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283 第283章

    等半小时后她补好胎再次路过那个巷口时，差点骂粗话，那明明就是个修车亭啊，哪里是什么报亭，害她白白多骑了二十多分钟的路，还我每天都会去买份报纸，买他的大头鬼，这种人满脑子的牛鬼蛇神，就应该蹲牛棚去改造。
    这个人，在冯程程心里的形象只能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脑子一流，人品三流。
    半个月后，江小野终于又在派出所门前的那条主干道见到了抄车牌的冯程程，哂笑，冷菲果然够意思。
    他一边打着响指一边迅速地靠过去，笑嘻嘻地：“原来是程妹子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又干回老本行了啊。”
    冯程程愣了一下，一本正经地点头：“是，江所，我又调回来了。”
    “什么江所啊，那太见外了，叫小野，不要叫小野君就行。”江小野笑得一脸灿烂，距离他跟上个床伴分手已经过去大半年了，男人可以没有爱情，但是绝对不能没有那啥生活的，他是警察，有需要了自然不能去那种地方，只能以谈女朋友的名义找个女伴解决下生理需要，做他女朋友其实也不错的，除了他给不起婚姻，别的还是基本能满足的，再来，他长得也不差，她们也不吃亏。
    这次他想换种口味，照这个速度下去，很快就可以把这朵小警花给吃干抹尽了。
    “一回生二回熟，咱俩这也是缘份了吧，还有半小时下班，晚上一块儿吃个饭？”江小野诚挚邀请。
    “有事。”冯程程想也没想就拒绝。
    江小野好脾气的笑：“有什么事能大得过吃饭，你又没男朋友，又没女朋友。”
    冯程程还是摇头，她倒真没骗他，还真是有事，大姨今儿给她介绍了个男的，她要去相亲。
    说完，没再搭理他，把罚单本往口袋里一收，跨上摩托车一溜儿走了，独留江小野在摩托车尾汽中凌乱。
    “切，还给鼻子蹭脸了都，当他稀罕似的。”江小野掏出手机，点开号码：“阿逸，今晚出来吃饭。”
    清朗的嗓音传来，“不行，和初夏约好了去看电影。”
    “喵的，有异性没人性。”江小野恼火地挂断，又拨了一个号码：“菲菲，晚上小野君请你赏脸吃个饭。”
    冷菲一边训人一边回了他两个字：“值班！”就挂了。
    妈蛋，还真见鬼了，花钱求人吃饭都求不到？江小野又把手机里存着的号扫了一遍，他在这个城市比较纯粹的朋友就是沐辰逸和冷菲，别的人都是工作上的交际应酬，当然一个电话过去肯定会来，但除了把他灌醉外不会有第二种结果，没意思，没意思透了。
    下了班，江小野在路边买了条黄瓜打算回去孤独地做拍黄瓜拌方便面对付，哪知到了家才发现停水了，心底真是怄火到了极点，用刀把黄瓜皮剥掉，一边生嚼着一边开车顶着寒风外出觅食。
    在街上转了三个圈也不知道该吃什么，索性找了个好停车的饭馆打算随便对付算了，结果就是这么巧，一进去就看到小肉丸正和一中年妇女陪着一小年青吃饭，相亲？以他江小野老道的眼光，一看就明白了，他挑了个背对着小肉丸的位置坐好，一边吃一边倾听着那边的对话。
    小年青显然是个思想开放的人，不知说了什么话就引得小肉丸身上的鸡血因子又沸腾了，立时就站起身摆了个造型开始发表演讲，吓得小年青饭都没吃完就找个借口溜了，中年妇女随后也板着脸闪了，独留女孩一个人坐在那里，很无奈的要掏钱买单。
    算我的。三张百元大钞递给了她身边的服务员，冯程程吃惊抬头看去，晕，怎么又是他？
    “你跟踪我？”
    江小野笑着耸肩，“我没那么无聊，怎么，相亲又失败了？”
    “你怎么知道是又？”冯程程脸红了红。
    江小野笑得得意非常，“我有火眼金睛嘛，这路上的人谁吸过毒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们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完全谈不拢。”冯程程泄气的垂在椅子上看窗外，不想再搭理他。
    ‘切，怎么不说是你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哎，要不我带你去见识下我们的世界。“江小野用手碰碰她。
    冯程程也有点好奇，想了想还是和他走了出去。
    “欢迎光临！”门外站成一排的军装式制服的夜店公主们齐声呐喴。
    冯程程吓了一跳，小声问江小野，“这些都是退役文艺女兵？”
    有个离得最近的公主翻了个白眼，江小野笑：“不是，这是这家店推出的主题，过两天又会换成护士装空姐装了，制服诱惑嘛，男人看了肾上腺会提速的。”
    “小野君，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都不来捧人家的场，今晚要多喝几杯啊。”刚翻白眼的公主亲妮地靠了过来。
    “别乱叫，打倒XX军国主义。”江小野忙避开。
    “江小野，那是你朋友么？”冯程程指向夜店辣妹的齐P的短裙，穿得还真清凉。
    “呃，我的暗恋者之一。”江小野着重一说。
    “等等等等，你说什么？明明是性......”公主耳朵尖，不满的翘起红唇。
    江小野则利用压低帽檐的动作，瞪了她一眼，警告她闭嘴。
    公主似乎被他的眼神镇住了，不情愿地转身前行，惆怅地说：“唉，某些人有了新欢忘旧爱哦，太伤心了，我今晚得找几个帅哥慰藉一下。”
    冯程程扯了扯他袖口：“她说姓什么？”
    江小野愣了下，“啊，姓张，对，她提醒我她姓张，暗恋我的人有很多的嘛，我哪记得住是不是？”
    “喔，看不出来你还挺受欢迎的，不过有些人还是远离点的好，毕竟我们是人民警察。”冯程程傻乎乎地点头。
    江小野摊手笑：“对，对，以前不是那什么，寂寞嘛，现在有你陪着，没事吃个小饭，喝个小酒，慢慢就不来了，今天主要是让你见识一下嘛。”
    迪厅内嗨曲疯狂，群魔乱舞烟雾弥漫，其实冯程程家教森严，从没进过迪厅，最多去过一两次KTV。
    和KTV里一个个包间不同，鼎沸的音乐盖过一切，男男女女只能交头接耳的交谈，认识不认识的，贴近了聊一会儿也就成了恋人，果然是一夜情速配的绝佳舞台。
    冯程程吓得紧抓着江小野衣角，人多得令她没法顺畅呼吸，江小野立即捞过她的手，握在手中，一同插入皮夹克口袋。
    辣妹见状，瞥了冯程程一眼，眼神颇带敌意，冯程程明白这个姓张的小妹妹误会了，可是人太多了，她怕走丢，只能粘着江小野。
    “怎么样，热闹吗？喝什么自己点。”江小野带她在一处吧台边坐下。
    “有点吵。”冯程程礼貌性地笑起，凑到他耳边说。
    哦呵呵，他跟着笑。
    那个公主送来酒单，江小野刚要点酒，冯程程猛地瞪他：“五条禁令！张小姐，来两杯果汁就行。”
    “你骂人？我是小姐怎么了，你有什么资格骂我脏。”公主瞪大眼，江小野立马出声，干巴巴地说：“一杯鲜榨西瓜汁，一杯鲜榨橙汁，先就这样，废什么话呢，快去。”
    公主一翻白眼离开，她可是受够了，真不知这家伙从哪挖掘来的出土文物，江小帅哥也变得像个外星人，换做从前，他一旦碰见这种土包子早就开损了，还有心情配合？
    他趴在吧台上，刚弹开打火机金属盖……不能喝酒，来这种地方还有什么意义？
    刚抽出根烟，突然耳边一声炸响，“不能抽烟！香烟是对人体的慢性自杀，而且这里是公共场合，你抽了别人就得跟着闻，你这样就不单是你在自杀，还变成了杀他人的凶手。”
    冯程程义正严辞地抽出了他指间的香烟。
    “……”江小野眼巴巴地看着服务生端着各种色彩的鸡尾酒来来去去，不停的舔唇吞口水，不让喝酒不许抽烟，风骚的妞也不能泡，他真是有够无聊地会想要带她来见识见识，真是干什么来了？
    “有两个女的在洗手间里脱衣服，是抢劫吗？你要不要过去看看？”过了会儿上完洗手间出来的冯程程大惊小怪的嚷。
    江小野耸肩，“看什么看，不怕别人报警告你骚扰你就去抓人，大惊小怪，这里面的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只要看对了眼，就可以脱对方的衣服懂不。”
    “这就是你们的世界？群魔乱舞，污烟脏气。”冯程程生气了，她很不喜欢这种世界里的人。
    “随便玩玩嘛。”江小野仍旧在玩他的打火机盖子。
    “什么叫随便，男人凭什么就可以随便？滥交的男人叫风流，多情的女人却叫破鞋？还要被浸猪笼？”
    江小野笑倒在吧台上：“这年头早都不叫破鞋了，也没人会被浸猪笼，女人也一样可以随便玩玩的，你到底是不是现代人，性命性命，没有性哪有命，这是不可改变的生理构造，没办法的。”
    “那，不可以控制吗？”
    江小野点头，“当然，人首先还是人，是人都有控制力，但忍耐是件很痛苦的事。”
    “哦，那不控制的，是不是代表那男的爱那女的？”
    “当然不是，都跟你说了男人满脑子都是性，你怎么没完没了问？事实就是事实，男人可以跟任何女人上床，不管他爱不爱。”江小野有些不耐烦了，他是肠子被戳穿了才会觉得这女人居然有点可爱，还想尝尝味道，但现在他不想了，他烦了。
    冯程程突然站起身振臂一挥，大声疾呼：“爱是无私！爱是高尚！爱是默默付出一切而不求回报的牺牲！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这是心的呼唤，这是爱的奉献，这是人间的春风，这是生命的源泉，啊——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唔唔.....我还没唱完。”冯程程挣开江小野紧捂住她嘴的手，还想要再唱，江小野绿着脸嚎：“闭嘴。”
    还好，这里本来就很吵，别人没听见，否则他这辈子都没脸踏进来了，转回头时，才看到离他们最近的调酒师目瞪口呆到口水滴下来了都不知道。
    江小野难得笑得不可抑制，笑到最后冯程程都快炸毛了，这才收敛了点，漫不经心地说：“你该不会以为这里的男男女女人人都会像你一样吧？”
    冯程程咬着唇不说话了，这个堕落的世界让她难以接受。
    好不容易从那拥挤噪杂的迪吧里走出来，冯程程才感觉到稍微舒服点，刚才在里面真是快闷坏了,感觉脑袋要爆炸了。
    江小野看了眼她起伏不停的胸脯，吞了吞口水，还是没敢下手，一路上冯程程憋着气，也不搭理他。
    江小野好心地安慰了她一下，“其实，也有那么一小撮撮人，他们不是那样想的，虽然不至于像你这么古板，但也绝对不花天酒地，不赌不嫖不抽不玩，我也有这样的朋友，他在S大当老师，你们有机会一定要见见，说不定会很对彼此的胃口。”
    听他这么一说，冯程程终于为这个世界还有救而开心些了。
    老老实实把冯程程送回去后，他又返身回了酒吧，这真是一个躁动的秋季，炎热让身体的亢奋更高涨着，他可不想孤枕难眠。
    后来他还真让沐辰逸出来和冯程程吃了餐饭，他是想着等沐辰逸完成任务后娶了这老古板也不错，沐辰逸是真的替混球老光棍江小野操心，对自己的事都是高高挂起能拖一天算一天的，唯独对江小野的终身大事尤其上心，自己的好兄弟自然要找一个好女人才般配，他觉得冯警官真的挺不错的，虽然人有点迂腐，但很朴实，他们又都是同行，对彼此的工作性质都能理解也能适应，比他以前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好太多了，这才是个能过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