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家娘子流泪,于心不忍,毕竟刘娘子从来没有过对不住他,也没干涉过他行事,较真起来,自己新婚几日就要纳妾倒是真有点出格了,虽然也是有原因的。便指着梅枝道:“看在娘子面上这次饶过,下次再敢犯上并加罚!”
刘娘子这才放了手,把梅枝推出屋去,又返回来擦擦脸陪着李佑。
李佑心里猜道,刘老丈人想必是知道自家女儿性子自卑懦弱,又是有口疾,怕在夫家受委屈,才给配了个如此泼辣凶悍的婢女来保驾的罢即便梅枝惹得夫家大怒(shubaojie)往死里打,刘老头也心疼不到,大不了再换个。
这老泰山不愧是事事算计处处心眼。想至此,他忽然也不生气了,对这个老泰山他有足够的忍耐力,要忍到巡检任命正式下来后便叫他看好戏。
这个晚上李佑并没有睡好。来白天睡过了;二来火力旺盛的少年人好几日没近女色,心里痒痒得很。自家娘子虽然容貌称不上美丽,但也不难看,个头虽太高,但身段还是很趁手。黑灯瞎火里同床共枕,贴的紧紧密密惹起了他的欲火,便失眠了。
不妨试试看?李佑忍不住伸手去摸,直摸到了刘氏两腿之间,便感到她浑身剧烈颤抖,躲避时竟然翻身摔下了床,还碰倒了衣架。李佑坐起来,听到娘子抽泣,叹口气,下床把她扶上来好生安抚。
“小姐怎么了?”门口有人问。原来是悍不畏死的婢女梅枝,才过两个时辰,她又胆敢出现李佑视线里。方才在厢屋床上听见动静,便点着蜡烛来了。
看见刘娘子抽泣,很熟悉自家小姐的梅枝就明白发生什么了,胆敢又对李佑责怪道:“老爷明知不可,为何还要欺辱?”
李佑怕吓到刘娘子,忍着怒(shubaojie)气沉声道:“不要胡言乱语,夫妻敦伦,试试而已,怎就称得上欺辱?你滚出去。”
梅枝却误会了,还以为李佑要继续,几步走到床前道:“不能再试!老爷要憋不住便拿奴婢来泄火也可!请放过小姐。”
李老爷登时被这豪言壮语镇住了,老泰山这从哪里寻来的极品婢女醒过神来冷笑道:“不要故作忠心了,我才不信。”
梅枝手秉稳烛台,手奋力的在胸前左右掀动两下,打开了短袄领子,露出里面红艳艳的花裹肚儿。又咬牙扯断了扣子,便见整个裹肚掉下来,蹦出两个白花花的形状浑圆的肉团子,随胸口起伏颤颤悠悠的摆动着。
毫无心理准备的李老爷时看的十分入眼,意外间不知不觉的悄然硬起。还没说什么又见梅枝单手拉,松开了裤衿,任由那纱裤滑落到足面,下边风光便在李佑眼中览无余。
“不要在这里惊扰小姐。老爷发了情便请随奴婢去厢屋,随意老爷怎么滛玩,奴婢不会说半个不字!”烛光下梅枝敞胸露怀,赤着下体,语气辛辣的嘲弄道。
李老爷意外归意外,不明白梅枝是个什么心态,但岂会怕了自家奴婢摆下的阵仗?虽然这婢子很令他讨厌,但容貌还是有几分娇媚的
看老爷怎么教训你,李佑便翻身下床吹了蜡烛,拦腰抱起梅枝去了厢屋。
第二集巡检生涯第88章新宅风波
话说李老爷如同狂风暴雨真不是疾风骤雨毫不怜惜的拿梅枝泻了意,畅快舒泰后,躺着想起些不对来。这婢女主动在他面前赤身露体时不羞不臊的若无其事,合体时又是针不见血,便以为她不是什么守妇道的好人家。可是她动作神情都是极其生涩僵硬,又委实不像作惯此事的放荡女子,倒有几分处子姿态。
忽然记起事,据说他那个前任强犦过刘小姐的婢女,莫非就是眼前这位?若是如此,倒是可以解释这些情形了,无非是破罐子摔碎而已。
李佑便偏头问道:“你可是被人强犦过的?”
梅枝并没回答,坐起来用力推动李佑道:“老爷完事了便请回主屋去,不要在奴婢房中歇宿。”
你倒是够忠心,也不知道刘家给你灌了什么迷(xinbanzhu)|药,李佑边想边起身回了主屋。
次日,李佑来到巡检司视事,被禀告道关在牢里的那群府城泼皮无赖死了个。李巡检李大人对此很生气,这简直是草菅人命,即便是流氓恶棍也不能这样随意不明不白的死掉,便将管牢的兵丁叫来痛斥。
正骂的厉害,孙帮闲孙及来了,不过如今该叫孙书吏孙先生了。李佑手头也没有其他什么好人选,也就这从小是邻友的孙帮闲,既识文断字也不算蠢,能当个亲信安插在巡检司官署里。扭捏了几天,他见李佑没有三顾茅庐的意思,今日终于来上任了,自此才算真正摆正心态给这个熟人当下属。
李佑看到孙及,便停了骂声吩咐管牢兵丁道:“报个急病埋了去,若再死个我叫你偿命!”
那兵丁抱头鼠窜而去。
孙及进来见礼道:“见过李老弟。不想你当了官老爷反而变得慈悲了,如此顾惜人命。”
李佑痛心道:“过几日有考计,之前捕盗数量二百零,死了个便是二百整,若不足二百就得不到卓异的考语,我敢不顾惜么。这些人不能结案为据,只能在考计时现点人头,死个人就是少个数,确实不能再死了。”
孙及瞠目,由衷的叫了声:“李大人!”
安排了孙及事务,便有刘老巡检的人来传话说,县城福新巷的宅子整治好了,叫李佑夫妻二人今日同去看看。
说实话,那宅子再好,李佑也不愿意去住,怎奈当初和老泰山约定好了婚后要搬进去,人有时不可言而无信。
李佑叫船丁把官署里的巡检座船停好待用。午间早早用了饭,便和刘氏齐带了轿子乘船往县城去。半个时辰后从北关码头下船换轿,直到福新巷无话。
又见到那朱红色的外门,在巷内仍是如此醒目,李佑直觉得红色大门太马蚤包,有点想刷回黑色去。
在门口李佑打发了轿子去官舍接金宝儿,要她也来看看新宅子,顺便和刘娘子认识认识。
个二十余岁的年轻管事懒洋洋的迎出来,满不在意的随便拱拱手道:“有礼了,李官人进去看罢”。说罢便径自回了门房。这大约是刘巡检派在这里整治宅子的管事。
受到如此轻慢,让李佑大生恼意,要发作却又不想吓到妻子,弄得她再哭起来都不好看,便暂且记下这笔账忍了。又看了眼侍立在刘娘子身旁的梅枝,只觉刘家奴婢的嘴脸个赛个,这个管事比梅枝还可恶。
不过这柔能克刚四个字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刘娘子这样懦弱到极点,遇事只会抹眼泪哭鼻子的女人,此刻居然也能小小的拴住了李佑的性子。
李佑和妻子以及梅枝穿过大门进了宅子,见里面已经有三四个仆役,俱都行礼问好。
李佑问梅枝道:“门口那管事是谁?”
梅枝答道:“付姨娘的侄子,叫付人才。”
原来这个人也是有依仗的。李佑知道付姨娘就是给刘老巡检生了唯儿子的那个小妾,母凭子贵,所以付姨娘在刘府地位不低。
梅枝犹豫了会儿,又说:“去年付姨娘想叫她侄子入赘刘家,老爷同意了,但主母极力反对便没成。”
李佑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梅枝,这婢女能主动说出刘家比较隐秘的事情,觉悟有所提高啊。而且这刘娘子她母亲为什么反对,很值得玩味。
这宅子不是宽宅大院,只分前后两进。前面倒还十分平常,大致有门房前厅和两个下人用的小侧院,偏角里有杂物库房和停船的河埠水门。
穿过二门便到了后院,构造却有些别致,有三间房但并非常见的对称构造,除了正房外只在东厢盖有南北两间房,西边却打通西院建了个小巧园子,植有些花树。围着园子又修了半圈回廊,连通那三间房子,整体布局不大但十分精巧。东边还有个小院空着,暂时锁死了不用。
李佑暗暗点头,间正房两间厢房目前倒是正好合用。
正看时,长随张三匆匆跑过来对李佑道:“老爷,不好了,金姨娘在门外和人吵起来了。”
以金宝儿的温和怎么会和人吵架?李佑快步走到前庭,便见几个仆役都在围着门口看。付文才堵在门首,指着外面骂道:“哪里来的野女人,也配来这里么!”听在李佑耳朵里分明是指桑骂槐。
再看门外又见金宝儿紧紧抿住嘴,蹙眉站在轿边,小竹气的小脸通红,泪光滢滢。
李佑勃然大怒(shubaojie),朝着几个看热闹的仆役喝道:“给我拿下这姓付的!”
那几个仆役却彼此看了几眼,谁也没动。
很好,你们的心性这么简单就试出来了。李佑又对张三李四骂道:“你们两个贼才要死了吗?给我拿下掌嘴!”
张三李四不敢不从,上前动起手来。
付管事回头狂妄的斥道:“李佑你敢!”
有个老仆站出来对李佑说:“李官人,付管事是付姨娘的亲侄子,小公子的堂兄,从小在刘府养大的。”
刚才看热闹看得欢,现在却装好人来阻拦,真当本人眼睛是瞎的看不到你这心思?李佑轻蔑的看了眼老仆道:“老贼奴滚开,你找死不差这刻。张三李四听好,打不烂他的嘴我要你们的狗命!”
其他的仆役噤若寒蝉,两边都得罪不起,便悄悄往远处移动。
付人才哪里挣扎的过张三李四两人。李四不知从哪个门上拆下根门栓,用力的抽打起付人才的脸。不消片刻,付人才便被打的面目全非,牙齿也掉了数颗,扔在地上昏死过去。
李佑却抬手,指着出来刚才出来劝阻的老仆道:“把这个不知尊卑里外的老贼奴给我打断腿脚,送回刘府!”
小竹在李佑面前委委屈屈的说:“老爷!奴家不想来这里住。”
金宝儿却问:“刘姐姐在哪里?奴家要去拜见。”
李佑对二女道:“不要在意这些狗才,先随我进去。”
第二集巡检生涯第89章老泰山的帝王术
李佑带着金宝儿和小竹往后院走,路上又听小竹说:“要谢谢老爷给出气的!”
金宝儿轻轻拉了拉小竹,对李佑道:“那些人都是刘老爷派来的罢?老爷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冲动?”
“没有什么,你不用管这些。”李佑含含糊糊道,冲动自然有冲动的道理
进了后院便看到刘娘子站在小园子里,金宝儿领小竹过去盈盈拜道:“奴家见过主母。”
刘娘子盯着金宝儿直发呆,心里十分羡慕,好个精巧亮丽如掌中宝石的小女子,莫非夫君喜欢这样子的?可自己
梅枝也用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上下打量金宝儿,只觉得名不虚传,又朝那小竹扫了几眼,便深深为自家小姐的未来感到担心。这李老爷风流也就罢了,但也不得不承认品味不错,找的小妾婢女容貌都如此抢眼争风
立在刘氏主婢对面被打量审视,金宝儿内心泛起淡淡的忧伤,这天还是来了。她或许永远不会忘记那小小的官舍,不会忘记景和六年的夏季。巴掌大的院里,住着个色迷(xinbanzhu)迷(xinbanzhu)的有趣老爷,个常有小心思的天真婢女,还有个除了床事什么家务也不会的小妾。虽然生活清贫李佑泪流满面,可无忧无虑简单欢快,回想起来心里暖暖的。
真是个短暂到过分的夏天啊金宝儿暗暗叹口气,如今在这日渐变化的家中,和刘娘子以及那个还未入门的关小姐比起来,自己太弱势了,即便得了老爷的宠,将来也没有家族和子女可以依靠,能怎么办呢?或许只有先那样了
李佑站在旁,微笑着看自家妻妾初次相会,这画面很有趣。两女的个头不是偏大就是偏小,站在处对比实在强烈,名副其实的大妇小妾但气氛有点那啥了,便随口占得歪诗首吟道:“身量随大小,胸臀各圆方。丽色居家宅,老爷兴激昂。”
打油诗的好处就是通俗易懂,连半文盲小竹最近念书有进步都听明白了。在场妻妾婢女本来是各怀心思,但光天化日之下听了李佑这首色诗,便暂且抛开了心事,人人都被惹得面红耳赤,有的害羞,有的好笑,有的暗喜,有的唾骂。
李佑心道,这样便好,不要那么多愁善感,和本书基调都不对了。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家人看完新宅子离开时,让李佑遭遇到了本日最大难题。正妻刘娘子要回娘家住晚,小妾金宝儿要回县衙官舍。个向左个向右,李佑不由得叹道:“吾谁与归?”
按所有道理来看,李佑都应该和妻子起走,可李佑不想现在就去见老丈人,毕竟刚打了他的手下,即便不惧也还是先让妻子回去平平风头的好。
但真要舍了妻子和金宝儿起走,那就未免有点偏向了,今天妻妾首次见面,大小之别不能太轻忽了,不然叫梅枝回了刘府乱说通就等着被刘家挑理罢。
这才两个和尚就没水吃了李佑无奈只得号称要留在新宅子找灵感写几首贺诗,然后打发两个长随分头把自家妻妾护送走。他自己不偏不倚的站立原地不动,既不向左迈步也不向右望眼,主动接受了梅枝和小竹的“回头看”式检查。
才几个刹那时间,李四却转回来了。李佑奇道:“叫你护送金姨娘,你回来作甚?”
李四答道:“已经送到地方了。”
“胡扯!谎话都不会编么。”
“这是实话”
李佑呆,金宝儿干什么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枝,却说那被打烂嘴的付人才,他年幼时父母双亡,投奔姑姑付姨娘,被收养在刘府长大,和刘家关系确实很亲近。当初刘老巡检无后,也有过把付人才收为养子的念头,七年前有了亲生儿子就作罢了。
在去年,付姨娘又想要把自己这个侄儿入赘刘家,当时刘巡检见自家女儿招婿困难,便同意了此事。但遭到了刘小姐的母亲,也就是刘府正房夫人王氏的强力反对,也只得作罢。至于反对的原因,李佑隐隐也能猜出些。
总而言之,付人才是个两次想攀上刘家当小老爷,最后却只能被用为管事的人。心有点高,命有点薄,对于横空杀出摘了巡检这颗桃子的李佑心里极为嫉妒。凭什么李佑个外人登堂入室做了姑爷,而他将来只能当个管家?
不明内情的人很难理解付人才在刘家的位置,还得从头说起。这刘老巡检他自己人丁不旺,直害怕被同族人吞并家业。毕竟他已经年过半百,儿子才七岁,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留下幼子先走步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刘老巡检为了儿子煞费苦心,虽然自小是个粗人不怎么读书,但近年来听遍(fanwai.org)了历朝演义评书,自学成才,会了套山寨版帝王术
刘家小公子类比年幼储君,付人才和李佑两个不姓刘的年轻人都是刘老巡检选来备用的“顾命大臣”,若他自己死得早,便用来托付后事辅佐儿子。皇帝绝不会用皇族中人掌权,刘老巡检有样学样就比较信任不姓刘的都是不用担心会夺了自家江山。
刘老巡检又照着文武内外的模式进行搭配,以图共保刘家基业。文官主内,付人才是要当管家培养看待的;武官守边,所以又把西水巡检职位借给李佑,将来儿子拿回职位后李佑可以继续在巡检司辅佐。
同时这两人个是“无子皇后”的驸马,个是“太子生母”的亲戚,两边各有短板各有顾忌,又可以互相制衡,避免家独大。
真是个貌似完美的理想规划由此可见刘老巡检的心思费到什么程度了,李佑天天心里骂老泰山心眼多,但还是想像不出能到这个地步。
刘老巡检叫付人才去给李佑整治宅院,其实还是为了让这二位文武大臣亲近亲近,却不曾想事与愿违了。
心怀怨恨的付人才虽不敢当面招惹李佑,却忍不住拿李佑的小妾指桑骂槐,自以为得计让李佑无可奈何只能忍着。然而李佑行事却不是付人才所能料到的,二话不说直接打烂了他的嘴。
付人才和打断了腿的老仆齐被送回刘府,便引起了强力围观。有巴结付人才的想要去找大夫,却听付人才张着血口叫道:“谁也不许去找大夫!要叫老爷好好看看!”
第二集巡检生涯第90章街头订下美人约
刘老巡检出现在堂上,喝退了观众,便坐下仔细观看眼前两个惨遭毒手的人,只见个满脸烂肉大嘴漏风,个双腿尽折苦苦哀嚎,皱眉不语。
闻风而来的付姨娘在边上抹眼泪哭诉道:“求老爷要给妾身这苦命侄儿做主啊,哪有这样霸道跋扈肆意打人的姑爷,当了巡检又如何,又不是他家的,以后我姑侄是不是尽受着他的欺辱了。况且小儿尚幼遇到这样跋扈的姐夫”
若是别人看到自己“好心”派去的人被这样送回来,早不管三七二十把李佑叫过来大骂了。但刘老巡检是个爱琢磨的人,以谋定而后动自诩的,年老退居在家后更是有大把的时间去思考。
自己这个女婿或许有时冲动,但不是没有头脑的人,还有些小聪明,他这是有什么深意呢?他真的不顾忌刘家人对他的观感吗?
经过刘老巡检慎重考虑,得出几点应该是十几点粗浅层面的结论:首先,这是李佑在表态,表达不满;其次,故意借着冲突机会把这两个派去的头目赶回来,其余便不足为虑;第三,杀鸡骇猴,严厉震慑刘家的其他奴婢;第四,试探自己的底线;第五,兵行诡道反将军,给自己出难题;第六,打击小妾亲戚示好岳母王氏?第七第八第九第十第十
好吧,李佑自己都想不出第四点以后的,也不知道自己居然心机如此深。
刘老巡检的深思熟虑长达半个时辰那付姨娘看着丈夫仍在苦想,自家侄儿却还在地上可怜巴巴候着甜枣,急的又挤出几滴眼泪道:“老爷!妾身这侄儿的脸再不去救治就医不好了!”
刘老巡检不耐烦的挥挥手,打发了两个伤员去医治,为什么被打,打成什么惨样,不是他关心的重点,拿脚趾头想想都猜得出二。但让他困扰了很长时间的问题是为什么直以来李佑行事似乎并无太多忌惮之心?
如以今天此事为例,换成别人能这样毫无顾忌的下手么。李佑靠着他得了巡检,但为何在刘家面前没有点儿瞻前顾后唯唯诺诺的样子?即便对他尊敬有加有所顾忌那也似乎仅是表面功夫。
这个女婿明明知道巡检只能当十年的,十年后他还得继续依赖于刘家,他有什么凭仗敢不顾后路?那些诗才名声固然有好处,但谁都知道这并不能让他做官,又不是在唐朝。
看不透啊看不透,刘老巡检摇摇头。他心里也很矛盾:既担心女婿平庸无能成为刘家的拖累,将来也帮不上自己儿子;又担心李佑太过精明强干超出自己掌控。
正想间,刘老巡检听见有人报:“小姐回门了!”
刘老巡检便道:“叫李佑来这里!”
“姑爷似乎没跟着来”
“那就出去找!”
话说李佑走出新宅子,隔壁就是李媚姐家,金宝儿估计就是去了那里。李佑还没八卦到女人家来往都要去进去凑热闹的地步,就对李四说:“你带着轿子在门口等她,不必跟随我了。”
随后李佑独自离开,到巷口时,却发现不知道该去哪里。这几日直忙忙碌碌的,事情件接着件,难得有这样无所事事的时候。
看看日头虽然偏西,但离下山还有段时间,他便放松了心情漫步街头,顺便寻找地方用饭,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前呼后拥的感觉固然不错,但这样独自悠哉游哉也是挺好。李佑暗暗想道,已经当了好几天小官老爷了,该要找找文人的感觉,为八月十六虎(fuguodu.pro)丘会的完美演出做好准备。
上了大街,沿着河边走去,不知不觉到座桥上。看两岸店铺楼肆林立,行人川流不息,李佑诗兴大发,手扶栏杆面朝斜阳吟道:“千家笑语日迟迟,心闲还从心外知。悄立市桥人不识,轻舟流水看多时!”
无人喝彩,只听到扑哧声笑,李佑看去,是在桥头下挑担卖果子的小贩,问道:“为何发笑?”
小贩拱手道:“先生莫不是李探花么,怎么可能悄立市桥人不识,小人便为此笑。”
你这个没文化的哪里知道什么叫意境,李佑心情好便与他闲扯道:“你也识得我么?”
小贩道:“怎么不识得,本县市井中有两句美谈道是,探花不用钱,姐儿乐颠颠。说的就是李先生罢?”
风流雅事到了你嘴里怎么就变了味,李佑忍住把他踹到河里的冲动,斥道:“胡扯!我岂是这种人。”
忽然有顶小轿停住了,小窗中露出张清丽雅致的美人脸,对李佑道:“李大人为何独自在此和小贩闲谈?”
李佑转头看,原来是本县花榜第名声也不小的姚兴儿,便点点头道:“闲来无事,随意走走。”
小贩在边嘀咕:“还说不是呢,念过书的人就是假惺惺。”
姚兴儿下了轿,浅笑道:“相逢不如偶遇,若不嫌弃,奴家愿陪先生散散心。”
自己如今的气场也太招蜂引蝶了李佑促狭道:“要不要派人敲锣打鼓的去告知楼心月?”
被说破心事的姚兴儿脸色红,“先生若不愿就罢了。”
原来最近县内另名妓楼心月声名大起,姚兴儿和她争名头争得厉害,能公开和李佑逛回街,显然是个极大地筹码。
李佑心生念,意味深长道:“请。”
姚兴儿暗喜,便随着李佑信步而行,好似跟班丫鬟样。
“八月十六日你可有空闲?”李佑信口问起。
姚兴儿很快就答道:“自然是有的。”
“哦,若有空闲可否随我去虎(fuguodu.pro)丘赏月会友?”
“那奴家就和先生订约了?”
李佑戏弄说:“那晚预计有不少富贵公子到场,可是很遂你的意,看有没有缘分勾上个欣赏的。”据他所知,姚兴儿的确有此类心思。
姚兴儿又脸红了,“先生就爱拿话来作弄人。”
“不说笑了。”李佑正色道:“有点要求,你必须照我说的去做,不然你也不用去了。”
姚兴儿只要能去,自然千肯万肯的。
你今天借我的光,我给你方便,到那天我也借用下本县花榜榜首的名头,也算是两不相欠了,但愿你别嫌受苦,李佑心道。
李佑和姚兴儿在街头闲逛了会儿后,随口说:“广告时间该结束了。”
姚兴儿不明白什么叫广告,但也大概懂了意思,其实在闹市中抛头露面的步行,她也不太能适应的,听了李佑的话,便屈膝拜别,上了轿走人。
此时就有个穿粗布衣服的拦住李佑道:“姑爷,刘老爷请你去趟。”
第三集府城风波第91章李姑爷耍赖搅浑水
李佑唉声叹气,又失误了。自己不主动上门,估计在老泰山眼里被认为是心虚了,以他的为人,定是要穷寇猛追的。虽然不惧,但是和他对上太费心神,李佑每每想便头疼的很。
李佑打起精神,漫不经心对那家奴道:“我尚未用饭,你且先去回复,待我用了饭再去拜见老泰山。”
那家奴听了李佑的话,二话不说转身就飞快离开了,连付管事和这姑爷几句话不对付都挨了打,自己还是早走早好。刚才也是生怕打扰了姑爷和美人相处,直跟了半天才敢上前说话。
李佑本想着躲开了事,但看这样子还得面对面把事情解决掉,那就别怪小爷我乱来了。于是他真是饱餐顿后才去的刘府,路被领入后堂不提。
得知李佑来了,付姨娘和付人才都出来准备围攻,听说李佑刚才又在街上和个美人公开勾勾搭搭的,真是人作孽不可活。
方才这姑侄也计议过,觉得这次彻底报复回来很难,刘老爷再怎样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婿打遍(fanwai.org)。所以关键是要让刘老爷对李佑的印象变得更糟糕,为以后设法奠定根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有就是打算着要了那新宅子作为赔偿,给付人才居住,得了实惠最重要。
刘府主母王氏的婢女也得了消息,来房里说了。此时刘娘子正陪着母亲,听到后便着急的抓住母亲的胳膊,使劲摇了摇,算是替丈夫求情。
王氏拍了拍女儿的手道:“我的乖儿,我不会看着不管的。但不要急,你这丈夫,人还不错,可太花心,叫他先吃吃苦头。”
话说当年付姨娘生了儿子时,王夫人想抱来养,这也是大户人家惯例。结果付姨娘哭闹不肯,刘巡检便让付姨娘自己养了。从此王夫人对付姨娘心里有了芥蒂,所以去年必然要反对招付人才为婿。那刘家的唯儿子是付姨娘生的,和她没关系,若自己亲生女儿又给了付人才,难道下半辈子她这个正妻要去看付氏的脸色过日子么?从另个角度看,付姨娘心里对暂时占了她儿子职位的李佑不待见也是情有可原。
再说这边,李佑进了屋,便见刘巡检端坐于上首瞪着他。旁是虽然三十六七岁但容貌依旧(fqxs)艳丽的付姨娘,就是尖细下巴和微微下曲的嘴角显出几分刻薄像,另旁是满脸斑痕肿胀和药渣的付人才,尊容险些认不出来了。这二人各自侧身坐于旁,目光都不太善。此外屋角还散着几个小厮婢女侍候着。
哟,你们刘家要三堂会审么,小爷还真就怕你们不摆这个阵势。李佑心里笑了笑不以为意,外表恭敬的上前拜道:“见过岳父!”
见李佑行礼态度恭谨,刘老巡检脸色好看些,咳嗽声开了口,劈头盖脸顿数落,从打人到纳妾好色都有,具体内容就不注水详述了。
李佑诚恳道:“小婿真的知错了。”
刘老巡检住了口,有点不能相信自己这无理也能辩三分的女婿今天如此厚道。
付人才嗤得冷笑声,这时候服软示弱顶什么用。付姨娘对刘老巡检道:“我侄儿被打成这样,李佑总要罚过才是。”
怎么罚?刘老巡检思量着,却又见他女婿转过身,以更加恭恭敬敬的态度,对着付姨娘行了揖拜大礼,腰弯的很深,拜了三下,高声道:“岳母在上,小婿知罪,请饶过小婿遭!”
顿时满屋小厮婢女皆变色大惊,李佑为何乱了礼法突然喊老丈人的小妾为岳母?这家之主母是能随便叫的么?
在大家没有反应过来时,李佑又是对着付人才个大礼,口道:“外母家表哥在上,妹夫我铸成大错,任由表哥处分!”
李佑喊表哥也是错了。按说付人才仅是个妾室的亲戚,在刘家里当不得表兄弟之类的身份,不过大家恭维他,私下里直视为小公子的表兄,但正式见礼的场合那肯定算不得数,偏偏李佑公然如此见礼。
这时屋里不是傻子的全都看出来了,李姑爷不是昏头搞错了,分明是故意这样叫。在三堂会审要整治他的气氛下,很像是无奈情急下抬举了称呼,以奉承付家两位姑侄,可那两位承受得起么?再说的诛心点,也像是付氏姑侄逼着李佑称呼自己为岳母和表兄。
又想起似乎李佑才是真正嫡女的姑爷啊,被小妾和小妾亲戚为难到这个地步,有点过分了——悄然间李佑便将自己塑造成了受害者。
当场便有小厮悄悄溜了出去。
付人才不由得怒(shubaojie)骂李佑声:“你真无耻!”
付姨娘登时也坐不住了,猛然起身站着,面色尴尬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看向刘老巡检。
刘老巡检其实不是心思快的人,只会在苦苦长考后出招,或者预先设想好各种局面再去入局,十足个苦吟派,并不善于临机应变。此刻时间也没别的主意,只能斥道:“住口!不得再胡言乱语!”他现在有点后悔没叫王氏过来。
应该说,李佑这么干差不多就是在嘴皮子上耍赖了,但也巧妙的搅乱了刘府后院里那股微妙的心理氛围,像颗激起浪花的石头。
若众人真不在意,李佑怎么乱叫也是没效果,但偏偏所有人就是在意了,着相了,至少担心别人会在意或者认为别人会在意。
便有看官觉得,李佑这招看起来也太白痴了,但不管白不白罢,管用就可,好比本书这么白,必然还是会有跑来盗贴的
李佑心里正是想靠搅浑水蒙混过关的。要是他在自己家里这么乱叫,少不得被家法收拾,但在别人家里,叫错就叫错罢。举个极端的例子,总不能因为别人不小心认错了你的母亲妻子,就去收拾那人去罢。
唉,若是再给我些时间熬到那个时候,何须要看这刘家的眼色,李佑感叹。
王氏房中,刘娘子还在缠着母亲去救丈夫,却见婢女梅枝慌慌张张跑进来对王氏道:“主母!听人说在堂上姑爷为了求饶,被逼的管付姨娘叫岳母,还拜了大礼!”
“这岂有此理。”王氏闻言愠道,“随我去堂上!”
带着婢女和女儿出房走了几步,王氏却又清醒过来,暗道:“付氏真敢如此大胆?这其中有蹊跷。”
但无论如何,出了这事,涉及到家之伦常秩序,她都必须到场出面,否则还要不要做这个刘家主母了。
第三集府城风波第92章有更好的女人来了
话说李佑这岳母王氏也是很有底气的,她年轻时是卢尚书家三公子的奶娘,三公子长大后又在三房当管事婆子,那时刘老巡检才是个护院。如今卢尚书大公子二公子都在外为官,虚江县老家里便是王氏从小喂大的三公子当家主事。大事说不上话,小事却能卖几分面子。
看着正牌岳母到了堂上,与岳父并排坐下,李佑心道您老人家可算出来了,虽不知你刚才为何故意不露面,但想看姑爷我的笑话也没那么容易
要说这整个刘府,和李佑立场或者说利益最致的便是这正房主母王氏了,虽然她进来时狠狠瞪了李佑眼。在路上时,王氏就想到了,这必然是女婿在搞鬼逼她出来。
但却见王氏先和颜悦色对正站在旁尴尬的付姨娘说:“你先坐下,家人有话好好说。”
居然没有借机讽刺几句,这位岳母面上很有气度啊,李佑暗想,光靠几句闲话看来不行,还得加油添火才是。
刘老巡检对王氏道:“小儿辈有些冲突,惊到夫人了。”
付姨娘也说:“妾身侄儿被李姑爷毒打,尚未有个结果,依姐姐看如何是好?”
王氏便对李佑道:“你说如何?”
李佑暗有定计,上前道:“都是小婿的罪过,如今情势所迫,别无它法,情愿将二老所赐宅院赔与付家,以为谢罪!”
明着示弱,暗里挑拨——他知道这个宅院其实是夫妇二人送给刘娘子的。顺便察言观色,若这个导火索点不着,那就再换个。
对那宅子觊觎已久的付人才先是喜,回过味来便暗道不妙。要是刘老爷说这话,还可以顺水推舟接下,但李佑对王氏如此说辞,可不是那么好接的。
那王氏闻言脸色就沉了下来,她心疼独生女儿。福新巷宅院也是她挑选过,要记在女儿名下为产业的,况且离刘府很近,也便于看顾女儿。听李佑这意思,难道这还有别人想夺了去?!
刘老巡检呵斥李佑道:“不要胡说。”
有了能帮他撑腰的人在,李佑也就放开了,和刚才低三下四截然不同,洒脱的笑道:“今日在福新巷宅中,但见这位付家大表哥颐指气使,望之好似家主,实与此宅相衬,小婿不敢去鸠占鹊巢啊。”
好似家主鸠占鹊巢这两个词影射的够恶毒。
付人才实在忍不住,指着李佑道:“污蔑之词,满口胡言!”
王氏不动声色叫过梅枝问道:“你也是去了,究竟如何?”
梅枝低头答道:“奴婢只见到付管事确实有些不周到。”这话怎么理解全凭自由心证和谁嗓门大了。
李佑仗着女婿身份又插嘴道:“原来他是管事么?岂止不周到!小婿忝为半子,号为贵府东床娇客,自进屋侍立至今。但这管事却能直稳坐在位上!”
付人才惊得跳了起来,他平常在刘家亲近随便惯了,便习惯性的坐着,这都没法解释出口。虽然他不是家奴之流,但不管怎么说都挂着管事的名头。却不想被李佑在这关键时刻挑了理,难怪李佑始终故意不落座,刚才还以为是他心虚示好
直到此刻付人才真正后悔了,这李佑弯弯绕绕难缠的很,招惹他太不明智。他还挨了顿毒打现在都没人提了,全都被李佑七扯八扯的歪了楼跑了题。
边是自己指望养老的女婿,边是需要敲打的侧室小妾的亲戚,知趣的女婿又帮自己找了借口,王氏心中自有衡量,当下冷声道:“好得很,好得很。”又对刘老巡检说:“老爷,付人才以下凌上,该以家法处置。”
付姨娘又坐不住了,争辩道:“妾身这侄儿并非刘家家奴,况且遭过毒打也没个说法。还请主母见谅,不要用家法。”
关于付人才身份,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从小白白养大在府里,今日非要他签了卖身契不可王氏想定,便对女婿道:“你和梅枝且回家收拾细软,明日或后日搬到新宅子住了就是,我留女儿陪天再给你送去。”
下面怎么处理都是刘府内部事务,别让这可恨又可亲的女婿在边唯恐天下不乱的看热闹了。
李佑更是无所谓,本来搅浑水的目的就是把自己解脱出来,遂退下走人。
三堂会审演变成了后宅争斗,下面妻妾二人论战才是真正的大麻烦,导致悲凉的刘老巡检半天没说话,默(zhaishuyuan.cc)默(zhaishuyuan.cc)目送李佑远去,只叹自己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
他的本意是敲打盘问这似乎别有心思的女婿,仔细勘查勘查他到底存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想法,让付氏姑侄旁观也是有施压的意思,还苦口婆心的劝王氏为了刘家大局暂不要出面撑腰。结果被李佑反将军,在刘府点了把火脱身而去,就这样还是没弄清楚李佑的真正心思,何苦来哉。
这女婿居然回头对他笑嘻嘻眨了眨眼早知当初该选个蠢点的女婿!
其实很简单的道理,倒不是李佑比别人多聪明,无欲则刚而已。刘府众人彼此间各有各的利益,而李佑在这里毫无需求,唯有用的巡检职位都借到手了,其它利益基本和他这女婿无关,点起火来不要太轻松。
按下刘府不提,难得能调戏了把岳父而心情不错的李佑带着梅枝回到西水镇,已经是二更天了。趁着小姐不在,梅枝便在主屋里收拾起细软用物,准备尽快搬到县城那新宅子去。
李老爷坐在旁袖手旁观,无所事事的喝起茶,眼神漫不经心的扫到了某婢女的臀部。此时梅枝正弯腰探在橱柜底层,后面便撅起了圆圆的团好腚肉。联想起昨晚的云雨风光,李老爷不禁又起了兴致。
除了昨晚那次,和她没怎么独处过,不是很熟,李佑想了半天没话找话说:“梅枝!在刘府你为何不帮老爷我说好话?”
梅枝没回头,继续摆弄物事背身反驳道:“难道奴婢帮了那付管事不成?老爷真是没道理的很!要打要骂随意。”
你这死婢子说话能不能好听点,李佑又被噎住了,他哪知道梅枝正替刘娘子气愤他今天大摇大摆和美人逛街的事。
要不是昨晚有了那么点露水情分,李佑又要发作她。但拍脑袋想,有病啊,想做就做,第次可能得找找遮羞布,老爷第二次上陪嫁婢女还需要找话头吗?
他兴致高昂立起来大步走到橱柜前,捉起梅枝丢到床上叫道:“真不会说话,老爷要教训你。”在梅枝身上揉搓了几下,便去扯她衣裙。
梅枝开始像死鱼样挺在床上,任由李佑施为,后忍不住嚷嚷道:“要给扯坏了,老爷起开,奴婢自己解。”
就在李佑也解了自己裤子爬上去时,忽然听见长随张三在院门叫:“老爷!”
“走开!老爷没空!”李佑大喝道。
又听见个女子在窗外说话:“夫君不见妾身么?”
这声音是关大小姐?李佑登时怔,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梅枝躺在李佑身下讥讽道:“大约有更好的女人来了,老爷请去吧。”
第三集府城风波第93章关绣绣的实用主义
李佑麻溜儿的提起裤子,来到房门口,便看见关绣绣和婢女提着灯笼站在院中。张三凑过来禀道:“老爷,老主母说了,叫关小姐直接到你这里来,不用当外客。”
李佑奇怪的问关绣绣:“你怎么这会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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