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罗传》第185章 围剿贼巢

    话说,王凤梧亲自带人快马前往密林救人,到了山前,已是傍晚,她对侍卫道:“倪大带路,你们六个跟着他去救人,我带四个人在附近的庄户上接应你们,你们务必在明日早晨从山林里出来,明白吗?”
    “明白。”
    第二日,太阳初升,王凤梧便到山前等候,不一会儿,便见倪大带着六人抬了一个人出来。为首的道:“禀夫人,他还活着。”
    来不及多问,王风便道:“快,将他送上马车,即刻回城,你们两个先回县城,将城中医术好的大夫,都请到县衙,对外就说我病了。”
    “是!”两人得令便去了。
    晌午过后,孟璇便被送回城中县衙,大夫们急急施诊。却不知她中的是什么毒,便施针用药,胡乱试了一通。
    也不知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还是什么,第三日,孟璇竟然醒来了。向旁边的侍女问明情况后,她道:“我要沐浴更衣,你去给我备几件衣服,另外,我要见县令夫人。”
    一切收拾妥当,她便被带到后堂,王凤梧在内堂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见我?”
    孟璇笑道:“姐姐当真不认识我了?孟璇前来,是拜谢姐姐的救命之恩的。”
    王凤梧难以置信,从内堂走了出来问道:“你真是璇儿?”孟璇点点头,两人便快步向前抱在一起。
    “璇儿,我先听公公传信,说你嫁到依兰贺家了,后来又说你进宫做了女官,还奉太后之命查找嘉乐郡主。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成了这幅模样?我真是一点点都没有认出来。”
    孟璇的外貌确实被日晒风吹的黝黑粗糙了,任谁也无法将她与一个贵族女子联系起来。不过这些都不好解释给王凤梧,她道:“凤姐姐,妹妹皇命在身,恕不能如实相告。我来,是想取回倪大交给你的东西。”
    王凤梧闻言赶忙将银质徽章拿了出来,孟璇接过徽章,问道:“姐姐是否还忘了一件东西?”
    “没有啊,他就给我这个徽章啊。”
    孟璇闻言咬牙道:“姐姐,倪大何在?”
    “我给了他些赏钱,放他回家了。”
    “快,叫人将他传来,否则,我此番要功亏于溃了。”
    侍卫们片刻得令,便去找倪大,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在赌馆找到他。带回来一问,才知那锭银子被他吃饭用了。孟璇又好气又好笑。
    侍卫道:“公子不知,这倪大又好赌,又是个惯偷。哪里是能托付之人?”
    “罢了,他为了找弟弟不怕艰险,也算难得。此番,若不是衙役对他有偏见,他也不至于将我的银子拿去吃饭。更何况他最后也不负所托,救了我。现在,你们带他去饭馆,务必将那锭银子找回来。记住,就说,这锭银子是他偷来的脏银,旁的一个字都不能说。”
    侍卫闻言去了,孟璇道:“姐姐,此事万万要保密,我拿了这银子,就要走了。我走后,你将倪大关入牢中,他既是个无赖,我怕他走漏风声。”
    “你去哪里?多久回来,我还是告诉表哥,让他派官差保护你吧。”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表哥既然不在,就不要惊动他。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不会有事的。”
    幸好时日不长,饭馆老板还没有将那锭银子流出去,侍卫们很快便拿到了银子。那倪大,一回来便被打入大牢。他大喊道:“公子,我用了你的银子是不对,可我救了你的命啊。你可不能落井下石啊。”
    孟璇手一挥,他便被带下去了。倪大到了牢里天天骂孟璇忘恩负义。不过孟璇听不见了。她返回密林,用皮质包装了毒叶和毒草,取了自己的包袱,便策马回王城了。
    她回到行馆,让人请来蜀王的弟弟硕煜亲王,又传来蜀地兵马使顾诚。待大家坐定,硕煜王道:“为何只见公子一人?我哥哥呢?”
    “殿下,闲言莫讲,本公子有大事相商。”
    孟璇将御赐金牌拿出来道:“硕煜亲王、顾将军听令。本官乃圣上密使孟璇,奉诏彻查私造官银案,圣上赐本官金牌一块,密诏一道,授命本官,危急时可调动文臣武官。今,本官已查明假官银贼巢所在,特命你等听候调遣。”
    两人齐齐跪拜道:“微臣遵命。”
    “末将得令。”
    “两位请起。时不我待,或许两位已经听说了,刑部和大理寺很多官员因查官私造银案被害,这说明我们内部有贼子的内应。圣上无奈才命本官微服密查,我已经查明贼巢就在白杨县和沙川县交界的密林中。我现在就将情况细说与两位,两位需严加保密。”
    孟璇便将自己探查的情形细说了一遍。顾诚道:“大人,你一声令下,末将必率兵踏平这山寨。”
    硕煜王却叹道:“惭愧,这些年,哥哥不问政事,竟然叫贼子钻了空子。”
    孟璇道:“殿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在大军调动之前,我们还有两件急事,首要便是找到克制这毒阵的方法。第二是如何快速将兵马调至山中,不给贼子逃跑的机会。”
    硕煜王道:“兵法之事,本王是外行,这克制毒阵之事,交给本王吧,王宫里养了几个苗疆医女,相信她们很快就有办法。”
    孟璇将那包毒叶毒草递给硕煜王道:“如此,拜托王爷了。”
    硕煜王接过毒包便走了。顾诚道:“这行馆里没有地图,这布兵之事,末将凭空也不好说。等末将回营思虑清楚后,再禀报大人。”
    “将军,不必如此麻烦,本官与你一同军营,商定对策,此役不动则已,动则必须速战速决。”
    顾诚心里有些怀疑孟璇,他不就是个年轻公子吗?查案可以,只怕未必懂兵法,但他是上差,他只得带他回了军营。
    谁知到了地图跟前,孟璇运筹帷幄,派兵、布阵、设防环环相扣,陆路、水路、关卡承接得天衣无缝,让顾诚佩服得五体投地。他道:“公子真乃神人,如此用兵,贼子插翅难逃。”
    “将军过奖了。其实,本官与将军一样,曾在镇国兵院受训过几日。只不过,本官亲临了现场,得到的消息比将军的地图更直观些。现在,只等硕煜王的好消息一到,我们便发兵剿贼。”
    孟璇告辞过后,便回到行馆,给皇帝和太后写了一道八百里加急密报,接着静等硕煜王的好消息。三日过后,硕煜王果然传来好消息,找到了克制毒阵的方法。
    孟璇请来顾诚和硕煜王道:“殿下,烦请你动身前往白杨县,将县衙的牢房全部腾空,这惊天大案,就劳动王爷在白杨县监审。顾将军,你即刻按照我们先前商定方案发兵。本官要连夜深入贼巢,保护里面受困的百姓,到时候与将军来个里应外合。”
    孟璇行事果断,安排妥帖,硕煜王和顾诚都钦佩不已。当下各自按要求去了。
    孟璇再一次潜入山寨,知道了蚕丝铃铛的秘密,便得心应手多了。她找到各矿上头目将官府的计划告诉了他们,让他们攻寨那天,全部躲进矿洞中。那些头目将信将疑,到了大军攻寨那天,孟璇在矿口,以一敌百,抵挡大胡子抓人质,众人才真的信了。
    就这样,顾诚和孟璇里应外合,不仅贼巢里的贼子一个不漏,还起获了一百多万两假官银。孟璇让一部分官兵押送大胡子和一些汉人贼头往白杨县去,另一部分士兵起获赃物,识文断字的全都来登记被抓百姓,录证人笔录。一时间,山寨之内,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孟璇吩咐做笔录的士兵们道:“如若发现一个叫万勇的人,带他来见本官。”
    第二日,官兵便带了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来见孟璇,说这就是万勇。
    孟璇看着万勇厉声喝道:“大胆万勇,分明是贼犯,竟冒充证人,罪加一等。”
    万勇立即跪拜叩头道:“大人明鉴,小民冤枉。”
    “还说冤枉,这假官银成色以假乱真,你敢说不是你的功劳?”
    “大人,小民确实冤枉,小的一族三十多人,全叫他们抓走了。若是我不听话,他们便杀我的族人。有一次,我不从,他们便砍了我母亲的一只手,小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不欲生啊。”
    孟璇没想到那搬走的万家人居然是被劫持了。她道:“那你说说,这里究竟产了多少这样以假乱真的假官银?”
    “唉,这四五年,恐怕不下两千万两了。虽然小民是迫不得已,也是罪孽深重,罪不容恕。不过,大人放心,小的并没有将这些贼银做成与官银一样。这贼银虽也是二十两定制,但每锭实际重量却是二十两二钱,这个秘密只有小民一个人知道。”
    孟璇闻言沉思片刻道:“你记住,在这官银案没有了解之前,除了本官,你不可告诉他人这贼银和官银的区别。否则,本官便将你与贼子一同治罪。你下去吧。”
    三日过后,官兵便将寨子里的情况翻了个底朝天。一干人犯全都押回白杨县受审,而被抓乡民的证词,竟然拉了满满三个马车。
    开审那天,白杨县人山人海,人们没想到,这些年吃人的猛兽,竟然是这血腥的山寨。公堂之上,崔固主审,硕煜王和孟璇监审。
    这日,传倪大和倪二上堂作证,他二人陈述完毕,孟璇见那倪二比倪大忠厚得多,她道:“倪大,你抬起头来看看本官。”
    倪大抬头一看,先前在密林中的壮士竟是朝廷命官,坐的位置居然比硕煜王还要尊贵,他吓得浑身发抖,赶紧拉着弟弟捣蒜叩头。
    孟璇忙道:“罢了,本官承诺过,一定帮你找回弟弟,本官没食言吧。不过,我听说你在牢中骂本官忘恩负义,可有此事?”
    倪大闻言面如土色,叩头道:“草民罪该万死。”
    “罢了,本官与你也算患难之交,万死就不必了,只要你答应本官,以后再也不赌钱偷盗,本官就饶了你。否则,辱骂贵族和官员,可不是你一人的罪过。”
    “谢大人开恩,草民再也不敢赌钱偷盗了。”
    “好,本官特许你兄弟二人,在白杨县内任意砍樵,不必向任何人交月钱。如何?”
    “草民谢大人恩典。”
    “你二人下去吧,可要记住本官的话。”
    大胡子贼人语言不通,无法开审。孟璇和硕煜王、崔固三人,只审汉人贼子,便夜以继日审了将近半个月,才算完结,终于弄清楚了这假官银的来龙去脉。
    可令人想不到的是,除了知道这贼巢有一个头目叫蟾拉公主外,这案子的幕后主使竟一无所获。就连贼银的运输流通渠道,也一无所知。到最后,处置了这些小兵小卒,发下海捕文书,画了像,捉拿这位蟾拉公主及随从,把那些大胡子转交了刑部和大理寺,就算完了。
    孟璇厚葬了方正,并依他临终所托,去南城柿子巷看望了他的挚友。便要回王城准备直奔随州。
    崔固和王凤梧设宴相送,席间相顾无言。孟璇道:“固表哥,凤姐姐,妹妹此行一切皆不可说,你们就当是场梦吧。记住圣上密使,忘了妹妹。”
    回了蜀王城,硕煜王又设宴宴请她与顾诚。孟璇道:“此番多谢两位相助,剿贼前,本官已经发了八百里紧急奏报,相信圣上对两位的嘉奖和封赏,已经在路上了。”
    顾诚道:“这些都是末将职责所在,孟大人过奖了。”
    硕煜王点头附和道:“一切尽在大人运筹帷幄,本王不过是听命行事。况且,在我蜀地发生这种大案,本王实在是惭愧难当。”
    三人把酒言欢,感情越喝越浓,顾诚道:“孟老弟,我顾诚认你这个兄弟,此生,刀山火海,但凭老弟吩咐。”
    硕煜王道:“顾将军如此豪气,若孟大人不弃,我们三人就此结为兄弟,如何?”
    三人齐声叫好,便真的歃血为盟结成了兄弟,尽管孟璇谎报自己二十三岁,依旧是三弟,硕煜王当了二哥,顾诚最大,是大哥。
    孟璇多喝了几杯,大半年的奔波总算有了一个结果,她也彻底放松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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