀砍人了呢。
“糖,你怎么了?”方锐慢慢靠近,唐糖是在伤自己,被他阻止的时候才伤到他的,这有可能……“糖,你还认识我吗?我是方锐,你老公啊。”
方妈本还不理解方锐连自己的伤都不顾先去关心唐糖,可这会听方锐这样一问,唐糖不会真的疯了吧?
“糖,记得吗?”方锐还在轻声问着,好让唐糖陷入思考,放松戒备。
唐糖歪头看着方锐,想了一会,可还不等方锐靠近,猛地一回神,喝道,“我爸妈呢!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方锐被吓得迅速停下往前的脚步,方妈却吓得往后一仰,背直接撞上了门,发出一声闷响。
方锐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对着跌坐在地的方妈随意问了句,“没事吧?”这个时候添什么乱。
“糖,爸妈是意外没的,没有人害他们,你把刀放下好不好?”他的脸现在还在流血疼痛,也不知伤口到底有多深。
唐糖摇摇头,眼泪夺眶而出,“不对,有人害他们,是我害了他们,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们,才出了事。怪我,全怪我!”说完,唐糖举起刀就往手上招呼,这次可不是手指,而是手腕。
方锐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在唐糖刀落之前一掌把刀给拍飞到洗碗槽里,一阵劈啪作响。
唐糖也醒了过来,三四个手指头上都划开了长长的口子,稍一用力,还有血流出来。抬头看向方锐,半边脸都是血,颧骨上被刀划开的伤口边缘肉往外翻,鲜血源源不断往外冒。
“方锐,你怎么了?我们这是……”唐糖慌了神,捧着方锐的脸不知多措。
方锐见唐糖清醒,总算松了口气,伤口的疼痛愈发难以忍受,最重要的是他怕会留疤,于时果断决定,“先去医院!”
找了条干净的毛巾按压伤口,方锐和唐糖就在方妈的护送下打车到了医院急诊。
方锐的伤口说深也不算太深,但是为了避免留疤,方锐还是要医生给他缝上几针美容针以求保险。唐糖的手指拿创口贴胡乱包着,和方妈一起在治疗室外等待方锐出来。
期间方妈也没闲着,把事情添油加醋地给唐糖说了一遍,最终得出个结论:“唐糖,你要不去精神科看看吧?”
“先等等。”方锐已经从治疗室出来,脸上贴了块纱布,半边脸有些浮肿。
“她都要杀人了还等啊?”方妈惜命,怕唐糖的不正常会波及到她。
方锐没理会,直接问唐糖,“把手机给我。”
唐糖心怀愧疚,二话不说就把手机给了方锐。
方锐打开通讯录,找到了莫一言的号码。
“喂?莫医生吗?我是方锐……没什么事,就是唐糖受伤了……就在你们医院的急诊……那我们在这等你……好。”挂断电话。
明明称得上受伤的是他,却偏只说唐糖受伤了。
唐糖看着贴着创可贴的手指,若有所思。
莫一言很快就到了,一来就奔向唐糖,“哪里受伤了?严重吗?”
唐糖幽幽地举起了自己的手指,隐忍着莫一言心急火燎赶到她面前的感动。
莫一言先是看着手指安下心来,接着看向唐糖的脸无声询问你干什么了,最后视线停留在方锐身上。
方锐对自己所看到的画面很是满意,但触及莫一言凌厉的目光,心虚地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纱布和唐糖的手指,“莫医生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莫一言没有好脸色,“不借!”说完就牵起唐糖的手进了治疗室。
撕开创可贴,莫一言一看就知道是刀割的,再结合方锐的伤和虚伪的嘴脸,当下就猜出个大概,脸色也随即阴沉下来。
唐糖做错事的时候就异常乖巧,安安分分地坐着,脚趾头都蜷缩着不敢乱动。看着莫一言又是碘酒又是棉球,把类似切到手的伤口弄得会感染病毒一样慎重严谨。
最后重新仔细地贴上创可贴,莫一言摘掉手套,认认真真地瞪着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求饶的唐糖,“我说你砍他就砍他,非得把自己搭进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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