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每回弄她这么久是为这个啊!
她皱了皱眉:“早知道”
“早知道?”他问。
她低声道:“嬷嬷教了几个姿势的,说是容易有,可我,我不好意思做,我也不知道殿下想我生呢。”
太子嘴角抽了抽。
他年纪不小了,要个孩子不过分罢?可她居然都没有想到这些。
“你说说,你到底是为什么来当贵人的。”太子敲她脑袋,“真是块大木头,以后别生个孩子出来,也跟你样。”
冯怜容吐舌头:“要是个女儿的话,像妾身不挺好的。”
“怎么好了?”太子瞧她还得意。
“殿下不是挺喜欢妾身么,若是个女儿,长大了,有个人跟殿下样疼她,也够了呢。”
太子轻笑:“脸皮可比以前厚了,谁喜欢你呢?”
冯怜容小声:“不喜欢还抱着人家。”她身子在他怀里扭扭:“那妾身下来了,反正也不讨喜欢的。”
太子下子抱得更紧,低头咬她耳朵:“越发会使性子了,当我在这儿,就不能罚你啦?”
她的脸颊立时红了。
宫人都很知情识趣,这会儿早不见人,太子的手不安分起来,在她身上到处抚摸,这天气穿得又少,跟光的也差不了多少的,冯怜容忍不住就发出些许声音。
太子本是弄她玩儿,到后来自己差点把持不住,想她有孩子了,不好同房,当下才住了手。
冯怜容却下收不回来,紧紧抱着他不放。
太子的头上开始冒汗,咬牙道:“别胡来了,你忘了你有喜呢?”
冯怜容头脑清醒了,埋怨得看他眼。
抱是他抱的,摸也是,她原先也没有想怎么样,是他弄得两个人都跟起火似的,冯怜容脸上满是红潮,浑身难受,她现在对这事儿吃到甜头了,跟以往也不太样。
太子摸摸她的头:“等过几月再说,你现在这胎儿可不稳呢。”
几个月啊。
冯怜容心颤,问道:“那殿下几个月都不见妾身啦?”
太子看她着急,微微笑道:“怎么,现在不见我都不成了?”
听他这么问,冯怜容的心就直沉下去。
她忽然想到开始她是怎么告诫自己的,那会儿,她早就打定主意,不要把颗心都放在太子身上,他见她,她欢欢喜喜的,他不见,她也不要难过。
可是,怎么才过去那么段时间,这就不样了?
冯怜容心想,是他对她的好,让她忘乎所以了,竟然只当他会直这样呢,这怎么可能?
他以后要当皇帝的,哪怕妃嫔不多,可出众的总有几个。
冯怜容慢慢吐出口气来,笑道:“见不到殿下自然叫人伤心了,不过妾身会好好养胎的,殿下放心罢。”
太子看着她,有片刻的沉默(zhaishuyuan.cc)。
两个人都那么熟悉了,岂能看不出彼此的情绪。
太子笑了笑道:“就是不见你,孩儿,我总要见的,就你这样的,我还不放心呢。”
可冯怜容还没能从这种心境里出来,便是太子这样说了,她也觉得刚才被自个儿当头棒敲了下,清醒了好些。
她始终还是她,太子也始终还是那个太子。
她不能抱有太多的期望。
太子随后便去了内殿。
太子妃已经叫人准备好晚膳了。
太子道:“过几日我要去趟山东。”
太子妃吃惊,这是要出远门了啊,她忙问道:“怎么突然要去山东呢?何时决定的?”
“就前几日的事,今年山东又爆发旱灾,颗粒无收,父皇提起,我便想去看看,父皇已经准了,到时候,我随同赈灾钱粮起前往。”
太子妃知道去年出过大事,那回便是关于赈灾粮的,山东好些官员被贬,被撤,也有被砍头的,乱的很呢,她自然担忧,说道:“殿下何必挑这个时机?殿下要有所作为,不必非得去山东。”
太子看她眼,淡淡道:“不好好安抚山东,难免祸及别府,到时候生出大乱,更是民不聊生,我此去,也是为国家安定。”
太子妃想了想,倒是明白了,点点头:“那殿下路上务必小心些。”又想起冯怜容的事情,“也不必担心冯贵人。”
太子没想到她会主动说起这桩事,原本他还想提醒她呢。
看来,太子妃是真看重这个孩子,不像做假。
太子的笑容温和:“辛苦你了。”
这顿饭倒算是难得的融洽。
那边皇太后,皇后得知冯怜容怀了孩子,皇太后立刻就派朱太医来了。
朱太医的医术可是太医院数数二的,寻常只给皇上,皇后,皇太后三人看病,可见皇太后的重视。
冯怜容又给把了回脉。
朱太医稍后就告知皇太后,说切安好,只要顺顺当当的,不出什么事儿,这胎儿是铁定能安全生下来的,皇太后就又派了两个嬷嬷,四个宫女来。
她这屋,人下子就多了。
皇太后还赏了匣子珠宝,皇后跟太子妃知道,也忙赏了些东西。
钟嬷嬷笑道:“等生下来了,还要赏更多呢,主子有福呀。”
可冯怜容没那么高兴,因为她知道太子要去山东的消息了,她记得上世,太子也去的,当初山东还出了瘟疫,皇太后听说,急忙派人去山东,要太子赶紧回宫。
当然,太子没出什么事儿,可这次,她怀了孩子,命运已经改变,那太子的命运呢?
冯怜容心想,是不是要阻止太子去山东?
但她如何阻止?
太子做事是很果断的,只要做了决定,自是无法更改,凭她个贵人,怎么能劝得了他,她也不能透露重生的事情。
冯怜容急得几晚上没睡好,早晨起来,嘴上居然呼出两个泡。
可把钟嬷嬷吓的,那两个嬷嬷也害怕,又把朱太医请来看了回,朱太医便叫冯怜容稍安勿躁,又说初次怀孩子,情绪是有些波动,叮嘱了好几句,也没开药。
两个嬷嬷也是各种劝,她们怕冯怜容有个不好,孩子没了,她们的脑袋保不住。
冯怜容忙抱歉几句。
她没想到嘴上会起泡啊。
太子这会儿来告别,最后看她面,就要去山东,这不,也见到她那两个大泡了。
第21章 分别
冯怜容知道丑,拿纱巾把脸蒙起来。
太子好笑,扯了纱巾道:“遮什么啊,说说,都干什么了,还起泡,朱太医虽说没事儿,可以前也不见你这样的。”
冯怜容老实道:“知道殿下要去山东呢。”
太子嗯了声,他大概也猜到她是担心他,果然如此。
“那边大旱。”她看着他,想跟他说,叫他不要去。
太子道:“正是因为大旱才去呢,你啊,别瞎想了,山东离这儿也不远,我带了好些人的。”
为这事儿,皇太后还不是样,千叮嘱万叮嘱。
冯怜容心里知道劝不了他,可句不说,她又忍不住,只能尽可能的提醒道:“反正殿下不要样样事都亲力亲为,那些人饿着好久了,谁也不知道会做什么,指不定会抢钱抢粮呢。还有啊,这些地方旦出了灾害,人的身体不好了,各种怪病都会生出来,治也治不好的。”
“怪病?”这句话叫太子若有所思。
冯怜容也不打搅他。
过得会儿,太子才开口:“你说的没错,是该谨慎些,我等会儿便去太医院趟,再多带几个大夫。”
太医院的大夫,应该对治疗瘟疫是有些把握的,至少能控制住罢?
冯怜容稍许放心。
太子握住她的手,笑道:“你挺聪明的么,还能想这么多。那你现在别担心了,我护卫有,大夫也有,吃穿住行,都很妥当的,大概两三个月就回来,倒是你,自个儿注意些,平时走路别摔了,也别乱吃东西”说到这里,他顿顿,“给我做膳的那厨子,你很喜欢罢?”
冯怜容每回在他那里吃,都吃得挺高兴的。
她笑道:“喜欢,做得好吃呢。”
“那就留给你用,你有什么爱吃的,问过朱太医,再叫他做,别自作主张。”
冯怜容满心的甜,太子对她还是很仔细的,她问道:“那殿下带什么厨子去呀?”
“随便哪个,反正路上都在走呢,吃厨子的,不如尝尝各地的特色,等到山东了,那些官员也会给我准备,你不用管这个。”太子对生活要求并不精细,他很多事情上是不拘小节的。
所以那年,他才会亲自领兵,深入荒漠,没有好吃好喝的,人都瘦下大圈,但因此也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他不止有雄才大略,也有对百姓的宽厚仁爱,在他的领导下,最初的几年盛世辉煌,冯怜容记得他是个好皇帝,至少开始的时候是,而未来,她无从得知。
她眼里满是爱慕之情。
太子瞧这眼神恨不得都化作柔情丝系在自己身上了,不由笑,低下头吻她。
冯怜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毫不犹豫的回应。
他们要分别几个月了,不管如何,她肯定会很想念他的。
两个人番热吻,许久才分开。
太子这就走了。
冯怜容看着他背影,鼻子酸。
她伸手摸摸肚子,暗道,孩儿啊,你也要起想着你父亲平安回来呢。
太子回到正殿,他那几个心腹已经在指挥宫人打点行装了。
太子对黄益三道:“你就不要跟去了。”
黄益三急:“殿下,这怎么成?”
太子道:“我这走,不知宫里宫外,你还是留下来。”他沉吟片刻,“万冯贵人那里出事儿,你记得先去求见皇祖母,或有别的,通知余石,别做些没用的,耽搁时间。”
他是相信皇太后的,也知道这路,自己能当上太子,皇太后起了很大的作用。
对于子嗣,皇太后与他样看重。
至于余石,他是二十六卫亲军指挥使之。
黄益三虽然不舍得,可也应了。
太子交托与他,那是信任。
黄益三道:“请殿下放心,奴婢哪怕不睡觉,都不会松懈的。”
太子伸手拍拍他肩膀以示鼓励。
过得半日,切都准备好,太子就去与皇太后,皇上等人辞行。
他这走,就感觉整个东宫都是空落落的,哪怕是太子妃都不太有劲儿,孙秀几个贵人去请安,她常不露面便让她们走了,而冯怜容,自是不用去的,只安心养胎。
这日太子御用大厨,王齐派人来问冯怜容,可有合适的人给他打个下手。
冯怜容奇怪了,怎么这大厨还能缺这些人?
平常他怎么给太子烧饭的?
钟嬷嬷笑眯眯的解释:“主子,定是王大厨摸不准主子的喜好呢,你想想,殿下亲自点他给主子烧饭,他这不也担心么,怕主子吃得不高兴,故而要个熟悉主子口味的,给他时时提个醒儿。”
冯怜容心想,自己这地位越发上去了啊,以前她哪儿吃得上王大厨亲手烧的,别说还能挑三拣四。
钟嬷嬷问:“主子觉得选哪个好?”
冯怜容对厨房的人不太熟,自然也记不太清名字,她皱了皱眉,忽然想到那天日蚀,大李去取油时好像提到过谁的。
是孙俞?
她想起来了,笑道:“就那个叫孙俞的罢。”
钟嬷嬷便去回了。
王大厨立马就把孙俞叫了去。
这对孙俞来说,那是喜讯从天而降。
要知道,王大厨可是御膳房的厨子,管理御膳房的黄门都是高级别的,他个奉御在里头真算不得啥,也就只能给人打下手,不过孙俞很高兴,他借此不就能多认识人了么。
他抽空过来见大李,再三感谢,还往他手里塞银子。
大李没要:“不过句话么,还得谢谢贵人呢。”
“这我知道,只贵人,我也见不着呀。反正李小弟你记着这句话,只要贵人有要我出力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大李好笑,就个厨房里的事儿,能有什么:“能让咱们贵人吃得满意就行啦。”
孙俞连忙保证。
自此后,王大厨烧的饭菜自然是越来越合冯怜容的胃口。
毕竟冯怜容以往点什么菜,孙俞差不多心里都有数,给王大厨说,王大厨就知道什么菜,怎么烧了。
故而短短时间,冯怜容这脸就开始发圆。
有日仔细照镜子,她自己都吓跳,摸了摸心想,这不行啊,等太子回来,她都胖成什么样了,还能看呢?
冯怜容本身长得还是很好的,鹅蛋脸,水汪汪的眼睛,皮肤又白,没什么缺点,她知道太子宠她,与长相的原因肯定也离不开关系。
“今儿要少吃点了。”她同钟嬷嬷讲。
钟嬷嬷道:“少吃什么啊,肚子里孩子还得吃呢。”她边伸出手给她在脸上按,“每日这样揉揉会好点儿,主子现在只是脸上肉点,以后整个人都得肿了,难道还能不吃饭那,只要生下来了,再慢慢减就好。”
冯怜容上辈子没生过孩子,倒是不太清楚,听钟嬷嬷说得有道理,也就罢了。
下午,太子妃又派人来看,问这问那的,没有点儿疏漏。
原先钟嬷嬷还怕太子妃使坏呢,送来的东西样样叫人尝过才吃,后来才发现,太子妃倒是真心的,她甚至还吩咐孙秀几个贵人不得送吃食给冯怜容。
钟嬷嬷慢慢的就没那么杯弓蛇影。
不过她这也奇怪,太子妃早还对冯怜容不满的很,可怀上孩子了,竟然态度来了个大转变。
钟嬷嬷忽然又有心思了。
最近皇后终于给安庆相中了驸马,乃是谢家三公子,人是长得风流倜傥,才华也有,而且谢家也是书香门第,只不太显眼罢了。
安庆开始并不肯,毕竟这皇后与她生母是水火不容的,她不相信皇后能找个好的,结果自个儿看,当时就喜欢上了。
这谢三公子谢安,不止容貌英俊,人还很温柔,说起话来跟春风拂柳样的,安庆满心高兴。
皇太后听了笑笑,到底是小丫头,少女怀春,这会儿早把胡贵妃抛到脑后去了。
想当年,胡贵妃要亲手抚养三个孩子,她就没有阻止,早便料到这胡贵妃人是精明,可眼界狭窄的很,教出来的能有几个好的?
也就四皇子天赋不错,能说会道,其他两个,个是胸无大志,个天真任性,虽说皇后这人性格上也有缺点,可她教出来的两个孩子还是好些。
至少太子当得起这个身份,而永嘉,个性虽则跋扈,却未犯过错误,还特别的会维护皇后与太子,可见是个重感情的。
皇太后就与皇帝说了,择日给安庆完婚。
皇帝很满意,看来皇后并没有因为安庆是胡贵妃的女儿,就给随便选了,那不是个以公谋私的女人。
谢三公子是个好人选,不比永嘉的驸马差。
皇帝亲自去与皇后商量婚事。
皇后看在皇太后的面子,没有跟他拉脸,还留他吃了顿饭。
皇帝吃完饭,眼见皇后坐在对面,眉眼清淡,自有股娴静如水月的气质,这就赖着不想走了。
皇帝轻叹:“想来朕也有多年未歇在此处。”
皇后淡淡道:“那皇上肯定睡不惯了,还是住您的乾清宫去罢,来人,送皇上。”
皇帝这脸下子黑的,比夜晚的天好不了多少。
皇后看他气冲冲走了,鼻子轻轻嗤。
当年他说什么双世人,她亲信他,为个胡贵妃,她也原谅了他多次,如今多少爱恨都消磨掉了。
现在做个名义上的夫妻,面上和和顺顺的,她无所谓,反正孩子也大了,可若他想破镜重圆,那是做梦呢!
第22章 山东行
太子走了半个多月,终于到达山东,只见哀鸿遍(fanwai.org)野,处处饿殍,惨不忍睹,他沿路就命士兵发放了些粮食。
到得山东府,因早得知太子驾到,整个山东府大小官员全都早早出来迎接,加起来也有上百号人,排了老长的队伍。
太子扫眼,叫他们各自报名,又问可有人没来的。
众官员暗自庆幸,还好没有缺席,这不太子就惦记上了?
其中唯有三名官员没来,太子听了,记在心里也没有发话,稍后就叫严正派人去调查番。
又去用宴席。
因他这身份摆在这里,众官员哪里敢怠慢,弄了满满桌子的菜,太子淡淡道:“我此行来山东,不是为游玩,今日就罢了,明日切从简。”
为首的山东知府连忙道:“殿下所言甚是,是小人们铺张浪费了,还请殿下赎罪!”
太子瞧他眼,又对众人声音清朗的道:“去年山东知府被斩,想必众位都知道原因,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只希望此次众位能团结致,叫山东安稳渡过难关。”
众官员连忙应是。
太子用完饭就在大厅召见他们,询问灾后如何安置灾民,又如何重建房屋,开始农事等事情。
官员们出来,个个都面色凝重。
他们原以为太子不过是个年轻人,谁想到看问题针见血,他们往往说上段话,太子问句,就要叫他们胆战心惊。
太子直到深夜才回卧房休息。
这休息的地方也是山东知府早安排好的,就在衙门府邸内。
严正派去的人回来,他听了就过来禀告道:“有名官员染病,还有两位知县,都因事务缠身,没有来,都是旱灾最严重的地方,全部田地都已干涸。其中位方知县,救助了不少百姓,家中贫如洗。还有位何知县,甚为有趣。”说到这儿,严正笑了笑,“这等时候,还请人来表演傀儡戏给灾民看呢,又帮那些灾民去寻活计,折腾的很。”
太子听了点头:“挺有意思,另位方知县你再查查,这等时候沽名钓誉的也不少。”
严正应声。
太子在山东住了十来天,因有他坐镇,众官员没有敢偷懒松懈的,形势渐渐好转,切都按部就班,可是,在西边华县忽然爆发了瘟疫出来,时又有些乱。
因为瘟疫这急病传染性强,个没控制好,会死很多人,太子忙把几位太医院带来的大夫叫来询问。
能当上太医的自然不同凡响,对瘟疫各自都有不同的见解,太子想了想,叫他们把药方都献上来,然后把华县得病的人分成几部分,部分人服用种药方,等看哪个药方有效了,再大量熬药送去。
很快,瘟疫就被抑制住了,没有大规模的蔓延开来。
太子松了口气,想到他临行时,冯怜容说的话,心想倒是被她想到了,他这会儿也有个心理准备。
不过山东有瘟疫的消息还是传到京城,皇太后仍有些担忧,派人去山东,结果去的人回来,说太子去华津府了。
皇太后满心奇怪。
来人道:“山东的瘟疫已经被太医们控制住,没死多少人,殿下为此繁忙多日,眼见都稳妥下来,便是要回京的,只顺路去了趟华津府,见见怀王。”
皇太后才明白过来。
作为太子,向来深居宫中,寻常不出门,这次去山东,来也是因为太子不再是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已渐趋成熟,二来是他自己请命,皇帝想看看他的本事,才同意的,没想到他还去了华津府。
不过皇太后也没有诸多思虑,她对太子是放心的,心想应该很快就回京了。
这会儿冯怜容怀上孩子也有两个月,除了脸圆些,别的没什么不样,就是口味奇怪了点儿,把王大厨折腾的够呛,总要日烧上好多菜,有时候冯怜容只吃碟,有时候又吃好多。
而钟嬷嬷成日就在想,主子这肚子里的孩儿是男是女,问题是,这男女罢,难说,就是经验老道的太医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所以也没有个确定的说法。
这日孙秀过来看冯怜容。
两个人摆了棋盘打上三盘,冯怜容居然赢了盘。
孙秀啧啧笑道:“看来殿下送的棋谱还是有用呢,这不姐姐开窍了,还能赢我了。”
冯怜容也很高兴:“也不枉我看了多日。”又叫宝兰切西瓜吃,“这瓜儿又沙又甜的,跟糖样呢,你也尝尝。”
孙秀并不拒绝,拿了来吃,笑眯眯道:“是好吃,如今你这儿,就没有不好的,这瓜儿还是太后娘娘赏下来的罢?”
母凭子贵,如今虽说不知道是男还是女,她已受到多方关注,要说,冯怜容也是有些压力的,她常想,这万哪儿出了问题该怎么办呢,都不好交代。
“要不咱们出去走走罢。”冯怜容叹口气,“老是闷着也难受,嬷嬷,我就在御花园动动,朱太医也说要这样好呢。”
钟嬷嬷不放心的看孙秀眼。
孙秀嘴角抽了抽,暗想就是给她十个胆子,她都不敢动那个念头啊!
只是同为贵人,冯怜容如今顺风顺水的,她来投个好,也是常理,她这叫良禽择木而栖,与冯怜容关系做好了,以后自己也有个依靠不是,反正孙秀觉着,要得太子青睐,那基本是没什么戏。
但她还得在宫中生活下去,直到老呢。
比起阮若琳,孙秀算是通达点儿,也是因为痛定思痛,觉得这是唯的出路,反正太子妃,她是不愿巴结了,看着也是不得太子的心的。
“你们扶着姐姐走,还能有什么,我反正离远点儿,省得磕磕碰碰。”孙秀表明态度。
小钟嬷嬷白了钟嬷嬷眼。
钟嬷嬷也不能草木皆兵,冯怜容总得出门的,就叫宝兰珠兰两个人左右的扶着出去。
动静传来,阮若琳这屋的宫人往外张望几眼,静梅小声道:“原来是冯贵人去园子游玩呢。”
现在已是到夏末,没有先前那么热了,阮若琳正歪着百万小!说,闻言下就把书扔在地上,眸中闪着怒(shubaojie)火,还不解恨,随手挥,又把茶盏也给打碎了。
她对冯怜容的仇怨日积月累,已是很深。
想当初可是她第个侍寝,若没有冯怜容,肯定会继续下去,结果冯怜容被太子召见后,就再也没有她的份了,如今冯怜容竟然还怀上孩子,就连太子妃都呵护非常,她原还想期待太子妃打压冯怜容的,这会儿岂能不恨?
将来对她来说,已经没有盼头了!
纪嬷嬷哎哟声:“主子这是干什么呀,好好的发什么脾气。”
阮若琳冷笑:“不干什么,我也去瞧瞧。”
“主子就莫凑热闹了。”纪嬷嬷忙道,“好些人围着呢,主子何必自讨没趣?”
阮若琳挑眉,瞪着纪嬷嬷道:“怎么,那园子就她逛得,我逛不得?她再怎么有喜,也不过是个贵人,与我是样的!”
纪嬷嬷没法子,只恨刚才静梅多嘴,这不捅了马蜂窝了。
纪嬷嬷告诫:“主子去归去,可别做什么啊。”
她看得出来,阮若琳对冯怜容的不满。
阮若琳没吭声,叫静竹,静梅把衣服拿过来给她换,等到她们走开,她眼见手边箱笼里摆着针线,手伸,就挑了几根长针藏在袖中,这举动,纪嬷嬷也没有发觉。
只会儿功夫,她就穿好衣服去了御花园。
冯怜容正跟孙秀随意走着呢,阮若琳见孙秀,嘴角挑了挑,笑意盈盈道:“两位贵人都在呢,正好,咱们既然遇见了,起四处看看,现在还有好些花儿开着。”
钟嬷嬷见到她,眉头皱,但也没说什么。
现在主子有喜,她能不找事儿就不找事儿,这阮若琳罢,也是贵人,来走走,她管不着,只照顾好主子就行。她就不信这么多人,阮若琳敢怎么样,这不是找死呢。
冯怜容敷衍笑,只管与孙秀在前头走。
阮若琳在后面。
几人到得个池塘边,冯怜容要去观鱼,她左右有宫人围着,孙秀身边又是几个,难免混成片,这会儿阮若琳也慢慢走过去,眼见她们看得专注,她眼眉间浮起毒辣之气,正当要把长针抽出来时,冯怜容却忽地说:“也站不动了,咱们还是回去罢。”
众人都转过身。
阮若琳皱眉,只得把针收起来。
钟嬷嬷奇怪道:“怎么突然要走了?”
其实冯怜容才出来会儿呢,按照以前,应还是要走阵子的。
冯怜容自然不会告诉钟嬷嬷真实的原因,笑了笑道:“今儿好像挺乏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呢。”她侧头看了看阮若琳。
阮若琳心虚,被她看,面色就有些僵,握着长针的手微微抖。
其实,冯怜容是想到阮若琳当初怎么死的了。
现在这情况跟那会儿大差不差,也是在这池塘边,只是怀了孩子的人不是她,而是另外个还没有出现的妃嫔。
第23章 回京
因这回忆,冯怜容自然会忌惮阮若琳,哪里还会留在此地,当下便转身走了。
阮若琳抱着偷袭的心思,最后没有得逞,心里就跟被猫儿挠着般难受。
去年,她被选入宫,也不是心甘情愿,但侍寝过后,只当太子会钟爱她,结果现实让她失望,以后的日子像是能眼看到头,什么都没有意思了。
阮若琳看着宫墙,拿出针,往自己手腕上扎,鲜血立时冒出来,痛得她浑身发抖。
这是真实的,点儿不是做梦。
纪嬷嬷看见,吓得脸都白了,叫道:“主子,主子,你这手怎么了?”边连忙唤来静竹,静梅给她包扎。
阮若琳嗤笑道:“还不如叫我死了呢!”
她烦躁透了。
“别胡说啊主子!”纪嬷嬷又被吓了回,“主子年纪轻轻说什么死呢,这不还长着呢,主子切莫灰心啊。”她苦口婆心道,“任何事都得有耐心,好些人都熬了十几年呢不是,主子好吃好住的,又何必如此?”
阮若琳笑笑:“好吃好住?我稀罕么,我原本在家中不是好吃好住呢?”她忽然呸的声骂道,“也就那贱人运气好,她长得不如我,也不见得比我聪明,你说她凭什么呢?”
纪嬷嬷急得都要哭了。
怎么自己这么命苦要伺候阮贵人啊!
这话要被别人听见还能得了?
纪嬷嬷看着阮若琳,真是伤心,原先她也不是这样的,记得阮若琳刚刚入宫时,什么规矩不好,人也长得美,不然当初太子也不会第个叫她侍寝了,怎么短短工夫,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主子,您就别说了罢,好好休息,睡觉,会舒服点儿。”纪嬷嬷已经不知道怎么劝她。
阮若琳也是很没精神,去休息了。
静竹小声跟纪嬷嬷道:“主子这样,咱们是不是得看紧点儿,以后”
要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她们这些宫人都得跟着倒霉。
纪嬷嬷点头:“是要盯着,你们定不能松懈了!”
二人都应声。
却说皇太后那里得知太子去了华津府,但事实上,他并没有直接前往,而是在路途停顿了段时间,表面上是巡查沿路民情,可私底早派了心腹先行去华津府探查。
直到半个月之后,他才进入华津。
怀王得知,万分惊讶。
他知道太子去山东的事,却并不知会上这儿来,他连忙打点番,亲自去城门口迎接。
叔侄两个闲话几句,怀王笑道:“山东事宜必是处理妥当了罢,不然也不至于还有闲心来此。”
“官员们都很尽力,我反倒没费什么心。”太子环视圈,“早听闻华津富庶秀美,今日见,果是如此,刚才沿路也是安定繁华,侄儿真需向三叔多多学习呢。”
怀王摇头:“都是华津知府的功劳,前些时间,也有巡抚来此,我不过游山玩水,能管什么。”
太子笑笑。
二人路入府。
怀王妃与两个儿子在此等候,怀王妃笑眯眯道:“佑樘你来这儿竟也不提前告知,这不都没什么准备么。”
“也是时想到淑儿,才来的。”太子道,“上回你们入京,想必没料到淑儿会留在京城,侄儿心想顺道来趟,把淑儿平常喜欢的物什带过去。二来,难得出京,不免玩心起了。”
怀王拍拍他肩膀:“你想得真周到,不过既然来了,就多住几日罢,三叔带你去四处走走。”
太子并不推辞,笑着道好。
这住又住了好几日。
直到八月底才回京。
路上,太子也不要坐车,严正给他牵来匹高头大马,他翻身上去骑了段路,叫严正把夏伯玉叫来。
夏伯玉是锦衣卫指挥同知,负责太子出巡事,这是他肩负的重任,不过除此以外,他也是太子的心腹,之前去探查怀王,便是他部署的,这会儿打马上来,躬身问候。
太子正立在路边处茶寮下,见到他,面色温和。
夏伯玉早前就被派来护卫他周身安全,这几年,也因他暗地里出力,夏伯玉与禁军指挥使王齐的官途才会如此顺畅。
“以你所见,怀王如何?”太子问。
夏伯玉派人多方考察,心中已有结果,不疾不徐的说道:“怀王此人极不简单,他在华津府,甚至周边城县都很得民心,诸多拥戴,加之怀王曾数次率军北征,在军中影响也很大。现华津府有六万大军闲置,皆对他唯命是从,就在殿下还未入府时,怀王才亲自去视察过将士操练。”他顿顿,“战马也足,多购置母马,马栏俱满。”
太子越听,面色越严肃,眼眸微微眯道:“此事不必与其他人提起,我自有主张。”
夏伯玉应声,退开了。
严正与另外个小黄门唐季亮互相看眼,心里少不得都生些凉意出来。
他们这些黄门,般太子只交代些简单的事情,而别的,都是要用到夏伯玉这类人的,所以他们根本不知这事儿,如今听起来,这怀王不妥当啊!
怪不得太子不直接回京,要来华津府。
但话又说回来,怀王此人温和似水,彬彬有礼的,就是对待他们黄门都不端架子,真会有这种野心吗?
他们有点儿怀疑。
不过依他们的身份,太子不出声,他们也没胆子敢主动提这事儿,只把自己当聋子般,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们也只有常变成聋子瞎子,这命才能长久。
严正跟唐季亮又去装聋作哑了。
太子在九月初终于到京。
他在山东样样事情都处置得当,皇帝自然是知道的,亲自迎了他回来,随行的还有皇太后。
太子有些意外。
皇帝笑着看他:“佑樘,你长大了,朕很欣慰。”
太子忙道:“儿臣也是谨遵父皇教诲。”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
他虽然宠爱胡贵妃,爱另外两个儿子也胜过太子,可他并不是个昏君,对于事情的判断能力还是有的,不然这国家也不至于有二十来年的平稳,这次见太子做事井井有条,不止安顿好灾民,还把瘟疫的事也给处理好了,期间并未出现任何纰漏,作为父亲,也很高兴。
不过他有疑虑,问道:“没抓到几个贪官呢?”
太子道:“儿臣没查处这些,事有轻重缓急,儿臣只想着先把赈灾的事情办好,这些官员,贪也好,不贪也好,只要能起到作用便可。父皇不是说过,世上的贪官根本是除不尽的么?儿臣也是这么想的。”
皇帝笑起来:“也是,慢慢来,为今之计是安定百姓,贪官么,确实什么时候查都可以,再说,你亲自去,他们也不敢露出尾巴。这查,耽搁时间不说,人心惶惶,反而生出事来。”
父子两个难得的说得融洽。
皇太后在旁心想,没有胡贵妃,只怕皇帝是要把太子放在心上疼的,真是可惜了这孩子!不过依胡贵妃现在这德性,早晚也得把那份恩爱消磨殆尽。
她问太子沿路的事情,嘘寒问暖。
太子道:“孙儿没事,去见过三叔,三叔好好款待了孙儿,休息好了才回来的。”又笑笑,“淑儿不是在这儿么,孙儿想着兴许三叔三婶有些东西需要捎过来呢,果然三婶拿了好些衣服,还有淑儿喜欢的物什。”
“你倒有这份心。”皇帝又夸奖,“淑儿有你这个堂哥也是福气。”
太子笑了笑,走几步,忽地道:“这回瘟疫的事情,幸好有冯贵人提醒,儿臣才多带了几位太医去,不然还有点儿忙不过来。”
“哦?”皇帝挑眉,他想了想,记不起来冯贵人是谁。
皇太后笑道:“是她啊,还挺聪明伶俐,”又对皇帝道,“是怀了你孙儿女的那个贵人。”
皇帝哦了声,恍然大悟,大笑道:“好,好,那可是我第个孙儿女啊,赏!”
随着这声赏,三人进入内宫,皇后,太子妃,三皇子,四皇子,还有两位公主都在。
太子来之前就听黄益三说了,太子妃很是尽心尽力,他态度自然也好,上去握住她的手道:“这段时间辛苦了,宫里大大小小事情都要你看管着,人都瘦了。我从华津府带了不少布匹珠玉回来,等会儿你瞧瞧可喜欢。”
他修眉俊眼,眸中光华比她头上发饰还要来得闪耀,太子妃被他看着,脸忽地就红了。
她忙道:“也不算什么,总是分内之事。”
殿中已摆了接风宴,皇帝道:“想来你路也吃了不少苦头,会儿吃完饭,好好歇息歇息,这听课么,也缓两日再说。”
太子谢过皇帝。
众人往殿内走去。
第24章 睡早了
他回京的消息早也传到各处。
冯怜容万分欢喜。
她是多想他呢!
可是等到傍晚,也没见太子来,倒是等来了皇帝赏的东西。
柄白玉大如意,十二匹布,两盒子珍珠,虽然不算贵重,可胜在是皇帝亲自赏赐的,这就是无上的荣耀了,钟嬷嬷笑得合不拢嘴,同冯怜容道:“是殿下在皇上面前说了主子好话呢。”
不然皇帝哪儿会赏。
冯怜容心里就甜丝丝的,心想他到底是太子,回来就直接见她这个贵人,那肯定是不合适的,毕竟还有太子妃呢,其实只要他平安的回来,只要他心里记着她就行了。
冯怜容想通了,胃口大开,连点了八样菜,肚子吃得圆滚滚的睡去了。
却说太子与太子妃闲聊会儿,太子问:“冯贵人现身体如何?”
“挺好的,朱太医说很稳当。”太子妃笑笑,“殿下可是要?”
太子妃是在表现自己的大度,太子顺水推舟:“那我去看眼冯贵人,会儿再回。”
意思是晚上还是要歇在她这儿的,太子妃忽略了那点儿不高兴,等太子走了,想起事,问李嬷嬷:“皇上怎么会突然赏冯贵人?”
刚才太子直在,她倒是不好问。
李嬷嬷道:“听说是冯贵人提醒殿下多带些太医去的。”
太子妃眉头皱起来。
看来这冯贵人在太子心中的地位还真高,这回来,虽说没有急吼吼的就去见,但还是想着让她在皇帝面前留个好印象,这会儿又熬不住,仍是去了。
太子妃那点儿不高兴越来越大。
李嬷嬷忙劝道:“毕竟是怀了殿下的孩儿的,总是不样,娘娘再忍忍,等她生下来就好了。”
太子妃沉着脸,好会儿才说话:“也是,不过仗着姿色么,以后殿下还能缺了美人?”
她握着茶盏,像是要捏碎了它。
太子很快就到扶玉殿。
看门的几个黄门连忙跪下,太子路就进去了。
钟嬷嬷看到太子,眼睛下瞪的老大,她也只当太子不来了呢,忙道:“宝兰,快?br />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