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口时,他嘎然止步,她头撞在了他坚硬的后背上。
刚才路东递过的证件等物,她也看清了,加上之前他口出的威胁,大致是明白了他什么意思。是打算现在就杀去柏城,然后砸下容氏所有资产与耀光斗吗?不得不说这男人失去理智后就跟个孩子样,只会耍脾气斗狠这般,根本不考虑后果。暗想只能走步看步了,总会有办法制止他发疯的。
可是接下来的事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在她惊诧的目光,容爵勾着丝残忍的冷笑,撕碎了其张机票,然后把余下那张和她的证件塞到她的手。凑到她的唇边低声道:“你不是说我只会做威胁这件事么?现在我如你所愿,收回之前的话。简单,我刚才直在想,你狠扎了我刀后,到底该怎样还回去会让你觉得比我还痛呢?”
瞬不瞬地盯着那双慑人的眼睛,直觉他下句话会让她痛入心扉,可却无法阻止他将残忍进行到底3(
“你做这么多事,无非就是为了得到我,那么我就让你爬得越高摔得越疼。从现在开始,你与聂云枫订婚也好,结婚也好,都与我容爵再无干系,给我滚回你的柏城去,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记杀招,以子之矛,陷子之盾!她扬起所有斗志,为的就是赢回他,可他却用自己成为那杀人的长矛,攻向她这面盾!
死死瞪着眼前这个猖狂而又满脸决绝的男人,种巨大的空迷(xinbanzhu)心灵深处蔓延,他够狠,真的够狠!哪怕他已对她有了情,也不惜斩断切来报复于她,满心的苦涩终于泛滥。个女人最大的苦衷,就是她为爱而谋,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与智慧,而情到深处,却再无计可施。
握着证件的手,指节泛起了青白色,那坚硬的证件刻进了掌肉之。想要瞪圆双眼不服输,可酸楚汹涌如潮淹没而来,终于,滴晶莹的泪珠滴落而下,落在光洁如镜的地砖上,滴两滴三滴......如断了线的珍珠。
不想如此示弱,用手背去抹,却是......泪已满面。
沉痛的闭了闭眼,万般艰难嘶哑开口:“容爵,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如你所愿。”
转过身,傲然走进安检处。背后灼热的目光始终跟随,可她却再没有回个眼神,等切检查完毕,加快步履走进候机大厅,潸然而落的泪立即收住,眸光因被眼泪洗刷过而显得熠熠闪亮。对付容爵,她又怎会无计可施呢?虽然他这招出的绝,可她立即还他记“绵柔掌”,再锋利的矛,碰上的不是坚硬的盾,而是软如海绵,又怎可能刺破?
眼泪在某种情况下,会是把尖锐的武器,直击对方心脏。
除非他真的对她无情,那么她再多的泪都是徒劳。可他这幅发狂发狠的模样,分明就是不肯输了阵仗的孩子,死也想要扳回成。鬼才信他不介意聂云枫呢,她敢说若她真与聂云枫在起的话,那么他就真做得出那种“杀敌千,自损八百”的冲动事来。
不过,既然他话放得这么满,若她不做点什么,还真对不起刚才流的那些泪了。低头看了眼手机票的时间,唇角勾起了笑。
94.生命残片
?
“爵哥。”路东担忧地唤了声,容爵已经站在安检口足足十五分钟,动都没动下,脸上的表情像外面那阴云密布的天空,暗得吓人。
如果真的在意,那刚才又何必如此伤她呢?几次都想开口阻止,可看爵哥的架势是发了狠的决绝,他们两个人碰在起,总是火药味那么浓。但其实,他是为爵哥高兴的,终于简单还在,唯有她才能真正牵动爵哥的情绪,就比如现在。
电话里他还以为两人要离开柔城去别的城市厮磨呢,怕爵哥被简单整得太惨,就把那二楼没有订婚宴这回事告诉了他,哪知适得其反,变成现在这般不可收拾的局面。
容爵此时的思维停顿那刻简单满面泪痕的场景,他看过她狡黠的面,看过她耍狠的面,看过她张扬的面,却从未见过她这般脆弱的面,那滴滴泪犹如尖刀狠狠刺进他心肺,并且在里面肆意划痕,道道伤口破血而出,痛得他想要嘶吼出声。
为什么会这样?这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吗?她费尽心机,耍尽手段到他身边,那么驱离就是伤她的最有效方式。可是,看着她潸然泪下,然后说“容爵,如你所愿”时,他却想伸手去抓牢她,而那决然离去的背影更让他生出恐慌,仿佛什么在失去。
忽然脑轰然而开,仿佛要撕裂了般疼,像是有什么在敲击着脑壳,段段残片汹涌而出。路东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连忙上前扶住他问:“爵哥,你怎么了?”
“东子,我头好痛!”那是什么?为什么每个残片里都看得到他与简单,而且是那么熟悉又陌生,好多背景他都曾在梦境出现过。难道那不是梦,是他失去的那段记忆?
他把揪住路东胸前的衣襟,从齿缝划出:“东子......”
半小时后,还是刚才那间贵宾室,路东凝看着眼前神情怔忡的男人,不由长叹了口气,其实爵哥与简单之间的那段回忆,虽然只有短短年的时间,可又岂是半小时能够讲得完的,他只是捡了重点讲,尤其是蛊王这件事1(
听到爵哥主动提出要原原本本知道那年发生了什么,就不由产生了希翼,可能逝去的记忆真能找得回来。当初隐瞒是容叔的决定,也是怕爵哥会出事,可如今简单重现,那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也该是到了开诚布公的时候。可是爵哥此时的样子,却实在令人担忧。
等到容爵开口时,像是沉寂了万年般的枯荒沙声:“你是说,她把蛊王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代我受那反噬之苦,甚至不惜拼死救我出白家?”
路东沉重地点头,这是无法抹去的事实。却在下秒,面前道劲风,他还来不及反应,铁拳挥来,人直接摔飞了出去,吃惊地抬头,只见爵哥满脸极痛之色,颤着手指问:“那你们为什么不救她?就让她个人孤伶伶留在白家?为什么?”最后那句“为什么”是嘶吼而出的,而那凸瞪的眼,却见晶莹出现。
“爵哥,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哈哈哈......”容爵开始又哭又笑,深黑的眼眸内凝满了恸心透髓的悲痛,是种绝望又无力的痛,象刀子生生的钉进了他的心脏,逼迫着眼角泛起湿热,直至涌出。他该死的还没有想起来,路东讲的那些却是与他脑的残片张张重叠在起,即便是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他已经感觉到了彻骨的痛。
而且,那晚的噩梦终于想起,应该就是路东讲的最后幕,他带着母亲从白家逃离,身后是简单在星夜下凄然的脸,她的眼睛鼻子嘴巴全都在渗血。这居然不是梦,全都是真的!她为了救他,不惜牺牲切,而他又做了什么?
“啊——”声撕裂的吼叫伴随着破碎的响声,人冲出了门外,而旁边的窗玻璃已被砸了个大洞,甚至鲜血在滴。路东大吃惊,这情形爵哥要出事,立即飞掠出门,朝着那狂奔的身影追去。
容爵冲进安检口,立即有保安上前阻拦,他想也没想就拳打过去,把安检人员给打倒在地,等路东赶到时,这边场面已经极度混乱,而另头涌出群安警,手上拿着警棍2(可容爵却大有挡我者死的煞气,只门心思要往里头冲!
可双拳难敌四脚,就算有路东在旁协助,两个人也闯不过层层关卡,最终被安警当成恐怖份子牢牢扣在地上,容爵更是受了好几警棍。电流每次强击过来,就让他浑身震颤次,而脑也越发清晰,不再是模糊的片段,而是整团整团的画面在像电影样回放。
他此生最狼狈的时候就是现在,被干制服安警们压在地上,最痛苦的时候也是现在,记忆的长河点点在脑复苏,每分的容量都让他痛苦的不能自已。
简单......他的单单......
就在此时,机场内响起播音:“女士们先生们,飞往柏城的航班即将起飞,请还没登机的旅客尽快登机。......”
本已不再抵抗的容爵突然又暴起,拼了命想要挣脱出去,安警们本来准备要把人给压走了,见此情况不得不再出警棍。远远见群人奔过来,为首的那位嘴里高呼:“停止!停止!”原来是机场最高负责人得闻此事赶了过来,他跑得满头都是汗,“快放开!”亲自上前扶起容爵,万分抱歉地说:“容总,实在是对不起......”
而他话还没说完,容爵却已经闪身冲了进去,他先进候机室内四处张望,不见熟悉身影后又推开玻璃门冲向飞机停泊这头路东已经跟负责人大致解释了情况,要求对方暂停柏城这趟航班,负责人深知容氏在柔城的地位,且明年的机场改建也正是市政与容氏合作的计划,自然不敢对容总的事情马虎(fuguodu.pro),连忙用通讯器联络此航班机长,延后半小时再起飞。
路东刚松了口气,想着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只要爵哥想开了再去把人追回来,那之前的就都不是问题。看简单刚才那般悲痛欲绝,也知她是爱惨了爵哥。可是没过多久,就见容爵个人失魂落魄地从里面走出来,心沉,难道简单不原谅爵哥?
“爵哥,你......”路东不知道该如何劝,男女之间的情爱他没体味过,可看他们两人这般爱得抵死相残的,就觉后怕3(
容爵茫然地看过来,眼睛定焦之后道:“她不见了......”像是灵魂被抽空了般,正当路东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时,却见他突然头栽了过来,险险扶住,发觉他双目紧闭,人已经昏了过去。
“砰”的声,病房门被推开,白晴急急奔入,路东立即站了起来。
“东子,这是怎么回事?”随后进内的容尊问,眉头蹙得极紧。在接到路东电话时大吃了惊,明明那午的时候阿爵抢了人夺门而出,他们留在酒店为他善后,怎么过了这么点时间,居然就说昏迷(xinbanzhu)住院了。
听完路东解释后,白晴惊疑地问:“阿爵想起来了?”
“我也不太肯定,但看爵哥那时的疯狂,十有是记起来了。”
容尊夫妇对视眼,都重重叹息,是该让阿爵恢复记忆了,就算想不起来,他也有权利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之前是他们错了,自私的只从阿爵的角度去考虑事情,全然把简单的牺牲与付出给抹去。
“那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可能是被电击导致昏迷(xinbanzhu)的。”
“......”
眼前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在什么地方?尝试与黑暗挣扎,想要触碰光明,却有无边的疼痛涌来,强烈灼热的痛在啃噬着每分骨血,终于脑蹦出个名字——简单!立即呼吸紧,仿佛眼前出现了道光,他不由自主地往前,向光处走去。
血!全是血!黑暗,他看到了血,他看到了七窍流血的她,这是噩梦吗?不,这不是噩梦!他要到她身边去,可当冲出窒息诡异的黑暗时,她却化成了泡影,在强光慢慢变淡,血不再见,只剩那脸上潸然而落的泪,令他痛苦的肝肠寸断。这还不止,更令他恐惧的是,她在消失,如气泡般逐渐消失......
“阿爵,你醒了?”
是谁在唤他的名字?是她吗?她以前也这么喊他的。的痛苦尖锐的穿透他的意识,头犹如要炸开般剧痛,他汗如雨下。尝试了次又次,终于唇可以蠕动,从心底乃至灵魂深处的无声呼唤:“单——”
睁开的双眼,看不见那个最想见的人,从高空坠落而下的失望,她不在这里,她不见了......他冲进机场里面,登上那架即将起飞的通往柏城的飞机,可是前前后后找了几遍(fanwai.org),都没有找到她的人。
她历尽千帆,设下重重谋局只为到他身边来,可是他把她给赶走了,他让她永远滚出自己的视线。那转身而走的傲然身影,是在向他宣誓:那些生命的残片,将会从今天开始逐渐湮灭,这生他都再也见不到她了。
95.十年
?
路东推门而入,看到站在窗口僵凝的身影,透着满身的悲凉与孤寂。爵哥自醒来后就变成了这幅模样,谁与他说话都不见有反应,容叔与容姨尝试了许多次,他连个眼神都没给过,浑身都洋溢着冰冷的气息。
不用说也知问题出在哪里,当时是因为爵哥昏迷(xinbanzhu)了,他没有时间去查那飞机上发生了何事。后来在见到爵哥醒了后这般沉寂,他就立即去调查,查出来的结果却大出意料之外。
走到窗边,看着他绝冷的侧面,轻叹了声道:“爵哥,我查过了,她在进安检处十五分钟后,就又出来重新买了班最快飞往国外的班机,目的地是英国伦敦。”
见他无动于衷,不由有些灰心,难道爵哥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然后也绝了情断了爱?
突然又听见像是喃语般的自问从容爵嘴里吐出:“去了伦敦吗?”
路东顿时松了口气,有反应就好,要不然直这种木讷冷漠状态实在是急人。既然如此,他也就不怕把另个消息讲出来了,或许现在的爵哥正需要刺激。“还有刚刚收到消息,聂云枫也搭乘了最新般飞往伦敦的飞机。”
容爵身体颤动了下,终于侧转过脸,“聂云枫?”
从现在开始,你与聂云枫订婚也好,结婚也好,都与我容爵再无干系,给我滚回你的柏城去,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脑浮现那句话,是出自他的口,他让她与聂云枫订婚或者结婚,难道她真的......?
不!没有任何考虑就否定这个可能!不可能,他绝不允许她与聂云枫有什么牵扯,以前不允许,现在不允许,以后也不允许!不管是失忆还是不失忆,他都不能容忍这件事发生!从开始到现在,他两度陷入对她的痴恋,她就是他此生的魔!
“给我立即订去伦敦的机票!”
简单,之前是你不顾切来追爱,这次,换我来追!你等着,我早就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
阳光沙滩海浪,正是此时简单惬意的生活写照1(
仰躺在海边的靠椅上,欣赏着头顶的蓝天白云,享受着阳光沐浴的美妙时刻,感叹着如此良辰美景真真是难得。不由想还真得感谢容爵呢,若不是他怒(shubaojie)之下发疯,让她滚出柔城,那么也就不会有此时的惬意生活了。
这样的日子即使少了些乐趣,也比那无时无刻不绞尽脑汁谋划要来得轻松许多。
侧头去看身旁戴着光亮墨镜的男人,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来赞叹他的迷(xinbanzhu)人魅力,个男人能把恤与沙滩短裤穿出味道来的,本身意义上来说他定是个帅哥。
“有没有人告诉你,淑女是不该盯着男人看的?”聂云枫慵懒地开口。
简单顿时就笑了,眨了眨眼道:“我什么时候淑女过?”惹来男人的低笑声,转头把她打量了番,煞有介事点头道:“确实。”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聂云枫摘下了墨镜,露出浅淡双眸,忍不住问:“你打算将这个游戏进行到什么时候?”他是真服了这对活宝,陪她演了场订婚戏码,尤还不够,又玩起了你追我逐的游戏,并且还把他也搭在里头。这回战场转移阵地了,换到国外,从伦敦到爱丁堡,再到曼彻斯特城,把英国著名城市游览个遍(fanwai.org),又辗转它地,每到处,两个人携手起的照片就将会被刊登在国内最大的娱乐版块上。
当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是不晓得那天容爵把她给劫走后发生了什么,等到再接她电话时,她的人已经在伦敦。而据他所知,每个地方他们会逗留两到三天,而却掐准了时间当容爵追过来时,他们就会去到下座城市。原本他还挺同情这个小女人遭遇的,如今,他是对那容爵报以十万分的同情,爱上这个女人,当真是要受重重磨难啊2(
简单唇角扬起微笑:“云枫,这不是游戏,这是场爱情的角逐。”既然容爵扬言让她以后尽管与聂云枫在起,那么她定当不遗余力的把这“在起”三个字展现于他面前。
“不提这事。讲讲你的故事吧。”
聂云枫怔,随即浅笑道:“我有什么故事?”
简单双眸静看他会,最后道:“如果真的难以开口,那就不说吧。”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从次次的相处下来后,对他的了解不再浮于表面。此时的聂云枫也算名利双手,可是骨子里却藏着深浓的悲凉,就像是......以前的她。那时候刚从芜水村出来时,她就是心枯寂,犹如潭死水般,整个人都透着莫名的悲意。
就在她以为聂云枫不会开口时,却听到耳旁那陈润的声音缓缓道来:“其实也不算难以开口,只是时间久得我心已麻木。十年,我与她在起三年,她离开我七年,加起来正好是十年。”简单心有触动,人活世有多少个十年可以虚度?她与容爵不过是那年,她就不愿再放开他的手,而聂云枫却让那个她离开了七年?
“你为什么不去找她?”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还爱着她,那既然爱,为何放任她远去,又为何不寻找她呢?
聂云枫嘴角泛起了苦涩的笑:“找?除去她离开后的那两年,之后的这五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找她,天大地大,却无处可寻。”
简单沉默(zhaishuyuan.cc)了,她发觉聂云枫的故事里有很多数字,十年三年七年两年,以及五年,听起来很不可思议,这么多的数字不是用天计算,而是用年。她光是容爵失忆的这年,就觉得每日都是在煎熬,而他却是熬了整整七年的时间,而且有两年因为某些原因连寻找个人都不可以,这不再是煎熬,而是折磨了吧。
至于原因,心里也隐隐有底,跟他以前那黑道大哥的身份有关吧3(叱咤风云的“枫哥”背后,隐藏了个不为人知的故事,而这个故事里的主角是他与那个远离的她。
想过番后,她挑了个不算问题的问题:“你今年多大?”
聂云枫笑了笑后道:“三十岁。”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还年轻,跟我那男人同龄,你看他多生龙活虎(fuguodu.pro)的,所以,你也别气馁。说真的,若不是我与容爵先认识了,没准我会爱上你呢。”
聂云枫立即脸现惊恐,往后缩了缩:“敬谢不敏!”
简单怒(shubaojie)瞪圆眼,手叉了腰,作出副泼妇骂街的姿态,却在下秒,自己先喷笑了出来,聂云枫也与之同大笑,刚才那忧伤的气氛顿时扫而空。
萝卜与青菜,各有所爱,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圆,聂云枫再好再痴情,也不是她简单的菜,更不是她的圆。她如此说,也是想冲散聂云枫心的伤感,至此也有些明白为什么他愿意全程配合自己演这场戏,因为不断的出现在世人眼前,远方的那个她才会看见。
“云枫,我们下站去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吧。”
两个月,整整两个月,容爵都在追逐度过,每到个地方,都与简单失之交臂。而此时,他瞪着最新报刊上那行大字,恨不得要把报纸给灼烧个洞。
耀光集团千金将与柔城黄金单身汉聂云枫在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举行婚礼......后面还有场串的报道,无非就是说才子佳人共聚良缘,天造地设的对,浪漫又豪华的婚礼云云。
此时的容爵是又愤怒(shubaojie)又苦涩,是他把人给赶走了,还扬言任她与聂云枫订婚也好,结婚也好,结果她就当真是把那句话甩他脸上了,潇潇洒洒在国外与聂云枫逍遥度日,现在还真准备走进婚礼的殿堂。
凝立在窗前,此时他脚下踏的土地是她的上站巴塞罗那,可是当他抵达时,她又踏向了另个地方。酸痛从心底汹涌而出,辛辣的悲伤如刀片样刻过,自两月前醒来,次次午夜梦回,身上浸着冰凉的思念,却不及这刻的荒凉。
哪怕再坚定对她誓不放手的决心,可此刻也生出了慌乱,当她若真的放开他的手时,他发现其实是追不到她的。她就犹如这风的精灵,恣意张扬笑着告诉他,没了他其实她也可以过得如此活色生香。座座城市,张张照片,其余都是背景,只有她是主角,脸上的笑是那么灿烂。
愤怒(shubaojie)又如何,不甘又如何,他甚至都怕真的抓住她时,眼不是满腔恨意,而是淡淡的毫无感情的漠视,那真的会杀了他。因为如果还有恨与愤怒(shubaojie),就代表她还在意,还爱着自己,可是若连这些情绪都没有,那么他还凭什么理直气壮的去占有她?
但就算如此,他依然无法目睹她真的与聂云枫走进结婚礼堂。圣彼得大教堂吗?他微微轻笑,她还真是会挑,挑就挑了个世界第大教堂。
作者有话说:看过好多读者对聂云枫纷纷猜测,与叶子琪的种种,但他的故事其实很特别,与谁都无关,这个十年故事叫《只怕不再遇上》,可能将会是沐沐的下本坑,也可能就放在这本长夜的后面,作为续集来写,会从个全新的角度来描述整个故事的始末。
96.她不愿意
?
路东觉得自己要抓狂,他因为隐瞒爵哥那年记忆这件事,不仅是要忍受爵哥的冷言冷语,更是要在每当某人新的新闻出现时,得当这个“出气筒”。
场地是:任意。任意的意思是随时随地就被抓来打场拳,他就算身经百战,但个爵哥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点,现在他的身上青紫处处可见。这回更惨,因为某人不再只是拍个照而已,而是慎重宣布要在圣彼得教堂结婚,机场候机时刻,爵哥不就气又不顺了嘛,直接就在候机室内让他做陪练。
直到机场工作人员出现,这场折磨才算终止。小心地看了看爵哥的脸色,这两个月他是方圆三尺之内为冰冻,谁靠近都有可能被冻伤!还蛮怀念在欧(shubao.info)美的日子,宁愿爵哥气之下把他给发配边疆,也好过这般杵在面前忙前忙后不落好的情形。
当他们匆匆赶到圣彼得教堂前时,远远可见门前铺满了鲜花,加上白纱点缀,完全就是个婚礼现场,隐约能听到里面循环回放的婚礼进行曲。容爵心沉到谷底,脚步沉重地推开那扇大门,只见纷纷绕绕的人潮围堵在眼前,依稀从人缝可见新人背对着门口。
他凝目在那长纱挽地的新娘身影上,头上的白纱朦胧遮盖,从来在他眼内是个张扬的女子,此时的她却是婉约静柔依偎在那人身旁。原来“温柔”词也可以用在她身上,只是看对的是什么人而已。
这里的人每张脸上都洋溢着祝福的笑,唯有他只觉世界都变得孤寂。她真的将那句狠话生生丢在了他的脸上,高调宣布在此结婚,为的就是要他亲眼目睹这幕。
高台上神父在说着什么,他听不见,只看着那婉柔的背影,视线变得模糊......
“爵哥!”路东忐忑的唤声喊醒了他,伸手抹去眼的湿润,大步往前推开人群。
神父问:美丽的新娘,你愿意嫁给他吗?
新娘的回答还没出口,就听身后有人扬声打断:“她不愿意!”随即手臂被只大手箍住,被用力往后拽,众人震惊,新郎新娘也都纷纷转头注目而来1(容爵却在下刻僵住......
“你是谁?”新郎疑问,他虽然是副东方面孔,可却不是聂云枫,而容爵怀的新娘哪里是简单?只是个同样东方面孔的姑娘。
容爵唇角抽动的很僵硬,刚进门看到婚礼在进行,看清酷似她的背影,以及新郎新娘都是黑头发黄皮肤,想也没想就以为是简单与聂云枫,哪里会想到摆了这么大个乌龙!立即手松,放开了那个新娘,往后大退了步,路东忙上前连声解释。
幸而人家是在办喜事,也不介意这突然出现的莽撞男人,就是看他的目光多少有点异样。退到人群背后时,容爵不由苦笑,这定又是她故意设计的,很可能这对新人都是她专门从某处找来在此举行婚礼。否则那新娘怎么可能与她的背影如此神似?
可她人呢?难道又跑去下站了?虽然又被狠狠整了回,但心里到底是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真与聂云枫结婚就好,而且如果她真是故意整他,那么证明她对自己还在意。这么想,不由脸上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第次宽慰的笑容。
退出圣彼得教堂,回头又看了眼身后巍峨的建筑,看来又得展开新轮的追逐了。
“爵哥,你看,好像是聂云枫!”
倏然回头,那几十米之外靠在梁柱上的男人,不是聂云枫又是谁?
“她呢?”容爵快步走到跟前,逼视着面前这个看似慵懒实则却如苍鹰般酷冷的男人,他已经环视了圈,没有见到简单身影,路东也被派去四周查探了。
聂云枫今天穿了身黑色的长风衣,手上夹了根雪茄,轻抽了口,吐着淡淡的烟圈,然后才问:“看到里头那幕是什么感觉?”容爵沉默(zhaishuyuan.cc),在来教堂的路上,他把聂云枫恨得牙痒,可此时却没了那份怒(shubaojie)意2(
“容爵,有这样个女人为了爱你,不惜切代价要到你身边去,而你却生生把人赶走。这世上最珍贵的莫过于得不到和已失去,你曾得到她,但却把她驱逐,然后你就将失去。她用这场别人的婚礼来教你顿悟这个道理。那刻,已失去的感觉是不是很痛?”
确实很痛,看着她与别人宣誓白头偕老,那种感觉比挖心还要痛。
“所以,惜福吧。她对你于心不忍,否则刚才站在教堂里的就是我们。但她又心有不甘,所以就给你出个选择题,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你是选择在背后沉默(zhaishuyuan.cc),还是走到跟前把她抢走,现在这个答案,她应该很满意,我想她会偷笑的。”
听到此处若还听不出对方的话意,那真的就是傻子了。容爵急迫上前步,追问:“她在哪?我要见她。”聂云枫的意思她定是躲在某个地方注视着这里,是这样吗?她在这里?
茫然四顾,不管她会不会笑他,只要她还愿意对他于心不忍,就代表她依然爱他。这所有的惩罚他受之,只要她出现,只要她愿意再给他次机会。
聂云枫笑看着容爵的激动神色,终于公布了答案:“别找了,她回国了。”
容爵怔愣住,回国了?
“原本她的计划是:你若没有抢婚,她就上来揍你顿!你若抢婚了,那么就在你身后的大教堂里举行婚礼!但昨晚上她做了个梦,然后改变了主意,临走前她说还有件未了的事要去做,因为她姓原。你该知道她去哪了吧。”
做梦,未了的事,她姓原......
容爵坐在返程的飞机上,脑反复都是聂云枫最后说的话,这不是哑谜,这是简单在向他透露个讯息,她去找原家寨了。
记得以前她就曾说过自己有梦境还原的异能,很可能她昨晚梦到了什么,而当初她把她母亲原欣的骨灰保存得好好的并没有安葬在土里,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带着那骨灰去原家寨了3(心不由揪了起来,白家那般恐怖,原家会不会也如白家样?可是原家寨到底在哪?
原家寨在哪?也是简单此时苦恼的问题。确实如容爵所料,她突然夜里做了个奇怪的梦,梦的场景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而屋子却有些像芜水村那般老旧(fqxs),最主要的是,她在某间房内看到了安旻锋与顾彤彤,他们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因为安旻锋躺在张床上闭着眼,人已消瘦到不成样,顾彤彤坐在床沿哭。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个老太太,她的神色十分威严,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顾彤彤突然就昏了过去。
梦境就到此处戛然而止,她有种很奇怪的直觉,这个地方可能就是原家寨,而那个老太太很可能就是她的外婆。愕然想起当初她把妈妈的骨灰整合好,打算送回故乡的,可是因为蛊王事而先去了白家那边,走的时候她把骨灰潭子也带出来了。
就算她再喜欢简单这个名字,喜欢目前的身份,但也抹杀不了她姓原这件事。起码她得去找到原家寨,告诉原家人从此以后不用再受白家迫害了,因为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白家蛊。这样来,那些不成的联姻规定应该也就可以取消了吧。这些都是她未了的事。
安旻锋与顾彤彤两人很有可能是受她连累,而被原家给带回去了,难怪她如此高调出现了这么久,都不见彤彤与她联络。当初在白家的时候,她是最后也是唯不放弃她的人,每天晚上耳边重复的每个字,她至今都还记得,也正因为如此,才坚信容爵定会来救她,可惜没有等来。解铃还需系铃人,原家的恩恩怨怨,也是适合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又想起容爵了,脑想象着他在圣彼得教堂里,看到那对新人婚礼时的脸色,定很精彩吧。可惜她看不到,不过没关系,她让聂云枫在那教堂里安装了摄像头,会把那幕完完整整拍下来,等她这边事情了,就回去好好欣赏。
确实有些可惜的,本来她都计划好切了,打算只要容爵出现在那里,不管他是什么意愿,直接就压了他举行婚礼。行为或许女王强势了些,但达到最终效果就好!相反,她觉得这个主意挺浪漫的,有哪对新人的婚礼会如此多姿多彩呢?
现在就只好在脑随便想想再惋惜下了,等她解决了这切,定杀回去再找他。
据当初在白家时白青山的说法,原家与白家本属家,后来起了分歧后再分开的,所以她估计应该不会走得太远,肯定还在云南境内。可云南实在是太大了,山山水水的没有个边,她不可能是点点地找过去,所以那叫个犯愁啊。
而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当离原家寨越近的时候,感应就越加强烈,夜里她就梦见了原家寨延伸出来好几里外的那个城镇叫什么名字。
作者有话说:大家请耐心,全到此处也将接近尾声,之前遗漏的关于原家的问题,以及顾彤彤和安旻锋为何没出现的问题,会在这里解开。
97.原家寨子
?
普罗镇。
这是个民族特色很浓的地方,简单如是想着。因为仅可见的稀少人流,都是穿着五彩的民族服饰,姑娘小伙都带着冠帽,有种特有的异族风味。
不知为何,她来到这个地方,不像上回那般进芜水村前忐忑。可能是心境问题,上回有着对容爵身上蛊王的忧虑重重,而这次,更多的是有种回归故里的感觉。她想,其实妈妈的心里也是怀念这个地方的,很多次看着她遥望窗外,那时应该就是在思念这里吧。
在蛊王于体内融化之后,她的心术异能越见增长,所以每踏出步,都能感应到离原家寨就越近了。当真正踏入寨子范围时,不得不感叹,山清水秀不外如此。此处或许封闭,但绝不贫瘠,没有高楼瓦屋,却有广沃土地。
它不像芜水村自围村,整个村民都在那圈子里生活。原家寨却是房屋处处可见,三五户人家积聚处,过上几十米,又是三五户人家。眼望去,应是地界广袤,似乎绕过眼前的山头,往后还有延伸,而她有感觉,要找的地方就在那山后。
步步迈进,亭下来看她的人也越来越多,可能是因为她面貌陌生,也可能是她穿的不是民族服饰,据闻族与族之间会有排外情绪,这从他们防备的脸上即可窥见二。她的身上留着原家血,却也有张谦睿的血缘,严格意义上,她还是属于汉族。
之所以没把妈妈骨灰这件事告诉爸爸,是不想再在他心口划刀。而选择带回这里,是她觉对原家也该有个交代,尤其是那个从未谋面的外婆。
梦的景象里,她也是民族服饰打扮,头发梳理得很光很顺,在脑后盘了发髻,丝不苟的样子,看起来甚为威严。可当想到这个人是妈妈的妈妈,她的外婆时,就产生不出啥惧意来,更何况她连白家那龙潭虎(fuguodu.pro)岤都闯过了,还会惧怕个神色严肃的老太太吗?
突然,简单眯起了眼,前方那个唯没有穿民族服饰的背影看似有些熟悉,再仔细看时忍不住惊呼出口:“彤彤!”那身影震颤了下,犹如慢动作般缓缓转过身来1(这次简单看清楚了,确实是她——顾彤彤。
只是,此时的顾彤彤没了当初第次所见时的千娇百媚,不说她不美了,而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沧桑之感,比之后来她得了血症时满心绝望还要来得枯寂。
简单微蹙了眉头,不对劲!在刚才顾彤彤转身看清自己后,眼出现惊恐,然后开始浑身颤抖,甚至在她慢慢走近时,那眼的惊恐愈演愈烈。
“彤彤?”
“啊——”顾彤彤立即就尖叫起来,然后就颤着身子瘫软在地,眼开始凌乱,“单子......你终于来找我了吗?我知道,是我自私,你救了我的命,却把你个人扔在那里,最后害得你......早该来找我了,呵呵......”
简单觉得有些莫名,为何她要惊恐如此,而且说话语无伦次的。蹲下身来想把她扶起来,“彤彤,你先站起来再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顾彤彤低头看了看简单握在她手臂上的手,又再看了看她的脸,小心的伸出手去碰,刚刚碰到她的身体立即又收回,但随后又触碰了上去,眼的惊恐变为不敢置信,“单子?”下句话直接把简单给问住了,“你没死?”
死?简单嘴角抽了抽,苦笑道:“这很显然。”彤彤以为她死了?怎么会有这种误会?下面,顾彤彤就扑了上来,把她紧紧抱住,头埋在她肩膀上大哭起来,边哭边说的话支离破碎:“单子,你没死......真的没死!对不起,是我们对不起你......”
看这情形,时之间也难平静下来,只得轻抱住她,任她哭个够,等情绪发泄完了再来搞清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以为自己死了?其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当哭声渐止的时候,简单把顾彤彤推开些,左右看了看,也没什么可待的地方,就拉着她在旁边的田埂坐了下来2(等听完顾彤彤所述后,简单沉默(zhaishuyuan.cc)了下来,原来她从白家那个芜水村离开后,还发生了那么多事。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装傻,会在后来引起这么大的误会,那如果顾彤彤以为她死在那山里了,会不会容尊与白晴等人也是这么认为?
正因为她的“死讯”,然后让他们决定从此把有关她的事真的就从容爵记忆里抹去,半年后给他安排叶子琪婚配,这所有的切都是事出有因。
这,是不是就叫作阴差阳错?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又怎么会在这里?”
顾彤彤笑得凄然之极:“这可能就是我们自私的报应吧。在我被你的血治愈后,从白家出来与旻锋会合,然后就撇下你离开了芜水村,原本我们是打算去找容爵,起商量来救你。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出得了山,就碰上原家与安家人,然后被带到了这里,从此开始了我们的噩梦。”
安旻锋自出生起就喝原家女人的血,赋予了保卫原家与原家女人联姻的使命。可是他却不尊族命,私自离开,并且还爱上了顾彤彤,更为了她不惜找上白家,用上了安原两家都不耻的白家蛊来为她续命。这连串的罪孽,两家族长早就想把他抓回来问罪了,适逢白家事起,正巧派人过来打探,与之狭路相逢正面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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