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生活在城市里,小时候中国经济不怎么发达,老房子和学校里倒是见过几次老鼠。那时的印象中,老鼠胆小,肮脏,有时候还表现出一点可爱,让人想喂点食物给它们吃。
但是现在,我只想把它们杀的干干净净。
晚上,我把老鼠夹放在楼下老鼠经常出没的墙角,上紧弹簧后,小心翼翼的在诱捕弹簧片上放了一片面包。只要老鼠轻轻地压住这个弹簧片,铁架就会雷霆闪电般反弹回来,砸断它们的脊椎,然后把它们死死地压在铁板上,窒息而死。
我满怀期待的情绪睡了一觉,一大早就兴冲冲地跑到楼下查看战果。
面包没了,老鼠没看见,机关也没触动。
我瞪大眼睛看了半天才沮丧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又不信邪地检查好几遍老鼠夹的功能是否正常。
“妈的!敢跟我斗智斗勇?”我摸着一切功能都正常的老鼠夹咬牙切齿地不停地思考着,这还就弄不死它么!
想了一会,我决定把陷阱升级。诱饵还是面包,但是被我用线牢牢绑在弹簧片上,再不会被一扯就掉了下来。老鼠们想吃完,就得拿命来换。
次日的早晨,我又兴冲冲地跑到楼下查看战果。
乖乖!这次战果辉煌,一次夹死了三只老鼠。它们从三个方向朝着面包,有只死前似乎品尝到了美味。但是另外两只还没够到就遭受杀身之祸。
我用纸巾捏着死老鼠的尾巴,准备在后院挖个坑埋起来。但是转头想了想,家里的老鼠还有这么多,每次挖坑埋也挺麻烦,于是就把死老鼠晒在院墙上,等过几天一起处理。
接下来几天,我又夹死了六只老鼠。我把这段时间捕杀的老鼠放在围墙上,看一排摆放的老鼠家族成员,心里一口恶气总算消散不少。我仰天长笑了两声,模仿电影里反派角色的语气,阴森森的说道:
“一家人就是要这样整整齐齐!嘿嘿!”
不过这样说话我便觉得自己似乎太邪恶点,简直和电影中的黑社会老大一样,良心在谴责我这样的行为。我赶紧挖了一个坑把它们全部埋了起来,然后合十拜了两下才心安了点。
可惜好景不长,从那天以后,无论我怎么伪装老鼠夹,或者放上更有味道的饼干和肉食。有了经验的老鼠们再也不靠近这个死亡陷阱。它们的身影任然不时出现在我们各个房间里。这下我也没办法了。
这个时候,柯经理给我重新带来了希望。他找其他中国公司要了一只猫,带了回来。
这是一只通体黑色毛发的小母猫,天生一对鸳鸯眼,一只蓝,一只黄,表情高冷。它不像一般的小猫,到了陌生环境会惊恐万分,而是冷冷地看着周围环境和人。在众人的注视下,它毫不畏惧地跳到沙发上,左右磨蹭了一下,就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盘起来打盹。
我们一直担心猫会认生的情况没有发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柯经理点了点头笑着说:
“没想到这只半岁大的猫适应力不错,就看它以后的表现了。”
我们都笑了,老鼠的克星黑猫警长来了,我们饱受老鼠骚扰的日子就快结束了。我们很期待它大发神威,将邪恶的老鼠从我们房里驱逐出去。
但是谁也没想到,它的第一场战斗却不与老鼠展开的。身怀黑背狼犬血统的芭芭拉一直不甘心在我们家里默默无闻的做一条看门狗。它努力想证明自己的存在,提高自己在我们心中的地位。虽然上次捕鼠的表现中让人失望,可谁也不能否认它强大的震慑力。
这次小黑猫的出现后,它一直躲在门旁边默默观察了很久,似乎证明自己的机会来了。
晚饭过后,我关了门,把狗链子松开,让它在院子里撒欢。这时,小黑猫踏着优雅的步伐从屋里走出来,看起来想到外面逛逛。这时,芭芭啦突然从一个角落里巡速地对猫扑了过去。它凶猛的姿势仿佛表达一种意思。
“哪来的小妖精,敢在本宫地盘撒野。还不给我跪下。”
小黑猫被芭芭啦一下逼到墙角。我怕猫被狗伤了,连忙大声呵斥。人也在往这边靠拢。芭芭啦看到胜券在握,没有真的用口去咬,只是用鼻子不断在猫周围嗅嗅,仿佛在说:
“小妖精!老实点,让本宫教你一下这里个规矩。”
可是马上情势巨变。小黑猫暴起发难,肉垫下伸出十只利爪,刷刷刷,以闪电般的速度对着狗的脸一顿输出。芭芭拉惨叫一声,闭着眼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小黑猫打跑了恶犬后,轻松地抖了抖身上的毛,优雅地踏着猫步继续往外走。
我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此猫竟然恐怖如斯!有此虎将,何愁鼠患不平。
小黑猫确实如我想的那样,当晚就建功了。差不多10点,我正在楼上玩电脑的时候,楼下的韦工就开始叫了起来。
“你们快来看!抓住了!抓住了一只老鼠!”
我们都跑下去看,只见小黑猫叼着一只大老鼠,慢慢地往客厅中央走,我们不禁为它欢呼起来。老鼠这次可是栽到家了,遇到自己的天敌,而且这个天敌还残忍无比。
小黑猫没有马上杀死老鼠,而是很有耐心地玩弄着它,抓到老鼠后,它把老鼠叼到空地上,自己退到一边左顾右盼。老鼠以为自己有机会逃走,可每次逃走,猫就会以快它一倍的速度扑过来,咬住它甩来甩去,再次把它叼到原来的位置。它不动也不行,猫会过一阵子给它两巴掌,逼着它逃跑。
我们看着都忍不住开始同情起老鼠来。一个工人师傅说:
“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韦工看得满脸通红,正在兴头上,听人这么一说,心里不高兴了,他尖声道:
“你还可怜它?你知不知道我被老鼠祸害了多少零食。我的衣服都被它们啃了精光。现在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残忍。”
说罢,他转头回屋拿了自己的工具包出来,先用长筷子把老鼠夹住,然后用透明胶布一圈一圈把老鼠粘在板凳腿上。等完全把老鼠绑死后,他抽出一根细长的扎带,一下一下的抽着老鼠的头,一边还在呵斥:
“叫你偷东西吃!叫你偷东西吃!你说你晚上好好的不回去带孩子玩老婆,跑出来干坏事。”
老鼠被抽的吱吱吱的乱叫。韦工抽的更开心了。
“还顶嘴!是不是你的错!是不是你的错!”
“吱吱吱!”
“你老实说,我把门关得那么严,你是不是从窗户上面翻进来的?是不是!”然后接着又是一顿抽。
“吱~~!吱~~!”
“承认了是吧!那么高的地方你翻进来?摔下来怎么办?你有没有买医保?说!有没有买?”一顿猛抽。
“吱~~~~!”
老鼠完全没想到,自己刚脱离火坑又进了油锅,被打得简直快神经错乱了。我们则是大开眼界,原来虐待还有这样玩法。小黑猫站在一边,一会看看韦工,一会看看老鼠,正努力学习领悟着大师的精神。我注意到门口,一只小脑袋也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那正是家里万年老幺的芭芭拉。
几天后,我们住处的老鼠再也没了踪迹。有这么多恐怖的存在,它们不搬家还能干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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