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顶星途的花路：银之歌》第二章 银之歌·小夜曲 1

    “妈妈，会撞上的，求你了踩刹车吧。我们要撞上的，撞上就都完了……啊，好痛……Help……Please，whocanhelpus！”
    白色的轿车撞破路栏，在悬崖边缘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碎掉的挡风玻璃，因洋流而浑浊的海水往里倒灌。下坠，下坠。用力睁眼到满布血丝，到青筋直暴，还是什么也看不见。一切静默得没有一点声音，唯有圣光一般的微弱亮点，在触不可及的顶头闪烁。地狱是什么滋味？有腥味，铁锈味，这些都难以分辨，其余是吐也吐不尽的苦咸。
    “跟妈妈走吧。”
    “主会给我们平静，幸福和爱。”
    “方隅，跟妈妈走吧。日子太长太苦，什么时候才有个头？”
    “妈……”
    惊叫着在会议室醒过来，一时天旋地转。原方隅用力抓住搐痛的心口，安慰自己这是在国贸的办公室，而不在十几年前的悉尼海崖大桥。
    “Pansy，你又做噩梦？”
    原方隅摆摆手“我没事，今天有点邪门，竟然睡着了。”
    “你下了飞机就开会，这样几班倒实在吃不消。”
    “我习惯了，”方隅翻起手腕看表“抓紧对完吧，下午清河还有个BTS互联网峰会的圆桌论坛。”
    “啊，我知道那个，Robin好像要去。”
    “所以呢？”
    提到这个财经和娱乐版的活头条，原方隅也还是一副也没所谓的松散样子，一面讲闲话，一面信手用签字笔在会议资料上画了个《瑞克与莫蒂》里的莫蒂。
    “他不是老板的大学师兄吗，只差两届，怎么都该认识吧。”
    “不怎么熟，留学生新年联谊的时候见过。那会刘至安还没名头，站在那里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学生。”
    那新人还叽叽喳喳的要问，一个在复海资历深的前辈轻轻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Robin创始的OFC是覆盖了社交，游戏电商的互联网巨头，几乎大到大而不倒的程度。复海当年是OFC的早期投资方之一，最终却惨烈的被踢出局。那会儿社交网络并不发达，纸媒上的骂战激烈至诛心的地步。入行以来，原方隅唯一一次马失前蹄，不是看走眼，而是被捉弄。
    话题又回到项目上，办公楼集中供暖，又几乎二十四小时不停中央空调。但或许是方隅的座位离玻璃外墙太近，还是感到一种渗进关节的凉意。
    电梯停在一层，峰会在64层宴会厅，原方隅靠在扶手上往电子烟嘴里填烟。
    “嘿，悠着点儿，”一只手伸过来按亮64层，刘至安目不斜视的看着正前“你知道就算加上电子烟嘴，也会触发电梯喷淋吧。”
    想也没想，下意识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过去。
    “已经戒了，”他客气一笑“没想到一转头，师妹你的密闭恐惧症好得这么快。”
    “谢谢关心。”
    方隅用四个字结束对话，本来都不是多话的人，针尖对麦芒又是何必。电梯缓缓向上，不能抽烟的时候，手又多动起来，一会而拢一拢短发，一会扣套装纽扣，一会把脖子上那条御木本的串珠项链摸来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