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之兽灵契约》第56话 贪多嚼不烂

    等到笼罩二人的氤氲雾气散尽、彩虹消失之时，铂叡也从催眠术中苏醒过来，赫然发现自己握着断流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输了。”星流淡淡一笑，高举双手，做出了一副“投降”的姿态。
    “我中了你的催眠术？”铂叡将断流刀收入鞘中，一脸的不服气。他回想自己失神时的状态，那时星流的双眸闪过一道异彩，而他的心也随之“咯噔”一沉，那之后，他失去了战斗意志——虽然时间不长，但在激烈的实战中，这片刻的失神足以分出胜负、乃至生死！
    星流说道：“催眠术是幻术的一种，幻术的原理是‘施术者’向‘施术对象’加以‘精神暗示’，从而影响施术对象的判断能力、精神状态或者感觉功能。我对你施加的催眠术名为‘是友非敌’，作用是让你把我当成朋友，而不是敌人，从而削弱你的战斗意志。”
    “不过……你我是友非敌，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我只是稍稍引导了一下，你就轻易中招，算起来是我投机取巧了！”星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
    铂叡摇了摇头，长叹道：“即便我不中你的催眠术，只怕也赢不了你——此时此刻，我几乎耗尽了真气，可没有与你继续交战的本钱。”
    “话虽如此，不过从与子爵大人的交手中，我也学到了一些东西，譬如这‘金雷’之力……”星流与铂叡面对面席地而坐，将切磋过程中的感悟、感想和盘托出，什么时机使用“金雷”，如何节约而持续地输出内力，怎么样避免对手干扰、封闭真气的运行……等等，都向铂叡做了一遍分析。
    铂叡听着星流的建议，也在回味和检讨切磋过程中的欠缺之处，在脑海中一番推演，逐渐抓到了一些心得……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铂叡一边在脑海中推演“金雷”之力的使用心得，一边呼吸吐纳补充丹田真气；星流则也是进入了“冥想”之中，他一方面要巩固刚才在实战中获得的经验，一方面也在识海世界中暗暗地观察《九曜天武玄录》球体——那已经脱离球体的五道铭文中，有一道曾在实战中蠢蠢欲动，似乎有自行裂解的迹象。
    然而现在这道铭文又恢复了平静，再无一丝异样。
    回想起“廉贞”铭文自行裂解的情形，那时是由于受到了寒苏释放出的“真意”影响，在外力的作用下将“廉贞”化作了一片红雨降临在识海世界。
    “这一次铭文明明有所感召，却没有裂解，想必是外力强度不足的缘故！”星流暗自想着，“玄灵”化作婴儿模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错，每一道铭文背后都包罗了极其丰富的知识，本来你是可以自由翻阅的，但你的老师认为应当循序渐进，所以在铭文上施加了一些开启的条件——这就是‘廉贞’铭文自行裂解的缘由，也是这道‘武曲’铭文有所异动、最后却归于平静的原因。”玄灵向星流的意识体解释道。
    星流点了点头：“我相信老师的判断，迄今为止‘贪狼’‘巨门’‘禄存’‘廉贞’这四道铭文中蕴含的道理我还没有全部参悟透彻，如果再开启一道‘武曲’铭文，对我的修行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所谓‘贪多嚼不烂’，就是这个道理。”
    玄灵却诡异一笑：“想要将‘贪狼’‘巨门’和‘禄存’嚼烂，那就与我合二为一，你我合为一体之后，就能够将这三道铭文彻底领会！”
    星流却摆手道：“以神兽火凤的智慧和手段，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是它创造出来的，目的是将我吞噬，好夺取我的身体，成为它的资粮。与你合为一体，风险太高！”
    星流毫不掩饰自己对玄灵的顾虑，倒是让它略带感慨道：“能想到这一层，说明你不是个简单的‘愣头青’。但我要说的是，你多虑了——我若想吞噬你，早就可以做了，断不会等着你一点一点地变强……罢了，既然你对‘融合’还有所抗拒，那就不提了！”
    说完，玄灵化作一道光晕，向着识海世界的深处飞去，化作一道看得见、摸不着的“月亮”挂在了“天际”。
    “它生气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星流的耳朵里，那是“启慧之书”的书灵。
    “老师，‘玄灵’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星流问道。
    书灵笑了一声，指着“月亮”道：“就是这样的存在！看得见却摸不着，但它却时时刻刻关注着你的成长，在黑暗中为你指明前路。”
    “老师，听你这么说，玄灵的存在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星流诧异地问道。
    书灵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玄灵本就是你的一部分，‘融合’才是你们的最终归途。但你对‘融合’有所抗拒，便是生出了‘障’，对你对它来说，仓促的‘融合’还不如长时间的‘共存’——在相互磨合中，将‘障’消除。日月交辉、阴阳相济，这才是你与玄灵‘共存’的最好状态！”
    “在‘共存’中磨合，最后再‘融合’么？”星流领会了书灵的意思，“但前提是要达到与玄灵相当的境界——它是‘月’，我就要成为‘日’！”
    书灵赞许道：“说得不错，这正是我对你的期望！”说着它手一挥，“启慧之书”翻开了第一页，只见上面星光熠熠，离圆满已经不远了。
    “第一重境界渐趋圆满，但似乎总是离那个境界差那么一点点。这一点点的差距，究竟是什么？”星流带着疑惑，心境有些沉重。
    “这一重的境界，我将之命名为‘知其然’。如今的你在玄灵的帮助下，对很多事物都可以一眼看穿——也就是说，这个境界你其实已经达到了，甚至已经摸到了第二重境界的门槛。”书灵说道，“但第一重境界为何不能圆满？这其中的道理你若能参透，这层境界也就圆满了！”
    书灵的这番话听着有些绕，但星流却明白了：“老师，你的意思是——我若能解开玄灵的秘密，也就解开了第一重境界的秘密，因而也就能真正达到圆满！”
    “意思是不差。”书灵点了点头，虚影慢慢地遁入“启慧之书”中去，“探索和修炼是为师身在人间时的最大乐趣，玄灵之秘、《九曜天武玄录》之秘、世界之秘……当你拥有足够的智慧解开这一切时，希望你的修炼也能跟上，到那时你就会发现，世界之外有着更为广阔的天地、更为浩瀚的秘密等着你去发现和探索……”
    看着“启慧之书”缓缓合上，星流目光一亮：“世界之外还有世界？天地、宇宙，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怀着无比的憧憬与好奇，星流离开了识海世界，回到了现实之中。此刻的铂叡依旧正襟危坐，有规律地吐纳着，他时而双眉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时而又眉开眼笑，一副有所心得的样子。
    当天际渐渐暗沉下来时，铂叡豁然睁开双眼，半随着一声清啸纵身跃起，右手掌心凝出白色雷电，凭空将断流刀刀柄吸入掌心。接着他以刀为剑，如无旁人地练起了岚夜一族家传的剑法。
    这套剑法星流曾在进入王都前看铂叡施展过，那时便觉得剑法行云流水、灵动变化。但这次再看时，铂叡已将自己的“金雷”之力融入了剑法之中，使得“行云”之中伴随“雷霆”、“流水”之间暗藏“怒涛”，灵动变化之间又多了一丝沉稳威严的味道——这套剑法在铂叡手中，已经得到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舞剑完毕，铂叡将断流刀收入鞘中，兴奋之色溢于言表：“金雷之力配合家传剑法，威力何止提升了一星半点，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不错，与数日前相比，的确有了长足的进步！”星流拍着手说道，“不过可惜的是你是用刀施展的剑法，剑法中的一些精妙之处，仍不能百分百地发挥出来！”
    铂叡点了点头，双眼紧盯着断流刀说道：“刀与剑之间的确有不少的差别，不过假以时日，我必然可以将这套家传的剑法衍化为刀法，配合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威力又可更上一层楼！”
    “子爵大人有此志向，想必是对明天的考核志在必得了！”星流微笑着问道。
    提起考核，铂叡此时的心情与三天前已经有了天壤之别——那时他认为自己绝没有战胜任何一名骑士团精英的可能；但这会儿，随着丹田气海的开启和《五雷召唤术》的修炼，他对于通过这次考核已经有了极大的把握。
    “一切……就看明天了！”铂叡嘴角一扬，心中隐隐然期待着考核的到来。
    不过星流却有些遗憾地说道：“真可惜，不能看到子爵大人明天在考核场上威风的样子！月照公爵的临海庄园，是否在王都的北面？”
    星流这么一说，铂叡想起了他替对方接受了月照公爵的邀请，明日一早要前往临海庄园赴约。
    “月照家族的临海庄园必然是在王都北方的港口附近。”铂叡说道，“不过据我所知，海岸一线应该都是王族的领地，他们月照家族竟也能插足其中，本事真是不小。”
    “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星流撇了撇嘴，与铂叡一道向着王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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