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采薇抱着憔悴不堪的它,揉着它的小脑袋,心疼愧疚不已,不停的安抚着。
“鹦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差点儿害了你。”
“主人,人家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吃过饭”
“待会儿我出去给你做好吃的!”
“主人,空间现在变成这样,人家难看了心里难过”
“那以后你就留在外面,对外就说是我的宠物好了!”
鹦哥得到了安慰,才渐渐的止住了哭声,小小的脑袋靠在采薇的怀中蹭啊蹭的,像个讨巧的奶娃似的
采薇这会儿,才有空去查看空间。
外面,已经是光秃秃的片,所有种植着的作物都消失殆尽,整个空间,就只剩下条浑浊的小溪,隐在那栋破烂不堪的小竹屋后面。
所幸的是,竹屋里面的东西都还在,只是温泉不再是温热的,水也有些浑浊了。剩下的东西,基本都保持着原样。
在律种马家里洗劫来的财物,还像原来那样堆放在库房里。采薇信步走过去,打开箱银子,取出锭看了看,见那银锭上打着律家特有的的记号,不觉皱了皱眉头,拿出自己的宝刀来。
“喀!”
手起刀落,只见那细丝足纹的银锭子如大白菜样被切开了,有记号的半被丢回到箱子里,顺手又拿出锭来。
穆家村惨遭浩劫,她虽不负全责,但也难辞其咎,所以,只能尽力的给他们些补偿,也好让自己的心中好过些。
穆家村百十户人家,房屋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毁,再住下去会存在严重的安全的隐患,这是采薇无法忍受的,她打算给村中每户人家重新盖座青砖房子,按照每户八十两计算,须得八千两白银,死人的人家,按每死个二百两算,须得千多两,再加上伤残着的赔偿,零零总总,共计万两的银子。
采薇清算好,将那些五十两锭的银子拦腰切开,切了许久,才切够万两的数目,累得她气喘吁吁,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她太累了,就回到卧室,在她的小床上躺了下来。
若是以往,她定会先去温泉美美的泡个澡,再吃两个美容养颜的鲜果,最后才会在床上躺下来,甜甜的入睡。
但是现在,这些都没有了,采薇有几分的不适,又有几分的失落,但又想到天机子已经被他们除掉了,从此便可高枕无忧了,心中便又踏实了许多,辗转了会,渐渐的睡去了
汴州府
霍记参行’的后堂里,参行的掌柜司徒启带着儿子司徒长歌,静静的垂首侍立着。
对面的案上,茶香袅袅,三五本厚厚的账本堆积着,大东家霍渊,端坐在案前,手执玉珠金算盘,页页的核对着参行的账目。
大约顿饭的功夫,他放下账本,笑容可掬道:“已经核查清楚,分毫不差,司徒掌柜有心了!”
司徒启忙谦虚道:“东家仁慈,小的们自然不敢懈怠!”
霍渊笑了笑,看了身边小厮眼,小厮忙取出个红包,递给了司徒掌柜,笑嘻嘻的说:“咱们公子见司徒掌柜辛苦年,为咱们霍家参行呕心沥血,所以特意封了些银子给司徒掌柜打赏,司徒掌柜快接了罢。”
司徒启接过红包,发觉里面沉甸甸的,定是赏了不少,心下感激不已,忙跪了下来,向主子谢恩。
霍渊起身,亲自将他扶了起来,笑道:“些许小恩小惠,就让司徒掌柜行这般的大礼了,若是我说出下面的恩惠,司徒掌柜又当如何呢?”
司徒启怔愣无语,不知东家所指的是什么,但看到东家的表情和说的话,就知道定是有好事儿发生!
“小人愿闻其详!”
“令公子过了年就满二十二岁了吧?”
“东家,您的意思是”
霍渊笑了笑,把眼神转到了司徒长歌的身上,见他依旧(fqxs)是垂着头,副老成稳重的样子,听到自己被提拔的暗示时,竟能做到不喜不悲,不由得对他又生出几分赞叹来。
“我想再开设家参行,可惜没有合适的人掌管,我看令公子为人踏实持重,所以想破格提拔他去做我新参行的掌柜,不知司徒掌柜意下如何?”
“哎呦,东家,您真是,真是令小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小的受宠若惊啊,歌儿,快,快来给东家谢恩..”
司徒掌柜真的是不知说什么好了,激动的语无伦次,忙拉过儿子就要下拜,被霍渊给止住了。
“虚礼无用,只要你以后能对参行尽心尽力,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是,小人定尽心竭力,死而后已!”
司徒长歌郑重答道。
霍渊满意的点点头,示意他们出去了。
他站起身,绕过案子走到窗前,推开窗,往那窗外树树盛开着的白梅,那花白里透红,艳而不娇,清香淡雅,凌寒绽放,她见了,定喜欢!
今儿已是初二了,她说她过了年可能会来,或许,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可他竟期待起来,这个年也过的格外有盼头了!
她想开参行,他就给她开家,与自家的参行比邻,以后两人就可朝夕相见,这主意,想想都觉得美妙
曹瑾走进来时,霍渊正立在窗前,对着窗外的梅花浅浅的笑着,曹瑾咳了声,自来汴州府后,这已经不是他第次看见他种表情了,就像是个多情的少年,在思念他梦中的情人!
霍渊听到曹瑾的咳声,回过头来,略尴尬的笑了笑,淡声问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竟不知道。”
曹瑾笑道:“进来半天了,见子游又在发呆,必是又在思念哪位佳人,故此不敢打扰!”
霍渊笑了笑,没有否认,引曹瑾坐了下来。
坐定后,曹瑾煞有介事的掐了掐手指,道:“本人掐算出来了,霍公子的心上人如今年满十四,生得美艳无比,乃榆树县青云镇人士,姓穆,闺名采薇,是也不是?”
霍渊失笑道:“敬敏越发诙谐了。”
曹瑾道:“且莫说我诙谐不诙谐,只说我算得对不对?”
“对!”
霍渊郑重的点头了,承认了,他与曹瑾相识多年,友情笃厚,可以放心的将自己心中的事儿托付给对方而不用顾虑其他。
曹瑾见他直言不讳的承认了,便笑起来:“本仙正因此事而来,因见子游每日被相思所困,不胜可怜,所以特来献上妙计,为子游排解二。”
霍渊笑问:“如何排解,说来听听。”
“上门提亲!”
曹瑾收回那副神棍的嬉笑模样,严肃起来,字顿的说出了自己的妙计。
听了他的主意,霍渊哭笑不得,这也算是妙计?他若是能上门求亲,早就去了,还至于这般苦恼吗?
“婚姻大事,须得父母点头,我正在筹谋,如何跟家母开口,让家母接受她,我家的情况敬敏也该知道,家母向看重门当户对,断不会同意我娶介清贫秀才的女儿为妻的。”
曹瑾道:“那更好办了,就娶她做妾,连父母都不用知会了,穆秀才家道艰难,所以才会同意女儿抛头露面的跑出来做生意,你多给些彩礼,想必他也能同意!”
霍渊摇摇头,沮丧的说:“我不忍委屈她,也不想委屈她,所以才苦恼。”
曹瑾见他这么说,便将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
“其实,穆姑娘还有个身份,就是安国公府的外孙女..”
听完曹瑾的讲述,霍渊小小的震惊了下,想不到看起来温温婉婉的杜氏,竟是这么个有主见的女人,竟然胆敢做出逃婚与人私奔的事儿,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看轻她,反而对她越发敬重起来。
不畏权贵,敢于和命运抗争,她也定是和她母亲样的脾气,换做是她,她定然也会那么做的!
曹瑾继续献策道:“只要能说服安国公府把穆夫人认回来,穆姑娘就是安国公府的小姐了,虽说安国公府这些年败落了,但也确实和不少的权贵之家结了亲,还不算败涂地,若是能和安国公府的小姐结亲,令堂想必也不会反对吧!”
霍渊犹豫道:“说服安国公府并不难,只是当初安国公府那样对待穆夫人,穆夫人会愿意回去吗?若是她不愿意,咱们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曹瑾笑道:“子游忘记了吗?杜氏还有个母亲尚且留在安国公府呢,常言道:母子连心,杜氏当年私逃,她母亲定是待她吃了不少苦,她心知肚明,所以必会对她母亲心怀愧疚,恨不能偿还二,这会安国公府主动去认她,她必会同意的,不为别的,就为待她受苦多年的母亲!”
霍渊又思谋了回,觉得此计行,若是穆家不愿意与安国公府相认,他便让安国公府不再去打搅他们就是了,而且穆夫人既有私逃之事,还敢于回京,必是因心里记挂着安国公府的老母,若是他能让安国公府认回她,倒是箭双雕的好事儿呢!
计较停当,他的心中豁然开朗,等把她娶回家,就可与她日夜相对,再不用受相思之苦了!
采薇睡了好久,被长眉叫醒了。
“主人,快醒醒,你带到空间的那两个人要醒了,龟大仙问您要不要让他们继续睡?”
采薇被叫醒了,她揉了揉眼,坐起身,打着呵气道:“不用了,我这就把他们带回去。”
她来到南宫逸和李掌柜昏睡的地方,见二人果然是要醒了的样子,忙俯下身子,拉起二人的手臂,轻喝声:“出!”
转瞬间,三人同出现在了采薇进来时的地方。
二人尚未醒来,采薇拔下发簪,分别在二人的人宗上轻刺了下,很快,二人醒来了。
“哎呦,我这是在哪?老怪物呢?死了吗?”
李掌柜醒,就跳起来大喊大叫。
南宫逸倒是安静,只是那双眸子隐隐带着危险之意。
小妮子,竟然在他毫无防备之下把他迷(xinbanzhu)昏了,这笔账,他得跟她算算才行!
采薇的注意力完全被李掌柜的聒噪吸引了,根本没看到南宫逸眼中暗涌的波涛,她答道:“天机子死了!”
第百十六章 发银子
?黄昏时分,位于穆家村中心的族长大宅前,行来了几辆带厢的马车,车子在族长家门首停了下了。
位翩翩儒雅的年轻公子,缓步走下马车,这位公子金冠束顶,锦衣华服,张温雅如斯的面孔俊美无双。他的身后,跟着下来位六七十岁的矮胖老头儿,老头儿慈眉善目,笑容可掬,见到有出来遛弯儿的村民注意到他们,便频频对人拱手。
二人身后的两辆马车里,跳下五个高头大马的汉子,这些汉子们身材健壮,步履整齐,下车后,每人的肩上都扛着只硕大的箱子。
有眼尖的村民见了,指着那些汉子说:“瞧,这几位不是昨晚帮咱村里救人的那些好汉吗?”
“对,正是他们,我认得那位方脸壮士,昨晚就是他帮我把我二大爷从屋里救出来的,可连茶水儿都没喝口就走了,今儿见了他,我非得好好谢谢他不可,喂,壮士,您等等我”
方脸壮士
听到这几个字,追风的脸下黑了,腮帮子咬得紧紧的,像没听到那村民的呼叫样,大踏步的走到边去了。
自从随主子来到这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别的没什么长进,名字到多了好几个:方脸小抠奔波儿霸方脸壮士
这些,可全都是拜那个可恶的女人所赐!
那女人诡计多端着实可恨,把他们从不近女色的主子生生给迷(xinbanzhu)惑住了,她指东,主子就不朝西,她说南,主子决不往北,为了她,主子不惜忤逆皇后,让皇后娘娘担惊受怕;为了她,主子不惜与天机子当面对决,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至于为了她,把他们这些隐卫高手派去救几个乡下人,再冒充什么善人去捐赠赈灾银两的事儿,就不足为奇了!
“哎,壮士,你不认识我啦,我是昨晚您救得那位老大爷的侄儿穆三牛啊1(”
认出追风的村民赶上来了,把他堵在族长家门外的大树下,亲热的和他攀谈着。
“昨晚多亏了您,我二大爷才没被压死,郎中说了,昨晚要是再晚救会儿,我二大爷就不成了”
“”
“壮士,我想请您到我家喝杯酒,我娘年前腌的肥猪肉今天就开坛儿了,您来尝尝吧,可香了”
“”
“诶,壮士,你咋不说话呢?”
“”
穆三牛个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这位方脸壮士也没回应他句,反倒是脸儿越来越黑了,憨厚的三牛不明就里,还以为是他肩上的箱子太沉,把他给累的说不出话呢,就热情的说:“壮士,您累了吧,来来来,您歇着,这箱子我替您抬。”
追风听了,冷笑声,也不推辞,转手将箱子放到穆三牛的肩上。
箱子落到穆三牛的身上,顿时让他的半天膀子都垮了下来,如压了千斤坠儿般。
“哎呦!我的娘啊!”
穆三牛被箱子压得大叫声,‘噗通’栽倒在地上,追风眼疾手快的截住箱子,重新将箱子扛在自己的肩上,扭过头,再不看他眼。
“这里面是啥呀?咋这么沉呀?”
穆三牛揉着肩膀,坐在地上嘟囔着。
那个矮胖的老头儿叫完门,听到了穆三牛的话,回过头笑眯眯的说了两个字:“银子!”
“银子?”
穆三牛傻了!附近遛弯儿的村民也傻了!
这位方脸儿壮士得扛多少银子,才能把穆三牛给压趴下啊?而且,另外四位壮士的肩上,扛着和方脸儿壮士模样的箱子,也就是说,他们的箱子里,极有可能也装着能压趴下穆三牛的银子!
族长的儿子听到叫门声,赶出来开了门,那南宫逸等人刚进大门,族长家的院子就被闻讯赶来的村民们给包围了2(
“你听说了没有,刚才有位富家的贵公子,带着几个大汉,扛着成箱成箱的银子进族长家了。”
“是呀,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他们就是昨晚帮咱村里救人的那伙儿好汉!”
“乖乖!成箱成箱的银子,那得多少银子啊?我要是有了五两八两的,够我重盖几间草房的,就心满意足了”
大家正议论着,族长家的大门忽然开了,老族长红光满面的走了出来,神情激动的对村民们大声喊道:“诸位乡亲们,告诉大家个好消息,昨日位公子爷从咱村路过,正赶上咱村里闹了地龙翻身的事儿,公子爷怜悯我等穷苦百姓,愿出资替各家重盖新房,每家每户,可以到我这里支取纹银八十两”
最后几个字,族长的声音拖的很长,怕是别人听不清般!
“轰——”
人群中下炸开了锅,大多数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真的会有天上掉下馅饼儿的事,有人喊道:“老族长,啥时候可以到您那里支银子啊?八十两,别是哄我们开心的吧!”
老族长底气十足的大声道:“银子现在就在我家,诸位即可就可来支取!另外,家中有亲人被地龙压死的,可支取抚恤金二百两,受伤的,酌情补偿”
说话间,追风逐月等五人,已经把那五只大箱子抬到了院子里来,‘砰砰砰’的打开箱盖儿,顿时露出里面足色细丝的白花花的银子来3(
“银子!真是银子!”
有人惊喜的大叫起来。
顿时,大门外黑压压的跪倒了片,又人念着佛,有人都高呼着,让族长把公子爷请出来,大伙要亲自给他磕头谢恩!
穆仲礼也夹杂在人群中,看着那五箱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直了,心‘砰砰砰’的狂跳着,差点儿从嘴里跳出来!
穆采薇那小贱蹄子,到底勾搭上个什么样的大人物呀?那可是万两的银子啊!眼儿都不眨的说送就送出去了,他这辈子,不,是十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的钱啊
李掌柜从屋里走出来,笑呵呵的对大家说:“众位的美意,我家主子心领了,可我家主子是个爱清静的,如今已经从后门离开了,诸位还是排队来领银子吧!”
“多谢公子救我们于水火!”
“公子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忘”
众人山呼着,对着南宫逸离去的方向连连叩拜!
穆仲看着这壮观的山呼叩拜场面,不由得酸溜溜的想起,若那公子是他女儿的男人,自己这会儿该有多自豪!
派发银子的过程,是采薇事先安排好的,让南宫逸以他的名义捐赠,李掌柜协助派发银两,追风逐月等人守卫,以防有人财迷(xinbanzhu)仙窍见钱眼开,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儿来
银子家家的发下去了,得到馈赠的村民都感激涕零,念佛不止,还有人向李掌柜询问公子爷的名讳,说要回去给他天三炷香的立刻长生牌位!
当然,这些要求都被李掌柜拒绝了。
轮到给穆仲礼发银子时,李掌柜忽然停止了那银子的动作,带笑不笑的看着他说:“慕大老爷,对不住的很,这些银子没有您的份儿”
“啥?凭什么都有,就只不给我?”
穆仲礼冒着严寒,排了半天的队,听说没有他的份儿,登时急了。
“我家的房子也被地龙压坏了,不信你跟我去看?”
李掌柜笑呵呵笑道:“您家的房子坏不坏不打紧,要紧的事我家公子说了,公子的银子只能赈济穷人,据我所知,慕大老爷家昨晚就白白得了镇上最好的街道的处酒楼,算不得穷人,所以这银子,你拿不了。”
穆仲礼听,心中顿时腾起股怒(shubaojie)火,感情是那小贱蹄子,因怨恨他们夺了她家的酒楼,故意为难他,让他再众人面前丢丑的吧!她也不想想,他们之间是亲人,她如今都这般富贵了,就算给他们点儿又有什么?可恨这小贱人,情愿把成千上万的银子给了外人,也不肯给她亲大伯亲爷爷亲奶奶花,当真是不孝至极,要是那位公子知道她这般的不悌不孝,还能宠爱她吗?
想到这儿,他的目光顿时诡异起来。
后面排队的村民等不及了,吆喝开来:“我说穆老大,您家四口大早不就满村的说你家要搬去镇上吗?您都是富贵人了,还和咱们这些穷人搀和个什么劲儿,还不赶紧着收拾了,回您的镇上去。”
穆仲卿没领到银子,又被抢白奚落了顿,脸上会青会紫的,很不好看,但让他高傲的拂袖而去,他还真舍不得那白花花的八十两!
李掌柜见他面色阴晴不定,遂笑道:“要是慕大老爷很想要这八十两银子,老夫到可以告诉你个巧宗儿。”
“什么巧宗?”
穆仲礼听就来了兴致,双目灼灼的看着李掌柜。
李掌柜不紧不慢的说:“退回你家昨天签写的那份转让文书,把酒楼还给穆秀才家,便可再此领到八十两的银子了。”
八十两的银子,家带着后院儿的红火的酒楼,孰轻孰重,不难分辨,穆仲礼被气得头皮都麻了,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悻悻的走开了
温暖的马车里,南宫逸慵懒的斜靠在水貂的坐垫儿上,眼望着窗外的穆家老宅,咬牙切齿着。
本来和她说好的,他去替她为村子捐赠银两,她则要为他做三天的饭菜作为酬谢,可当他办完事,兴冲冲的来找她时,她却为了那家渣亲,放了他的鸽子!竟然她无视到了这种地步,真让他气恼!
“启禀主子,落雪姑娘不好了!”
个侍卫靠近在车前,低声禀告着。
“怎么了?”车里的男人漫不经心。
“她从两个时辰前回来,就直在大笑个不停,如今已经笑昏过去了,属下怕是她中了什么奇毒,所以特来禀告主子!”
“知道了,下去吧!”
车厢里,南宫逸嘴角轻扬,忍不住低笑起来。
小妮子,果然是个小刺猬,凭谁惹到她,她都要狠狠的扎回去!
落雪仗着自己是母后的亲信,向骄横惯了,定是她对小妮子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才招来她的邪恶的报复,只怕从此以后,落雪见了她,都要绕着道走了。
这会儿
采薇正坐在穆家大房的堂屋里,摆弄着自己晶莹如贝的指甲,懒懒的应付着大房的问话。
“薇姐儿,你答应给爷爷的烤肉秘方呢?”
采薇淡淡的说:“已经写好了,就放在后宅的红木箱子里,赶明儿搬去时你们自己找好了。”
“哦,哦”
老头子得到了答复,就没有什么在跟这个孙女说的了,便行走,行说,爷爷倦了,先去歇会儿,让你奶奶跟你说话吧,说着,向穆白氏看了眼。
穆白氏明白了,扯了扯松懈的面颊,做出个‘和蔼可亲’的笑容来,缓声说道:“薇姐儿,说起来,奶奶还从来没跟你唠过体己话儿呢,如今你家搬到京城去了,奶奶年岁大了,也不知道以后来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们了”
说着,揪起衣襟开始擦眼泪儿。
采薇打了个寒战,情不自禁的抱住了胳膊。
好家伙,感情这是要走苦情路线啊,可就算是苦情,你也要先有情,才会有苦吧!
从小到大,她这做奶奶的,待她哪有丝毫的情,连她饿死了都不闻不问,居然还有脸想用眼泪和亲情来打动她,真不要脸!
不过,她也很好奇,家里的酒楼已经给他们了,她还有什么值得他们算计的呢?
正猜度着,老太太又开了口。
“从前奶奶因和你娘有些龃龉,迁怒(shubaojie)了你们,是奶奶不好,如今奶奶很后悔,总想着要补偿你们点儿什么才好,可如今你已经是荣华富贵,什么都有了,奶奶的这点子东西实在是入不了你的眼,所以就想个别的法子补偿你吧!”
采薇笑道:“您老人家何时看到我荣华富贵了?我若是荣华富贵了,还至于头上连根像样的簪子都没有吗?”
老太太看了采薇眼,小声道:“这里没有外人,薇姐儿你也别怕羞,只管实话告诉奶奶,你和你那位师傅,到底是什么关系?”
采薇诧异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白氏‘噗嗤’声笑了,亲昵的说:“你这丫头,还跟奶奶装呢,奶奶可是过来人儿了,这双眼睛虽老了,可毒着呢,你那师傅看你的眼神儿,哪里是师傅看徒弟,分明就是男人看女人,那眼神儿,柔的跟滩水儿似的,大伙都新明镜儿似的呢,你就别跟奶奶装了!”
采薇的脸儿红了!
那男人,定是趁她不注意时偷看她了,连穆白氏都觉查出他待她的不同,她爹爹和男人坐在处,会不会也发现了啊!
采薇想着,心中焦躁起来。
穆白氏见采薇的脸红了,越发确定自己的判断,笑道:“傻丫头,这有什么值得害臊的?女人嘛,迟早要嫁人的,能嫁给那样位俊俏多金的哥儿,也是你的福气,只是奶奶可得提醒着你,那样有钱有势又俊俏的哥儿,可是最容易喜新厌旧(fqxs)的,你个无钱无势的乡下丫头,到了那深宅大院儿,旦失了宠,那起子势利眼的下人就能把你磋磨死,你可怎么过活啊,所以,奶奶给你想了个固宠的好法子!”
说完,她闭了嘴,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采薇看着她吧,脑海中蓦地跳出六个字:女随和,雌陆贾,这几个字来形容她,真是最恰当不过了!
“呵呵,不知您老人家有什么好法子帮我?”采薇讥笑着问。
她倒很想看看,这个老虔婆还要算计她什么?
穆白氏见采薇发问,以为有门儿,便凑到采薇耳边,低声道:“让瓶姐也嫁给那位公子,帮你固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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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十点前更新,么么哒
第百十七章 脸先着地
?穆白氏的提议,让采薇惊诧极了,她没想到这老虔婆家脸皮能厚这般地步,她的三八大盖儿都不定能打透它们!想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之意:“您老人家太抬举我了,我可没那保媒拉纤的马六泊本事,况且,采瓶昨天出的那事儿,那位公子已经知晓了,就算她如愿嫁过去,又怎能得到人家的重视?还不如悄悄的远嫁给个不知根底的外乡人来的好。”
她开始时是讽刺了穆白氏句,暗喻她就是那保媒拉纤的马六泊,但最后的句话,倒是个不错的提议,古人把女子的贞操看得比性命都重要,让采瓶嫁给个不知根底的外乡人,起码还有获得重视的可能,倘若她能好好做人,说不定还能获得个不错的将来。
然而,对于采薇的提议,穆白氏很是不屑,就连躲在门帘后偷听的李氏,也十分不忿,认为采薇是自己想要吃独食儿,不愿帮采瓶儿,才恶毒的说出这番话来故意作践采瓶。
穆白氏撇撇嘴,哼了声,说:“多少豪门大户,连窑子里的窑姐儿都样风风光光的娶进门,咱家瓶姐儿不过是时不慎失了身,比那些千人骑万人跨的窑姐儿干净百倍千倍,如何就嫁不得人呢?况且,又不是让她嫁给那公子做正头夫妻,不过是让她和你样,嫁进去做个妾侍,帮你固宠的,你咋这般不知好歹,还要推三阻四呢?”
穆白氏的厚颜无耻,把采薇给恶心到了,也受够了,爹娘都已经走了,她不想再跟他们虚情假意的周旋,给他们留什么面子,遂冷言讥讽道:“亏得你还是个做长辈的,竟拿自己的孙女儿去和窑姐儿比,为了贪图荣华富贵,竟自甘下贱,把亲孙女儿上赶子送给人家去做妾?你们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穆白氏被采薇毫不留情的当面嘲笑侮辱,登时又羞又臊又恼怒(shubaojie),老脸通红的拍桌子,嚯的站了起来,指着采薇大骂:“不孝的小畜生,竟敢忤逆折辱长辈,枉费我对你的片苦心,番打算,还不给我跪下了认错!”
这当口,她还想端长辈的架子,采薇被她的很傻很天真给气笑了,也站起身,弹了弹袖子,慢悠悠的说:“认错,你配吗?长辈二字,你配是不配,自己也该心知肚明,至于你的片苦心番打算,还是留给你那好孙女吧!我就不牢你费心了1(”
说着,冷嗤声,提步向门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
穆白氏被她狂妄无人的态度给气得哆嗦乱颤的,拍着桌子叫着:“小贱人,小蹄子,你今天要是敢走出了这个门儿,我穆家就不承认你这个孙女儿,我要把你除了籍,看你以后怎么做人?”
采薇头也不回的说:“多谢成全,我正求之不得呢,最好把我全家都除了籍才好!”
说着,径走了出去。
穆白氏被气得跌坐在椅子上,脸儿都绿了,穆连奎和穆仲礼,穆崇才穆崇福从东间走出来,见事情没办成,又被那小贱蹄子奚落辱骂了顿,脸色都不大好。
李氏也从厨房的门帘后走出来,恨声骂道:“小贱人,不过是勾搭上个有钱有势的野汉子,就这样嚣张起来了,连祖宗都不要了”
正埋怨着,西间的门帘被刷的被拉开了,采瓶红肿着眼睛,披了件半旧(fqxs)的褂子冲了出来,向采薇的方向追去。
“哎,瓶姐儿”
李氏刚要去追,被穆仲礼把拦下了,说:“让她去试试吧,瓶姐儿项能说会道,没准儿能劝服那小贱蹄子,事儿就成了呢!”
李氏也无计可施,只好任由采瓶去了。
采薇走出大房的家门,正打算去穆三叔家坐坐,忽听到身后声喊:“大妹妹,等等我。”
回头时,见采瓶披散着头发跑了出来,眼睛红肿,见就是刚哭过的样子2(
“有事?”
采薇淡声问道。
采瓶也不回答,径走到采薇面前,‘噗通’声跪下了,拉着采薇的裙裾哭了起来。
“大妹妹,我知道你心里怨恨我,我也很后悔从前不该那样待你,可这世上哪有卖后悔药的?求你原谅姐姐,给姐姐次机会吧,求你跟那位公子美言几句,让姐姐和你起服侍他,姐姐是真心喜欢他啊,从见到他的第面到现在,姐姐无时无刻不再想他,你跟他说说,姐姐不要名分,跟在她身边做个奴婢也行,求你了”
“放手!”
采薇对她的哭哭啼啼自甘下贱厌恶到了极点,退后了步想躲开她,谁知她双手紧紧的揪住采薇的裙裾,抓得死死的,就像抓着救命的稻草般,怎么都不肯松开。
“放手!”
采薇怒(shubaojie)了,大喝了声。
采瓶却依然死死的抓着她,哭得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就是不肯放手。
这僵持着,道懒懒的声音忽然传来。
“薇儿,磨蹭什么呢,还不快回来!”
那声音,似焦尾琴弦拨动般悦耳动听,令人神往,忍不住想看看那声音的源处。
采薇和采瓶看过去时,见那头束金冠,身披着墨色的狐裘大氅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冲着采薇暖暖的笑着。他的眼中,只有采薇人,仿佛天地之间,唯有她人而已,余下的万事万物,皆不在他的眼中!
采薇看见了他,低头对着采瓶冷笑着说:“你不是心心念念的想着他吗?如今他就在你眼前,何不去自荐下,又何必舍近求远来求我呢?”
采瓶听她说,不觉心动起来,她痴痴的看着被夕阳的余晖笼罩着的男人,那男人正带着倾倒天下的笑意,暖暖的望过来,如天人般3(
神使鬼差的,她站了起来,步步的向着男人走去。
采薇望着她的身影,抽了抽嘴角,她原不过是故意激她,想让她知难而退,松了自己的裙子,谁知她竟真个去了,果然是穆白氏和李氏调教出来的女儿,脸皮的厚度与她的两位长辈竟不相上下!
南宫逸看到采瓶向他走来,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但眸子依然盯着她背后的那道身影,直到采瓶走到他面前,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时,他才从那道身影上收回目光,冷冷的扫了眼前人眼。
“公子,我”
采瓶只说了句,就委屈的哭起来,这些日子对他的思念,如断了闸的洪水般倾泻出来,她想对他倾诉衷肠,告诉他自己对他见钟情,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
可惜,男人却没有给她表白的机会,直接冷声低喝:“来人!”
“是,主子!”
道黑影闪过,个黑衣人恭敬的跪在了男人的面前。
“还不处理了!”
男人厌恶的说着,仿佛在他面前哭泣的,不是个花季的女子,而是只让人恶心的癞蛤蟆般。
“遵命!”
黑衣人抱拳,起身向采瓶走来。
采瓶怔住了,呆呆的看着面无表情向她走来的黑衣人,还没等她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已经被薅着衣领举了起来,‘呼通’声丢进了自家的院子里。
不幸的很,脸先着地,采瓶声惨叫,接着发出痛苦的哀嚎。
采薇看着这幕,不禁抱住了胳膊,自己都替她疼的慌,女儿家,要是能自重些,何必遭受这样的耻辱,而且脸先着了地,没准儿都给毁容了呢!
“想什么呢?还不过来?”
南宫逸轻喝声,向她伸出手。
采薇只好收回视线,提步走了过来,绕开那只手,登上了车子。
南宫逸吃她的憋吃惯了,也不在意,收回手,无奈的笑了笑,也回到了车上。
南宫逸上车,采薇就问道:“银子都发下去了吗?”
南宫逸边解开大氅,边说道:“李老和追风他们在那看着呢,应该是快发完了。”
嘴里说着,将自己的那件大氅挂在了采薇的披风旁边,两件衣服就那么紧紧挨在起,看着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采薇别开眼,不去看那两件衣服,幽幽的说:“这下,我就能放心的走了!”
“你要去哪?京城吗?”
南宫逸问道,倘若她是去京城,刚好可以和他顺道,他们岂不是又多了许多相处的时间!
采薇却说:“我得先去把我家人找回来,然后再做打算。”
南宫逸见她不肯与自己同走,心中划过些许失落,但很快就调整过来,说道:“既如此,我也留下来帮你找吧,我的人多,找起来应该能快些。”
采薇可不需要他的帮忙,鹦哥就是找东西的能手,虽然没了空间灵气的滋养,但是找到她的家人,应该不算困难便拒绝了他,因此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
“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办法找到他们,你还是快些回家去吧,免得你母亲担心。”
听到‘回家’二字,南宫逸的心中升起阵酸涩来。
回家,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事,但想到回了家,就得和她分开,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没等分开,他就已经开始思念她了,这种牵肠挂肚的滋味,当真不好受!
而且,据探子回报,霍渊那小子正筹备着要给她开家参行,以此来取悦于她,这消息更让他郁闷。
虽然他没办法给她她想要的婚姻,他也想过要放手,可是听到别的男人在跃跃欲试的筹谋她时,他的心就慌乱起来,仿佛他最珍视的宝贝被别人觊觎了般。让他很想将她藏起来,不再让别的男人看到!
甚至,他还起了动粗的念头,想将她强行留在自己的身边,但这个念头不过闪即使,她是个不同于寻常女子的女孩儿,即便是鱼死网破,也不会被人强迫的,而且,他也不想看到她那副痛苦愤怒(shubaojie)的样子,若是那样,他情愿放手!
千回百转,他终究是与她无缘,现在,他唯能做的,就是珍惜和她在起的每瞬间,这些点点滴滴,琐碎的片段,都将成为他今后步步惊心刀光剑影的生活中,不可多得的温暖!
“薇儿,我还不能回去,你忘了,天机子的人头还没找到呢,须得找到销毁了才好,不然留下甚么祸患,可就追悔莫及了!”
他解释着,分不清自己是真的这样想,还是别有用心。
提起天机子的人头,采薇也蹙起了眉,心情下沉重起来,恁般显眼的颗人头,怎就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就像南宫逸所说的,天机子太过危险,若是不找到它,她终究也是不安心的!
“也好,那你就先留下来吧,无论是天机子的人头,还是我的家人,都不会走的太远,只要在这方圆三百里的地界寻找,定能够找到!”
“好,就听薇儿的!”
南宫逸暖声笑,从红泥小火炉上提起紫砂壶,用绿玉斗斟了杯茶,递了过来。
“天儿冷,昨夜没睡好,今儿又打斗了大半日,喝点儿茶暖暖身子吧!”
采薇闻到这淡雅的茶香,才想起昨夜到现在,自己竟是滴米未进呢,不由得阵口干舌燥起来,低头饮了口,顿觉满口清香,神清气爽,随即道:“好茶,你怎么不喝?”
南宫逸笑道:“我的车从没有第二个人坐过,所以从来都只备了个杯子。”
采薇听了,忙把那只绿玉斗放在小几上,想到自己用了男人用过的杯子,不觉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嘴唇。
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男人的眼睛,他轻笑声,拿起那只绿玉斗,顺着采薇的唇印,将剩下的半盏茶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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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晚上十点,要是有亲睡早觉的,就明早起来看吧,?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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