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房间之后,一股分辨不清香臭地味道钻进他的鼻子,那大概是长久不刷洗的地毯所散发的味道。他每一脚下去都踩死数以千计的螨虫。这令齐天感到一阵恶心。就在这时,艾登将门关上了,忽如其来的失去光亮使得齐天两眼一黑,他下意识地握住了腰上的枪。膝盖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砰的一声。
随后,屋里响起了一声啪嗒的开关声音。一抹昏暗至极,微弱如烛火的灯光在床头上亮了。东门博学处在灯的下方,被灯光所笼罩。
东门博学的模样吓了齐天一跳。他整个人无精打采,脸色煞白,如同死人的脸色一样。尤甚是在这样的脸色衬托下,一双黑色眼睛宛若湖底捞出地黑色石子儿,异常的洁异常的亮。他嘴巴微张,仿佛身上所有的肌肉都垂下来。他想起身,哪怕是坐起来对齐表达尊敬也好,挣扎一下,又倒下去。
齐天说,“算了,你好好躺着吧。”他关怀地问道,“怎么样?你受了伤?是枪伤?”
“是的,”东门博学点点头,他对艾登说,“亲爱的孩子,请你将椅子搬来一把给我客人。”
艾登果然搬来了一把椅子。这对于这么大的孩子应该不是一件很难办的事。尽管椅子又大又重,他推了两下,但它就是那么的纹丝不动。这里齐天有些诧异,他看上去个子不高,也很瘦弱,一点力气都没有啊。即便是狠狠地用背部顶,椅子还是一动不动。
“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去稍微的歇息一会吧。”齐天说。他搬椅子到东门博学的床边坐下,感叹道,“天呢,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狼狈?”他环视一眼屋内的摆设,每一件东西都散发腐朽的味道,空中仿佛有烟一般,总之屋里看起来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尽管这间屋里令人待起来隐秘感十足,像个山洞。可还是抵消不了齐天对此地的厌恶。比起这儿,生存环境恶劣的野外好上一百倍,即便是吃果子与虫子充饥。
齐天提出来给东门博学换一家酒店。东门博学拒绝了,他咧嘴一笑说道,“这里很有安全感啊,像是洞穴一样。人类以前就是住在洞里的吧,所以天生骨子里都有一丝亲近啊。”
“那就随你好了。”齐天说,“你的子弹取出来了吗?”
东门博学摇摇头,遗憾地说,“还并没,我刚刚到晋京而已。”
“哦。这样啊。”齐天点头说。他注意到那个叫艾登的小孩没有去别的地上,而是站在床脚,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他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可爱,那么的令人亲切。
“齐。他是我的助手。”东门博学说,他轻微地咳嗽。脑袋贴在枕头上,侧躺着,脑袋上上下下似不可控制一样的轻轻摆动。
来自东门博学身上的灼热扑面而来,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带有热度。“你发烧了?”齐天说,他的视线一直在艾登身上,他仿佛一切都懂,大眼睛一眨一眨,知道东门博学历经什么样的痛苦。因此他也有些紧张,可真是乖巧啊!
“哦。别担心,你会没事的。我清楚的感受到你只是有些折腾累了,稍后我找人给你取出子弹,一切都会如初。”齐天安稳说道。他用充满魔力的声音平定东门博学的不安,抚摸那些悸动的未知恐惧。他嘟嘟哝哝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让你这么狼狈地来到晋京?”
东门博学咳嗽了一声,他咧嘴一笑,自信满满地说道,“我当然相信您,我看到了您就意味着一切都将结束,厄运、灾难、不平。您曾帮助我许多,我的成就有您的一半功劳,您是我指路的明灯。我任劳任怨地完成您交代的事情。”他流露出痛苦的神情,低声,尽力地从嗓哑的嗓子里吐出声音,“因此,我才从北美洲被那些混蛋一路追杀到晋京。”
他感到胃部隐痛,手指肚那么大的面积,如同用针去扎胃部一般。而高烧几乎使得他稀里糊涂,有点神志不清。
齐天面露讶色,轻轻拍拍他的胳膊,鼓舞。说道,“让我听听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东门博学竟然是被追杀到晋京的。北美洲是他投入资金以及精力最多的地方,在那他的力量和势力分散的遍布所有国家,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能够躲过他的眼睛。假若有人前一晚上要对付他,前半夜他就会知道,后半夜他派去的杀手就会割下敌人的脑袋。
这次是怎么了?齐天有一个疯狂的设想,唯一能够在东门博学不知觉前使他栽跟头的方法就是破坏他的消息系统,使他掩耳闭目。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世界上无数东西破坏比创造要来的快,可唯独消息系统不是。它由若干条线组成,进行到今天的规模,一些线的发展是东门博学没有提前规划过的,但由于其他线的促成,使得许多不相干的支线也丰满起来。破坏东门博学的一条消息线路就要同时避免五条消息线路的监视,自然而然这五条消息线路也要划进被破坏的范围,可他们各自又有联系密切的五条消息线路。这几乎是没完没了的,当选择和一条线路为敌,那潜在的敌人就是整张大网。
或许,北美洲的势力开始共同抵制东门博学了,在同一时间发动了破坏计划。才让东门博学措手不及。
齐天说道,“北美洲的家伙们开始合作了吗?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啊。”他笃定自己的想法,除却这点,东门博学几乎出于不败之地。
东门博学轻轻点头,他说道,“您真是令人惊讶啊齐。您总能知道许多事情,单靠所看见的就能够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苦笑道,“但您放心好了,在我离开北美洲的时候我就发动了反攻。除了我以外,我在北美洲的势力并没有得到任何的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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