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黎川在去金三角的前一天一连接受了四次采访,加上记者招待会,一直忙到深夜。
为的是替夏云初铺好路,等他走后,她能够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接到夏云初电话时,许黎川刚刚从风行集团大厦出来,坐上车。
夏云初听得出许黎川语气里的疲惫,没有多问细节,简单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等许黎川回来时,她已经放好了热水。
“去洗个澡,放松一下。”
许黎川没说什么,只低头吻了吻她眉心,又去看了看熟睡的小迟,进浴室洗澡。
在这个空档,夏云初给罗严打了个电话,问他进展如何。
“太太您不用操心。”罗严语气正经,“先生会处理好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许黎川的口吻,不用想也知道是许黎川交代的。如果真的顺利,罗严不会扯这些场面话。
夏云初心里有数了:“哪一步出了问题?”
“……”
罗严被噎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又听得夏云初继续说:“罗助理你应该了解我,我既然起了疑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弄清楚。”
罗严额头上底下冷汗,怎么现在和太太打交道比先生还恐怖。
“有个记者比较难搞,一直抓着命案的事不放。而且还……还提到了孩子。”
夏云初心凉了半截。
单单只是命案还好说,但她当初是利用孩子没了这一点打感情牌,赢得公众同情。现在孩子死而复生,外人哪管其中的弯弯道道,一定会咬死她说谎了。
高高在上的人能跌入泥潭,谁都愿意上去踩两脚。
夏云初太了解这类心理了。
“那个记者是谁?”
罗严都说到这份上了,索性坦白:“叫方小猫,她拍到过我去机场接您和先生回来的照片。”
至于孩子那就更好理解了,那天在超市她被袁大志抓个正着,许黎川善后了,但不至于把人弄死,人没死,人的眼睛和记忆就是最好的证据。
“许黎川打算怎么处理?”
“……最好是能和平地说服她。”
言外之意是如果不能,那就换条路。
许黎川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夏云初在替他收拾衣服和日用品。明天一早他就得回金三角,已经拖得太久了。
“你当我是去度假?”许黎川见夏云初收拾得那么细致有些好笑。
“你这次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多带点必需品总是好的。”她把两人的合照洗出来了,也放进行李箱,“这个带着,要早中晚各想我一遍。”
她露出笑脸,一副若无其事的轻松模样。
许黎川抱臂在旁,看她把行李箱塞满也不拦她,等她把东西装好了。他上前单手将那个夏云初两只手都拎不动的箱子提到一旁,转而垂眸看着她。
“不想问我点什么?”
夏云初仰头回视:“没有问题,只有一件事要交代。”
“嗯哼?”
“许先生在外面别再给我招惹什么小妹妹回来了!”一想到那个李玥然,夏云初还觉得头疼。
许黎川倒是没料到她会说这个,愣了片刻,哑然,低头笑了笑:“还有呢?”
“没有了。”夏云初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琢了琢,“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云城这边我能应付,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两个聪明人有时候话不必说透。
在家的最后一晚,许黎川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讨论公事上。他没再多说什么,将夏云初一把抱起放上床。
小离别在即,这一夜夏云初也格外热情。
这种放纵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许黎川精神抖擞地起床,而夏云初累得连翻身都费劲儿,只能在床上哼哼唧唧地用眼神送他。
许黎川吻了吻她的眉心,提上东西就走了。
他没有回头,倒是夏云初拖着酸乏的身子走到阳台上,看着许黎川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她心里生出许多不舍,又默默安慰自己:没事的,只是暂时分开,过不了多久他就回来了。
夏云初拍了拍脸让自己精神起来,她待会还得出趟门。
另一头,许黎川在车上交代罗严:“太太在这边无论想做什么,只要没有危险,都不用限制她。”
“是。”
他知道夏云初有分寸,让她自己独立成长,未必是件坏事。
许黎川这回是搭私人飞机去金三角,风行集团大厦的顶楼就是一个小型的停机场,在车开到风行大厦一条街之隔的转角,突然一个人影从旁边的巷子里蹿了出来,直冲到车前。
罗严猛地一脚急刹,突然窜出来的女孩也被吓了一跳,瘫倒在地。
许黎川本来在闭目养神,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动,撑开眼皮,略有不耐。罗严已经下车去看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孩倒在车前,文件散了满地。
方茴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低头飞快地将地上的文件捡起来。这些都是她的设计作品,她要去广告公司面试。
为了不让她继续拦路,罗严帮着她一块,他捡起来一摞递给她。
“谢谢啊。”方茴抬头和他道谢,看清她脸的那一刻,罗严惊住了,愣在原地。
粗略一看,实在是太像了。
“好像啊……”罗严喃喃自语。
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
“怎么了?”许黎川已经推门下车,看见地上的女人也是一怔。
虽然他一眼就能看出两人之间的差别,可许黎川还是不得不承认,但就外貌而言,这个女人和夏云初的确有八分相似。
方茴在看到许黎川的那一刻也愣住了,这男人好像是从画报里走出来的,英俊得令人不敢逼视。
她察觉到自己脸颊发烫,赶紧低下头,将文件整理好,想起身离开,右脚脚踝却是一阵剧痛,又跪了下去。
应该是崴到脚了。
女孩忍着疼痛打算再站起来时,一只大手递到了她面前。
“能起来吗?”
男人清冽的嗓音像音质极佳的大提琴,很有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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