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珠戏》第十四章：破局？

    “那三尾华羽狐速度太快，到后面我已经来不及催动‘木血树藤’了。它入井后，我怕跟丢，就…诶，是我莽撞，应该等你们的。”
    木翎叹了一声，续道：“我一路走到大殿，刚看到铜像，就大吃了一惊。铜像旁边居然站了一名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衣服，相貌，连灵力波动都毫无差别！那人见到我之后，二话不说，上来就挥剑刺我。我连忙躲闪，问他话他也不说。从头顶上飘下来一张纸，上面写着‘天亮之前，走出竹林。未至，逐出师门’。我这才明白，这是师父的试炼。”
    两人拿出纸条对比了一下。方银火道：“真不知师父这样安排有何用意？还有这铜像，实在是妖异得紧。木兄，你把手放上去。”
    木翎照话放手，屏息凝神，却没发现任何不妥。他问道：“银火，你觉察到什么不对了吗？”
    方银火听后，重新试了一遍。这一次，再也没有了刚刚的感觉。
    木翎道：“铜像之事，以后再问也不迟。当务之急，还是与泪影她们汇合，完成任务。已经快丑时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走出这个大殿吧！银火兄，我们先分头去各个山洞找找线索，看看出口何在。”
    说完，木翎已经走向了‘杜’门。
    方银火嘴唇嗫嚅了一下，正欲说点什么，又觉得不妥，只好硬着头皮去找线索了。
    枯井之外
    “烟水，快醒醒！”
    在一阵晕眩之中，蓝烟水虚弱地睁开眼，发现眼前尽是滚滚浓烟。热浪逐渐散去，高温肆虐在空气中。
    “影姐…”她嘴唇干裂，勉强支起身，唤起一道水流，问道：“小狸，小狸呢？”
    青泪影不知如何作答，支支吾吾道：“它…它…”
    “轰！”
    又是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一只鲜血淋漓的小兽被重重地击倒在地上，一路翻滚，落在了远处的竹叶堆里。
    “小狸！”蓝烟水伤愈未久，急火攻心之下，竟吐出一口浊血出来。
    “吼！”
    木虎的叫声传来，青泪影连忙拉住蓝烟水，让她冷静。
    浓烟逐渐消散，木虎一瘸一拐地进入两人视野中。
    它怒吼在二十米远的竹林外，依旧高大凶狠，虎威难盖，但是身上千疮百孔，处处冒着黑烟，就连牙齿都少了几颗。它的左前肢伤得尤其厉害，表皮被炸裂，露出里面暗红的铁架，显得有一丝狰狞。
    木虎四处寻找着清水狸，像是要将它赶尽杀绝。它几次越过竹叶堆，但是都没有发现清水狸的位置。
    它左闻右跳，最后无可奈何，大啸三声，朝青蓝两人扑来。它的速度虽然不快，但对于体力、灵力消耗都十分巨大的两人来说，依然是致命的威胁。
    虎爪陷地，全速冲刺。二十多米的距离，不过只是一瞬。
    蓝烟水头发竖立，眼睛再度变为深蓝色，做好了搏命一击的打算。
    远处的虎躯越变越大，竹叶飞舞的声音让人心寒。
    蓝烟水发现青泪影握住了自己的手。她转身看去，发现青泪影握住脖子上的夜明珠，嘴角微微扬起。
    下一刻，背月竹林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枯井大殿
    方银火在‘杜’门山洞中仔细探寻。山洞内部与他们刚刚打斗的‘生’门山洞几乎一样，连凹陷裂缝都没有太多差别。穿过几个转角，从山洞内部的小径走出，方银火注意到自己又回到‘景’门山洞了。
    方才他与木翎探寻山洞，发现八个山洞之间，洞洞相关，一洞连着一洞。从‘伤’门入，就从‘休’门出；从‘休’门入，就从‘开’门出；从‘开’门入，就从‘惊’门出。惟独‘生’，‘死’两门，像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独立于六者之外。
    方银火踱出山洞，向坐在地上呆滞苦恼的木翎说道：“木翎，我发现线索了。”
    木翎大喜，连忙起身询问。他早被这环环相扣的迷阵弄得心烦意乱了。这一个多时辰，他一直在迷路，任何实质性的进展都没有。
    方银火道：“木兄，我们现在应该是处在‘八门幻甲阵’之中。”
    木翎疑惑道：“‘八门幻甲阵’…好熟悉的感觉。”
    方银火坐在地上休息，解释道：“《国史》里有过记载，八门幻甲阵是奚影国师年轻时候创立的法阵。”
    木翎恍然大悟，称赞道：“银火兄见多识广，连这么晦涩的书籍都看过…木翎佩服。”
    方银火笑道：“我也是粗人一个，哪会读那种用古言写的书。只是我一个朋友，她非常喜欢《国史》，给我讲过这个故事。”
    木翎点头，又向方银火询问破阵之法。但方银火面露难色，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
    “我记得没错的话…按照‘生’——‘伤’——‘休’——‘开’——‘惊’——‘杜’——‘景’——‘生’的顺序走，即可破阵。但…遇到点问题。”
    方银火挠着头发，无比焦虑。已经寅时了，他们还被困在这里。再拖下去，可就要被逐出师门了。
    “什么问题？”木翎问。
    事到如今，他发现，自己完全只能仰仗方银火了。
    方银火道：“木兄，咋们去‘生’门看看。”
    两人进入‘生’门。生门与其它山洞有些不同。其它山洞，都勾连纵横，连为一体，惟独死门和这生门，山洞尽头是一面巨大的墙壁，根本没有出路。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生门根本没有路，这不是耍我们吗？我尝试着跳过生门，还是没用。”方银火怒道。这一个时辰，他也被来来回回的迷宫弄得有些生气了。
    “我们这师父可真是…尽找些麻烦给我们。”方银火嘴炮一开，开始抱怨起来。
    “怎么以前的弟子没受这罪？偏偏是我们？被关在这个地方，真***了*了…”
    方银火喋喋不休，木翎拖着下巴沉思起来。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大叫道：“纸条！纸条！”
    方银火瞪大了眼睛，心脏怦怦直跳，急忙拿出之前消灭幻象后掉落的纸条，上书一个‘死’字！
    “该死！该死！我怎么把这给忘了！”方银火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
    “原来，‘生’门是‘死’门！这么说，‘死’门就是…”
    两人头脑都不笨，问题想清楚之后，飞速就往‘死’门跑。
    ‘死’门，就是方银火他们掉入枯井中的那条路。因为被大石堵死，方银火压根儿就没考虑过它，理所应当地把它当成了真正的死路。
    “我犯了和木翎一样的错误啊！”方银火一边奔跑，一边反思起自己的过错来。
    大殿周遭的八个火炬，火焰熊熊，对着半跪的铜像，闪出刺眼的光。
    铜像依旧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