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罗传》第196章 人去楼空

    贺兰曦逃出门外,站在门前,心跳得很厉害。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吻了一个男子,而且还这么喜欢这种感觉,难道自己真的有龙阳之好吗?不会啊,自己之前碰过好几个女奴,对男子却从没兴趣,可为什么自己会被这个姓孟的少年吸引呢?
    他只感觉自己心跳的好厉害,脑子越理越乱,干脆一甩头便快步下楼去了。阿拓布见他神色异常,还不待发问贺兰曦便往街上去了,阿拓布便默默地跟了出去。
    徐孟璇睡了将近两个时辰,被一阵强烈的口渴弄醒了。醒来一看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床上,不由大惊失色,赶紧看看自己的衣服,还好是整整齐齐的,她便放了心。
    徐孟璇只记得,她追阿昌不见,却勾起了心中的思念,骤地觉得心痛得快要停止呼吸了,失魂落魄地路过一个挂着酒幡的地方,便走进去要了酒喝。开始的情形,她倒记得一些,可后来发生什么她一点都不记得了,看来酒这个东西真是个祸害,以后是碰不得了。
    徐孟璇此刻口渴得要命,头也痛得要命,她挣扎着起床,便看见屋里桌上有茶壶,便拿起茶壶对着壶嘴大口大口的牛饮了一气。解了渴,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个新娘,看外面太阳已经快落土了,不由得心中一紧,就想出门去。到了门口,才发现外面有很多忙碌的人。时间紧急,她没时间和收留她的人照面了,只能来一个不告而别了。
    徐孟璇从门口退回来,看见身后墙上有扇窗户,她打开探头一看,窗口不是对着大街。从这里出去刚好不会有人看见。主意一定,徐孟璇一提气便飞身出去了,在外面的墙上稍微一借力,便轻盈地落了地。她落地一看,真是太好了,自己的马就在跟前拴着,趁四处无人,她赶紧骑上往外驰去。
    徐孟璇一时有些转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想把自己画好的地图拿出来瞧瞧,手往袖里一探却没有摸到地图。不由得心中一惊,不知是掉在哪里了。这东西要是被谁捡到送到官府,可能会引起一场不必要的风波来,可此刻已经没有时间去找了。她已经听见路人在说帝都来的送亲队伍就要进城了,赶忙问了方向,策马去了。
    才到城门口,就见那一队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地进了城。照此情形,她已经无法按照原来的计划回到礼车上了。街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众目睽睽之下,就算她速度再快也逃不过众人的眼睛。
    队伍进了城缓缓前行,徐孟璇正在寻思对策,礼车里的琉翠和醇香却快要急疯了。她们倒不担心小姐会出什么事,可现在新娘子凭空消失了,她二人就是怎么说都圆不过去啊。琉翠已经急得满头大汗,醇香已经低声哭了起来了。可队伍还在往前走去,要是现在有个地缝,二人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老天呀,这可怎么办啊?”正当琉翠和醇香快急死了,就听得外面一阵骚乱,队伍好像受到了什么冲击。
    原来,徐孟璇情急之下,下马来朝着马屁股抽了一鞭,那匹上等军马便冲出人群朝送亲队伍冲去。一时间,路人一阵骚乱,乱纷纷地,送亲的队伍也乱了阵型。众人都把注意力转移到那匹军马上去了。
    徐孟璇趁此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移到礼车边上,趁着人群拥挤便上了车。那驾车的车夫,只感觉礼车抖了一下,根本没有看到有一个人上了车。这时,那匹军马已经被人制住了,队伍便继续往前去了。
    “皇天啦,我的祖宗,你可回来了。”琉翠见到徐孟璇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徐孟璇赶紧道:“什么也别说了,赶紧把嫁衣拿给我,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将就套在外面了。”
    琉翠便把嫁衣拿出来。徐孟璇便胡乱勉强套上去了,梳头也来不及了,幸好新娘子有罩面,外人也看不见。琉翠便将就把花冠戴了上去,又把那流苏罩面盖上头去,总算应付过去了,这时她的礼车已经停在了元亨客栈的门口。
    琉翠照例先下车去了,贺兰曦已经站在了车前,可他却只穿了身便装,没有穿礼服。琉翠见状吓了一跳,可她又不敢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咕咚了一句:“哪有新娘还没有迎回家,新郎就脱了礼服的?可咱们二小姐不也是这样吗?唉,二小姐和姑爷还真是绝配。”
    却说,琉翠下车后,徐孟璇便起身下车,可刚起身,她就感觉她头上的花冠要掉下来了,情急之下,她把手里的玉如意往外一丢,便双手扶住了花冠。贺兰曦正等着徐孟璇下车,毫无预兆地,就见车里飞出一个物件,吓了他一跳。细看之下却是那柄吉器玉如意。外面众人都看到这一幕,琉翠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只听叮铛一声,那如意就华丽地掉在地上,还向前滑了一段路。
    新娘的吉器都是易碎品,新娘要完好的拿到新房才算好彩头。如今这如意这样飞出去,八成要碎了。
    周围一片死寂,大家都看着那地上的如意,谁都没有出声。琉翠赶忙跑上前去捡起那玉如意一看,居然没碎。
    “谢天谢地,还好好的。”琉翠拿着那玉如意,双手合十跪在地上感谢老天。
    琉翠把那玉如意再次送进车里,回身对贺兰曦施了一礼道:“姑爷,想是我家小姐方才受了惊吓,才失了手。幸而那如意还好好的,依旧是好彩头,姑爷不必在意。”
    贺兰曦也听说队伍进城时遇到了一匹脱缰之马的冲击,听琉翠这么说他并没答话,脸上仍旧是看不出表情,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琉翠见状有些心虚便退后垂首而立。这时徐孟璇才又下了车,仍旧把如意递给贺兰曦,贺兰曦握着那柄如意,明显感觉到表面多了些毛缺。心里不由得暗忖:若是自己真正娶妻,这又算什么兆头呢。
    徐孟璇下了车,贺兰曦居然闻到了一丝酒气。
    “是幻觉吧。”他心想。
    今日晌午,他吻了孟公子之后,在街上转了半天也没有平息自己心中的那抹激动。就在他来接徐孟璇之前,他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想再看看那个惹乱他心的男人。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了一屋子的酒气,还有一张凉州城的军用地图。
    问外面的人,却没有人看见他出门。贺兰曦在屋里细细一看,才发现他是从窗户逃走的。闻着一屋子的酒气,贺兰曦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气。这时阿拓布来禀报说送亲队伍就要到楼下了,贺兰曦便起身出门去,顺手把那张地图给了阿拓布。
    “主人,这是哪来的?”
    “还能是哪来的?”
    “难道是孟公子留下的?”
    见贺兰曦没有答话,阿拓布又道:“从墨迹上看,这是新绘制的,从手法上看,像是受过专门训练,可这图里有一条阴阳线,却是属下以前没有见过的。这位孟公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绘制凉州的地图?这里标注的标志全都是凉州城十分重要战略位置,看来绘制地图的人对兵法十分精通,这张地图无论攻防都是极好的。”
    “本公子推断,这地图就是这位孟璇公子绘制的。两年前,我在驸马府见过他,他自称是镇国兵院的。我也一时兴起,派人去镇国兵院打探过,可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后来我回了依兰,再去帝都时,就听说他已经不在兵院了。直到那日在梨花院再遇见他,我与他对弈三局,便知他不是常人,后来你也去打探过了,不是也没有结果么?”
    “属下查遍了当朝所有达官显贵和世家大族,并没有发现叫“孟璇”的少年公子,就是孟姓的少年公子也极少。那日,属下在帝都十里坡看到他的剑法十分精湛,而且好像有一种博大精深的心法支持,莫非这位孟公子是方外人士?”
    “不可能,方外人士不会去镇国兵院受训,也不可能征用军马。可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呢?绘制这地图又是何用意呢?”
    同时,贺兰曦又在心中问了一句:“那个让他借酒浇愁,在梦中都魂牵梦绕的人又是谁呢?”
    贺兰曦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无力感。这时,徐孟璇的礼车已经在元和客栈门口停下了。贺兰曦便满脸烦躁地下了楼,朝徐孟璇的礼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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