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爱我的那些年》316. 生死随他

    316
    直升机在巨大的震响中上升。
    云泊似乎很满足：“这些，你逃不了了。”
    夏云初冷笑着，毫不留情地戳破他单方面营造的浪漫：“我要是跳海呢？”
    这个高度跳海，冲击力下，海面无疑是一片水泥地，必死无疑。
    “我陪你。”云泊的表情看上去不像在开玩笑，“能跟你一起死，也很好。”
    至少最后一刻，她身边只有他，而不是许黎川。
    夏云初皱了皱眉，觉得这男人简直不可理喻，她闭上眼睛看上去像是在休息，但大脑一刻不停地思考着，到了海岛上该怎么逃走。
    她脑子里的想法杂而多，这样想着想着，居然真的有了点困意。她慢慢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后被直升机一阵剧烈的颠簸震醒的——一边的机翼被什么东西射穿了。
    后面居然有两辆直升机追了上来，上面的不停地在射击。
    海岛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
    云泊从座位底下取出降落伞让夏云初背上。
    “别怕。”他说，“我先跳，你跟着我。”
    安排好夏云初，他对驾驶员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夏云初没听懂。
    云泊已经跳下了直升机，夏云初后脚跟上。
    但她发现驾驶员没有弃机而逃，她没心思回头去看一眼，在快要掉进海里时，她解开了身上的降落伞，和云泊一块坠入被太阳烤热的海水中。
    身后的半空中，一声巨响。
    夏云初诧异地抬起头，看见被撞成碎片的直升机。
    刚才那个驾驶员没有跳机，为了掩护他们，他开着残破的直升机朝着后面两架追杀他们的冲了过去。
    鱼死网破。
    直升机的残骸掉在夏云初身旁不远的地方，激起一阵海浪。
    夏云初没时间替他惋惜。
    这里距离岸边还有很远一段路，她必须拼尽全力游过去。
    可游到半途，夏云初就察觉到自己脚抽筋了。一直刻意放慢速度，跟在她左右的云泊也发现了她的异样。
    “怎么了？”
    “我脚抽筋了。”夏云初皱着眉告诉他这个噩耗。
    云泊吸了口气，潜入水下，憋着气托起夏云初往前游一段路，等到肺里氧气耗尽了，他再从水里冒头，换气，继续潜下去……他就用这种方法，把夏云初送到了岸上。
    到达岸边时，云泊已经精疲力尽，栽倒在海滩上，疲惫得甚至睁不开眼睛。
    由于一直是被云泊托着游到岸边，夏云初没使什么力。她的身体和大脑都很清醒，她手边有一块不知道被海浪从哪里冲来的废玻璃。
    夏云初伸出手，够到玻璃碎片。
    云泊就毫无防备地闭眼躺在她旁边，只要她坐起来，瞄准他的心脏或者喉咙插进去，就能杀了他。
    他该死！
    夏云初沉吸一口气，坐起身，玻璃捏在手里，心动念转的那一瞬间，闭眼躺着的云泊忽然发出了声音。
    “云初……”他意识并不清醒，只是叫着她的名字，“云初，你坚持住……”
    他以为他们还在海里。
    夏云初闭了闭眼睛，最后一仰头，重新倒在了绵软的沙滩上。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云泊不太下得去手。
    这倒不是因为她不愿意他死，只是她做不到亲手杀了他。这种事，还是应该交给许黎川。
    许黎川……
    一想到那个男人，她就觉得有些委屈。
    “许黎川，你再不来我真的要死了。”她喃喃着，语气脆弱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此时的许黎川就站在他们乘直升机离开的那片海边。
    海风掀起他的衣摆，海浪一波一波涌上岸，又匍匐在他脚边，徐徐退下。
    叶一柏站在他身后，低声说：“坦桑在附近几十个渔岛上都有人手，为了不被你追查跟踪，他可以直接从渔岛上调人去找夏云初他们。”
    那个“们”指的自然是云泊。
    坦桑的挑拨离间起了作用，叶和风用一阵毫无策略的炮火，物力上几乎消灭了云泊三分之二的人。
    夏云初在云泊手里，许黎川相信他会拼尽全力保护她的安全，但他怀疑他的实力。
    那双清冷的黑眸望着辽阔无边的天际，片刻后，沉唤了一声：“小五！”
    “先生。”
    “动用所有人手，带人去附近几个能直通巴罗的海岛。”
    巴罗是个与世无争的小国，通过巴罗机场，能直接飞回云城。
    在眼下这种环境里，云泊最可能的是低调行事，带着夏云初绕路离开金三角。
    叶一柏也安排了自己的人一块跟着去帮忙。他给出的理由是：“夏云初要是出事，叶轩会很难过。”
    许黎川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太阳西斜，沉入海平线后。
    没了日光供暖，气温渐渐降了下来。
    云泊在地上躺了好久，总算恢复了体力。但一身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肉，像裹着一层冰，他嘴唇发紫，去看夏云初，她也没好到哪儿去。
    这种情况下，想走到他落脚的地方显然是不可能了。
    云泊捡了干柴，生起一堆火。两人围坐在火边取暖，冻僵的身体慢慢地恢复了直觉。
    云泊又去抓了两条鱼来烤，烤好了试过味道，先递给夏云初。
    这种环境下，她也没有矫情，他递来，她说声谢谢，接过就埋头吃了起来。火光下，她五官轮廓被模糊了，温柔得像一幅画。
    他能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脏，柔软得一塌糊地。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没办法爱上其她女人了。
    “云初，你不是喜欢北欧吗？我选了几个小镇，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云泊撕下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眼睛却停在她脸上，眸光柔软，“云初，跟我在一起，好吗？”
    夏云初冷冷一笑，泼他冷水：“重婚犯法。”
    “我们可以不结婚，只要你在我身边……”
    “我不愿意。”夏云初打断他，“云泊，我不是喜欢北欧，我是喜欢有许黎川陪我。他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可他没办法保护你！都是因为他，你才一次次陷入危险！”云泊激动起来，单膝跪在她面前，捏住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云初，我爱了你十多年，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你告诉我，我哪点不如他？！”
    夏云初挣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平静而决绝：“我夏云初这辈子，生死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