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时光心未央》第 63 部分阅读

    或者说,她现在的家在另个地方。
    想起早晨凝看的那张睡脸,不由添了几许勇气,握了握拳,深呼吸,坚定不移往二楼走。只要心里惦念着聂云枫,那就没有什么能够打败她,包括陆城。
    书房门外,房门紧闭,隔绝了视线,却清晰可感门背后某人冷冽的气息。敲了敲门,没听到里头的应答,但知道陆城就在里面,牵起微不可查的嘲讽笑容,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入目,是深沉的背影,凝立在落地窗前。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件深灰的衬衫,笔挺的黑色休闲裤,却显得挺拔异常。这个人,无论何时,无论穿什么,都有那么种气度在。只是,洛夏却在心底嘲讽:陆城你知道吗?再精致的包装,也遮不住你的狼子野心。
    书房的门自动阖上,轻微的响声似乎也没惊动伫立窗前的男人,他就如入定了般,不晓得他凝看窗外的视线是落在何处,又是在看什么。洛夏就站在门边,他不动,她也不想开口,因为是原来的家,当然知道书房窗口的角度可以对别墅大门览无遗。所以刚才那灼热的视线,并非是她在臆想。
    多日不见,男人的背影变得更加冷漠,她再也找不到曾有的丝暖意,或者说,温暖这个词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给她看到的只是他的伪装。
    ————
    常有人说,不要靠天,要靠自己,这样才会有希望,但如果这个希望是假的,如此这个所谓的希望,倒不如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便不会有失望。
    36.低到尘埃
    ?
    这是场无声的沉默(zhaishuyuan.cc)角逐战,比的是谁的气势压倒对方。
    但较量,比得更多的是底气,洛夏没有陆城底气足,故而她已显颓势。声轻笑从男人嘴里溢出,他转过身,视线落在她脸上,笑问:“怎么,到我跟前来发呆来着?”明明是调侃的语气,明明是与以前样的表情,却在其多了难掩的冷意。
    洛夏心口窒,是呀,她居然忘了来这里的初衷,在见到他时就想着跟他较劲。视线低垂,卑微了姿态,“我求你件事,可以吗?”本以为语词放软,但吐出来的话依旧(fqxs)僵硬。
    陆城挑起了眉,似笑非笑着问:“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整张脸迅涨的通红,从未有过的羞耻在心间泛开,明知道对面那个男人是在故意羞辱自己,可是却找不到句话来反驳,因为她处在弱势,处在祈求的位置。
    陆城走到桌案背后,坐在老板椅内,刚才的凌厉扫而光,换了缓和的面色:“说吧,若是这样直沉默(zhaishuyuan.cc),我怎么知道你要求我什么呢?”洛夏微带疑惑,这个男人前后态度不,刚才盛气凌人,此时又似乎副好说话的模样,沉敛了气息后开口:“陆城,你能不能帮帮聂云枫?”
    陆城原本松弛的神色僵住,眉头蹙起,“聂云枫?”
    洛夏点点头,“是的,他现在认识了个叫洪景天的人,混上了黑道。我知道那是条不归路,你在柔城那么有势力,定听说过这个人,你能不能去跟那个洪爷说说,让聂云枫脱离黑道?我......”还没说完,已经发现男人的目光越见冰寒,嘴边的话咽进了肚里。
    陆城从椅子里站起身,眼神阴鹜之极,语气危险地问:“你来是为了聂云枫?”他本以为,她是来向他低头的,外面困苦的生活怎么可能适应得了?哪知道她开口,就令他有种毁灭的!聂云枫,又是为了聂云枫!
    她第次求他,也是为了那小子,这次又是为了他!
    洛夏坚定地点头,只要陆城能够帮助聂云枫走出那泥潭,无论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1(可能她早已无所有,也没有什么砝码来跟陆城谈条件,但是她必须放低姿态去祈求。陆城的能力有多大,她不是十分清楚,然而能在短短年内就把势力渗透洛氏,从爸爸手里夺权,又有马七这帮人跟随,足以证明陆城绝对是个厉害的角色。
    “请求你,帮下聂云枫。”洛夏身子弯曲,低下头鞠躬到底,这是种低到尘埃的姿态。
    陆城凝目在那头顶,漆黑的发间是深深的发旋,只觉心股邪火不停在串烧,越烧越旺!洛夏,好样的,你还真懂得什么叫火上浇油!“小夏,去外面这么久,还不明白等价交换吗?我若帮了他,那么你付出什么等量的代价给我呢?”
    洛夏身体僵,低埋的头抬起,这情形早在预料之,可听到陆城提起依然觉得心口十分不舒服,隐隐刺痛着。“只要你提出,我会尽我所能去做到。”
    陆城忽然大笑起来,张扬的笑声贯彻整个书房,急走两步到她跟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面带阴狠说:“那么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条件只有个:离开聂云枫!”
    下巴处的禁锢,令她疼得倒吸凉气,可却疼不过陆城如刀刮般的目光,更疼不过他提出的那个条件。离开两个字在脑海浮现,就觉呼吸都停滞了,如今的她像水的鱼,而聂云枫是她赖以生存的水,鱼离开了水,还能活下去吗?
    但是,现在的水在往污潭里而流,没了曾经的清澈,总有天当污浊全部玷染了水,它就会被社会遗弃,会干涸。到那时,就算她这条鱼想用生命去挽回,也于事无补。
    陆城俯身而下,在距离洛夏寸距离处汀,气息呼在她的脸上,将她眼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迟疑沉痛决然哀伤......聂云枫就真的那么让她舍不下吗?
    “我能考虑下吗?”洛夏干涩地开口2(
    男人的眼渐渐透出丝诡异的深邃和越来越深暗的色彩,他勾唇反问:“你说呢?”淡冷低回的嗓音里有着浅讥,他对她已经没了耐心,猫捉老鼠的游戏不想再玩。
    轻叹声,除了妥协她根本无力抵抗:“总要给我时间找到理由离开他吧。”
    陆城笑了起来,“小夏,从你走进这扇门,除了妥协你还能做什么?既然如此,就不要把凄婉的表情露出来,我喜欢看你笑,老实说,你笑起来的样子......很美。”
    洛夏定住视线,直视进他冰冷的眼,对峙良久,最终唇角牵起,露出牵强的笑容。
    陆城把这切都了然在眼,心升出狠意。小夏,这是你欠我的,是你们洛家欠我的。你以为洛挺远瘫痪就算偿还欠我的债了?不,远远还不够,父债女还,既然洛廷远做了懦夫,那么就由你洛夏来还!别想挣脱我的掌控,有时候翅膀太硬,想要飞走的话,那么就唯有折断,这样才能永无后忧。
    放开了夹制的手指,目光划过那处的青紫,唇角露出阴冷的笑,“去吧,小夏,别让我等太久,我没太多耐心。也别忘了,老头子还在我手上,戳圆弄扁全看我的心情,所以,出去玩玩就行了,别走太远,知道吗?”顿了下后,语声转又道:“更何况,若是时间拖久了,我怕就算是想捞聂云枫把,也是有心无力哦。”
    最后那句,才真正戳洛夏的命脉,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咬了咬唇,最终点头弯腰,转身而走。凌烈的视线焦灼在背,如芒在刺,她步履沉重走下了楼。
    马七带着满脸亲和的笑容迎上前:“洛小姐,需要派车送你离开吗?”
    洛夏歪了歪脑袋看他,似乎考虑了下,然后道:“也好,就你送我走吧。”
    马七愣住,他本就那么问,以为她会拒绝,而且就算真派车送也是安排手底下的人,哪知她这次开口指明要他送,这要是让城哥知道......抬头看了百万小!说房紧闭的门,脸上的笑挂不住了,这事怎么琢磨都不好啊3(
    洛夏嘲笑出声,摇摇头道:“如果没有权利决定,就不要擅自做主,有时候做狗还是要有狗的样子,不是披了张皮就成丨人了,切莫妄加意见。”说完径自昂头走出了别墅。
    马七被说得脸上阵红阵黑的,若不是不明城哥对她的态度,他绝对要撕烂这个女人的嘴。居然敢骂他是狗!转瞬又收去脸上的阴狠,换上恭维的笑往楼上而去,城哥那边还得去探探口风才是。
    洛夏走出别墅大门,抬头看了看太阳,十二月的阳光其实不会太炽烈,带着暖意。深吸了口气,迈开步履往大路上走。别怪她嘴巴毒,实在是看不惯马七那副虚伪的矫情模样,陆城她没法违拗,那陆城身边的狗讽刺几句总能的吧,也算出口恶气。
    看马七那副犹如吃了死苍蝇的样子,就有笑的冲动。可是想到陆城的条件,心就灰暗到谷底。她得好好想想,究竟该如何走以后的路,要她离开聂云枫,是万万不可能的。刚才之所以那样卑微的回答,是因为看清陆城隐藏在眼底的暴怒(shubaojie),直觉就那么出口敷衍了。
    她不想不仅没有帮到聂云枫,反而还招来陆城的抵触,陆城的手段她已经领教过,万他再在其使些什么,那不是陷聂云枫于万劫不复吗?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走进那扇门后,就已经身不由己,也从根本上把聂云枫彻底推进黑暗地狱。
    就在洛夏离开后,陆城下了个决定。
    既然小夏想要聂云枫脱离黑道,那么他就反其道而行,他要让聂云枫永世不能翻身,永远都置身黑道。洪景天有意提拔那小子的意向,他看在眼里却点兴趣都没有,所以昨晚他的态度很冷。只是在他们走后,微有讶异,没想到那小子还真不能小觑,居然短时间内就得到了洪景天的信任。
    其内情他已经调查得清二楚,洪景天看重那小子无非两个理由:是他需要个真正的心腹来为他打拼江山,二是聂云枫在关键时刻为他挡了颗子弹,救了他命。
    不得不说,这条黑路,聂云枫虽是刚入门的初学者,却学得很快,抓住切对自己有利的机会,次舍身搏命赢得所有人对他的信任与尊重。
    不得不说,撇开小夏的关系,他对聂云枫是欣赏的,够狠,敢拼,是混这条路的人。
    但是他们之间隔着小夏,就凭小夏刚才那鞠躬哀求的姿态以及眼的不舍与沉痛,他聂云枫就得死千次!哼,那丫头真以为她最后的敷衍他看不出来?既然那么不想离开聂云枫,那么就让他帮她制造些什么。不想聂云枫趟黑道的浑水?不妨试试将他彻底拉入黑暗旋窝,永远都洗不清!
    到那天,小夏你还会坚持与他在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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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形的,张狂着向你撒来,紧紧裹住的不止是身体,还有心灵。黑暗是有魔力的,它会将人堕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37.兄弟这回事
    ?
    “咚咚”两声敲门,打断了陆城的思绪,皱起了眉,这时候敢来敲门的只有马七。耐着性子唤了声“进来”,马七那张笑脸出现在门背后。
    “城哥,洛小姐自己走了,您看要不要派车送?”
    “随她去,不用管。”陆城蹙着眉手指敲击桌面,又吩咐道:“这段时间也不用把报告拿给我看了。”每次的监视记录都是那两人的琐事,看了也觉得心烦。
    马七心喜,似乎城哥厌烦了那女人。正所谓天下何处无芳草,以城哥的身份和地位还怕没女人?洛夏那丫头不过就脸蛋长得俏了些,其他地方根本没看头。
    “阿七,给干爹挂个电话,就说我有事找他。”陆城正了脸色,是该做点什么来分离些对洛夏的心思。马七立即拿了电话出门去拨,跟着城哥久了,自然知道洪爷不过表面上是城哥的干爹,实则那些暗地里的生意,都是城哥在背后操控。
    所以对这个在道上赫赫有名的黑道大佬,马七在心里是不屑的。但表面章还是得做,毕竟城哥喊他声干爹呢。“洪爷,是我阿七啊。城哥刚特意吩咐等您起了后挂个电话给您,说有点事要跟您谈,您看什么时候有空?”
    另头的洪爷挂完电话后,看向坐在旁的人问:“云枫,你怎么看?”
    早上还没起身,就听到女儿大呼小叫着嚷聂云枫不见了,电话打到诊所那边,说他昨晚根本就没回去,打到手机,直接就是关机。等乐乐把所有人都吵起来后,纠集了人马准备去找时,聂云枫却默(zhaishuyuan.cc)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见到这么大的阵仗,稍稍露了个意外的眼神。
    洪乐涵连忙上前追问他去了哪,手机怎么没开,他却只淡淡回了句“没电了”就再无下。气得她指着他的鼻子,却骂不出句话来,最后愤然离开。
    洪爷把这幕都尽收眼底,对这女儿只能慨叹着摇头,她在聂云枫跟前就是毫无原则1(其实他没回诊所去了哪里,这还用问吗?自然是回他自己地方了。乐乐并不傻,但对着聂云枫就是说不出指责的话来。
    他是不太明白年轻人之间谈个感情怎么就这么纠结的,不满意就说出来,藏着掖着对方也不知道。但看聂云枫对乐乐的态度,又有些明白具体就是那类落花有意,流水却无情。
    “洪爷,我没意见,你决定吧。”聂云枫依旧(fqxs)保持冷僻个性,主要他的心思还停留在洛夏身上。早上睁开眼时,看已经八点都过了,果然隔壁床上不见了伊人身影,微有失落,但看到桌上做好的早餐和留下的纸条,又觉温暖。
    思绪忽然就转到昨晚那个激烈的吻,喉咙有些干涩,心里却觉甜蜜,仿佛那动人的味道依旧(fqxs)在唇间,忍不住眼有了暖意。
    身旁有人推了他下,猛地回过神来,发现是是阿列,他已经站起来,挑着眉看他。有些茫然,转头见洪爷也看着自己,知道定是刚才走神没听到他们说什么。阿列忍笑轻咳提醒:“走了,洪爷都喊你两声了。”
    连忙起身,微低了眼,“洪爷,抱歉。”心懊恼自己怎么会在做事的时候,在那想入非非呢,难道是昨晚的那个吻太......嗯,太美好了!
    脚步跟随而上,唇角的弯度却依旧(fqxs)保持着。阿列似乎也感应到了他的好心情,放慢了两步与他并肩,“臭小子,昨晚干什么去了?早上就魂丢了似得。”调侃的语气,俨然是把他当成了兄弟开玩笑。聂云枫拿肩膀顶了下他,却是笑而不语。
    上车后,心态调整好,已经恢复了向的冷沉。但渐渐窗外的景致有些熟悉,当车子划入富人区时,他终于知晓目的地居然是洛家别墅。这个地方他熟得不能再熟了,在正式与洛夏相识之前,曾经多少次他都徘徊在富人区的门外,看着她的背影,听着里面的琴声。
    所以洛家的位置,他很清楚,果然车子停在了那幢别墅的门前2(不由暗嘲,陆城还真是不遗余力的彰显他的主权与财富,昨晚是洪爷那边的别墅,今天又换成是洛宅了?再华丽的外表也掩盖不了他是掠夺者的事实。
    进到大厅,有过面之“缘”的马七从里面走出来,笑脸相迎着说城哥在楼上等候已久,却又带了深意地看向洪爷身后紧跟的两人,声称城哥想与洪爷单独谈谈,其意不言自明。
    阿列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聂云枫依旧(fqxs)面无表情,余光里看到洪爷的身影在扇门背后隐没。“别那么紧张,放松些。”阿列抛了根烟过来,点燃后就给他也对燃上,两个人就靠在角闲散地抽着烟。
    聂云枫吞吐了口,烟雾缭绕里问:“不知道......城哥找洪爷有什么事?”
    “谁知道呢,既然让咱们等在楼下,听着就是。少看少问,是我们做事的长久之道。”可能是洛宅的客厅太过空旷,阿列居然破天荒地开始闲聊起来。看到聂云枫眼的讶异,他有些尴尬地笑了下,“难得发发牢马蚤,不会嫌我话多吧。”
    “怎么会?”聂云枫直觉而回,虽然阿列笑起来后脸上那条刀疤会显得狰狞慎人,但其实处久了就知他这人如果愿意开口,就证明他当你是兄弟。
    两人相视而笑,男人的友情,往往只在片刻之间奠定,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兄弟的定义。阿列的全名叫赵衡列,但在今后的岁月里,聂云枫习惯了喊他阿列,不管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的为人都很简单,也不复杂,做的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
    马七很快就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两人就靠在楼梯旁边的墙边吸烟,视线极其不屑的飘过,招呼也不打,直接走进客厅坐进了沙发里,面孔正对他们,时不时目光扫过眼。
    他这是在监视他们吗?聂云枫与阿列两人心同时有此疑问,瞬间气息均都冷凝了下来,按灭了手的烟,将烟蒂踩在脚下。有种人,沉默(zhaishuyuan.cc)对他们来说是种态度,更是种压迫对方的气势。马七只坚持了刻钟,就受不了这种僵窒的气氛,又不屑与这两小子搭话,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屋门3(
    两个人同时抬眼,正对上对方的视线,都从彼此眼看到了笑意。可能就是从这天开始,聂云枫从与阿列成为了兄弟,之后不止次,互相为对方搏过命,甚至杀过人。
    有今生,没来世,这就是兄弟。
    洪爷走进书房,听马七说陆城约他在洛宅见面时,微微有些惊讶。陆城与洛家的情仇他知道些,因为陆城的母亲曾是妻子生前的好友。
    妻子在临终的时候,依旧(fqxs)惦念着好友遗留下的独生子,托付自己好好照顾他。所以,他收养了陆城,做了他的干爹,精心栽培,教他如何在黑道生存。直到他十三岁的时候,忽然有天陆城说想要离开段时间,自己出去闯闯。
    很是奇怪,虽然十三岁出去闯荡年轻也不算小了,但明明在他羽翼下生活得很好,何必要个人去外面受那餐风露宿的苦?但很快就在他眼看到闪而过的恨意,有些明白他的目的了。这个孩子从被他收养开始,就浑身带着股戾气,应该与他母亲的死有关。
    江湖事,江湖了。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有仇,就要去报。这是他们黑道的规矩。所以他并没有阻拦,要吃江湖饭,就定要狠,十三岁的陆城还没法掩藏心底情绪,确实应该要去外面磨练磨练。
    因着亡妻的托付,在陆城走出大门后,他就派了人路跟随。却大大令他意外,陆城居然走进了孤儿院,直到两年后,他十五岁,洛廷远来领养他时,终于明白,原来这小子利用两年的时间来布局,等着洛廷远走进这个瓮。
    不由对这孩子越加欣赏,他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有心机有谋略,骨子里还有着阴沉与狠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花两年的时间,赢得孤儿院院长的疼爱,洛廷远来时,院长愿意为他撒谎声称他自小就生活在那里。
    他也是后来在调查过洛廷远这个人后,才明白陆城的举动是何涵义。原来陆城的母亲曾是洛廷远的情人,可洛廷远却因为富贵抛弃了她们母子,转而与富家女结婚。现代版的陈世美的故事,很多见,所以并不为奇。
    知道陆城心机深沉,洛廷远不会是他的对手,所以后期也没再派人暗盯着。倒是有件事他记得听亡妻在世的时候提起过,当时也没放心上就略过了,后来想起时发觉了其的端倪。如果亡妻的好友没有跟她姐妹撒谎的话,那么陆城就不是洛廷远的儿子!
    想到这,不由觉得好笑,也无怪洛廷远要移情别恋,身边的女人早在五年前就出了轨,这又怪得了谁?又能论谁是谁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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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说的,旋转木马是最残忍的游戏,彼此追逐却有永恒的距离。大概就像是逆流的鱼,那是天生的命运......不是我不肯低头,是现实太过残酷。
    38.心思翻转
    ?
    这些事,洪爷估计陆城是清楚的,所以才会在后来不遗余力地要报复洛廷远,没有点心慈手软。但在当年,他因为正在扩张地盘,巩固自己的江湖地位,并没有对陆城太多留意。
    直到五年后,陆城突然跑来找他,说想要出国深造。有些不懂,费尽心机进了洛家,得到了洛廷远的信任,朝着目标越来越近,为什么就改了主意要离开了?出国的事其实也用不着他多费心,陆城把洛廷远哄得很好,他要做的不过是打点番。
    当时,委实觉得有些可惜的,陆城的混黑天赋早在少年时期就已经突显,只等着他报完仇就可以回来帮自己了,却突然跑去洋鬼子的地方喝那什么洋墨水了。还有层心思,是为自己女儿乐乐考虑。不管从身份还是从年龄相貌来讲,陆城都很适合乐乐,而且他是自己干儿子,关系上也是亲上加亲。
    可这小子却脱离掌控出国了,也就只能扼腕痛惜了。幸而大约过了半年,陆城又主动联络自己,惊愕地发觉他居然短短半年就在美国混出了点名堂,也就从那时开始,两地互通做黑市生意。之后的几年,他看着陆城在美国逐渐壮大,而自己手边的生意也越来越依赖他,包括有时候黑市里的决断都会听取他的意见。
    等到陆城回国时,他发觉自己这个干儿子已是今非昔比,无论从神态还是举止,抬手投足间都有了浑然天成的强势与霸气,而他的眼再无波澜,或者说已经看不出他有点情绪外漏,真正做到了黑市强权的酷冷。
    陆城回了洛家,重新做回洛家大公子的身份,偶尔几次酒会,洪爷也曾碰到过洛廷远,每次他都笑得合不蚂,逢人就夸自己这个儿子怎么怎么优秀。那神情,那眼满满都是骄傲,洪爷却觉得好笑,洛廷远到现在还直以为陆城是他的亲生儿子?
    年的时间,陆城将黑市势力渗透进柔城地底下,年的时间,陆城推翻了洛氏的政权,举夺走了洛家切,而洛廷远风瘫痪,唯的女儿被陆城赶出洛家。
    这手段,可谓狠准绝!
    据他所知,自从报仇后,陆城就再没回过洛宅,直是住在跟他同地区的别墅群那边的,所以这次约了来这里见面,心微觉讶异1(但年轻人心思翻飞着呢,他老头子可是琢磨不透。
    “干爹。”陆城笑着从里面走出来迎接。
    两人入座后,不等洪爷发问,陆城先点了根雪茄烟给他,随后自己也点上支,淡淡的烟草味飘散开来。其实虽然他们名为干父子,但这样面对面坐着抽烟聊天的机会越来越少,洪爷不禁感慨,这晃眼都已经二十多年了。当初抚养陆城时,他还只那么丁点大,如今都是沉稳有度可独当面甚至青出于蓝的男人了。
    “阿城,有什么事就跟干爹直说吧。”
    陆城笑了笑后,黑眸深幽难测,暗光浮动,“干爹,昨天你带聂云枫来的意思我懂,考虑了个晚上,若干爹真看重他,想提拔他,不如让他跟在我身边磨练磨练?”
    洪爷心惊,绝没想到阿城此次目的是跟他开口要聂云枫,不由踌躇起来。原本介绍两人认识,是存了让云枫接触到自己的黑市生意里来的念头,今后势必得与阿城打交道。乐乐喜欢上了聂云枫,他这个做老爸的总得为女儿谋后路,说句长远的话,以后乐乐若真跟了那小子,那他老头子的事业也定是交给他们的。
    所以就当是对聂云枫的考核吧,看看他有没有这个实力能够接自己的棒。这么想后脸上堆起笑容道:“好好,有阿城你这句话就行,晚点我让云枫去找你。他是个很不错的人才,有你教他定事半功倍,这样我也能给乐乐交代了。”
    “乐乐?”陆城的眼闪过幽光。
    洪爷叹了口气道:“唉,女大不留啊,乐乐那丫头也不知怎么先我步认识了云枫,就对人家存了心思,从不开口求人的她跑我跟前要求帮帮她,你说我这老爸能拒绝嘛。”讲起自己的女儿,就不由心焦又无奈。
    陆城露出了戏谑的笑容,洪乐涵喜欢聂云枫?有意思2(难怪老头子如此看重那小子呢,原来间还有这层关系在。
    洪爷收起感慨,想到事又问:“阿城,干爹有个事问问你。”
    “您问。”
    “那个洛家的女儿洛夏你是怎么打算的?据我所查,她目前与云枫同居在起。因为知道你们的那层关系,所以我得事先问过你的意思。”此时的洪爷已经收起了老父的感慨,变成了行事冷厉的黑道大哥。
    他的意思很明,若陆城把洛夏的事揽下,那么就不会动她;若是撇清关系,那么他可就要动手了,为了女儿的幸福,他是不会容许任何人成为那幸福的障碍。像他这种老江湖,处理个人的方法有很多种,每种都可以让毫无背景的洛夏永远在这世界上消失。
    洪爷的话外音,陆城又怎会不懂,权看他对洛夏的态度了。他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眯着眼手夹着雪茄烟吞云吐雾,边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轻敲,这似乎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动作。洪爷也不急,仿佛刚才没有提问,只面带微笑看着对面的干儿子。
    短暂静默(zhaishuyuan.cc)后,陆城才开口:“呵,干爹,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的事情还有人比你更清楚的吗?我姓陆,她姓洛,与我何干?”残酷无情的话,与他面上温和的笑极不相符。
    洪爷听得心没底,因为陆城看似无情的与洛夏撇清了关系,但刚才那短暂的沉默(zhaishuyuan.cc)与现在的笑,都不像是甩手不管的样子,尤其是气氛比之刚才多了凝炼,有着无形的压力。心转过番念头,基本是明白了陆城的意思:洛家的人谁都不可以碰,除了他自己!
    既然如此,那么他也不必做这个坏人,自然有陆城会将那洛夏从聂云枫身边收走,无需他多虑。开始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以前还曾想过要把乐乐嫁给陆城,此时他再不作此想。
    陆城太复杂,虽然是他的干儿子,连他都快看不透了,何况是不懂世事的乐乐3(隐隐感觉,现在的陆城已非自己所能控制,若是还执意让他入主自己的黑道事业,很有可能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到那时没了砝码的乐乐,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还是聂云枫好控制些,背景平白,心思单纯,又有弱掌控只雏鸟总比头雄鹰要来得容易得多,洛夏那丫头,只要把持好度,依然可以成为最有利的工具来要挟聂云枫为己所用。这颗棋子,看来他得下好,下准确才是。
    忽然洪爷的脑闪出个诡异的念头,那个洛夏,会不会也是陆城的弱点呢?他们名为兄妹,实则没有血缘,难保陆城对她动了别的心思。所以洛廷远会变成植物人,而洛夏却只不过是被赶出洛宅而已,这不像是陆城这种人的阴狠作风,若真要报仇,他会做得比这更绝。
    尤其是刚才他试探地问那么句,甚至都没提会对洛夏做什么,陆城身上已经散发出无形的杀气,尽管极短时间内,气息尽敛,就像没有任何变化般。但他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感应杀气已经成了本能,否则如何能在刀口下舔生活,舔就是这么多年?
    想到此处,洪爷心暗笑起来,在越来越难掌控陆城的时际,发现了个最有利的讯息,看来这趟是没白来。
    小小的书房内,两人各怀心思,场会晤却是暗波浮动。
    当陆城脸笑意陪着洪爷走下楼时,聂云枫与阿列同时直起了身,恭敬站在了楼梯口处。
    “云枫,来。”洪爷下楼后就扬声而唤,聂云枫走近了几步。
    “这阵子你先去阿城那边学习,晚些再回我身边。”
    身体僵,聂云枫惊愣,洪爷怎么会有这决定?直觉去看陆城,只见他似笑非笑,清浅的笑痕里带着讽意,他不会天真到以为陆城真有心帮他什么。
    阿列从旁推了推,在他耳边轻声提醒:“云枫,还不叫城哥。”
    心神敛,垂目唤:“城哥。”人在屋檐下,身不由己,是不是就他现在这种状况?
    洪爷哈哈大笑:“阿城,我看云枫这小子是惊讶的傻掉了。”个调侃,引得大伙都笑起来,陆城眉眼舒展,少了沉冷后的他其实很英俊,可却就是让聂云枫觉得寒凉。
    洪爷倒也没立刻就让他留下,因为身边有些事必须交代番。几人走出洛宅,回到车上时,洪爷就语带深意地嘱咐:“云枫,在阿城身边你得提了心做事,懂吗?这也是番磨练。”
    聂云枫直觉用余光去瞄驾驶位上阿列的反应,见他没有丝表情变化,情绪不外露。洪爷话的涵义适是而非,并不像表面传达的意思那般,多了丝让他提防陆城的意味。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曾经的猜测,难道阿列并非是陆城的人?
    ————
    每个人都有着双面,表露在外的,却不是最真实的面。
    39.报复
    ?
    聂云枫无法猜测洪爷这个决定,对他来说是好还是坏,但相比之下,同样是条不归路,他宁愿跟着洪爷,也不愿跟着陆城。
    洛夏是其个原因,另外层顾虑是陆城这个人太危险了,最早的时候就觉得他像毒蛇,指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咬你口。
    但洪爷是雷厉风行言出必行的人,回到夜总会后,就交代聂云枫把手边负责的几个场子交接下,准备准备过个两天就去陆城那边报道。但谁都没有料想到,这两天内,却发生了件意料之外的事。
    前天就提起过那回袭击洪爷的人是“太子”派来的,聂云枫在诊所里养伤的那个礼拜,洪爷就下了通缉令追杀“太子”。但这座城市,洪爷还做不到只手遮天,并非他想杀个人就能杀掉。
    “太子”之所以敢太岁头上动土,是因为他有后台,他老子陈耀即使金盆洗手了,关系与势力却还在。所以通缉令下去,却有股势利在背后支撑他,保他安然无恙。洪爷只能退而求其次,改为打压“太子”的场子。黑市生意不外乎两种:种是自己开娱乐场所,另种就是小弟们驻扎在其他场子里做看场护卫。
    洪爷的打压举动,令“太子”少做了很多生意,他原本就嚣张惯了,如何受得住这个气。若不是老爷子让他避避风头,早就领着帮兄弟砍上门去杀人了,心更是暗恨起那天替洪景天挡子弹的小子,若不是那个叫聂云枫的多事,此时洪景天都躺在棺材里了,哪里会有现在这许多麻烦事。
    要想再刺杀洪景天已是难上加难,如今他出行身旁的保镖无数,根本找不到缺口。但对付个无所有的穷小子,“太子”有的是办法。
    那天晚上,聂云枫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时,动作倏然顿住。天生的敏觉加上直觉,感应到周围有杀气,而且他家的门是那种老旧(fqxs)的木板门,几块木板拼成的,所以间会有缝隙,以往每次开门的时候,都能从缝隙里看到里面透出昏黄的光亮,但今晚却是漆黑片。
    真正让他觉得心凉的是,这么晚夏天定在里面,如果门内潜藏了杀气,那么夏天现在怎样了?这个念头在撕裂他的心,可他必须强自压抑住1(有时候,明知前面是死路,却不得不埋头走下去。此时的聂云枫就是如此,里面有夏天在,他不可能撒手离开。
    不用质疑,里头真有什么敌人,那也是冲着他来的。握着钥匙的手颤了下,另手垂在腰侧,感觉到那处的硬物时,重吸了口气,目露寒光转动了钥匙,推门走了进去。
    念天堂,念地狱,尽在念之间翻云覆雨。
    室内昏暗,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月光从身后透进,聂云枫却在瞬间竖起了浑身的汗毛,就在他三米开远的地方,有个人在用打火机“啪他啪他”的关关合合点了又灭,明暗间,他已经看清那个人是谁。
    太子!
    虽然从没交过面,但却是眼就认出了人,因为曾在洪爷那边看过这个人的照片。
    灯倏然而亮,从黑到明,人的眼睛本能的有个明暗适应过程,聂云枫眼睛眨都不眨,短暂几秒过后看清了屋内的情景,脸色不由发白。就在他的左手边,洛夏被人用绳子绑了起来,嘴巴上贴了胶布。
    而他的正对面的男人,正是“太子”!在他周围,起码有十几个人,衣装松散面目可憎,手拿着大砍刀,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容,更有把刀就横在洛夏的脖子上。
    看着洛夏眼的惊惶和担忧,心沉痛,居然又次把她牵扯到自己的事情当。强敛心神镇定情绪,转开视线定在男人身上:“太子哥,不关她的事,把她放了。”
    “太子”冷笑了声道:“哟,这声太子哥可受不起啊。据说你小子很能打嘛,怎么今天不打了呢,嗯?枫哥?”最后那两字带着无尽嘲讽与不屑。
    聂云枫微低了头,声音放轻,“太子哥,不管什么事都是我的不对,我跟你道歉2(”若是服软可以解决问题的话,那这就不是黑道了,明知这个道理,但他却不得不低头。“太子”放声大笑,狂妄无比,眼稍吊着瞥人:“你这是道歉的样子吗?”
    洛夏看不过去如此卑微低头的聂云枫,想要挣脱束缚,却被身后的人紧紧勒住,急得眼眶湿润,却点办法也没有。聂云枫没有看她,只朝桌子那处看了眼,就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杯子,从热水瓶倒了杯热茶,恭恭敬敬的递到“太子”面前:“太子哥,请喝茶!”
    他现在的刻意卑微,为的是让自己的低姿态暂时消除些“太子”的怒(shubaojie)火,最起码能拖延会功夫。就在刚才进门前,他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给阿列求救,希望他能在最短时间带人赶过来。进了这个圈子,当然知道愚勇是最要不得的,曾经引以为傲的武力在刀枪面前根本不值,尤其是夏天还在对方手上,有时候以暴制暴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太子”似笑非笑的盯了眼那茶杯,嘴角露出诡异的笑,抬起手连杯带茶朝聂云枫脸上泼去,“哐当”声杯子摔碎在地上,冒着热气的茶迅将他的脸烫红。“你坏我大事,给洪景天那老不死的挡子弹,害得我避风头躲了阵子,知场子还被砸了好几个,老家伙抢走了我不少生意,手底下的兄弟都没饭吃了,杯茶就能顶事?是不是太天真了呢?”
    原本直竖起耳朵的洛夏,在听到“太子”说聂云枫为洪爷挡子弹,瞪圆了双眼,满目都是震惊。她这边的动静,聂云枫的余光全都收在眼底,却只能握紧了手,低首恳求:“太子哥,那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若您觉得不消气,我任你处置,但不关她的事,我求你可以放过她。”
    已经预料到今晚是不能善了,不管阿列有没有收到短信,他都有可能等不了了。洛夏因为他而被牵扯到这件事,他不能让她陪自己块死,希望能够命换命。
    “太子”抬脚就踢,聂云枫眸光闪,却是动不动,任那脚踢自己肚腹,在痛意袭来时就势倒退摔在地上。可他意料不及的是,“太子”居然把扯过洛夏的头发,将人拉到跟前,残酷地说:“聂云枫,今晚可不是你说了算的3(以为别人叫你几声枫哥就真上了天去了?在我太子眼,你什么都不是,连狗都不如!”
    洛夏没想到那坏人会突然发难,刚还在震惊聂云枫枪的事,就觉头皮麻,人被拽着几步拖了过去,头皮上根根发丝牵动出针扎般的痛楚,嘴巴却因为被封了起来,就算是痛呼也只是闷哼。
    原本还倒在地上的聂云枫豁然起身,目光冰寒地盯着“太子”,紧握的拳头里指甲深入掌肉,想用痛意来控制住翻飞的理智,此刻他冲动行事,根本救不了洛夏,只会害了她。
    “太子”目光转,勾出邪笑:“怎么,心疼了?”阴冷得意的神色尽显,而他身旁的手下在最快的时间内挡在了他身前,跟铁桶般将他牢牢围住。他托起洛夏的脸,搜寻了番后啧啧有声:“的确长得挺漂亮的,而求够纯,看就让人?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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