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罗传》第181章 蜀王拜师

    这日，孟璇和上官鹰分头行事，上官鹰去查探王宗昌的消息，孟璇去查访一位官银冶炼师的祖居。这位叫万勇的冶炼师，七年前，因病从官银矿上退下来，居住在渑南，五年前回益州祭祖，再也没有回去。孟璇直觉，只是一条重大线索。
    可到了万勇的祖居，却发现，那里是一片废墟。问了周围的相邻，皆说这里原来确实有几户万姓人家，五年前却一夜之间全搬走了。据说是家里有人在朝中做小吏，投奔去了。却无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这是来蜀地的最后一条线索了，又一无所获，孟璇有些沮丧。看来她们的蜀地之行又要无功而返了。
    孟璇策马无精打采，漫无目的地在乡道上走着。忽然很想念贺兰曦，半年没见了，不知道他在哪里，好想在他怀里美美睡一觉。这才发现，她们来到蜀地后，竟然没有发现一家元亨客栈，看来贺兰曦的买卖还没有做到蜀地来。
    “小哥！”
    “小哥！等等。”
    孟璇正在思量，忽然被一人连声叫住。孟璇回身一看，一位白发老妪快步追了上来，她道：“大娘，可是叫在下？”
    “是啊，小哥，你可不能往前去啦。”
    “哦？这是为何？”
    “听口音，小哥不是本乡人吧。你不晓得，前面的大山里有猛兽，凶得很呢。这几年不知吃了多少人。”
    “竟有这等事？为何官府未派兵捕兽去？”
    “唉，这深山老林的，本也没有什么人烟，往年也只是樵夫去里面打柴。猛兽吃人后，官府便贴出告示，不许乡民进山，了事。”
    “是什么样的猛兽，这么厉害？可有人见过？”
    “唉，没有人见过，只是有很多人进山了就没回来过。想必是豺狼虎豹熊瞎子之类的猛兽。小哥你长得秀气，可千万别进山啦。”
    孟璇在马上拱手道：“多谢大娘，晚辈这就离开。”
    孟璇心想，这山里必定有什么秘密，不过，她得先回去与上官鹰碰头之后再作打算。她策马回了益州城，进了碰头的客栈，上官鹰已经在屋里了。
    “姑姑，我有个发现······”
    “天儿，先别说这个，你看。”上官鹰往窗外一指，孟璇便见不远处的马厩里，赫然拴着自己的坐骑追风。
    “我不是将它留在王城行馆养伤吗？怎么在这里？”
    “除了你的好徒弟蜀王殿下，还有谁？他颁布新政后就一直找我们，找不到，就想了这个用马来寻主的办法。今日我在城里看到马，不得已只得将他们都带进来了。”
    “哎呀，追风在王城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你将它弄进来，岂不暴露我们的行踪？”
    “我有什么办法？这位王爷说了，他以后跟着咱们，不回王城了。”
    两人正说着，蜀王一身便服，从屋外进来，对着孟璇俯首拜道：“徒儿拜见师父。”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师父，可看到了徒儿颁布的新政？徒儿想问一下，师父可还满意？”
    “殿下，你快起来，你这一声徒儿，真是折煞我了。我看到了你的新政，也很满意，等我忙完公事，就去王城兑现承诺，教你功夫。”
    “不，徒儿不起，徒儿已经决定要跟着师父，侍奉在师父左右，不回王城了。师父不答应，徒儿就不起来。”
    “胡闹，殿下不是答应我要好好治理蜀地吗？你这样弃城而去，让我怎么教你功夫？”
    “师父放心，我已经将行政大权交给了我弟弟，治理蜀地，他比我行，那日我回王宫，一说我要好好治理蜀地，他第二日便拿出了这十条新政法令，我看了觉得极好，便直接在他的呈报上盖王印，传令出去了。唉，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才能呢，否则我当什么蜀王，让给他当多好？”
    上官鹰和孟璇哭笑不得，这位蜀王真是魔怔了。上官鹰道：“殿下，你先起来吧，你师父她答应留下你了。”
    “娘，你······”孟璇不知道，这位傻瓜王爷何时入了上官鹰的眼了，她竟帮她说话。
    上官鹰打断孟璇道：“殿下，既然要侍奉师父，就先去帮你师父喂马吧。”
    “诶，好，我这就去。”蜀王闻言欢天喜地就出去了。
    “姑姑，你干嘛留着这麻烦精？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带着他就是个累赘。”
    “璇儿，你听我说，我得到两条消息，一是，三年前有人在荆州看到过王宗昌，二是王宗昌十五年前来过蜀地，这位蜀王不愿透露的名讳的师尊，其实是两个人，一个是王宗昌，另有一个不知姓名的男子。我想，定是这不知姓名的男子传授了蜀王魔音术。”
    “竟有此事？那姑姑留下蜀王是何意？”
    “他是魔音天才，只是学功夫学杂了，才至于走火入魔，我想将他收入魔音门下，加以雕琢。他现在也算是我们的一条线索，说不定，他知道王宗昌的行踪。再则，方才我都试过了，赶不走他的。”
    孟璇沉思片刻道：“姑姑，这样你看行不行，蜀王在蜀地无论如何都会惹眼，你带着他去荆州查王宗昌的下落。我这里还有最后一条线索，查完，我们在随州汇合，一起前往襄阳王的封地查探，姑姑以为如何？”
    “不行，我不放心你的安全。”
    “姑姑，尽管放心。经你指点，我的功力已经大有长进，一般人想伤我不是易事。再则，这几日，这条线索我都查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一些疑点。等查完，我就一路官道，直往随州。”
    上官鹰闻言点头道：“也罢，咱们这些日子，除了这次遇到这个乖戾的蜀王外，还没有因为查案遇到过真正的危险。我明日便带他走，你的追风，我将它送回王城行馆，你查完便快马前去与我们汇合。”
    第二日，孟璇让蜀王跟上官鹰走，蜀王一万个不愿意。孟璇道：“你既然尊我为师父，就要听从调遣，而且，你一路上必须听师祖母的话，不得胡来。否则，我就不做你的师父。”
    蜀王闻言，只得乖乖地前去为上官鹰牵马。上官鹰道：“但愿我不是自己找麻烦。”
    他们走后，孟璇在街上买了些必备的盘缠，便策马出城了。她要孤身一人去看看，那深山里到底有什么猛兽。
    半日之后，她便进了山，走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什么猛兽，毫无人迹倒是真。这山林，越往里走越没有路，刚开始她还能骑马前行，后来便只能牵着马慢慢探路。老妇说这里封山四五年了，想来，这些路长期没人走，便被树枝藤曼淹没了，可笑孟璇的宝剑竟然成了砍柴刀。
    日头偏西，依旧一无所获，孟璇想往回走，一转身，却发现自己分不清方向，迷路了。幸好太阳还在，她透过遮天蔽日的树冠，判断着方向。这是她在兵院时，学过的野外行军作战术。
    一个时辰过去了，孟璇似乎还没有找到来时路。这时，日头却要落山了，她心里有些害怕起来。先前，无论什么时候，上官鹰总会在身边保护她。偏她今日一走，自己就遇到了这样的麻烦。
    孟璇在树林里快行，一不小心被一个东西绊了脚，她低头一看，地上赫然是一具人的骨骸，吓得她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才稍微平静下来。细细查看这具骨骸，发现它十分完整，毛发比较整齐，旁边隐约还能看见腐败的皮肤和肌肉残渣，似乎不像被伤害而亡。难道是被困在山林里饿死的？
    孟璇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时，太阳已下山，没有了阳光，这深山林中，瞬间犹如黑夜降临，她立即紧张起来。
    如果说她身上还有一丝女儿气的话，那就是怕黑。她几乎不连夜赶路，每次与上官鹰夜间出去探查，她也总是跟得很近，上官鹰可没少笑话她。此刻的情形，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半个时辰后，她还没找到出路，却到了一个更分不清方向的地方。天已经彻底黑了，看来今天是出不去了。她找到一颗极高的乔木大树，将马栓在树下后，便飞身上了树顶。这里能看到稀疏星斗和天空微光，她心中的恐惧稍微缓解。
    但她不敢睡觉，便坐着修炼起莫离心诀来。入定过后，她欣然发现，自己的恐惧消失了。偶尔听见飞禽走兽的响声，这万籁俱寂的深山中，她的神识感应范围竟然更加广阔无垠。
    她打坐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微明，才退出境界。睁开眼睛，站在这树冠上举目四眺，忽然，她竟然发现了不远处有条河，河边似乎有条路通向山林。
    她记住方向，便下去牵着马往河边去了。走一会，她便飞上树顶，看看那河和路的方向。这回，有了参照物，半个时辰后，她终于到了河边，就着河水，吃了点干粮，便又开始寻找那条路。
    半刻过后，那条路便出现在她的眼前，令她惊奇的是，这条路可比她远看的时候宽得多。等她走进了一看，更是惊讶异常，这深山独路上，竟然有车辙。
    从碾压的痕迹看，经过的马车似乎载着极重的东西。路的一段在河边消失，河对面却无与之相对应的路，孟璇查看了一下河水，似乎水下没有堆积什么东西。那么，这车上的东西要么来自河面，要么去往河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会压出如此深的车辙呢？
    河上无船只行驶，看来这路的秘密只能往山林深处，路的另一端去寻找了。孟璇看着隐入林中的大路，心中问道：“这条路到底通向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