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而已,此路行不通,就另想办法。
原慧瞪着面前无畏的女孩良久,终于放缓了声音:“你先把骨灰盒放下来。”简单并没再坚持,依言把骨灰盒抱在了怀,张弛有度,逼得太紧反而不好,灼灼目光放在她脸上,静等下。
“安家小子我可以放了,但顾彤彤却不能放,她身上留了我们原家的血,就该呆在原家寨里,除非......”
简单挑起眉,顺着她的话故意问:“除非什么?”
“除非你留下,继承我原家族脉,寨由你作为当家人后,自然他们的去留就任你调配了3(”原慧说得理所当然,而简单却也毫无异色,本就是在意料之,她只略踌躇后道:“先收回安旻锋身上巫术吧,他做活死人已经太久了。”
原慧见她无异议,眼浮出了暖色,面上也不再如当初那般冷凝,“先把你母亲的骨灰盒放下吧,总不至于时时抱在手上吧。”简单低头看了眼黑漆的盒子,略沉吟就把盒子再放回了桌上,几乎手收回,原慧就立即把那盒子给夺了过去,颤抖着手摸了又摸后,才小心翼翼回身走入了内室,等再出来时,手上已经是空的,显是被她藏起来了。
见此情形,简单心内泛出酸涩,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竟然让原慧如此战战噤噤。那些埋藏在冷漠背后的,不过是个母亲对女儿的思濡之情,而此刻,唯剩下憾恨而已。
“跟我来吧。”原慧拄着拐杖走在了前面,每步都走得苍劲有力,可是却遮掩不去无尽沧桑。简单无声跟在后面,门打开时,顾彤彤愣愣地站在门后,连藏下身都不曾,眼蓄着满眶的泪,她哽咽着开口:“单子......”
原慧扬高声音:“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带路?”
顾彤彤浑身震,即使刚在门前已经听到了她们谈话,仍然难以置信顽固不化又森然恐怖的原慧被单子给说服了。下秒,不敢有任何迟疑,急急往左侧的那扇门奔去。
门被推开,简单看清了屋内情景,立即就知道这正是她梦境出现的地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内屋里的床上就躺着消瘦到不成形的安旻锋。可是梦境的场景到底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如果说曾还对安旻锋的自私冷血以及不择手段有过怨愤的话,那么此刻她是彻底放下了。
形消见骨不足以形容此时的他,若不是看到那胸口还有轻微起伏,真以为躺在那里的是具尸体。如此活着,是要比死还难过吧,转眼去看顾彤彤,难怪她的身上是透不过气来的死寂与悲哀。若换成是她,看到容爵被糟蹋成如此,那么就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她会发疯的!
原慧走到床边,在解开巫术前她又回过头来对简单道:“别忘了你的承诺。”然后才手掌贴在安旻锋的眉心,口喃喃念着咒语。原本简单还真不信有什么巫蛊之术,可是在经历了蛊王事件后,她也就不再这么武断了,既然有蛊术,那么有巫术也不足为奇。
大致明白阿婆学这巫术的原因,定也是为了与白家蛊抗争,虽然巫蛊常放在起被论为邪术,可到底是巫术厉害还是蛊术厉害,谁也不知。说到底,原家在弱势之下,研习巫术,为的不过是自卫。
102.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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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念咒语十分钟后,就见安旻锋头顶有黑雾徐徐升起,而原本垂放在两侧不动的手指开始有小幅度的弯曲,仅仅是这细微的变化,都让顾彤彤看得喜极而泣。
当原慧收回掌后,那缓升空的黑雾也逐渐消散,安旻锋原本黑陈如尸的脸色,也渐渐转回来,应是那巫术已经化解了。可是却依旧(fqxs)没有睁开眼,顾彤彤忍不住问:“为什么还没醒来?”简单也看向原慧,眼带疑问。
“你当老身是神仙?他足足躺了快年,只残留了口气吊着,现在术法刚解,怎可能立即就醒?”原慧淡漠开口,转过身直视简单:“这事已经完了,你准备准备,明天我就召开族大会,把位置传给你。”
简单却摇摇头道:“阿婆,我不会做这族长的。”
“什么?你想反悔?”
“我根本就没许什么承诺,何来反悔?”
“刚才明明你......”原慧语塞,之前她提出条件,简单只是沉默(zhaishuyuan.cc),她就当成是默(zhaishuyuan.cc)认了,现在才知是被诳了,不由勃然大怒(shubaojie):“你以为骗得我救了他就行了?我既然可以解开他身上的术法,就也能立刻再对他施法!而且,他就算现在醒了,也不过是个废人而已,你以为凭你人能带得走他们两个人?”
简单还没开口,此时顾彤彤突然就扑到原慧跟前紧紧抱住她的手臂,哀求:“婆婆,你放了旻锋和单子,你要人继承衣钵,我留下就好,我身体里有原家的血,我发誓这辈子都不走出原家寨子步,否则五雷轰顶而死!”
“滚开!”原慧用力甩,把顾彤彤甩倒在床边,手拐杖往她挥去,眼见杖子就要打在身上,却被简单俯身探手握住!她紧紧握住拐杖的另头,坚定不屈地看着原慧,再次重复:“我不会做这原家的族长,更不会让他们两人留在这里。阿婆,权利纷争,可以放下了,原家女人生都埋在这山沟沟里,为什么不走出外面的世界?”
“外面有什么好?你妈妈就是留恋外面,所以最后会死在外面!你也要学她吗?据说你为了个男人,不惜切牺牲自己,最后呢?你得到了什么?你跟你妈是要死在同根草绳上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是白家的后人,他是骗你妈妈离开原家凶手的儿子!你真以为感觉不到你妈妈死?她死的那天,我整个心窝都在痛,就像是有人拿了把刀狠狠地戳进来!这里,就是这里!”
原慧握拳用力敲自己的心口处,简单再也握不住那木棍,伸手拉住她自虐的手,上前拥住她,紧紧的,“阿婆,都过去了,那些都过去了!我知道你痛,我也痛,我们都痛1(可是既然那么痛,为什么不让它过去?死去的不能再复生,为什么不让活着的人过得好阿婆,你听我说,听我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
感觉到怀的身体在颤抖,那包裹在宽大衣裙下的身躯其实是那么的瘦弱。当个女人要支撑起整个家族,要守护所有人安危时,她的肩膀定是宽厚的,可是她其实不过只是个女人,是失去了孩子的母亲而已。
“阿婆,白家固然不对,白家人也确实凶残无人性。可是当年白家兄妹带妈妈出山后,是白晴放走了妈妈,否则她可能在那时就沦为白家蛊的祭品了。白晴这三十多年来,都放不下这个心结,因为她心有愧。
可若非如此,也或许就没有我的存在了,妈妈与爸爸的相遇是段浪漫的邂逅,他们在起是因为相爱,他们分离也是因为相爱。跟妈妈样,我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个男人,在爱时我并不知他是白晴的儿子,可是知道后我却依然不愿放开他的手,因为他爱我,他爱我绝不比我少。蛊术让他失去了记忆,却没有失去灵魂对我的依循,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想离开他,也不愿离开他。”
“他叫什么?”原慧忽然出声问。
简单松开怀抱,坚定地说:“他叫容爵。”心里细细咀嚼着他的名字,好久没见到他了,真的很想他,不知道他此刻是到了哪里?圣彼得大教堂吗?还是在归来的路上?
她从未想过要放开他的手,此时怎可能答应原慧留在这原家寨子呢?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看看这个姓容的小子是否对你真心!”
心惊,不明她是何意,但看她沉凝的面色就知此关还没过2(只听她又道:“如果他真爱你,必然会寻到这里来,若是对你都不闻不问,这样的男人哪还值得你爱?”
简单眯了眯眼问:“你想做什么?”
原慧冷哼了声,“我什么都不做,就跟你做个赌,赌他来不来!如果他不来,那么你就死了这条心,安心留在寨子里面,继承我衣钵。”
“如果来呢?”
原慧转身就走,却到门边时又回首道:“小玥,你最好祈祷他不来。而且,”她飘了眼床边的两人,又道:“你或许可以再催发次心术潜能冲出重围,但是要带上他们......哼,你别忘了,这里是原家,而不是白家。”
沉重的拐杖驻地声渐渐远去,简单的嘴角泛出了苦笑。老太太最后的话,可不是威胁,是提醒她就算因蛊王而提升了异能也无用,因为心术又怎可能反噬原家人呢,更何况她也做不出真正去伤害她们。而且听她的意思,若是容爵来了,恐怕是大大不妙。
“旻锋,你醒了?”身后传来顾彤彤惊呼声,她回头看,果然安旻锋已经睁开了眼,曾经凌厉万分的视线,如今只是沉黯如许看着面前的女人,却不难发现眸光有激动的湿润在浮现。这年,无论是对清醒的,还是沉睡的人来说,都是种煎熬。
悄悄从内屋退出,把空间留给这对可算久别重逢的恋人。虽然不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人,却也是身临其境了许多事,与安旻锋纠纠缠缠许久,最终以这种方式泯了恩仇。
当夜她被安排住在了另间屋内,此地的夜里格外宁静,却越发让她想起远方的那个人3(有强烈的预感,容爵定会找到这里来,心情很矛盾,既想他能立即出现,这回她不做那什么英雄,把英雄的戏份留给他当,换他来救自己出去,那样可抵足些原来的遗憾。可是又怕他的出现,会引发原家人的仇视,尤其是阿婆那般义愤填膺,恐怕结果不会很理想。
想了夜,决定若是阿婆当真要为难他,那么到时候就陪他起受吧。毕竟她是原慧唯的外孙女,不可能真把自己往死里整吧。这是最坏的打算了。
清晨醒来,就听到门外有马蚤动声,打开门看,四方院内居然围起了白色幕布,而正间却是放着副黑陈棺木。立即就明白应该是阿婆要为妈妈举办丧事,以原家独有的方式祭悼亡魂。没有看到阿婆的身影,却看见对门那边顾彤彤从门内出来,视线隔空对上。
简单走了过去,让进屋内后,竟发现昨天还躺在床上的安旻锋,今天却是坐在了椅子内,虽然神情憔悴,但到底是精神了许多。年昏睡,身体各机能应该是没有失去,只要通过复健,应该还是能够康复的。
安旻锋在看到她时眼没有惊讶,想必是彤彤已经把切都告诉了他,两人对视几秒,最终他诚挚开口:“简单,谢谢。”最后那两字咬得特别重。
坦然而笑,手被顾彤彤紧紧握住。
原如出现在门边,依旧(fqxs)是那平静的语调:“慧姨找你。”
简单走回院子,发现阿婆已经站在正央,手捧着白玉瓷坛,看到她扬声唤:“小玥,过来。”依言走到跟前,就见她把那白玉坛子递了过来,“来,送你妈妈入殓吧。”
沉默(zhaishuyuan.cc)接过,原来她把骨灰装进了这坛子里,阵异香飘过,应是封住坛子口油纸的味道。小心地走到黑棺前,把骨灰轻轻放下,心念道:妈妈,你回家了,安息吧。
棺木点点阖上,白玉的颜色慢慢遮去。
原慧道:“跪下给你母亲磕头吧,我念经替她超度。”
跪倒在蒲团上,实实在在地磕了三个头,耳边是喃喃轻嚷的念词,正待要起身时,忽然晕眩袭来,眼前开始变得昏黑。失去意识那刻,她终于知道,那香味有问题,阿婆竟然对她施了巫术,可是容爵......要怎么办?
顾彤彤本在旁默(zhaishuyuan.cc)默(zhaishuyuan.cc)注视,突然见简单栽倒在地,惊得冲了过去抱住她,急问:“婆婆,单子怎么了?”原慧却是看都不看她眼,只是继续念着所谓的经。顾彤彤只得低头去唤简单:“单子,你醒醒,单子!”
“不用喊了,她了我的术法,时之间是醒不了的。”
“这是为什么?她是你的亲外孙女啊,你怎能......”话没说完,就被原慧厉眼瞪,缩回了口的指责,只听她沉声道:“就因为她是我的亲外孙女,我才不能让她再受男人所惑!我要她看清楚,口口声声爱的那个容爵,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103.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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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彤彤愣在当场,心悲凉涌现,她终究还是害了单子。
“阿如,与她同扶小玥进我屋内,我要亲自守着她。”原慧冷声命令,她知简单心术厉害,已到无人能及地步,很有可能会在当夜就强行破她术法,故而守在旁边。已经决定的事,她是绝不会再更改的。
原如走上前,从顾彤彤怀扶起简单的边手臂,两人左右慢慢往正屋走。忽然顾彤彤顿住脚步,回首望向原慧:“如果单子相信容爵,那么我就信。我信容爵会为了她不顾切!婆婆,你是她的亲外婆,为什么就不信?为什么不给他们放条生路?”
清楚看到原慧在原地身体震颤了下,她才转过身,扶着瘫软的简单走进了内屋。依稀听到身后飘来语声:“生路......”
是夜,原慧坐在床前,深深凝看着床上沉睡的简单,试图想从她的面容找出丝与小欣的相似之处,可是无论是脸型还是鼻子,或是嘴,都没有半分相似的痕迹。可能唯独那双眼睛吧,睁开与她对峙的时候,就连小欣都不曾这般晶亮。那眸底的倔强,却是与她妈妈如出辙......
其实,小玥这性子比起小欣要刚硬许多,反倒是像当年的自己。当年的小欣也曾对她有过抗议,可是最终都低了头,若不是被白家兄妹骗出寨子,可能到现在还安好留在这里,就像......阿如。
但,像阿如那样好吗?原慧不由自主在心有了疑问,若是以前她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没什么不好,可是到了今天,听着小玥义正言辞的话,却忍不住迟疑了。
伸出手抚上简单的脸颊,仿佛回到了当初,她轻抚着女儿的脸,钝钝心痛再次浮起。声重叹,她轻声道:“小玥,阿婆知道留不住你,就算现在把你困住了,你醒了后也会不顾切离开,就像当年你的阿妈般。不管如何,算是阿婆为你做些事,如果那个男人过不了关,也不值得你为他如此。”
床上躺着的简单,其实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能听到外界的声音,此时原慧的话自然都传进她耳内1(至此,她也算松了口气,知道原慧不至于真拿容爵怎样,为难肯定有,但安危不用太过挂虑。而且,有些事,不是她心狠,是容爵该受的,因为白家夺走的不止是她的母亲,还是阿婆的女儿。失女之痛,切肤入骨!
就当是对他们爱情的考验吧。
这夜,原慧没有睡,简单在强撑着意识不久后,终是敌不过那黑暗的淹没,昏睡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她听到阿如的声音在说:“慧姨,他来了。”心跳,立即就想到这个他可能指的是容爵,他果真是来了。
随后原慧与原如两人的对话,更令她听得胆战心惊。脚步声离去,又听到外间传来彤彤的声音,像是原慧在交代她什么,可隔得远,说话声音也低,她听不真切。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让容爵吃些苦头了,可是真到面临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担心。
但此时身不由己,只能沉下心来,她不知道心术对阿婆的巫术,两者要哪个厉害些。但如此坐以待毙不是她的作风,无论如何都要尝试番。屏去杂念,潜心到底,外界切噪音都不入她耳。
直到似有所觉的从闭心术出来,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霎那心潮澎湃,是容爵!
这是她第次听他如此悲凉的声音,这也是她第次感觉那脸上的湿润来自他,当那句“我都是那么那么的爱你”传来时,她也如愿睁开了眼,清晰看到男人眸的泪,令她深深震颤,又无法压抑情怀的回应:“阿爵,我也爱你。”
她想,或许阿婆所下的巫术破解咒语就是这句“我爱你”吧,他能走到她面前来,忍受失去之痛,证明他是通过阿婆的考验了。尽管满身狼狈,但又如何,他们此时紧紧拥抱着,彼此的眼再看不到别人,只有清晰的,对方的倒影。
这并非生离死别,却胜过生离死别,经此事,心口对这个男人存余的恼意烟消云散。
“单子,你们俩再这么腻下去,是不打算出这扇门了吗?”
外屋传来顾彤彤藏笑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互相凝视2(简单也不脸红,只是唇角牵起扬声道:“彤彤,你们进来吧。”
阵滚轮声,顾彤彤推着安旻锋出现在了门边,两人脸上都含着笑。简单从容爵怀坐起身来,看清了安旻锋身下的并非医院那种轮椅,而是木制的滚椅,他的气色比刚醒时要好了许多。
身旁男人气息微微有了变化,看了眼他那脸色,就知刚才在进来前估计是被他们给设计了。正待说些什么调和下关系,却听拐杖驻地的声音从远及近,心凛。
顾彤彤也收了脸上轻松的表情,正襟站在旁边,原慧走了进来,她沉冷的脸犹如切都没发生过似得,直到走至简单与容爵跟前,飘了眼他们紧握的手与挨得没有丝毫缝隙的身体,忽的拐杖重重敲在地,发出好大声响。
“容爵,今天算你勉强过关,你若以后再做出对不起小玥的事,我老婆子就算死了也会从地底下爬起来,找你们白家算账!”
两人均都愣,随即回过神来,看原慧的架势本以为又要刁难,哪知却是这样番藏了关切的告诫。容爵直起身,坚定地说:“你放心,我会把白家对她所有的亏欠都换成爱,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原慧冷冷盯视他良久,最终才道:“你最好记住今天所说的话!”转过身,腰背挺直了往外走,抛下句:“要走就赶紧离开,省得留在这里碍眼。”
顾彤彤眼浮现惊喜,她低头去看安旻锋,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容爵却见简单凝看着那处门框若有所思,心急,怕她心软不忍,手上紧了紧,想要开口说什么。简单已经先开了口:“阿爵,我去与阿婆谈谈。”
走出门,就见原慧还凝立在那棺木前,有着说不出的沧桑3(简单上前从背后抱住她,头靠在背上,轻声道:“阿婆,谢谢。”发自肺腑的,谢谢。
原慧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慈和,手抚在了简单拦在她腰前的手上,语重心长道:“小玥,阿婆能帮的你只有这些,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简单松开手,走到面前拉住她的手道:“阿婆,跟我们起出山吧。”妈妈不在了,她若也走了,那么就只剩下阿婆个人孤苦留在这里。她希望的是,不止是阿婆,是所有原家的女人都可以走出大山,去到外面。
可是原慧却摇摇头道:“小玥,阿婆就不出去了。阿婆与你不样,根在这里,活到我这岁数,也不奢求什么,只求能够生老都在这里。”简单沉默(zhaishuyuan.cc),她知阿婆心意已决,在提议前本就不抱太大希望,却仍是感到失落。可正如阿婆所说,她的辈子都埋葬给了原家,要让她放下,如何可能?
行四人,顾彤彤推着安旻锋在前面走,容爵与简单走在后面,缓缓沿着山间小路走出原家寨子,没有人说话,心情都各异。突然,简单顿住脚,回过头去瞭望,远远的,似乎还看到阿婆凝立的身影。酸涩泛滥,眼角有湿润。
容爵环住她的肩膀,柔声道:“走吧,我们以后还可以回来看她。”
路就在脚下,路也在前方,是她的选择,既然决定了,那就回首微笑着向前吧。
普罗镇的夜晚,不像大都市那般灯红酒绿,宁静的只能听见田野里昆虫在鸣叫,光洁的月亮高挂当空,星光密布,透过月色看进窗,是恋人温暖的怀抱。
简单仰躺在容爵的怀,无声胜有声就是如此吧。其他人已经先回了,她提议在这镇上多留日,容爵自然也陪着留了下来。别人可能无法感受她的那种矛盾心情,这个地方不仅是阿婆与妈妈的故乡,更是在这里亲眼历证容爵爱她的事实。
切发生的很自然,容爵的气息点点从她额头往下,带着丝独有的甜味。简单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连足尖都绷紧了。他们在起不是第次,就是后来也被他强取豪夺的彻底,可是这刻,依然会有紧张。
清明在稍纵即逝的瞬间飞逝而过,下刻,她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背抵着柔软的床,舔了舔干涸的唇瓣,魅惑笑,伸手就勾住了他的脖子,贴上了他的唇。几乎就在同时,他的唇舌开始翻搅而来,寸寸的,细腻而温柔的占领每寸方土。
唇如烈火,情如涌泉......
衣衫渐褪,他轻轻抚过她的腰,指尖沿着她背后的脊梁缓缓而上,最后绕过她的肩膀,停在温暖的柔软上,那处是她的心在他掌下跳动。
时间,支离破碎的喘息彼此交织成了,将两个人都紧紧住,仿佛他们从未分离,仿佛他们不曾有过爱恨疑惑,仿佛他们没有经历过生死隔断,只有两颗跳动的心,频率不同却紧紧相偎......
拥抱,是无声的爱和语言,是心与心彼此靠得最近的时候。
104.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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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总,简小姐电话。”张凡挂进内线电话,意料的老板低沉嗓音传来:“接进来。”
办公室内,容爵听到“嘀”的声后,唇角无法抑制的扬起,脑闪过她此时慵懒地躺在床上的情景,昨晚他们厮磨到深夜才睡,不觉某处又变得灼热。
“这里是段录音:阿爵,我们玩个游戏,现在是上午九点十分,十点之前你若能赶到这个地址,那么晚上就会有惊喜,至于什么惊喜你自己想。”
容爵在听完那所谓的录音报出的长串地址后,不由失笑,这女人又要玩什么?拉开抽屉,眼染上温柔,红色丝绒盒躺着他为她精心准备的礼物∵出办公室时,他问张凡:“今晚都安排好了吗?”
张凡笑着道:“容总,我办事你放心。星波儿酒店最顶层的旋转餐厅已经包下,另外小提琴班子都联络好了,大致流程也都对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容爵满意点头,手插进兜里摸了摸那丝绒盒面,今晚他要为她准备个最盛大也最浪漫的求婚仪式。已经等不及要把这想法特多的女人给娶回家了。
当他驱车赶到简单留下的地址时,微微犯疑,射击馆?看了眼时间,十点还不到。
四周看了看,不见她人,就走进了射击馆内,立即有人迎面来询问:“是容先生吗?”他挑了挑眉点头示意,那工作人员就笑着道:“容先生请跟我来,简小姐已经等候多时。”
路往内,到了扇门前,工作人员推开门,“容先生请进。”
容爵站在门边,就已经看到简单微笑着站在里面,这是间独立式开辟的射箭场地,至此他已经有些知道她要干什么了,不由眼露出兴味的笑来。
简单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笑得灿烂:“很准时,刚好十”
“你要玩什么?”
简单朝旁边努力努嘴,“诺,你也看到了,我们来玩射箭怎样?上回射飞镖我输给了你,我想了下,就算是苦练很久,也不见得就能超越你1(今天我们就来玩下这最原始的射箭吧,也与上回那样做个赌如何?”
容爵手勾把她给搂在身前,戏谑地问:“赌注是什么?”
简单勾唇而笑:“先跟你讲下比赛规则,那边有三把弓:蒙古长弓美式猎弓,还有现代比赛反曲弓,你在其任意选把,我们就射那靶子上的气球,看看谁先射谁就赢。”
容爵随着她的视线去看,问道:“要如何判断谁快呢?”
“靶子旁边有台高超摄像机,它可以无限放慢镜头,我们站在这条线同时发箭,谁的箭先射气球在高科技的摄像机拍摄下,目了然。”
看来她这是准备齐善啊,既然她喜欢玩,那就陪她玩把。而且,他比较好奇的是:“你还没说赌注是什么呢?”
“赌注么,我之前电话不是说过了么,若是我输了,那么今天晚上就任君发落,保证完全配合。不过,若是我赢了,你就再陪我玩个捉迷(xinbanzhu)藏的游戏,我给你个提示,然后你在午十二点之前找到我。怎么样,赌不赌?”
“赌!为何不赌?我还等着看你晚上如何配合我呢。”想到这个福利,容爵就觉血脉喷张了,这女人分明就是在玩火。
简单小擒拿手捏他手腕,个转身就脱离了他的怀抱,“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先去选弓吧,我先到算是主,你是客,让你先选。”
容爵也不客气,走到弓架前,把三把弓都仔细端详了遍(fanwai.org),然后选了美式弓。射箭这游戏,他不是没玩过,只是以前练得多的是徒手射击,对瞄准有专门训练。
相比其它两把弓来说,现代弓加入了科学技术进去,无论是从度还是轻重上都要优良,而蒙古弓相对来说比较老陈2(之所以选这把,他也是存了点谦让之心,虽说那赢了后的福利颇为令他心动的,但还是考虑到她的心情。
“选定了?”简单问,见他肯定了,上前取过了那把蒙古弓。
容爵微微诧异,“你不选现代弓?”他以为她若想赢,定是会选现代比赛弓,哪知居然拿了笨重的蒙古弓。简单却是微微笑:“别小看我手的弓,我敢说哪怕你用现代弓,也不见得能赢我。”
“哦?”这回倒真勾出容爵的兴趣了,“那就试试吧。”
两人同时站到了白线之前,手上的弓拉到最满,耳听到工作人员的号令,两把箭同时射出,也几乎同时抵达靶心,“砰”的声,气球被射破。
当调回摄像回放刚才箭羽抵达气球的瞬间时,容爵倒吸了口气,居然真的是她的蒙古箭率先射了气球!他自问刚才那箭绝对没有放水,几乎拉到满弓后再射出。
简单眼不无得意,挑着眉问:“不服气,要不再试试现代弓?”
容爵失笑出声,他就喜欢她这幅自信又张扬的模样。再度拉弓而射,结果已在他意料之,果然还是那蒙古弓率先射破气球。心知是了她早就设好的局,可是仍然问出疑惑:“为什么会如此?美式弓与现代弓不是应该要比你那把蒙古弓更优质许多吗?”
简单笑着摇头:“你太小看这把蒙古弓了,它是用纯天然的牛角牛筋以及竹片制作而成,整个制作过程需要年多的时间。而它最大的优点,就是用蒙古式的拉弓法,看到这个扳指吗?它绝对比你拉另外两个弓的地海式拉得要宽要满,射出去的力度也自然是最强最快的。”
为了今天扳回层,她可是大大做了功课的。这不仅要靠技术,还要靠头脑,研究人在做选择时的心态,特意放上三把弓,就是切准了容爵不会选这把3(她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玩过射箭,但防范于未然,是致胜的关键。
飞镖上,她或许赢不过他了,那么就从射箭上赢回来。
不是她不服输求胜心切,而是她要再玩个游戏,名字叫作:追逐。
“阿爵,现在你输了,愿赌服输!先交出你的车钥匙吧,我们开始捉迷(xinbanzhu)藏的游戏。”从他手拿过钥匙后,简单笑着走到门边:“提示是:在你追我逐留下遗憾的地方。游戏现在开始!”人消失在门背后。
当容爵追出射击馆外时,他的那辆银色捷豹已经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低咒出声:单单,你等着,回头定得好好修理你!暗恼刚才就不该把车钥匙给她的,她疯起来可是不着调。
在你追我逐留下遗憾的地方......细细琢磨了下这句话的意思,她是在暗示什么?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居然是聂云枫。电话通,对面就传来聂云枫含笑的醇厚嗓音:“容爵,第二个提示是:我。”手机被对方挂断,气得容爵脚踢在了旁边的墙上,显然他们在联合起来整他。
终于拦了辆出租车,脑还在想着那所谓的提示:遗憾的地方聂云枫,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司机问他去哪,忽然灵光闪现,“司机,柔城最大的教堂在哪?”
容爵从车内下来,看清教堂门前鲜花铺满地,而站在那靠着柱子的正是聂云枫,如上回那般穿着黑色长风衣,心跳如雷,似乎有预感会发生什么,可是却又不太敢相信。
聂云枫曾说,原本在圣彼得教堂内,他若没有抢婚,她就上来揍他顿!若抢婚了,那么就在那里举行婚礼。可后来因为原家梦境,她不得不带着遗憾离开了。
所以,教堂就是谜底。
圣彼得教堂的婚礼是遗憾,换成柔城最大的教堂来弥补,也不为过。
黑漆双木门,看似紧闭,实则松了道口子,只轻轻推,门就被推开了。容爵瞬间凝固,白色圣洁的花铺满了整个教堂,而花道的尽头,背对着的,不是她又是谁?纤长的身姿被白色的纱裙围拢,那细长的白纱拖到地上,没有语言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怔愣着,步步往前,离她越来越近。
当只差了几步距离的时候,简单转过身来,双眸熠熠闪光,唇角的笑比任何朵花都要灿烂。她说:“容爵,你只有三个选择:是你娶原玥,二是你娶简单,三是你娶我!你准备选哪个?”
原玥简单我,三者娶!
容爵苦笑着遮掩满心的激动:“求婚不是应该男人来的吗?你把我要做的事都给抢了。”他晚上还准备了浪漫的烛光晚餐,都被她给搅了。
心里这么想,却是从兜摸出了准备已久的红色丝绒盒,打开,光亮闪耀的钻戒静静躺在里面。他单膝跪地,仰视他的公主:“单,嫁给我好吗?”
正完。
世界上这么多的城镇,城镇这么多的酒店,可他,偏偏走进了我的。
作者有话说:不知道这个结局大家满意不满意?最后这句话是卡萨布兰卡的经典台词,引来用。当简单千方百计出谋划策算计容爵时,不过是为了给他们的追逐划上个句号。无论是容爵走进了简单的酒店,还是简单走进了容爵的城镇,他们的这场你追我逐终于可以停止了。
105.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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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走进咖啡屋,远远就看到聂云枫坐在窗边的沙发里出神,她笑着走过去。
“今天怎么想到要约我出来?”
聂云枫调回视线看过来,在她身上定了定,眼底流光闪过,却是闪而逝。简单心有诧异,刚想询问,耳旁传来轻柔嗓音:“要喝点什么吗?”
她惊讶转头去看,果真是叶子琪!“这么巧?”
叶子琪浅笑着说:“确实挺巧的,这家咖啡屋正好是我开的。”她今天的打扮比较随性,不像简单第次见的那般刻意的精致,也不像后来订婚宴上那般耀眼夺目,相比来说这次见面她给人的感觉比较随和。
简单看了看她,又再转头看了看聂云枫,心划过某个念头,吃惊地问:“你们不会......”
叶子琪失笑:“你想多了呢。他来我这不过是个客人,而我是老板,刚巧认识而已。”
聂云枫与叶子琪,简单想想觉得这么搭配未尝不好,聂云枫那十年恋人不见踪迹,不可能就这么永远死等下去吧,而叶子琪虽然接触只不过三次,她倒是对她印象很不错。若是能促成这对佳偶的话,未尝不是段佳话。
却听叶子琪不无调侃道:“简单你可别乱点鸳鸯谱了,我可对心有所属的男人没兴趣,尤其是情有独钟的人。好了,不跟你闲侃,我看你现在心情不错,就给你上个吧。”高跟鞋敲着地砖渐渐远去,留下婀娜摇弋的背影。
手指轻敲桌面的声音,拉回了简单的注意,再度看向对面的男人,今天的他有些不同,向都是从容自若的,此时似乎有着种说不出来的焦躁。
“你怎么了?”
聂云枫抬起眼,眸光明明暗暗几许,终于开口:“你能不能回去告诉你老公,终止那无聊的游戏?”简单愣,不明所以,“阿爵?什么游戏?”
几张照片被拍在了简单面前,她张张看过去,每张内的主角都是同个女人与不同的男人,各种街景都有1(虽然看着好像这个女人在不同男人之间穿梭,但却不会有那种风尘之感,相反她整个人都给人种忧郁的感觉。单从脸来讲,这个女人是美丽的。
而最后张照片的背景,恰恰就是这家咖啡屋正对面的那幢大楼。突然心闪过了悟,她问道:“你的她?”见聂云枫不反对,显然就是如此了,难怪叶子琪像是了悟般,看这情形应该他经常会坐进这家咖啡屋,为的不是别的,而是看着对面大楼里的她走出来。
原来,他终于等来了那个她,可是从这些照片看,似乎不太乐观呢。但这与容爵又有什么关系?她不明白。
聂云枫似乎忍无可忍道:“这些照片都是你男人寄给我的,我查过,照片上的男人都是他容氏的高层经理,而且是单身!”
“你的意思是说,阿爵在给她安排相亲?”
“去他的相亲!”聂云枫声低咒,“简单,当初我那么帮你,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回家好好管管你男人,别闲着没事找事。”简单给的回答是大笑,这还是她第回看到聂云枫如此跳脚呢,容爵的行为她大致了解,不就是为了报当初聂云枫陪她演戏订婚,又到国外逍遥的仇嘛,这男人向来都睚眦必报,不可能吃了这么大的亏闷不吭声,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聂云枫有些恼羞成怒(shubaojie),“你还笑!”简单强忍住笑意后,不无调侃地说:“我很好奇,为什么她会接受这许多人相亲呢?既然你们重逢了,为什么你不上?”而是躲在这间咖啡屋里,远远看着?这根本不像是他的性格。
却见聂云枫犹如被雷电硬生生劈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最终他嘴角掀起苦涩的笑:“我们之间......隔了时间的长河,长到我想跨越都很难2(”
生命有很多无奈,并非是你想就能过去的,总会有无法力及之地。
但是,简单笑言:“再长的河,只要你愿意走,总有天可以抵达彼岸。云枫,想或不想,只在念之间,做与不做,却是决定你生。如果是我,我会使尽切手段,也要到她身边去,容爵当初都把我忘了,我也坚信可以与他在起。”
“可是,如果不爱了呢?她不爱我了......”
她沉默(zhaishuyuan.cc)了下来,当初容爵虽然失忆,但他潜意识里应该还爱她,所以再度设计引他入局才会顺利。可是如果像聂云枫所说的,不爱了呢?眼不由生出怜悯,眼前这个男人满身都是孤寂,他已经在黑暗的沉寂里等待太久,而最终等来的却是对方的不爱。
这叫他情何以堪?
伸出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凉得彻底,正如他心。简单冲他暖暖笑道:“如果不爱,那就让她再次爱上你吧,既然她会爱你第次,就会爱你第二次,不作努力又怎知后果?”
聂云枫失笑出声,这完全就是简单式的爱情,她的字典里永远没有放弃两字,把不可能变为可能,是她的宗旨。可是啊,不是每种爱情都以她的这种模式的,凝望着照片笑颜如花的女孩,他觉得心某处又开始了熟悉的抽痛。
忽然余光里发现有闪光而过,心了悟,唇角勾出狡黠的笑,他突然抬起上身俯过桌面凑到简单面前,低语:“简单,帮我带句话。”简单不疑有他,往前而凑,聂云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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