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瞪大眼睛,忽然想到了
莫非,他所说的心上人,就是......她!
第百三十二章 吃醋
?
面对曹瑾的质疑,霍渊淡声笑道:“若是等她有了新身份我再去求亲,岂不是会让她以为,我是看中的她的身份而不是她的本人?”
曹瑾噎,没想到他会有对那丫头深情至此,只是,他的想法也太过不切实际,就算是采薇姑娘明白了他看中的是她的人,而不是她安国公府姑娘的身份,那又如何呢?霍老夫人是绝不会允许个出身乡野的秀才女儿做自己的儿媳妇的!
“你母亲不会同意她进门的!”曹瑾笃定的说。
霍渊轻笑了声,笑容如三春暖阳:“就算我母亲同意了,她也不会答应的!”
“什么?她。不会答应?你怎么知道她不会答应?”
曹瑾有些难以置信,他不相信这世间会有哪个那个女子能拒绝霍渊,这世上,既有钱又英俊品行又好的年轻男子委实是不多了,像霍渊这种优质男人更是凤毛麟角,求还求不来呢,又怎会有人舍得拒绝?
霍渊无所谓的笑了笑,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般。
“她不是普通的女子,不会因为男人的点儿皮相或是钱财,就轻易把自己付出的,求娶她,是个艰难而曲折的过程,我能在这个过程中拔得头筹,已经是很幸运了,虽然这次提亲定不会成功,但下次成功的几率就会大许多,即便下次也不成,还有下下次”
曹瑾被他的言论惊呆了,如此说来,穆家的丫头定会拒绝子游的求婚,而子游也做好了再次求婚的准备,甚至是第三次第四次求婚的准本也做好了,他可是堂堂霍家未来的家主啊,就算是求娶公主也算不得高攀的。
“你就为这么个小丫头,连脸面都舍出去了,求婚都被拒了,还打算而再再而三的求下去,值得吗?”
霍渊笑,深深道:“值得!”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采薇妹妹,值得他付出最好的!
而此刻,那个值得他不懈的求下去的女子,正惶惶的走在回客栈的路上,被家人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这会儿,他们家子都没有心情去欣赏那些造型各异色彩斑斓的彩灯了,门心思的都扑在了采薇被求婚的事儿上1(
“薇儿,你跟娘说实话,你和霍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是怎么想的?”
杜氏追问着,她的想法和丈夫样,她是从富贵中过来的人,打心眼儿里不希望女儿嫁进豪门望族去,虽然如此,但是若女儿真的心仪于那霍公子,他们夫妇也不会反对,置喙祝福和成全的!
杜氏的话音刚落,对面的街上,南宫逸带着侍卫们,正漫不经心朝他的方向走来,他表情还是懒懒的,但那双魅惑的眸子却下精准的攫住了她,再难转动下了。
对上那双眼,采薇苦恼不已,他对她还没有死心,虽然她几次三番的向他说明了两人之间的不可能,他也答应了两人不再有牵扯,可他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终究还是不断的出现在她的生活中,给她惹来无限的烦恼。
她知道,他之所以逗留在青县数日,之所以路上极尽所能的和他们家人相处,皆是因为那份‘不死心。’
她就要去京城了,将来会生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若是他还只管这样苦苦的纠缠不清,到时,会给她惹下多少的麻烦啊,不说别的,他老娘就会第个来收拾他,没准儿还会连累到她的家人,这可是她不能承受的,既然两人已经不可能在处了,又何必这样藕断丝连的牵扯不清呢?
她几次三番的向他说明,他都没能控制住自己不再来找她,可若是他知道自己已心有所属了,是不是就会收了他不该有的心思,从此消失在她的生活中呢?
想到这儿,她的心动了下,越发觉得此计可行2(于是,她低下头,羞涩的对母亲说:“女儿与霍大哥光明磊落,不敢做出有违闺训的事儿来,母亲只管放心好了!”
她虽说明了与霍公子之间没有做出有违道德的事儿,但那羞涩的表情,言辞暧昧闪烁,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霍大哥,光明磊落
穆仲卿和杜氏听了女儿的话,又见到女儿羞涩的神情,两人的眼神不由得凝重起来,面面相觑,心下了然。
这时,文儿忽然指了前面,大叫道:“师父!”
喊完,拔腿向前面跑去。
穆仲卿夫妇早就看到南宫逸了,他外貌太过显眼,想忽视都不可能,只因他们的心思都在女儿的身上,故此才忽略了他,这会儿,被文儿喊,不好再装作看不见了,都收回了心思,迎上去向南宫逸见礼。
南宫逸走过来,春风和煦,墨眸浅浅温和,扫过了某人眼,含笑道:“这么巧,碰到穆前辈了,前辈倒是好雅兴,携家带口的出来赏灯,哪像我,只身人独看着,也没什么兴味。”
听他这么说,穆仲卿便道:“公子既是只身人,若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们起看吧,大家在处,也热闹。”
南宫逸也不推辞,坦然的说:“如此,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
边儿的追风见主子如愿了,松了口气,主子本来就打算和那女人家子出来赏玩的,好增进感情,却不料被那个辽丹的萨克努羁绊住了,那蛮子今日也赶到了临安府,找到他们所在的客栈,非要和主子同住家客栈里,同上路进京,甚是难缠,主子好不容易摆脱了他,就急着赶来和他们‘偶遇’了。
在冷风中等了大半日,终于给他们等到了,可那死女人竟像没看到主子似的,只管低着头,连句招呼都没跟主子打,当真是枉费了主子对她的番心思3(
对采薇的视而不见,南宫逸早就习以为常了,他不以为意的和穆仲卿走在了起,攀谈起来,边看灯,边往客栈的方向走。
只是,不知为何,今天的穆前辈显得心事重重的,他几次跟他说话,他都没有听到,不停的走神,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不仅是他,穆家所有的人都是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脸向在他面前最能表现的文儿,都老实了许多。
回到客栈后,穆仲卿对南宫逸说,家子都累了,想早些休息,便要辞了他,带着妻儿回自家人住的那几间屋子里去歇了,南宫逸笑着对文儿说:“恰好今日为师得空,打算再传授你两招,你且晚些回去吧!”
文儿听,正巴不得,忙不迭的答应下来,顾不得走了天的疲倦,兴致勃勃精神抖擞的等着师父教授他武艺。
穆仲卿家刚离开,南宫逸真的教文儿练了起来,舞了会儿,他状似无意的问起了文儿,他们家人无精打采的原因。
文儿听了,撇撇嘴,不悦的说:“还不是那位霍公子,好端端的,脱了临安府的韩知府,跑到我爹娘那提亲,要娶我长姐为妻!”
听到霍渊居然去穆家提亲了,南宫逸的心顿时如坠冰窟般,呆愣在那里,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他所担心的事儿,终于发生了!
有人去向他的小妮子提亲了,他的小妮子就要成为别人的了,她尚未长成的洁白如玉的身体,花样美丽的容颜,娇俏动人的个性,她的颦笑,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要成为别人的私有物,从此与他再无相关了,这项认知,像把尖锐的利剑,直插进他的胸口,让他的心难以遏制的疼了起来。
他无法想象她在别的男人怀里的样子,也无法忍受她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只要想到她会睡在别人的榻上,成为别人的妻子,为被人暖被铺床,为别人生儿育女,他的心就像被利刃割了般,疼的他喘不上气来。
虽然穆家还没有对此事作出回应,但霍渊能许给她正妻的位份,符合她嫁人的要求,更何况,她对他直都有好感的,想必,她会答应了他吧
心痛,在不断的加剧着,他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双拳,望着她房间的方向,任由漫天的痛意吞噬着自己。
她要定亲了,从此就是别的男人的人了,她的身上会打上别的男人的标签,与他从此形同陌路,相忘于江湖?可是,忘记她,放弃她,他真的做得到吗?他怀疑。
或者,不顾切的去争夺?抛开切去把她抢回来?若是那样,他又该怎样去承担那严重的后果?
不知怎么打发走的文儿,南宫逸梦游似的回到自己的室内,从袖中取出个粉红色的半旧(fqxs)肚兜,摸索起来。
这肚兜,还是在榆树县城时,从她身上偷来的,他直带在身上,时常拿出来把玩观赏,以籍他的相思之苦。肚兜上,原本是有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似兰花般,清幽淡雅,但日子久了,那香味儿已经渐渐淡去,最后消失,不知他对她的思念,会不会像那香味样,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消失,若不能,他该如何承受失去她的这份锥心刺骨的痛呢?他又该怎样熬过那些忘记她的日子?
仅从青云镇赶到青县的两天两夜没见到她,他已经思之若狂了,若是她成了他人之妇,他再无法与她相见相处,对他来说,就算夺了这万里江山,又能如何呢?
南宫逸狂躁的在房间里来回的走着,烦闷的想去杀人,恨不能现在就去杀了霍渊,这个商,竟敢抢他是心上人,他断不会饶过他的!
采薇回到自己的房间,杜氏就如影随形的赶过来,还想再盘问她几句,但采薇言辞闪烁,吞吞吐吐,既不说自己对霍渊有情,也不说对他无情,只管含糊着。
这等事儿,杜氏也不好逼得太紧,问了几句,见问不出个什么来,就猜度着,自己回去了。
母亲走,采薇叫小二送来洗澡水,简单的洗漱了下,就睡下了。
今天的事儿太过突然,让她时难以接受,因此,躺下许久都没能如愿的入睡,反倒越发的精神起来,黑暗中,她睁着对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辗转发侧着,苦恼不已。
这会儿,南宫逸怕是已经知道霍大哥向她提亲的事儿了吧,他叫住文儿的时候,她就已经猜他想打听什么,只是不知他知道这事儿后,会不会像她希望的那样,就此罢手,从此与她再不相见,最后两厢相忘,若真能如此,就真是谢天谢地了!
夜色渐浓,采薇想了许久,困意渐渐涌了上来,她打了个呵气,当打算入睡,忽然窗屉子动了下,紧接着,窗子被打开,道人影飞了进来。
“谁!”
采薇低喝声,其实,在那道身影飞身进屋的时刻,她就已经透过皎洁的月光,看清是谁闯进来了,但还是反射般的问了声。
“别怕,是我!”
南宫逸低沉的回应了句,他进屋,股浓烈的酒味儿立刻弥漫开来,刹那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采薇皱了皱眉头,不悦的坐起身来,裹着被子低声质问道:“你来做什么?”
第百三十三章 不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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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逸的身上带着重重的酒气,进到屋里,就直接走到采薇的床前,双目灼灼的看着她,黯哑的问:“霍渊向你提亲了?”
采薇围着被子坐在榻上,冷冷的说:“没错!”
“那你,同意了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男人的声调有些紧绷,双拳握的死死的,连他自己都没意识道到,这会儿的他,颗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手心儿里也满满的都是汗水,心脏紧张的“砰砰”乱跳着。
采薇波澜不惊的看了他眼,凉凉道:“与你何干?”
被她呛,南宫逸怔了下,随即自嘲的笑起来:“是呀,我又不能给你想要的婚姻,又有何权力管你呢?”
采薇道:“你明白就好。
说完这句话,屋子里的空气下凝结了,静谧的屋卧室里,只有剩下了南宫逸沉重的呼吸声
他定定的望着她,声线黯哑着:”薇儿,我虽然现在不能给你你想要的婚姻,但不表示以后不能,你可不可以不要答应我,给我点儿时间,我保证会给你你想要的,我会生只娶你人,只以你人为妻,但是,你要给我时间,等我足够强大了,我就会“
”你说的点儿时间时是多久?
采薇打断了他,声音依旧(fqxs)冷淡:“年?两年?五年或是八年?又或者是更长的时间?”
南宫逸顿了下,道:“总会有那么天的,只要你肯等我,我定会给你你想要的”
“不用了”
采薇淡淡的说:“与其这样遥遥无期的等个无法预知的未来,我更看好的是眼前的幸福,我期待的婚姻自会有人给我,根本不需要我无休无止的等下去1(”
她断然拒绝了他,冷漠疏离,不给他留下任何希望。
因为她知道,他所承诺的未来并不可靠,若有日,他能君临天下,他的母亲绝不会允许自己的皇帝儿子辈子只娶她个女人,那些大臣们也会变着法的把自家的女儿往他的床上送,到那时,她又当何以自处?
而他,就算最初能信守对她的承诺,但每日被人劝谏鼓动,也未必能有始有终,最终,她会成为太后娘娘眼中的恶媳,天下人所指的妒妇,慢慢的,他会在她与太后之间左右为难,最后,失去耐心
这些可以预知的未来,足以让她对他望而却步,退避三舍,即便是心底对他起了那么丝丝的涟漪,也被无情的现实扼杀在萌芽之中。
采薇的无情和冷漠,让南宫易感到很失落,失落之余,又有些恼火,他的眸底痛意深潜,望着她,嘲讽的笑起来。
“原来,你所在意的,不是你未来的丈夫能给你多少爱,而是他能给你多少的好处,就因为我无法确定能什么时候给予你好处,所以就要将无情我陶汰,因为霍渊可以马上风兑现你的愿望,所以就可得到你的芳心?穆采薇,你也太现实了吧!”
他误解了采薇,以为她是个势力现实的女人,无情的嘲讽着她,采薇也没有辩驳,只要能让他心死,就算是被他误解又无妨,她甚至还按照着他的思维说了下去。
“没错,我就是那种现实的女人,谁能给我正妻之位,给我我想要的,我就会选择谁,这有什么错?霍渊能给我正妻之位,我不选他,难道还去选你这个心想让我当你小妾的男人?对不起,我没那么崇高,也断断做不到。”
“你说我虚荣也好现实也罢,反正我不会为了你那遥不可及的诺言放弃唾手可得的尊贵体面,说到底,咱们之间也没什么,你刚好可以全身而退,就当从来没认识过我2(”
“穆采薇!”
南宫逸压低吼着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倒在榻上,“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不堪的女人!”
瞬间,他像是被愚弄了般,眼睛都红了,屈辱的想要掐死她。
看到他吃人的眼神,采薇惊,向门外望去,这会儿,爹娘和弟弟妹妹们都已经睡下了,她不能惊动他们,免得弄得尴尬了,难以收场。
她只把那只被捏住的手腕向外抽了抽,但南宫逸握住她的那只手,力道铁箍似的,在她使力之时,他以将她连人带被的按牢,那棉被盖在她的肩膀下,南宫逸压住棉被的两侧,双臂撑在榻上,俯望着采薇。
两人贴的极近,她能望见他眸底的那团烈火,闻见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儿。他亦能望见她眸底的淡漠,闻见少女身子清淡如兰的幽香。那股曾经让他虔诚膜拜的幽香,已经从神坛上落了下来,点燃了他眸底的那团烈火,压不灭,直欲将她吞噬。
“南宫逸!”这时,他听见她的声音,泼入心底。冷如利刃,“我虽然是个现实势利的女子,不值得你爱敬,但也绝不是好惹的!”
她冷声提醒着,眸底已现怒(shubaojie)色。
“呵!”
南宫逸直起身子,放开了她,笑得刻薄:“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你不值得我这样做!”
他走到窗前,停下了,没有回头,只听得嗓音黯哑,“霍家并不想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人影闪,已经消失在窗口。
采薇望着那黑漆漆的窗子,有瞬间的失神3(
她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成功了,这次,他已经彻底对她失望,再也不会回来纠缠她了。
本来,心愿得以达成,她该欢呼雀跃才对,可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空荡荡的,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消失了。
他消失了
第二天早,采薇起来后,发现他和他的手下们昨夜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离开前,他托掌柜的把个小小的纸包交给她。
那个纸包小小的,软软的,打开来看时,发现里面竟然是她在那榆树县被他拿走的那件肚兜,那件粉红色,做工粗糙的半旧(fqxs)肚兜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龙涎香味,正是他身上的味道。
采薇捏着那件肚兜,心轻颤了下,许多情绪滚滚而来,在心头翻滚着,但很快被她暴力打压下去了。
要面对现实,不要被镜花水月迷(xinbanzhu)了眼!
她用四十多年的人生阅历劝告自己说。
穆仲卿夫妇也起来了,他们发现南宫逸不辞而别后,都很惊讶。
采薇解释说,师傅有急事在身,昨夜就离开了,因为太晚了,爹娘都以歇下了,师傅不便于和他们辞别,就先走了,请她带他向父母说声。
穆仲卿虽然为南宫逸的不辞而别感到遗憾,但他现在却无暇多想,眼下他最为关心的,还是霍渊提亲之事,女儿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貌似是愿意,可终究没有说出来,他不敢贸然答应,决定还是再探探女儿的口气,等得到女儿确切的回应后,再去找知府大人。
吃饭时,杜氏旧(fqxs)话重提,问起了女儿该怎么答复韩知府之事。
这次,采薇倒是很干脆,直接甩出两个字:“回了!”
“什么?回了?”
杜氏难以置信的说:“你昨天不是还”
“我昨天应下这门亲事了?”采薇风轻云淡的笑问道。
杜氏语塞。
昨天,女儿的态度虽然含糊不清,但却没有应下什么,想来是自己和相公多心了吧!
“薇儿,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须得想好了在做答复。”穆仲卿郑重其事的对女儿说。
采薇笑道:“爹,您只管放心吧,女儿不糊涂,若真有什么好机会,是断不会错过的。”
听了女儿的话,穆仲卿的心里有了底,吃过早饭后,就起身去了韩知府的府邸回信。
采薇因答应了霍渊要帮他开设赡养堂,虽然他贸然派人到她家求婚这事儿出的不怎么地道,但开设赡养堂的事儿是公事儿,采薇不想把这事儿和他们之间的私事儿混为谈,因此打定了主意,要留在临安府,帮霍渊把赡养堂开起来再走。
杜氏听说女儿要帮霍渊开设赡养堂,很不赞成,毕竟她们刚拒绝了人家的提亲,这会子又搀和到起,被人瞧见了要说闲话的,女儿乃是闺阁少女,该避嫌才是!
采薇却不以为然,执意要帮霍渊把赡养堂开起来再走。杜氏拗不过她,再者她也是个心活面软的,知道女儿是在做善事,略劝了几句,也就不那么坚持了。
吃过饭后,她去了霍渊的住处,打算和他起找开设赡养堂的房子。
霍渊见到她时,坦然的对她笑,没有分毫的窘迫。
采薇也是个坦荡的人,见他不提此事,自己也矢口不提,只和他说了些开设赡养堂的事宜。
临安城繁华昌盛,人口众多,乞丐也相对于其他城市更多,霍渊要在此地开设赡养堂,至少要买栋能同时收留百八十个乞丐的大宅方能住下。
盘算番后,霍渊派小厮吧临安城最有名的中人找了来,询问了几处房子后,带上采薇,两个坐了车子去看房子了。
临安府的房价奇高,自非青云镇可比,他们看了几处房子,却不是价格太贵,就是房子太小,直忙到中午,也没有找到相应的房子。
霍渊浅笑着说:“今日劳烦了妹妹,不如中午就由我做东,请妹妹吃顿好吃的,算是我对妹妹出力的酬谢,如何?”
采薇笑道:“饶是跟你跑了上午,腿都累断了,你想顿好吃的就打发了我,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霍渊温润笑了起来,叹道:“妹妹也太精明了,我本以为只出了顿饭的银子,就寻了个得力的帮手来呢,看来,只顿饭是答对不了妹妹了,少不得我在破费些,这样吧,待会儿咱们去银楼看看,再给妹妹买根簪子作为酬谢,可好?”
采薇也就只是跟他说说,又岂会真的嫌顿饭简薄,听到他要借口送自己礼物,忙改口说:“其实,只吃顿饭也未尝不可,只是须得吃临安府最有名的酒楼最好吃的饭菜才行。”
霍渊温润笑:“好说!”
能和采薇妹妹在处单独吃饭,他当然会用心对待,决不能让他们这顿饭有任何的瑕疵。
霍渊挑选的酒楼,是当年皇宫里最有名的御厨程丙申告老还乡后,在家乡临安府开设的,酒楼里的厨师都是他的子侄,深的程御厨的真传,这位老御厨每天还亲自做桌酒席售卖,同样的菜式,要比他那些子侄们做出的饭菜贵上五倍之多。
饶是如此,程御厨的那桌饭菜,依然被临安城的商家富户门追捧不已,常有人能以吃到程御厨的饭菜为荣。
霍渊在和采薇到处看房子是,就已经悄悄的打发了小厮,去贡菜酒楼定下了程御厨的那座酒席,看完房子后,便带了采薇,兴致盎然的来到酒楼用餐。
这家酒楼装饰得古朴典雅,华而不俗,每处精致中,都透漏着设计者的别具匠心。
采薇进到酒楼,就被这酒楼高雅的装修风格和到处弥漫的香气给吸引住了。
她跟在霍渊的身后,边打量着酒楼里的美轮美奂装修,边偷偷的吸着鼻子。
嗯,真香啊,她想!
霍渊走在前面,听着身后浅浅的吸鼻子声,嘴角不由得轻轻扬了起来,温润的脸上露出抹会心的笑,能和她在起,这感觉,真好!
贡菜酒楼最豪华的包间里,采薇见识到了古代的五星级酒楼的高端服务。
她和霍渊刚落座,就有几个样打扮的少女走进来,她们的手里捧着脸盆香胰子毛巾和猪油膏等物,径自走到采薇和霍渊的身边,跪在地上,服侍他们净手。
采薇有些不适应被人这样伺候,她看着那跪在自己面前,高举着脸盆儿的女孩儿,不由得担心起来,她举着恁重的铜盆水,会不会累到胳膊,这水若是个没端稳,撒到她头上怎么办?
霍渊倒是对这些丫鬟的服务习以为常,他坦然的坐在椅子上净了手,洗净擦干后,挥挥手,让几个丫头退下了。
采薇净过手后,也挥手让服侍自己的这几个丫鬟退下了。
霍渊看了看采薇白嫩的小手,转头让那个拿着猪油膏正在往外走的丫鬟停下来,从她的手中取过猪油膏,才命她退下。
“冬天风硬,妹妹又整日在外奔波,手上抹些猪油膏罢,免得手裂了,又疼又不好看。”
霍渊说着,拉过采薇放在桌上的纤纤玉手,径自为她抹起猪油膏来。
这是霍渊长这么大头次这样服侍个姑娘,虽然他的面上神色故作镇定,心里却已经普通通的跳得像在打鼓。
他握着那只白皙柔软的小手儿,神情专注而认真,似乎心无旁骛毫无杂念,只是那张俊雅的脸红了起来,连耳尖都红了。
采薇愣了下,回神后本能的想把手抽回来,但却被霍渊的大手紧紧的握住,不容她退缩。
她愣愣的瞧着那只握着她小手儿的大手,那只大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却又不显突兀,很是漂亮的双手,只是在看着这双手时,脑中却莫名的闪过昨夜另只手握着自己的样子。
那只手没有霍大哥的手白皙细腻,更没有他的手柔软好看,那只手因常年练武的原因,手掌中布满了老茧,有些硬的硌人,那双手,曾在她被天机子打飞时,及时的接住了她,也曾在她被萨克努打伤时,抱着她走了很远很远
采薇不可遏制的走神了,直到自己的那只手被细致的涂完猪油膏,被松开后,才回过神来。
“薇儿妹妹,把你那只手伸过来!”
霍渊伸出手,将手伸向了采薇没有涂猪油膏的那只手。
采薇下意识的握住拳,将那只手藏在了身后。
开玩笑,她才不会主动将手递给他呢,刚才是被他无意中偷袭成功,拿住了那只桌面上的手,她又不好贞洁烈女似的墙裂反抗,只要由着他去了,这回,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他得逞了。
想摸她的手,休想!
霍渊见她鼓着小脸儿,执意不肯在让他涂猪油膏,怕引起她反感,也没再强求,只淡淡的笑了笑,对边的丫鬟暖声道:“上菜吧!”
丫鬟福了福身,出去传菜了,不会儿,队穿着水粉色绸衣的妙曼女子鱼贯而入,都捧着精致的碗碟,将那道道丰盛的菜肴呈了上来。
因为是冬天,所以上了羊肉片热锅品,野鸡热锅品,羊乌叉品,鹿尾烧鹿肉盘,另有荤菜四品,蒸食盘,炉食盘,螺浉盒小菜两个,以及碧莹莹的粳米饭和银热锅装的羊肉丝汤。
除此之外,还有竹节卷小馒首品,象眼小馒首品,螺浉包子豆尔首小馒首品,糊油方点品,油糕品,豌豆包子品,匙子饽饽红糕品,炉食饽饽三品等十种米面炉食奶制品。
满满的大桌子贡菜,看的采薇眼花缭乱,她捂着胸口叹道:“霍大哥,这大桌子菜,得花多少钱啊?”
霍渊笑道:“不多!”
接着,他缓缓的说出了个数字。
听到那个数字,采薇噎住了,下巴差点儿掉下去!
第百三十五章 我想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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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两!”
霍渊风轻云淡的说出几个字,让采薇的下巴差点儿掉下来。
天啊!顿饭,三百两银子,这也太太奢侈了吧!
震惊之余,采薇倒有点儿不理解他了,既然他顿饭都可掷千金,为何买屋子置房时,反倒坚吝起来呢?
霍渊若知道她会对自己有这样的看法,定不会为了能和她在起多待几日,就对买屋之事百般推脱了!
吃罢这顿丰盛的午餐,采薇心疼不已,偌大的桌酒席,还剩下好多,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心痛之余,她唤来小二,命他将剩下的饭菜打包起来,她要带走。
小二听到采薇的吩咐,愣住了,能来这间包房吃饭的人,都是临安府里非富即贵的人物,从未见过有人把吃剩下的饭菜打包带走,这种事儿在富贵人的眼里,是很丢面子的,况且,和这女子同来的,乃是大名鼎鼎的霍渊霍公子。
然而,霍公子在听完女子的吩咐后,并没有提出任何反驳意见,反而看了怔愣住的小二眼,催促道:“还不快去!”
“哎,哎”
小二回过神儿来,叠声的下去找食盒了。
小二走后,霍渊委婉的说:“这里的饭食果然名不虚传,不如明日请了穆伯父穆伯母也来尝尝吧!”
采薇‘噗嗤’声笑了,说:“霍大哥以为,我不是要将这些饭菜带回去给我爹娘吃的,适才咱们在看房子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西街有几个乞丐,正在家酒楼旁的垃圾堆里找吃的,看着都恓惶,咱们吃剩下的这些,都是难得的好东西,很滋补的,若是给那些乞丐们吃了,既能让他们填饱顿肚子,又能让他们的身子得到些滋补,若这些菜就这样放在这里,许就被扔了,暴敛了天物,还不如咱们拿去做做善事,也算是功德件1(”
霍渊听了,越发感念采薇的善良,点头赞道:“妹妹果真是心善之人,既如此,我这就命人将这些东西拿去分给那些乞丐们吧。”
说完,唤来贴身的小厮随喜,命他拿了这些食物去施舍给那些乞丐,再去外面买百张炊饼,百个包子,百个馒头,也并拿去分给他们。
吃过这顿奢侈的午饭,霍渊又带着采薇又看了几处房子,结果都不中霍渊的意,这些房子在采薇看来,都已经很好了,但霍渊却挑剔的很,觉得这些房子不是大了,就是小了,不是偏了,就是贵了!
采薇见时半刻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她又不愿浪费时间,便提议先去购买些赡养堂的日用品,免得赡养堂开办时现买着忙。
霍渊接受了她的提议,和她起去了办了。
他们先去了布庄,采购了大批的粗布,打算留给赡养堂的乞丐们做衣裳被褥等物。
乞丐们身上大都只有件衣服,都以是腌臜破旧(fqxs)不堪,有的身上还长了虱子,采薇决定,等赡养堂的人入住,就让他们将身上的腌臜的破衣服都丢掉,换上她为他们准备的新衣!
霍渊的小厮喜顺,走在二人的身后,抓着脑瓜百思不得其解,区区十几匹粗布,几十斤棉花而已,何劳公子亲自去买,以往家里就是买房置地这样的大事儿,也多半是由管家代劳的,何须公子亲自出马?
他哪里知道他家公子现在的心思,这会儿,慢说是买几匹布,几斤棉花,就是买根针,根线,他都巴不得亲力亲为的去办呢,这样正好可以有理由和借口,让他多和薇儿妹妹在处多待会儿。
和采薇相处,是件令人身心都愉悦的事儿,她性格鲜明,开朗乐观,见解独到,点儿都不像他所认识的那些女子那样,只味地顺从谨小慎微,毫无主见2(
他们起为赡养堂购置了许多的物件,大都是采薇挑选出来,他掏银子买的,采薇选择的东西,结实耐用,性价比高,霍渊也全部都相中了,而且,采薇妹妹还是个砍价的高手,许多东西,连霍渊这个商场的老手都认为是不可能在便宜了,可她偏能在压下些价来。
比如他们购置的瓷碗,原本是七文钱只,因为他们的采购量大,店家主动让到了五文钱,霍渊以为,这已经是到了家的价了,没成想采薇竟然提出,每只碗碟要免费赠送双竹筷子,否则就不买了。
店家无奈,只好赠了他们二百双竹筷子。
虽然霍渊并不在乎这几百双竹筷子,但看到采薇为了他的赡养堂尽心竭力,又看到她砍价是那副生动鲜明娇俏伶俐的模样,觉得很是开心。
两人直逛到了晚上,霍渊本打算请采薇吃饭的,但采薇拒绝了。
她已经出来整天了,若再回去晚了,爹娘会担心的,没准儿明天就不准她再插手赡养堂的筹办事宜,所以,看到日渐偏西后,她便张罗着要回去。
霍渊亲自将她送到了客栈的门口,温雅有理的向她告了别,直到分开,二人都没有提及昨晚的事儿,就好像那件事儿从未发生过样。
送走采薇,霍渊心情愉悦的乘车回到了自己在临安府的府邸,进家门,就看到临安府的知府大人正候在他家,愁眉苦脸,副沮丧不已的样子。
“韩大人!”
霍渊愉快的打着招呼。
“霍公子,下官办事不力,特来府上请罪!”
韩知府诚惶诚恐的向霍渊拱手谢罪,替霍公子提亲不成,让他倍受打击,原本想着要借此事攀上霍公子,依附于贤妃和景王等到,谁成想那穆秀才竟那般的不识抬举,堂堂的霍公子跟他家提亲,竟然被他们家给拒绝了,还拒绝得干脆利落,不留点儿余地,真是让他既失望,又震惊!
失望是因为他办事不利,提亲失败,难以攀附霍家了,而震惊,则是为了穆家拒绝了这门亲事3(
这可是霍公子啊,大晋国首富之家未来的家主,霍贤妃的亲弟弟,景王的亲舅舅,就算是聘他们的女儿做妾都是抬举了他们,何况是要聘她做正妻,这是何等的尊贵体面啊,可令他万万没想到是,这家子竟全然不把霍家放在眼里。
想来,他们到底是出身乡下的土包子,恁般的没有见识,以为自己生个花容月貌的女儿就奇货可居了,连霍公子都看不上,难不成还想进宫做皇后去,真是可恨又可笑!
霍渊没等韩知府把话说完,就风轻云淡的笑起来:“没事,不就是提亲被拒了嘛,韩知府不必自责。”
韩知府:“”
霍渊心情大好的坐在雕花圈椅上,命小厮送上香茗,边品茗边和韩知府攀谈起来,谈话的内容,就是关于赡养堂的事宜。
赡养堂开在临安府,自然要请韩知府多多照应,韩知府听了,忙叠声的应承下来,还主动提出帮忙调查乞丐的数量,定期组织临安府的医馆去赡养堂义诊等
霍渊对赡养堂的事儿很上心,除了因为他想做些善事儿,最主要的,是因为这家赡养堂,是他和薇儿妹妹起筹办开设起来的,对他们来说,具有非凡的意义!
采薇回到客栈时,见到客栈的院子里,栓着许多高头大马,那些马头面平而偏长,耳短儿。四肢长,骨骼坚实,肌肉和韧带发育良好,毛色以栗青黑和枣红居多,正不知是什么人又入住了进来。
她进到院子,没有多做停留,径自想自家居住的后院儿走去。快走到月亮门儿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阵狂肆的笑声。
采薇惊,像被雷霹中了似的,浑身不自觉的颤了下,颤巍巍的回头看去。
只见那个辽丹的蛮子,正站在夕阳的余晖中,得意的看着她。
他穿了件黑色滚了貂毛边儿的辽丹长袍,袍长及地,敞着怀儿,上面绣着繁琐复杂的图腾纹案,里面是件同色系的窄衣,合体的裹住他健硕雄壮的身材,头上的墨发随意披散着,只在额间戴了个黄金镶红宝石的额冠。
他站在那里,阳刚俊美,伟岸健壮,如神话中的天神般,如果不了解他的本性,他的这副模样,当真会迷(xinbanzhu)倒不少的女人。
见采薇回过头来,萨克努裂开嘴,阴森森的笑起来,露出森白的牙齿。
“女人,咱们又见面了。”
见到他,采薇的头皮都麻了,心不断的往下沉着,这杀千刀的,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采薇下意识的四下看去,本能的想跑,但这个念头转瞬间便消失了。
这会儿,她的父母她的弟弟妹妹们,都在这家客栈里,被他牢牢的掌控在了手心儿里,生死皆由他定,她又能跑到哪去呢?
想到这儿,她咬牙忍住了逃跑的,眼睁睁的看着他步步的向自己逼近。
“你要干什么”
她质问着,握着拳,不断的给自己打气。
不是她怯懦,实在是对方太过强大,她打不过他,又跑不了,来呢用药都药不到他,他强大的几乎不是人类。
萨克努走到了她面前,低下头,满意的看着她强作镇定的小脸儿,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凑到她的耳边,吐出四个字。
“我想睡你!”
第百三十六章 转危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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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克努被她给激怒(shubaojie)了,斗大的铁拳紧握着,握得‘卡巴卡巴’作响,幽深的眼神像草原上的野狼,闪着狠戾凶猛的目光。
“女人,我会向你证明的,我萨克努不怕他,我会把你的心上人打倒在地上,让他永远都站起不来!”
采薇被他的眼神和宣言吓得心脏?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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