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年轻,才十八岁,管不了这么大摊子事。真把什么都交给他,非出乱子不可。”
李鸿章笑了笑道:“那太后为什么要宣布不再训政了呢?十三年,皇上亲政,太后就因为不放心,才改归政为训政。”
小红小声道:“太后此次归政,宣布不再训政,也是有苦衷的。据太后讲,班王公大臣连连上折,劝她到园子里去颐养天年,说她劳累了半辈子,该歇歇了。还说皇上都十八了,又有班王公大臣扶持,估计出不了什么乱子。太后知道,这都是醇亲王和翁同龢他们在背后捣的鬼。太后对奴婢说,醇亲王是帝父,巴不得早日能当议政王;翁同龢是帝师,皇上什么事儿都要他拿主意,他当然也希望皇上能真正亲政,他好手遮天。太后此次召奴婢进宫,就是想问问您的主意。太后说,你问问李鸿章,他认为我是放手好呢,还是不放手好。这是太后的原话。老爷,您老是个什么主意呢?太后亲口对奴婢讲,您老是文华殿大学士,又是督抚的头儿。您老的话才言九鼎,别人说了不算。”
李鸿章笑问句:“太后就说了这么多吗?”小红点点头。
李鸿章随即披衣下床。小红忙起身问道:“老爷,这么晚了,您老还要干什么呀?”
李鸿章答道:“红儿啊,你给老夫掌灯。老夫要连夜上折给皇上,恳请太后继续训政。太后说得对,皇上还年轻,容易出乱子。”
获赐紫缰
李鸿章恳请太后继续训政的折子到京师,立即在满朝文武当中激起千层大浪。醇亲王用手拍着桌面,在府里大骂道:“这个李少荃,他这不是混蛋吗?太后刚刚移住进园子,皇上亲政也不过十天,他就跳出来搅局!你说他咋就不嘎巴瘟死呢!”
翁同龢闻听此事,胡子登时气起老高。他连夜去王府拜见醇亲王,连声道:“李少荃当诛!李少荃当诛!此人不诛,我大清永无宁日!”
光绪皇帝未及把折子读完,便扬手摔出老远,口里发狠道:“李鸿章这个老混蛋,朕早晚给你个厉害尝尝!”光绪帝骂了半晌,却又不敢不弯腰把折子拾起来,起驾进园子去呈给太后。
太后把折子读了读,便让人把班王公大臣召进园子里议事。王公大臣们到后,太后让光绪帝坐在旁边,她才手挥着李鸿章的折子说道:“这个李鸿章,他怎么就这么不懂我的心呢?我这刚清静两天,他的折子立马就递上来了!他怎么这样啊?”
慈禧太后脸苦相,又是叹气,又是摇头,还把眉头皱起挺高。醇亲王见,急忙跨前步,奏道:“禀太后,奴才以为,这李鸿章是老糊涂了,朝廷该体恤他,让他休致才对。”
翁同龢也跨前奏道:“禀太后,臣以为,李鸿章昏庸老迈,在直隶已属尸位素餐,应勒令他开缺回籍,以严国法。”
徐桐更是脸诚恳地请求:“臣恳请太后下旨,将卖 国蟊贼李鸿章,锁拿进刑部大牢按律问罪!臣恳请太后下旨,为刘锡鸿昭雪,召刘锡鸿进京供职!李鸿章卖 国,刘锡鸿爱国呀!”徐桐话毕,对着太后就是阵磕头。
慈禧太后却把折子啪地往桌面上摔道:“我话还没有讲完,你们这是干什么呀?盼着我早点死是不是?你们好为所欲为,手遮天!把有功的大臣都撵回家去!”
醇亲王听这话,吓得慌忙就地跪倒,边磕头边道:“太后息怒(shubaojie)!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翁同龢也急忙跪在醇亲王的后面,口里嘟嘟咕咕地恳请恕罪。徐桐跪在地上,早吓得浑身抖做团。
太后冷着脸子说道:“你们都起来吧。你们这是干什么呀?不让人说话是不是?翅膀都硬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们,我还没老糊涂,你们不用在我面前装得跟受多大委屈似的。我呀,什么都懂!行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李鸿章是文华殿大学士,是百官的头儿,他既然说话了,我也不能点面子不给他。何况,他这也是为咱大清好。再者说了,皇上才十八岁,还是个孩子,什么事儿都交给他呀,我还真有点儿不放心。真惹出个什么乱子来,说什么可就都晚了。看样子啊,皇上以后就得常进园子走走了。我哪,也就再辛苦几年,帮他把把舵,省得出了事情往我身上推。这事儿就这么定了,都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从此以后,慈禧太后又开始了训政,继续执掌大清国的内政外交大权。是年三月,慈禧太后颁发懿旨,着赏文华殿大学士直隶总督例兼北洋通商大臣李鸿章用紫缰。大清国朝臣再次哗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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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清代祖制,非皇室不准赏用紫缰,满汉大臣功勋再大,若非赏恩休致,亦不准用紫缰。执紫缰乘马,逢王爷无须下马。百官若逢执紫缰者,上至品大员,下至未入流,不仅要为之让路,还须跪地行大礼请安,待执紫缰者过后才能起身。
李鸿章不是皇族脉,虽在朝廷看来立有盖世奇功,但并没有赏恩休致。未休致亦非皇族而赏用紫缰,大清立国百年,有此恩典者仅几人而已!
直隶各地大小官员,齐到保定为中堂大人贺喜,赵莲与小红也在府里为他庆贺。李鸿章当着赵莲与小红的面,抚须说道:“你们忘了老夫今年多大岁数了,老夫今年整满六十六。六六相逢,六六大顺哪!老夫的篇折子,换来根绳子,值啊!”小红见李鸿章说这话时,眼里却流出两行混浊的泪水。见此情景,小红鼻子竟然也跟着酸。
天晚饭后,李鸿章对盛宣怀发感慨道:“老夫预计,在六十六岁的时候,把北洋海军兵船,添购到三十之数。如今,老夫已经六十六整岁了,虚岁六十七了,可我北洋海军的兵船数,仍是二十五艘!朝廷未让老夫把兵船凑够三十之数,却赏给老夫根拴马用的紫缰绳!悲耶?喜耶?”李鸿章的眼里,再次流出了泪水。
晃,光绪二十年公元1894年到了,李鸿章已整满七十岁,虚岁便是七十二了,而此时的慈禧皇太后也正逢六旬万寿。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
大典选在正月初二这天举行。大典之前,朝廷特意向各省督抚下旨,不准离任进京,但各省孝敬项却不能免掉,因为这毕竟是皇家敛财的次机会。是机会就不能错过,错过了可惜。
李鸿章自然也尽其所能,为太后置办了份寿礼。因不准督抚进京,他便准备让小红押着礼品替他走趟京师。不管怎么说,小红也是太后身边称心如意之人。可到临上路的时候,他却忽然发现,自己这事做得有些欠妥。小红是宫里的人不假,可她现在毕竟是自己的侍妾;让名侍妾去祝寿,不是分明在说,太后本人也不是正宫吗?他吓出了身冷汗,忙让小红下车进屋去歇着,又临时委派了名候补道,这才把心完完全全地放进肚子里面去。
大典的这天,李鸿章同以往样,带上境内的大小官员,面北跪倒,遥祝太后六旬万寿。仪式尚未结束,却忽然接到圣旨。
旨曰:“文华殿大学士直隶总督例兼北洋通商大臣赏用紫缰李鸿章,公忠体国,晋赞纶扉,辅佐中兴,嗣在北洋二十四年,功勋卓著,着加恩赏戴三眼花翎。钦此。”
李鸿章接旨在手,却是再难把持,眼里扑簌簌落下泪来。他面北谢恩的时候,口里连连说道:“老臣有何德何能,要赏戴三眼花翎啊!”
李鸿章如此激动不已是有原因的。花翎非寻常之头饰,大清入关初期,唯有功勋及蒙特恩者,方得赏戴。咸丰后,凡五品以上,虽无勋赏亦得由捐纳而戴眼花翎;大臣有特恩的始赏戴双眼花翎;宗室如亲王贝勒等,始得赏戴三眼花翎。
试想,名汉官能破格赏戴三眼花翎,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又会让多少人眼红!要知道,醇亲王庆亲王礼亲王三人,现在还仅是双眼花翎!李鸿章之功名到此可谓极至矣!
就在大清国为太后六旬万寿举国欢庆的时候,属国朝鲜却爆发了声势浩大的东学党起义。而暗中支持者,正是岛国日本。
日本料定朝鲜必向大清国求援,大清势必答应出兵朝鲜,因此定下出兵朝鲜挑起中日军事冲突的方针。
果不其然,大清国三品记名海关道驻朝总理交涉通商事宜大臣袁世凯,见朝鲜形势危急,急电告总理衙门,请派兵入朝稳定形势,朝鲜国王也发报向中国求援。
袁世凯在同日给李鸿章的电报中这样写道:“顷日译员郑永邦以其使令来询‘匪情’并谓‘匪久扰’大损商务,诸多可虑,韩人必不能了,愈久愈难办,贵政府何不速代韩‘戡’我政府必无他意。”
袁世凯在电报中陈述了日本国的态度,希望中国出兵,谓“必无他意”。李鸿章把袁世凯的电报急递总理衙门。光绪帝连续接到总理衙门转递的朝鲜电报,急召户部尚书翁同龢进宫议事。
翁同龢进宫后,当即向光绪帝建议,着李鸿章速向朝鲜派兵。
光绪帝对翁师傅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当下便传世铎进来,让军机处拟旨,着李鸿章快速向朝鲜派兵,不准延误。
李鸿章接到圣旨的当日,即飞檄淮军叶志超所部两千人,乘兵轮由朝鲜牙山登陆赴朝。
李鸿章随后飞檄刘铭传部九百五十余人,雇用英国高升号轮船,亦由牙山入朝。
总理衙门接到淮军叶志超部登轮赴朝的消息后,即按着中日《天津条约》的条款,将中国出兵的信息通报给日本驻华公使馆。日本随即以“保护日本驻朝使馆和侨民”的名义发兵朝鲜,几日光景,兵力竟达万人左右,是中国出兵的几倍。
光绪帝得知日本亦出兵朝鲜的消息后,不敢再召翁师傅入宫,而是摆驾进园子来向太后禀告。太后略沉吟,当即吩咐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呀?快让军机处去给李鸿章送信,让李鸿章进京来想办法!”
李鸿章带上小红姑娘飞速进京。进京的当日,他便同着庆亲王以总理衙门的名义,照会日本驻华公使馆,要求日本“如已派兵保护官商,断不可多,且非韩请派,断不可入内地,致华日兵相遇生衅”。
日本公使馆很快复函总理衙门,称:“就派遣军队来说,除依据《天津条约》行文知照外,我国政府唯有按照自己的意图行事,因此关于兵员多少及其进退行止,丝毫没有受中国政府牵制的理由。”日本人的态度,出人意料地强硬。
李鸿章见日本不予理睬中国的警告,只好约见俄 国驻华公使喀西尼,希望借助第三国的力量来调停此事,迫使日本同意从朝鲜撤军。
喀西尼听了李鸿章的陈述,当即表示:“俄韩近邻,断不容日妄行干预。”李鸿章大松口气,当即赶回总理衙门,把俄公使喀西尼的话陈述遍(fanwai.org)。
庆亲王听了这话自然大喜,马上便把李鸿章活动的结果,奏报给光绪帝和园子里的太后。
光绪帝听了庆亲王的话,沉默(zhaishuyuan.cc)不语;慈禧太后听了庆亲王的话,缓缓道:“李鸿章就是李鸿章,无论多么难缠的事情,只要交给他去办,他总能给你料理明白。那些想扳倒他的人,我们就不要理会了!”
当晚,在贤良寺的卧房里,小红边为李鸿章捶背,边问道:“老爷,看您几天来匆匆忙忙的样子,从这家使馆出来,又进那家使馆,好像很怕倭寇啊!咱大清既有淮军又有旗营,还有海军,怕他们干什么呀?不就是打吗?”
李鸿章长叹口气道:“小红啊,你不懂啊。大清的事情,老夫比你清楚。这几年,自打那个伊藤博文当了日本的首相后,该国便大肆增强武备。经方驻日多年,深知其根底。据经方讲,日本兵已经全部换用了西洋制造的最新式枪炮,精锐无比,可以次同时打出几颗炮弹。”
李鸿章喝了口茶:“我大清从光绪十四年停议添购兵船,以后就再没有从西洋大量购过新式枪炮,用的都是我大清各省枪炮局自家制造的老货。现在淮军手里的枪炮,已落后日本多年,如何迎敌呀?老夫从十四年停购兵船后,就几乎年年上折,恳请购进批西洋最新式枪炮,都被皇上驳回了。兵船枪械不购也就罢了,兵船上用的炮弹总该备足了吧?也不准添购。现在我北洋海军,每艘船只备有七发炮弹可供实用,其他的全是教练弹。海上交战能否趋避,应以船行之迟速为准。”
顿了顿,李鸿章又接着说道:“老夫详考日本海军,该国目前拥有可用于交战的新旧(fqxs)快船二十艘,而我北洋海军可用者,只镇远定远铁甲船两艘。济远经国未远三船,虽能巡洋,但行驶不速。致远靖远二船,仅能点钟行十五六海里。现在,西洋各大国讲求船政以铁甲为主,必以极快船只为辅。如今日本海军船只,最快者能行二十三海里,慢船也能行二十海里左右,均为光绪十四年我停购以后,该国从西洋各国订造。船上炮弹情形更不用说了,肯定充足。”
李鸿章长叹口气:“小红啊,老夫当初奏请加强海防,设立水师,其实防的就是这个岛国呀,但防来防去,还是落后于他。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李鸿章闭上眼睛,沉默(zhaishuyuan.cc)了许久:“皇上亲政以后,每事必问翁同龢。翁同龢说怎么着,皇上就怎么着,真是丝毫都不差。太后虽然还在训政,但毕竟住在园子,不能事事都过问。现在皇上除了罢黜大臣还不能做主外,其他的事,太后是睁只眼闭只眼了。老夫听人说,翁同龢几次向皇上建议把老夫撵回家去,说老夫老迈昏庸,尸位素餐,又常常和外国勾搭,卖 国求荣,让老夫给好人腾地方。这好人是谁呢?就是他翁同龢。翁同龢是咸丰状元,又是代帝师,真是天底下等的好人哪!老夫久历官场,活到这把年纪,各种人见得多了,却还没有见过像翁同龢这样能揽权的!他想扳倒老夫,门都没有!”
小红轻声道:“老爷,您说了这么大半天的话,歇歇吧。”
李鸿章长叹口气道:“咳,人老了,就爱唠叨。可有些话呀,又不能随便与人讲,只能在没人的时候,同你偷偷讲讲。好吧,我们歇吧。”李鸿章当晚睡了个安稳觉。
中日激战
喀西尼很快电告俄 国外务大臣吉尔斯:“为了报答我们的效劳,中国正式承认,俄 国具有与中日两国共同解决朝鲜内部组织问题的权利。李鸿章请求我国协助,俾使日本同意与俄中两国共同解决朝鲜的改革问题我建议我国驻日公使希特罗渥应竭力劝告日本接受此项建议。”
吉尔斯经过请示沙皇,马上给俄 国驻日公使希特罗渥发电报,让希特罗渥向日本外相陆奥宗光提出劝告,希望日本与中国从朝鲜撤军。
陆奥宗光接到希特罗渥的照会,当即表示:“除非清政府保证同意共同担任‘改革’朝鲜内政,或同意不干涉日本以独力实行‘改革’,日本军队决不自朝鲜撤退。”
陆奥宗光怕因此引起俄 国人的不快,很快又表示:“日本对朝鲜决无他意,并对中国‘断不作攻击的挑战’。”
喀西尼接电后大失所望,只好遣参赞官转告总理衙门及李鸿章:俄 国虽知此次日本无理,但俄 国“只能以友谊力劝日撤兵未便用兵力强勒日人,至朝鲜内政应革与否,俄亦不愿预闻”。
李鸿章见日本是这种态度,马上便预料到日本此次是预谋要与中国为难,于是紧急向宫里递折,再次恳请速筹饷银向西洋购械,以防倭人袭扰。
光绪帝览折时,总理衙门已接到袁世凯从朝鲜发回的密报,称中日业已交战,日本增兵飞速,官兵明显不支,已败退;日本现有兵船二十几艘云集洋面,气势汹汹。
李鸿章未及把袁世凯的电报读完已吓得大惊失色,醇亲王与庆亲王也是连连跺足,不知如何是好。醇亲王与庆亲王两个人商量了下,决定会同翁同龢进宫请旨。
也就在三人跨进宫门的时候,北洋海军广工号军舰济远号军舰在护送高升号轮船行至牙山的江面时,与日本兵舰相遇。日舰突然开火,打中济远,济远被迫后退。广工见日舰先行开火,只好发炮自卫,旋遭三艘日舰围攻,致使身受重伤。日舰旋强迫高升号随行,船上中国士兵坚决不从。日舰鱼雷大炮遂齐发,将船击毁。日舰离去后,法国艘兵船恰巧行此,急忙救护,又向附近之德国伊力达斯号兵船英国播布斯兵船发出求救信号,二船亦相继赶到。三船合救出中国士兵二百五十二人,有七百人落水遇难。
而站在光绪帝面前的醇亲王庆亲王翁同龢等人,却还在向皇上提着建议,商量着想让李鸿章出面,去找英国调停此事。光绪帝急召李鸿章进宫,询问此事是否可行。
李鸿章这样说道:“英国水师雄冠天下。臣可与英国人相商,希望他们能派出十艘兵船径赴日本的横滨,与我国驻英公使许景澄,同去日本外务部,斥责其以重兵压韩无礼,扰乱东方商务,与英大有关系,勒令他们退兵,再议善后。臣窃以为,日本惧于英国的武力,不敢不撤兵。请皇上明察。”
醇亲王也道:“皇上,臣以为李中堂言之有理。皇上不妨下旨,让李中堂去英国公使馆与他们相商下。设若事情成功,可不就是万事大吉吗?”醇亲王其实早已方寸大乱。
庆亲王道:“对呀,对呀,皇上,现在除了外交,没有别的法子好想啊!”庆亲王也是六神无主。
光绪帝却问道:“李鸿章啊,现在北洋海军怎么样啊?”
李鸿章答道:“臣于进宫前已电告丁汝昌,严把各海口,避免与日舰交火。”
光绪帝说道:“李鸿章啊,你现在就去和英国人谈吧。”
李鸿章慌忙出宫,径奔英国驻华公使馆。但英国公使馆已接到国内训令,不调停中日之间的此次争端,更不可能采取威胁的手段强迫日本撤兵。
李鸿章听这话,顿感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才被人扶出公使馆。回总理衙门的路上,李鸿章心灰意冷,次又次地在心里说道:“中日定在海上构衅,我北洋海军必败无疑!每舰只有少许炮弹,多为教练弹,如何打呀!”
李鸿章刚踏进总理衙门,便接到光绪帝紧急发布的圣旨:“着李鸿章速回天津布置与日作战事宜,不得耽搁!”
李鸿章头脑下子清醒,知道中日构衅已成定局了,急忙上车赶回贤良寺,让小红匆匆收拾了下东西,又马不停蹄地连夜返回保定。
第二天,李鸿章正要乘车赴津,却接到圣旨,旨曰:“现在倭船屡窥海口,海军防剿统将,亟须得人。丁汝昌畏葸无能,巧滑避敌,难胜统带之任,严谕李鸿章于海军将领中遴选可胜统带之员,于日内复奏,不得再以临阵易将,接替无人等词,曲为回护,致误大局。钦此!”
送走传旨差官,李鸿章大骂道:“这又是翁同龢这个老混蛋给皇上出的主意!这都什么时候啦,还要撤换统兵大员!走,到天津再说!”
就在李鸿章与总理衙门奔走各国使馆,希图靠外交手段解决中日争端的时候,日本陆军已在朝鲜将叶志超淮勇全线击败,占领了朝鲜大部;日本海军也全部出动,云集朝鲜洋面,等待攻击命令。
李鸿章赶到天津,急调淮军豫军合七十营,移至鸭绿江边九连城带驻防,由奉天防务会办宋庆统带。又在沿海各口增派陆军,并严饬海军提督丁汝昌,沿海巡视,以防日舰偷袭,同时又将聂士成部淮军派赴朝鲜,会同叶志超防堵日军入境。
李鸿章希望日军只占朝鲜,不对中国实行攻击。他心里异常清楚,面对装备优良的日军,至今仍在使用已被别国淘汰枪械的中国各部队,虽人众,却简直不堪击,海军也如此。
李鸿章在上奏朝廷陈述海军统领此时不宜撤换的同时,又给太后递送密陈篇,恳请太后能重新起用恭亲王,称:当此倭人构衅,国难当头之际,恭亲王久历外交,有谋有断,急宜复出主持大计。
慈禧太后把李鸿章的密陈留中不发,她还要等等,看看。翁同龢则在此时力主对日战,称:“非战不能保国,非战不能驱倭。”日本可不管中国是战是和,此时已决定对中国宣战。
中国官兵在平壤全线败溃的第三天,北洋海军十艘舰船,在护送运兵船到达鸭绿江口大东沟时,日本派出十二艘战船来袭,并当先发炮。
北洋十艘舰船只得整队迎战,双方盘绕激战约五小时。交战过程中,日旗舰“松岛”号被北洋海军“镇远”号铁甲舰所发巨炮两次命中,引起火药爆炸。“松岛”号伤毙百余人,日舰“赤诚”号船头及前部下甲板被击毁,舰长以下死伤甚众,日舰“西京”号也中弹累累,运转不灵。
中国方面损失军舰四艘,其中“致远”号因炮弹用尽,管带邓世昌无奈之下,决定用船体去撞日舰时,被日舰所发鱼雷命中,全船官兵无幸存。
战后,日舰队先撤,北洋舰队奉丁汝昌之命,急驶旅顺港躲避。丁汝昌奉的则是李鸿章的电令。李鸿章想通过避战的方式保存实力。
对于此次交战,总税务司赫德根据英国方面的情报,这样描述道:“北洋舰队克虏伯炮有药无弹,阿姆斯脱郎炮有弹无药,汉纳根想要凑集够打几个钟头的炮弹以备次海战,迄今无法到手。”
查当时的海关档案字第630号得知,赫德所说的情况,与当时的情况基本符合。第二天,日舰全部扑向旅顺,北洋海军六艘舰船虽每门炮仅配有少数炮弹,而且大半是药量不足的演习弹,也只得应战。
中日海军战于旅顺洋面,结果却是北洋海军六艘战船全被击沉,日军大获全胜。
日军乘势由陆路侵入中国境内,竟连陷九连城凤凰城金州岫严海城营口大连湾旅顺口。日军进军之速,火力之强,不仅让光绪帝目瞪口呆,连贯主战的翁同龢也上奏称道:“平壤既弃,义州已危,鸭绿水,不过里许,江西天险,若长驱平进,北距兴京六百余里,永陵在焉,虽南面有山,恐兵少难扼。”
翁同龢再不敢言战,夜里开始做噩梦。光绪帝眼见局面越来越坏,不由怒(shubaojie)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新仇旧(fqxs)恨齐涌将上来。他不顾班王公大臣全部在场,喝令军机处拟旨,将李鸿章顶戴花翎紫缰黄马褂悉数收回,本兼各职全部革掉,速押京师问罪。世铎答应声正要去办,外面忽然响起“太后驾到”的喊声。
慈禧太后被人搀扶着慢慢走了进来。光绪帝慌忙跪倒请安,班王公大臣也纷纷跪下。
太后往龙椅上坐,冷着脸子说道:“怎么着皇上?拿李鸿章开刀了是不是?你想没想好,把他押进京师,是关进刑部大牢呢,还是斩立决呀?”
光绪帝跪着说道:“禀太后,此次倭人猖狂,全系李鸿章调度无方所致。儿皇将他革职问罪,全是他咎由自取。李鸿章按律当斩。请太后明察。”
太后却扬起脸子对着世铎说道:“着军机处拟旨,着授恭亲王军机处总理衙门领班,会同礼亲王醇亲王办理外交事宜。着恭亲王接旨后,速与各国驻京公使商议,如何使日本息兵。再给天津传旨,革除李鸿章骑都尉世职,拔去花翎,摘去顶戴,收回紫缰,褫黄马褂,先行革职留任。去吧。”
世铎答应声,连滚带爬地退出去。六十三岁的恭亲王再度被请出山来执掌军机处与总理衙门领班。他接旨的当日,即派总理衙门大臣孙毓汶徐用仪去总税务司请赫德出面,让赫德说服英国出面调解。
赫德在当日的日记中这样写道:“孙毓汶徐用仪和我自下午四点钟谈到六点钟。他们两人几乎痛哭流涕,愿意接受任何好的建议,答应今后办这样办那样。”
恭亲王又随后摆驾来到美国驻华公使馆,恳求驻华公使田贝能出面调停;田贝偏巧拜客未归,但使馆参赞和翻译答应转告。
第二天,恭亲王醇亲王庆亲王齐聚总理衙门,会同几名军机大臣以及总理衙门大臣,紧急会商此事。美国驻华公使田贝不料在这时不请自到了。恭亲王急忙亲自把田贝迎进来,也不等田贝喘上口气,便把大清国请求美国出面调解的话讲了遍(fanwai.org)。
田贝笑着道:“本公使就是为这事来的。不过有点本公使须提前声明,我国可以出面调解贵国与日本国之间的争端,但贵国须向我国交份书面保证,承认朝鲜国是绝对独立的国家,对朝鲜的所有事情,贵国都无权干预。贵国能答应吗?”
恭亲王忙道:“田公使但请放心,本国与日本已经打成了这样,本国还哪顾得了什么朝鲜。贵国说朝鲜是独立的国家,就是独立的国家。只要贵国此次肯出面调停,让日本国先把战事停下来,其他的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谈。”
班王公大臣急忙附和道:“是啊,是啊,王爷说的真正是在情在理。只要日本国肯把战事停下来,有什么事情不可以议呢?”
田贝这时已看准清政府可任意摆布,认为联合日本进行无穷勒索的良机已到,于是便拍电回国,详细描述恭亲王等班王公大臣,对美国摇尾乞怜的态度,建议总统抓住这次“调停”的机会,发上笔横财。
当时恭亲王等班王公大臣但求速和,只要有求和的门路,决不放弃,已经达到有病乱投医的程度。
恭亲王继求美国调停之后,又马上恳请英德法美俄五国,联合出面调停此事。同时,总理衙门又秉承太后皇上的旨意,训令中国所有驻外公使,向各国直接提出请求,幻想“连衡说和”,并派出津海关税务司德璀琳起程赴日,到日本神户去见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商议停战之事。
德璀琳抵达神户,当日就致函日本外相陆奥宗光,表明此行的来意,希望能见到首相。陆奥宗光马上把德璀琳的来意禀明伊藤博文。
不料想,伊藤博文拒绝了德璀琳的请求,指责德璀琳不合交战国使者资格。德璀琳只好把日本的态度电告总理衙门,随后很失落地返回。
北洋海军全军覆没
总理衙门见日本如此态度,以为亡国有期,顿时慌作团。光绪帝得到消息,也是把龙足跺得山响,拖着哭腔说道:“这皇上是当不成了!这皇上是当不成了!”
这时,田贝已与日本达成了某种共识,充当起了中日两国间传话的角色。他来到总理衙门,向恭亲王传话说:“伊藤博文表示,中国若真心希望和平,必须任命具有正当资格的全权委员。日本政府当于两国会议时,宣布停战条件。否则,日本就把战事持续下去,直到把中国打烂。伊藤博文还表示,和议地点必须在日本。和议举行前,中国须先将全权委员姓名品级通知日本,而日本无须事先将本国全权委员姓名品级通知中国。中国若不答应这些条件,日本便拒绝和议。”
恭亲王马上带上班王公大臣进园子来见太后,转述伊藤博文的话,请示该怎么办才好。太后为了能让日本停战,决定接受日本提出的所有条件。总理衙门于是决定派遣户部左侍郎张荫桓湖南巡抚邵友濂为全权大臣,赴日求和。
行前,总理衙门依照伊藤博文的要求,将张邵二大臣的姓名品级,通报给美国公使田贝,由田贝转告给日方。
田贝却提出,此次议和,为确保成功,他决定派美国前国务卿科士达以私人身份,充任中国全权大臣的顾问,不知中国是否同意。
总理衙门不敢反驳,当即同意。
光绪二十年正月初七公元1895年2月1日,中日两国代表在日本广岛会面。当张荫桓邵友濂二人拿出总理衙门签署的各种委托证明请日方验看时,陆奥宗光按照伊藤博文事先的吩咐,当即指责张邵二人的全权大臣资格不足,并马上取出预先写好的照会,向中方代表宣读,拒绝谈判。
第二天,日方派人又通知中国代表,借口广岛是军事基地,请中国代表马上离开,表现得极其无理。张荫桓邵友濂面将日方态度电告国内,面很不情愿地离开广岛回国。太后和恭亲王等人几个月的努力宣告失败。
李鸿章接到革职留任的圣旨后,整整天没吃没喝。
他把自己关在行馆的书房里,直呆呆地坐着。属员有公事要回,他不见;幕僚想同他说句话,他亦让门外的侍卫挡驾;连盛宣怀和小红想见他,想安慰他几句,他也不见。小红急得在卧房里直哭,盛宣怀急得在书房外面走来走去。
夜已经很深了,行馆的书房里漆黑片。小红吓坏了,她把两名贴身的小丫环打发回房去睡觉,便个人来到书房的门外。
守门的侍卫以为她要进去,忙走过来阻拦,她却扑通跪倒,边哭边说道:“老爷呀,奴婢在这里给您老跪下了。太后让奴婢陪伴您老,奴婢就在这里跪着陪您。老爷可以没有奴婢,但奴婢却不能没有老爷。”
侍卫小声劝道:“小红姑娘,您这是何必呢?您还是回房歇着去吧。中堂大人这里有奴才替您守着,您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小红直挺挺地跪着,仿佛没有听见侍卫在说什么。
两刻钟以后,书房的门终于打开了,李鸿章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出来。小红已是跪得两腿发麻,想站都站不起来了。
李鸿章弯腰把小红扶起来。小红两眼哭得红肿,把头靠在李鸿章的肩上,两个人互相搀扶着,慢慢向卧房走去。
进了卧房,小红扶李鸿章坐到椅子上,便忙让人打水过来,又让丫环通知厨下摆饭。李鸿章用手挥了挥,仍是声不吭地坐着。
小红的泪水再次流了出来。她边为李鸿章濯足,边哽咽着说道:“老爷,您是成心要吓死奴婢吗?您大天不吭声,究竟是心疼大学士,还是不舍得拔去的那几根孔雀翎子?您老莫非是心疼,拼死拼活为儿孙挣来的那个骑都尉世职?您老倒是说句话呀?”
李鸿章抬手抚摸着小红那油光光的头发,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红儿,你是真想听老夫说话吗?”
小红忙点头道:“老爷,奴婢现在就您个亲人了。奴婢是怕您老有话不说出来,憋坏了身子骨呢!”
李鸿章的眼里忽然流出泪水,他嘶哑着嗓子说道:“红儿啊,老夫都这把年纪了,什么紫缰三眼花翎骑都尉世职等侯爵,顶什么用啊?老夫是心疼我大清啊!老夫在外国人面前说了多少好话,老夫又对班王公大臣说了多少好话,才刚有了这么个好局面。
“铁路也有了,矿产也有了,海军也有了,武备学堂,也能培养自己的驾船员弁了,就剩些外债没有还清了。老夫设立的海军为了什么?就是在防这个岛国日本哪。海军衙门费了千辛万苦,才攒了七百多万两的海防捐,为了这些银子,挨了多少人的骂呀。这七百万两,是我大清海军的命根子啊!老夫想把北洋海军兵船,添购成三十之数,老夫想把北洋陆军手里的枪械,全部更换掉,可有人却不答应啊!红儿啊,老夫有些话,整整憋了几年了,再不说,就憋死了!”
小红抬头望着李鸿章道:“老爷,您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奴婢听着呢!”
李鸿章缓缓说道:“红儿啊,你把门关好,让丫头们都去睡吧。你把老夫扶到床上坐着,老夫慢慢同你讲。”
小红小声问道:“老爷,您老不吃口什么吗?”
李鸿章挥挥手道:“不把话说出来,老夫吃得下东西吗?”小红于是传人进来,把水盆端走,又吩咐端水的丫头,不叫不要进来。
小红这才把李鸿章扶到床上坐下,自己则坐在旁边,用手给李鸿章捶腿。
李鸿章接着说道:“有人因为不放心老夫,于是停议添购兵船,停议更换枪械。老夫想为海军购进些炮弹,也被驳回,只准购演习弹。海军成了什么?海军成了只能吓唬人,而却不能打人的摆设!于是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哪!”
小红悄悄说道:“老爷,太后的这些心思,您老咋都知道呢?”
李鸿章苦笑声道:“老夫不是圣人,可老夫毕竟是读圣人书长大的呀!老夫久历官场,阅人无数,什么人的心思,能瞒过老夫的眼睛啊?老夫只是不说罢了。北洋海军越大,北洋陆军手里的装备越精,朝廷越是睡不好觉啊!可些人怎么就不想想,我李鸿章这么做,为的是什么呀?还不是为了我大清,不受外国人的气吗?
“如今好了,大家都睡安稳觉吧!老夫求了许多国家的公使,让他们出面调停此事,可他们全不出来。为什么?因为大东沟战,各国绝没有想到,我大清的兵舰之上,会只有那么几发炮弹!朝廷为了防范汉人,会混账到这种程度!有些人以为,这么做,是在耍弄老夫,让老夫手里的北洋海军,变成有名无实的海军。其实恰恰错了!他们没有耍弄老夫,他们耍弄了他们自己!北洋海军就算全军覆没,除了拿走老夫项上的这颗人头,又能怎么样呢?老夫的恩师曾文正公被活活累死!外交能员曾劼刚,被活活气死!薛福成也死了,轮也该轮到老夫了。”
小红这时小声问道:“老爷,大东沟海战,我北洋海军,不是才被击毁四艘船吗?旅顺失去的,也才仅仅是六艘船啊!”
李鸿章叹口气道:“北洋海军现有军舰七艘,雷艇十三只,还有六只小炮船,可是每船除了大量的演习弹,没有几颗能用于实战的炮弹哪!老夫已电令丁汝昌,把所有船只移驻威海卫港内,严禁驶出洋面。这点儿家底儿,不能再糟蹋了!”
小红说道:“老爷,如果倭舰追进来呢?”
李鸿章道:“老夫已着令威海卫南帮北帮炮台,严密监视洋面,若发现日舰,定全力攻击,拼死也要保住港内军舰。红儿啊,老夫今晚对你说了许多话,有些话是第次说,也可能是最后次说。但老夫只能对你个人说,不能对别人说,也不敢说。明天怎么样,老夫不知道,但老夫已替你安排好了后路。”
小红忙用手掩住李鸿章的口道:“老爷,您不能乱想啊。您现在不过是革职留任,还没问罪呀!”
李鸿章推开小红的手,苦笑声道:“红儿啊,你不要捣乱,听老夫把话给你讲完。老夫已经这么大年岁了,问不问罪又能怎么样呢?当好替罪羊是门学问,老夫知道怎么做!可你还是个孩子,老夫真有不在的那天,你怎么办呢?老夫已在江西为你购置了处宅院,还置买了几亩薄田,虽不能保你大富大贵,但总能让你衣食无忧了。老夫籍隶安徽,那里你不能去;你籍隶奉天,那里你也不能去。老夫想来想去,只能让你去江西了。”
小红未及李鸿章说完已跪倒在他的脚前,连连磕头道:“老爷呀,奴婢只是您身边名丫头,您干吗要把奴婢抬举成个人啊!您老对奴婢这样,奴婢需要几辈子,才能报答完您的恩情啊!”
李鸿章沙哑着嗓子道:“红儿啊,对你的事啊,老夫已对夫人有过交代,你记在心里就行了。老夫老了,但还没有老糊涂。”
李鸿?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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