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杀情
通海国,通洲河。
从早上开始,人们就看到一个带着黑色斗笠的渔翁,拿着一根黑色的钓竿,沿着通洲河边在走,但是一直走到黄昏的时候,人们都没有看到他下竿。
于是,在黑夜即将降临的时候,终于有一个有奇的人忍不住走上去,问道:“为什么一走了一天都不下竿呢?”
戴斗笠的渔夫笑了笑,“我在寻找我想钓的鱼。”
好奇的人又问:“你想钓什么样的鱼啊?”
戴斗笠的渔夫答道:“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鱼。”
好奇的人以为自己碰到了个傻子,摇了摇脑袋,离开了,就在他离开后不久,这个戴斗笠的渔夫就站住了,他喃喃道:“这就是我要的鱼了。”
于是,他坐了下来,撒出钓线,端坐在河边钓起鱼来,人们都觉得这人真是太奇怪了,哪有这个时候钓鱼的。于是,他们就像那个好奇的人一样,以为自己遇到了个傻子,纷纷摇着头走开了。
他们全都离开之后,天也黑了下来,这个时候,渔夫见四周无人,便站了起来,取下头顶的斗笠,露出丑陋的脸庞。
然后,他一个纵身,跃入滔滔的河水之中,徇着召唤笛与他之间的感应,他缓缓地朝着河中间游去。到了一个方位之后,他意识到自己所要的那条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鱼就在自己的下面。
他于是往下游,一直往下游,当他游到河的底部的时候,他看到了他想要的那条鱼——一个被三柄剑当胸插过的云修。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当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所有的店员都已经离开,只剩下西鲁芙一个人的时候,他才看到丝绕和可多两个人回来了。
她于是隐约赶紧迎了上去,“呓,云梦呢?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尽管已经跟可多说好了,回来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并且已经在外面花了整整一天时间用来整理情。但是,当看到西鲁芙站在眼前的时候,刚刚受到云修之死剧烈打击的丝绕还是无法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但一句话说不出来,而且脸上还露出痛苦的样子。
而站在她身边的可多,虽然将谎话准备了好几百遍,但是当事到临头的时候,从未撒过谎的他也支支吾吾了起来。
西鲁芙有点糊涂了,但是过了一会,她就明白了,她看着可多,然后轻声问道:“是不是云梦跟丝绕她……”
可多知道西鲁芙是误会丝绕的伤心,是因为云梦的关系,所以赶紧附和着点头,“嗯!嗯!”
西鲁芙于是赶紧把丝绕搀进书店,给她泡了杯茶,然后却又不知道该什么安慰,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只能自己想通,外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于是,她只能手足无措地坐在丝绕身边,看着她喝水。
而丝绕看到西鲁芙这样关心的看着自己,于是便越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忍不住哗啦啦地流了下来。而西鲁芙看到丝绕这么伤心的样子,则越发的替丝绕难过越发的手足无措起来。
站在一旁的可多,看到这一幕,心里也稍稍安慰了些,她们两个人之间互相照顾的话,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样想着,可多走上前去,对西鲁芙说道:“西鲁芙,你好好劝劝丝绕吧,我在这里不方便,我先回去了。”
说着,可多又拍了拍丝绕,丝绕于是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看着他,笑着饱含深意地说道:“你自己要想开些哦,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丝绕含泪点了点头。
然后,可多便最后一次朝这两人笑了笑,转身离开了书店。
回到家,可多将他的行李箱打开,将上面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找到了最下面的一个东西,一把由纯白的洛水绢包着的长剑。
可多恭敬地将这把剑捧了出来,放在了房间的中央,然后跪在了地上拜了三拜,才伸出手将这剑上的绢一层一层的揭开,所有的绢匹都被揭开之后,露出里面淡红色的剑体,这就是可多家家传的宝剑——杀情!
剑有两种功能,一是让敌人死,二是让自己生。所以,剑不但会有锋利的剑刃,也会有坚韧的剑鞘。
但是,杀情是一把没有剑鞘的剑,从某种意义上说,杀情只是半把剑,因为它只具有一半的剑的功能——那就是让敌人去死。
杀情是只有拥有必死之心的人才能使用的一把剑!
可多将白色的绢撕下一块,绑在自己的头上,再举起路上买的酒,喝了一大口,然后均匀的喷在杀情之上。顿时淡红色的剑身立刻开始变得血红血红,仿佛刚刚从人的身体里拔出来一样。
可多如此这般在剑身上一连喷了九口酒之后,杀情的剑身已经比真人的血液还要红上十倍,而且这鲜红色并不是静态的,而是仿佛沸腾了一般,在剑身四处乱窜起来。
顿时,一股凌厉的杀气从杀情的剑身不可遏抑地喷涌而出,激荡得整个房间都为之变色——杀情活过来了。
活过来的杀情充满杀性,它无时无刻不在渴求着鲜血,它越是饥渴,对敌人的伤害性越大,同时,对主人的反噬越多。曾经使用过杀情的人中,有将近一半并非死于敌人的剑下,而是死在了杀情的反噬之下。
可多用自己的手指轻轻碰了杀情一下,结果,就有一股鲜血从他被割破的指尖朝着剑身激射而去,而杀情也顿时血光大盛,杀气愈发凌厉。
可多迅速收回手指,但是仍然感到一阵晕眩,他于是赶紧闭上眼睛,稳住了身形。
在闭目养神了好一阵之后,可多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用白绢将杀情包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背在了肩上。
然后,他长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打开门朝着通往的洛克拉城的马路走去。
第五节可多的疯狂
六天之后,宰国府前出现了一个人,他头顶上飘着一根白带,背上背着块白绢包着的东西,面如枯槁,形销骨立,走起路来也踉踉跄跄,看上去就像马上就要死掉的人一样。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擅闯宰国府?”当看到这人竟然还想进一步靠近宰国府的时候,守卫凶神恶煞地冲了下来,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请问这是堪摩大人的宰国府吗?”这人并没有丝毫可怜或者愤怒的表情,他只是平淡地问道。
“废话,通海国还有第二个宰国不成?”守卫昂着头,神奇地叫道。
这人点点头,“那我就没有来错了。”
说着,他伸手握住了背上的白绢里包的东西,大喝了一声,身形暴起。
守卫只看见那人背上的白绢也顿时被一股冲天杀气撕得粉碎,白绢的碎片飞得满天都是。
这是他这一辈子所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
在他看到这幅画面的时候,他的同事们所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幅画面,他的身体被一片血红色悔过,然后他的身体就爆裂开来,肮脏的身体扑满了整个地面。
那些剩余的站在门口的守卫们,见到这一幕,吓得腿都硬了,硬生生地戳在地上,连逃跑都不会。
于是,可多一步一步走了过去,他的手已经被剑把处的倒勾完全地插入进去,和杀情完全地融为一体,而他体内残存的鲜血,也正源源不断地被杀情吸食。
毫不费力地解决掉门口的七个守卫之后,留下几堆肉团之后,最后一个守卫终于突破了恐惧的极限,大笑着朝门内跑去,“啊哈哈哈哈哈,真好玩,真好玩,好多肉团团,好多肉团团。”
当可多走进大门的那一刻,他用双手将剑杵在地上,然后闭着眼睛休息了一阵,再次大喝一声,原本孱弱之极的身躯突然青筋直暴,全身上下泛着红光,气势极为骇人。
而与此同时,已经有数十名宰相府的家兵全副武装的聚集到了离大门约几米远的地方,一个个拿着武器指着可多,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有勇气冲上去。
就在他们彼此催促着对方冲上前去的时候,可多已经冲了下来,他的速度快到惊人。
在家兵们意识到他已经出发的时候,他已经杀进了人群之中,血红色的杀情在人群中疯狂飞舞,没有任何一把武器可以阻挡住饥渴之极的杀情,而每一具肉体在碰到杀情之后都会在瞬间被吸光鲜血,然后爆裂开来,变成一堆难看的糊肉。
只是片刻之间,已经有近十名家兵死于杀情之下,而他们的死状让其他的家兵骇人之至,一个个再也没有什么抵抗意志,撒开腿就四散奔逃。
而可多也不追赶,只是笔直地朝住厅而去,可多出身贵族,在豪门大宅里也经常出入,他知道主人一般都在什么地方。
就在可多从大门朝住厅一路杀过去的时候,堪摩正在和莫里谈论着有关于清剿革命党以及查清云修潜伏势力的问题。
堪摩听到大门那边传来喧嚣的吵闹声,刚开始还只是皱了皱眉头,但是过了一阵见声音越来越多,于是在终于有些不耐烦地对门口吼道:“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站在门口伺候着的下人答了一声,正要出去查看的时候,一个吓得失魂落魄的家兵冲了进来,“宰国大人,宰国大人,大事不好了,您快逃吧!”
堪摩看到他这副模样,即恼火又莫名其妙,“你这混帐东西,你都在胡说些什么。”
“鬼!鬼!大人,有鬼!”
堪摩听他越说越不象话,又看到莫里就站在身边,顿时觉得颜面尽失,走过去一脚将这家兵踢翻在地,“你这无能的东西,说句话都说不清楚。还不快领我们去看个究竟。”
虽然是堪摩盛怒之下的严令,但是这家兵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听了,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人,不要去了,您快逃吧,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堪摩这下是真气极了,转过身,一把拿起挂在墙上的弓箭,就要射死这跪在地上的家兵,莫里见状,赶紧走过去,将他拦住,“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莫里一边拦住堪摩,一边回过头对那家兵说道:“蠢东西,有什么话还不赶紧说清楚?”
不过,只过了片刻之后,莫里以及堪摩都不必再听这家丁的解释了,因为杀戮了近百名家兵之后的可多终于从主厅前面的假山后冲了出来。
站在门口护卫的十几名家兵见状,赶紧挥舞着武器扑了上去,但是只见可多一剑一个,每一剑便是只见一个肉身迎空爆裂,然后变成一堆模糊的骨肉摊在地上。
虽然一生中见惯政治场上的惊涛海浪,但是如此之血腥的场面,堪摩却也是第一次见到,顿时吓得几乎晕了过去。
而莫里身为治安员,虽然亲历战斗也有很多次,但是像今天这般血腥的场面也还是头一次见,当是时也是觉得血气上涌,脚步轻浮,很有呕吐的欲望。
而此时,可多已经看到那个害怕的缩在莫里身后的老头,他知道那个人就是害死云修的堪摩。只需要解决掉眼前这些人之后,冲上几步,就可以一次把他和那个背叛云修的莫里一起处理掉。
只差几步,只差几步而已!
可多在心里这样鼓励着自己,然而他的肉体其实早已透支,在刚才惨烈的战斗中,虽然敌人看似都是被他轻而易举地全部杀掉。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战斗的时候,他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
当他冲到这里的时候,当他杀戮了近百名家兵之后,他的精血已经被这手中血光冲天的杀情吸食殆尽。如今的他已经再也没有精血供杀情吸食,现在握在手中的,已经不再像是杀情的剑柄,而更像是在握着剑刃在挥舞,每挥舞一下,都要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可多的肉体的承受力早就已经超越了极限,他现在仅仅是凭借着他的精神在作战。
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无论是多么痛苦都不重要,即使是灵魂堕入地狱受地狱之火的燃烧也不重要,只要能够将眼前这两个人杀掉就可以了。
“就差几步!就差几步!”可多开始发现自己的世界渐渐开始变成一团黑暗,但是他依然不停息地挥舞着手中的杀情,心里依然不停地这样喃喃念着。
当可多手中的杀情将扑上来的十几个家兵杀得只剩下最后一个的时候,莫里也终于收拾起了一点勇气,他意识到这是他获得新主人的最好时机,于是他转过身,一把捡起堪摩掉在地上的弓箭。
“嗖!”只听一阵风雷之声响起,莫里鼓起勇气射出的一箭,在穿越长空之后,准确地定在了可多头顶的白绢上。
可多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他只是感到自己的头部被重重一击,然后整个身体在空中轻飘飘地飘了起来。当身体离开地面的那一刻,可多感觉到从所未有的安宁,他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云少,我会飞了!”
第六节预备登基之议
可多刺杀发生的第二天,路西王召开了一次御前会议。被授命参加这次会议的有各个王室亲族以及政府各个部门的总监,一共三十七人。
整个通海国最有权势的人基本上全部聚集于此,只有堪摩缺席。他因为受到可多的惊吓,当场生了大病,躺在床上全身发冷,看样子没有一两个月是没有好转的可能了。
这次御前会议,碧月风华公主原本也是不想来的,因为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国家的权势已经丧失殆尽,参加这个会议突然遭到太子与王后的羞辱而已。但是最后她还是不得不来了,因为太子和王后就是想羞辱她。
和往常一样,路西王和往后并排坐在最高处,在比他们的椅子低半个台阶的右侧是太子依度,而碧月风华公主则坐在左侧矮上一个半台阶的地方。
他们一家人坐定之后,宫中侍从才让那些大臣以及那些王室亲族们鱼贯而入。
跪拜礼行过之后,这些大臣们便赶紧朝着太子依度大抛媚眼,而对于碧月风华却只是轻轻地点点头而已,即使是那些由碧月风华公主亲自提拔的人也不例外。
尽管对于这一幕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真的看到这一幕在眼前出现的时候,碧月风华公主的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滴血。但是她不能有任何愤怒的表情,她还必须微笑着一一点头致礼,因为她知道随着海葛王子的死,她已经丧失了在通海国的权力基础。如今的她只不过是一个任人鱼肉的柔弱女子而已。
因为莫里是最新任的总监,而且在洛克拉叛乱中错估形势,犯了大错,要不是堪摩力保,现在应该已经沦为阶下囚。所以,他今天是站在最后一排行礼的人。
当莫里站起身之后,他前面的人纷纷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这个时候莫里就有机会看到高高在上的王室一家了。
跟别的大臣没有区别,当看到依度太子的时候,莫里是一样谦恭的鞠躬,而当他转过脸,看到碧月风华公主的时候,他的目光刚好与碧月风华的目光相遇。
这个时候,碧月风华看破红尘般笑了笑,表示理解地轻轻点了点头。而莫里这个时候做了一个和其他的大臣们完全不同的动作,他不是点点头而已,而是像对依度太子一样,深深地鞠了个躬。
莫里的动作让碧月风华先是一惊,尔后是安慰地闭上眼睛,一连点了好多下头。
莫里的这个举动颇为赢得了在座部分的敬佩,也让其他曾经受到过碧月风华的提拔与恩惠的人感到惭愧,不过却也让太子依度对他的印象大为恶劣。
当坐回自己的座位的时候,莫里眼角的余光察觉到了太子依度以及王后对他的恨意。不过,莫里装作没有看到,他轻声地咳嗽了一声,将身上的制服整理了一下,将身子坐得笔直。
他在心里想道:“我莫里可以是别人的下属,但是不会是任何人的奴才。”
过了一会,路西王开腔了,“今天朕召众卿来,主要是想讨论依度太子预备登基的事情……朕的身体一向不幸,朕的第二个王子海葛王子横遭不幸之后,朕深受打击,愈发觉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对于国事,朕实在是无力再管,因此,我打算重新举行预备登基之礼,不知众卿以为如何?”
路西王刚一说完,太子依度就笑容满面地马上接话道:“是啊,大家今天都不要有所顾忌,尽管畅所欲言。”
太子依度迫不及待的想要跳出来的感觉让路西王心中颇感不快,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他只有一个儿子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怎样?难不成把王位交给外人吗?
“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人品贵重,文韬武略,天纵英才,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登基之后必然是一代圣君。陛下如今圣体欠安,俗心已失,正是将国事交付太子,安享天伦之乐的好时候。”
太子的话刚一说完,礼仪部的总监马上就站起来奉承道。
这一番话说得太子好不开心,但是他的开心还没完,文教部的总监就马上跟着站了起来,“太子之才空前绝后,旷古绝今,更重要的是太子心胸广阔,有海纳百川之量,未来一旦登基,必然可以成为名载史册之千古一帝……”
哎呀,这下更好,太子小的脸都有裂开了,于是马上又有一名王族站了起来,高声奉承,“我夜观天相,发现太子殿下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倾国倾城……”
接下来,几乎所有的大臣以及王族们全都一个一个站了起来高声奉承,到后来基本上什么肉麻说什么,大家一边说一边鸡皮疙瘩掉满地,估计回去之后集体都要瘦上十斤。
路西王坐在王座之上,不禁微微摇头,按说这些大臣已经王族们并不是个个都是饭桶,怎么好像突然之间全部变成了白痴一样呢?说出来的简直已经不像是人话了。
但是当他别过头,看着开心得脸上肌肉都抽筋的太子依度的时候,路西王便在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什么样的君,便有什么样的臣,这样喜好逢迎的君,底下又怎么能有刚谏之臣呢?”
叹息完,路西王转过头看着另一边自始至终默默无言地坐着的碧月风华公主,又不禁在心里感叹道:“风华啊风华,为什么你要是女儿身啊?”
经过好一轮马屁攻势之后,太子依度看到几乎所有的大臣王族都表了态,只有坐在最末处的莫里依然端坐着一动不动,便指着莫里,问道:“莫里总监,你没有什么看法吗?”
莫里见太子点他的名,便站了起来,对着太子依度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如今太子殿下已经是我通海王室唯一正宗血脉,臣下赞成预备登基,早定朝纲,以定天下臣民之心。”
说完,莫里便重新坐回了座位中。
听了那么多马屁,突然听到一句这么没有文采的,太子依度顿时觉得很扫兴,正要说些难听话为难一下莫里的时候,他听到他的母后轻声地咳嗽了起来。
于是赶紧转过头去,结果看到路西王正不满地看着他,于是也就只好乖乖地闭上嘴巴,但是在心里却说道:“莫里,别神气,等到本太子登基之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就这样,依度太子预备登基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当离开议事厅的时候,碧月风华公主率先走在了前面,而那些大臣以及王族们便赶紧停了下来,以免和她走在一起,让太子依度引起误会。
只有莫里一人并没有减慢步伐,继续按照正常速度往前走。走了一段之后,大臣以及王族们就被他们两人抛在了身后。
这个时候,碧月风华掉过头来,问莫里,“你和我走在一起,就不怕被太子嫉恨吗?”
莫里苦笑着摇摇头,“我不介意弯下腰来办狗,但是要我学狗叫,我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虽然只是一步之遥,但是我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
碧月风华扬起眉头,认真地看着莫里,看了好久之后,她才说道:“今天才知道莫里你原来是个刚直君子!”
莫里没有答碧月风华的话,只是仰起头,长叹了一声,“这几天以来,我一直在怀念云修,在他手里当一枚棋子,即使只是一枚被抛弃的棋子的感觉也比现在要好。”
“因为他会照顾到你的尊严。”
“还有安全感。”
第七节可多的梦想
二十天后,也就是奇亚历四千零九十年六月二十一日,在海兰国的某一个乡村里,云修终于缓缓地张开了眼睛。但是他马上又闭了上去,因为许久不见阳光的眼睛无法适应这么强烈的光线。
过了好一会之后,他又微微睁开,然后又赶紧闭上,如此往来十数次之后,他终于把眼睛睁开了,虽然眼睛还是被刺激得拼命流泪,但是总算是能够勉强看得到东西了。
“我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睁开眼睛之后,云修第一件事就是问自己。
当他正怀有这样的疑问的时候,就看到一张丑陋的脸从房门口走了进来,云修于是喃喃地说道:“原来是地狱。”
谁知道这个地狱里的人在听到云修说话之后,马上扑了过来,“云修,你终于醒了吗?”
云修伸手抹了抹眼睛,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原来这张丑陋的脸正是星野凭风,于是有些神智不清地问道:“凭风,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你也死了吗?”
“不是我死了。”星野凭风摇了摇头,“是你没死。”
云修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被三把剑穿胸插过还能不死?你就不要安慰我了。”
星野凭风忍不住笑了笑,“这有什么好安慰的,你本来就没有死啊#旱起来,你手里的那柄刀可真是个了不得的宝贝。要不是有它,你不被流血流死,也会在河里被淹死,或者被鱼虾吃光。”
云修这时候才记起来,好像在他彻底失去知觉之中,仿佛是看到手中的墨玉刀隐隐约约地发出淡淡的绿光包围着自己。
“这么说,我真的没死?”
云修说着,就要站起来,结果只是轻轻一动,就全身都一阵剧烈的疼,直让他疼得龇牙咧嘴。星野凭风于是赶紧伸手将他扶在床上,“拜托,这种事情还能作假不成?”
“看来,我是真的活着了,痛的感觉实在是太真了。”云修皱着眉头说道。
“活是活着,可是你的伤还早得很呢,不过伤成你这个样子还没死已经是奇迹了,就不要再埋怨了。”
云修躺在床上,轻轻摸着自己的胸膛,结果发现伤口处已经全部结了疤,手指摸过的时候有点痒,不过里面可真是痛得钻心,“凭风,像你们这样武者应该是没事就会重伤的吧?”
“那是自然,年轻时候四处找人比武的时候,重伤得差不多死掉是常有的事。”
“那你看我现在这程度要多久才能好?”
“像这种完全的外伤,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个把月就差不多可以好了。”
“那我呢?”
“如果是你那就难说了,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
“差别这么大?你这话有没有水分啊?”
“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体,你的体质能跟我比吗?我跟你说,你这还是有你的宝贝刀护体才会有这种痊愈速度,不然的话,我看你光是在床上躺着就得半年。”
听了星野凭风的话,云修转过头看到墨玉刀正放在自己的手边,它放出的淡淡的绿光正投射在自己的手掌上,这绿光一点一点地朝着自己的身体其他部分散落而去。
“这么说,我最大的救命恩人就是我的这把刀了。”
“应该是和我并列第一名的救命恩人。”星野凭风指了指自己,笑道。
看着星野凭风得意的样子,云修也不禁笑了笑,“你笑起来真的很难看。”
“胡扯,你以前还说我笑起来才好看。”
“那是因为你不笑的时候更难看。”云修说着,禁不住呵呵地笑出声来,结果马上就触及到了内伤,咳嗽起来。
星野凭风赶紧用手掌轻轻按住云修胸前某个部位,云修顿时觉得胸腔好受了许多,咳嗽顿时轻了许多。
“真没看出来,就你这样的,居然还粗通医道。”稍为好一些,云修就忘不了跟星野凭风打趣几句。
“你没听过久病成医这话么?我当年被人重伤那么多次,要是没有一点医术傍身,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你说得有道理,出来闯江湖,没点医术傍身确实不行,我得找个时间跟你好好讨教才行。”
“等你病好了再说吧。”星野凭风笑了笑,说道,“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个空气这么好的地方给你养病,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才行,不然可就辜负我一番心意了。”
“我还以为你是图省钱才让我待在乡下,原来是因为空气好,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开玩笑,你以为这里便宜吗?这里可是海兰国空气最好的村落,附近还有温泉和许多名胜,最适宜于度假和养病。我们住的这间房子一个月么三万多块,可不便宜哦。”
“哇,那这里的农民岂不是很有钱?”
“这里的人都不喊自己叫农民,个个自称庄主。”
“……”
在醒来的第一天,云修就和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正的朋友快乐的聊着天。
而在之后一连一个月,他都是这样快乐的和他的朋友聊着天。
从某个角度来说,他重伤在床的这段日子里,正是他这几年来最开心的一段日子之一。
在奇亚历四千零九十年七月二十号的时候,云修终于能够从床上走了起来,勉强走到门外去散步。
他一边走出门,一边不满地嘟囔道:“什么人啊,我只是稍微好一点,就把我一个人丢下,自己跑去钓鱼,真是惨绝人寰啊!”
但是当他走出门外,感受到自然的阳光、和煦的微风洒在自己身上,当他呼吸到最甘纯的空气,当他看到那些自由散漫的农民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悠闲的聊着天的时候,他便完全忘却了抱怨,整个身心都完全地沉浸到这种美好中去。
好一阵之后,他不禁感叹地说了一句粗话,“活着真他妈的好啊。”
正当沉浸在这种幸福中的时候,他看到有一个小孩,拿着一个风筝正开心地在空地上放风筝,他于是饶有兴趣地走过去,看那小孩放风筝。
那小孩放风筝的技术实在是一般,只是在天上飘了一会,便掉了下来。
云修于是忍不住对那小孩说道:“风筝……不是这样放地!”
那小孩望向云修,问道:“那你说风筝是怎么放的?”
云修得意地笑着站了起来,“来,让叔叔给你示范。”
他说着,走到那掉在地上的风筝旁边,将那风筝捡了起来。
当他把风筝捡起来之后,他的目光就完全集中在风筝上,而他脸上的笑容则在慢慢消失着。过了一会,他手里拿着风筝,缓缓地离开了。
当他走回家门口的时候,看到星野凭风正坐在门口等着他。
他于是走过去,对星野凭风说道:“走,陪我去逛逛街吧。”
“但是你现在身体不适宜骑马哦。”
“没有关系。”云修说着,走进门,将风筝放在桌上,“骑慢一点就好了。”
星野凭风走进屋子,看到云修正在将外套穿上,然后他的目光又停留在风筝上,这顶风筝是由海兰国的《大陆文摘报》的报纸所做成,而在风筝的正面,正是一条转自《通海国讯》的报纸的文章。而它所报道的,正是当初可多袭击堪摩的事件,文章并且非常详细的叙述了当时的经过,并且清晰的点明了已经死去的袭击者的身份已经被查明,是个名叫可多的风宇人。
星野凭风虽然还不能确切地知道这篇报道究竟跟云修有什么关系,但是他隐约已经知道这个死者跟云修的关系非同一般。
于是,他不再多说什么,走到外面去找了两匹马来。然后,跟云修一起来到了城里。
云修表现得很开心,他买了很多东西,几乎是遇到喜欢的东西就买下来,也玩了很多东西,只要觉得好玩,就会停下来玩。
他是真的很开心,以至于星野凭风都怀疑自己的感觉是不是错误的。他们从清晨一直玩到快要黄昏的时候,才骑着马重新回到了村庄。
云修将马拴在一旁,轻轻地躺在大树之下,用手支撑着脑袋微微仰起,他看着远处金黄色的麦田,听着头顶树叶沙沙的响,轻轻地自言自语道:“可多,我们去逛街吧。”
他的声音轻得就像微风拂面,然而坐在他身旁的星野凭风却能感受到云修此时的心中那凝重得无法解开的情感。
“可多,你有没有什么梦想啊?”
“梦想啊?嗯,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只要能够每天看着云少开开心心地逛街,开开心心的玩,我就心满意足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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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章:第40章 落后使人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