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教授喝茶,威克多也没有停留,去了木棉镇,收拾当初租借的屋子。
海姆达尔的行李被送去了西塔,如果不出意外,他将在这座寝室塔里住满两学年。如今的海姆达尔慢慢学会了不要把事情想的太满,这世上没有万无失,尘埃落定前切皆有可能。
推开了寝室的大门,看见熟悉的室内陈设——每座寝室塔的内部结构都差不多——壁炉的火焰噗的蹿高,跑到窗前朝外张望,能看见掩映在林边的信使棚屋。
“里格!”披着件连帽斗篷的卡罗·琼斯如头从冬眠中醒来熊似的咚咚咚的跑进来扑向他,宣泄着他的喜悦之情。
海姆达尔在他的喜悦中翻了白眼。
“你的吨位更有杀伤力了。”海姆达尔猛抽了口气,小腿哆嗦着差点不支。
卡罗刷地掀开斗篷,秀出水桶腰,摆了个自以为很潇洒的造型,“你不觉得我更帅,更有男人味了吗?”
不等他得瑟完,有人拍拍他的肩膀,胳膊伸把他挤到旁,“不好意思,这话应该是说我的吧。”
海姆达尔和卡罗双双睁大眼,看着眼前这位明显有米八以上个头的帅小伙儿,30度角仰视的俩人嫉妒的脸都狰狞了。
里安很享受这时刻,春风得意的压了压头顶的鸭舌帽。
“是不是被本帅哥的气质迷(xinbanzhu)住了?”
“你吃什么了?”海姆达尔啧啧称奇的围着挺拔的里安兜了圈,瞧这催化的,比膨大剂还惊人。
“我知道种药,”卡罗摸着下巴,又来摆弄他的“渊博”学识。“吃下去确实能激发骨骼再生,但是有个致命的副作用。”说着,很猥琐的瞟向里安的下.身。“会让男人的命根子大幅度缩水。”
里安摘下帽子,打算去抽小胖子的馒头脸。
“别不相信,这种药水确实存在。”最后个到场的莱昂力挺卡罗的说辞。
在魔药方面再没有比莱昂更合适的见证人了,卡罗欢喜的和他握了手。
这是谁发明的药水?海姆达尔无语,真是歹毒的药。
“我认为这药的市场前景相当可观。”卡罗脸的深沉。“毕竟个头谁都能看见,欺骗以貌取人的无知少女相当管用,命根子就不然了”别有深意的又去打量人家的下.身。
里安跳起来要去跟他拼命,跳到半站住不动了,彼时,卡罗慌乱摆出个防御动作,看他突然卡住似的不由得奇怪道,“怎么了?难道命根子真的不适了?”
里安脸悲愤的作势要去脱裤子验明命根子的正身,莱昂直接往某处聚焦,脸淡定;卡罗抚颊尖叫,巴掌挥出,捂住海姆达尔的眼。
海姆达尔抓下他的手,“你尖叫捂我的眼睛干什么?!”
卡罗茫然,“大概是条件反射”实际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气呵成。
“我又不是女人!”海姆达尔吐糟。
“我认为克鲁姆不会希望你去看别的男性的命根子。”卡罗指出。
海姆达尔的表情木了木,“我没打算去看别的男性的命根子,再说了,别的男性有的我自己也有。”
卡罗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脸羞射滴猛力拍海姆达尔的背,“讨厌!不正经!”
头雾水的海姆达尔被他的肉爪子砸的差点跪地上。
晚上有迎新会,全校师生都得参加,几个孩子挺兴奋,去年的这个时候心思都在别处,如今的二年级他们个都不熟,正好趁这机会认认脸,让他们见识见识身为师兄的威严。
出门前海姆达尔搬出威克多给他包的麻袋薄荷糖,是的,您没看错,就是麻袋。几个死党诧异的望着那袋子,当海姆达尔把男朋友的广告拿出来显摆得团团转后就说不出话来了。海姆达尔大把大把的往他们怀里塞,嘴里不停的说:“吃吃吃,别客气啊,我还有很多——”
几个死党不由感到牙酸。
出了西塔几人齐齐哆嗦了下,纷纷裹紧身上的毛斗篷。
“这里的天气还是这么的该死,奇怪的是在霍格沃茨的整个学年我不止次做梦想起这滋味。”卡罗张大嘴巴想放声大笑,风雪毫不留情的灌进口鼻中,豪迈的笑声无疾而终,天地间再度响起的是被呛的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因为我们是徳姆斯特朗。”海姆达尔说。
“没错!”咳红了眼睛的卡罗无视斗篷上积下的层厚厚冰晶,亲昵的勾住海姆达尔的肩膀。
几个孩子突然齐声嚎叫,疯了似的朝举办迎新会的透天礼堂奔去,风中吹来串串模糊的尖叫和大笑声。
去透天礼堂的路上与几股人流相汇合,大家七嘴八舌的询问他们关于霍格沃茨的事情。
“这学期的校报要好好说说三强争霸赛。”有同学对卡罗提出这样的要求。
卡罗明白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连连点头,“放心吧。”
话题又绕到各自的假期生活之上,当有人提到魁地奇,威克多自然而然的成了话题主角,海姆达尔又次“勉为其难”的把广告拿出来炫耀,嘴里叨叨着谦虚,那小模样儿那真是说不出的心花怒(shubaojie)放。
几位好友的牙又开始酸了。
“斯图鲁松!”
正当海姆达尔拉着位同学指着那本杂志滔滔不绝,声高亢的吆喝像装了推进器似的直直扎进他耳朵里。
不止他,圈人全部回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名人高马大的金发男子气势汹汹的走来,海姆达尔身边的学生不由自主的给他让道,等这位走到跟前海姆达尔才堪堪认出他是哪位。
埃达·博纳瑟拉?
“博纳瑟拉?”海姆达尔微微笑。“好久不见了,你好,找我有事吗?”
博纳瑟拉像根晾衣杆子似的立得笔直,海姆达尔不禁挺胸收腹,对他欲言又止欲拒还迎的纠结神态很是不解。
“斯图鲁松!”博纳瑟拉上前步握住他的两只手,目光闪闪,脸恳切。“海姆达尔!里格!”
海姆达尔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有事您请说。”
“请投我票。”
海姆达尔没弄懂是啥意思,就听卡罗咋呼起来,“犯规犯规!不能私下拉票!”
博纳瑟拉置若罔闻,个个执手相看无语凝眸的握过去,凝眸完了以后的台词都是样的,“请投我票。”
“投票?投什么票?”也有和海姆达尔样消息不灵通的。
“从本学年开始学生会会长将由全校学生投票选出。”卡罗爆料。“校长不再包办会长人选。”
望着越走越远,路“深情款款”而去的博纳瑟拉,有人奇道,“他也是候选人?”
卡罗说:“据说五年级以上都可以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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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看央视关于青海的纪录片,终于知道什么是老酸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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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天礼堂的每幅外立面看上去都像喷刷了层芝士蛋糕上的透明糖浆般闪闪发亮,走到门口的学生不由自主的仰头打量,新老师生们在熠熠生辉的诱人光泽中眯起了眼睛,也许大家恍惚以为那上面会出现颗草莓或者几片黄桃。
紧接着,回神后的大家突然发现个直至刚才猛然间意识到的问题,校长或许打算干点什么,也或许就从他们目睹了草莓其实没有出现的这时刻开始。
四年级以上的孩子们穿过门洞后脸的若有所思,四年级以下的孩子仍旧(fqxs)懵懵懂懂。
本届新生人数只有六人,虽然没有打破德校历史上的最低入学人数的记录,卡卡洛夫还是很不痛快。他的不痛快有迹可循,据上半年国际巫师联合会公布的份关于巫师人口统计数据显示,近三年巫师人口出生率与三年以前相比上升了九个百分点,其中纯血统占了半数以上,然而,德校的入学率却是逐年下降。
属于大环境的现实日益丰满,属于德校的现实骨瘦如柴。
六个,卡卡洛夫老郁闷的,有个叫耶和华的花了六天时间创造世界,第七天决定给自己放假。难道巫师生孩子也需要安息日?星期不应该有七个吗?卡卡洛夫陷入了天马行空后带来的自我混乱中。
他也不想想,近三年出生的孩子怎么到徳姆斯特朗上学。
海姆达尔行人在熟悉或可能熟悉,亲密或假装亲密的互道友好的氛围下穿梭于人头济济的礼堂中,摆脱群扯着他要某球星签名的六年级师兄,奋力朝五年级的座位挤去。前方有个本来背对着自己的同学在转身的那刻给自己让道,海姆达尔感激不尽的抬头,看到张熟悉的面孔,这位可是真的熟悉。
“法利埃!”:不晓得还有几位筒子记得,这人是里格二年级时选出来的二位助手中的人,比里格高个年级;还有人当初是年级,如今是四年级的师弟。此二人偶尔出来打打酱油。
“你好,室长。”法利埃面带微笑的握住海姆达尔伸来的手。
“我打算迎新会结束以后去研究室转圈。”海姆达尔兴致勃勃的东张西望,“凯恩是不是已经来了?”:凯恩是另位助手的名字。
出乎意料的是法利埃只是耸耸肩,貌似不太热切。
回想到二人当初带给他的互帮互助,亲密无间的印象,海姆达尔的不解显而易见,法利埃的笑容缓了缓,犹豫了下,选择言不发。
此时此刻却由不得他多问,走在他身后的莱昂推推他的肩膀,“快点,校长出来摆脸色了。”
卡卡洛夫立在挂有徳姆斯特朗盾形徽章旗帜的讲台后方,满脸不耐的扫视着乱哄哄的会场,毫无保留的传达着对于效率低下的不满。
挤在最前方的里安已经到了五年级的座位区域,伸脖子踮脚招手的时候脑门撞在了悬挂在走道上方的水滴形吊灯——听说开学前刚挂上去,额头立刻鼓起个大包。里安哀嚎着捂住脑门。
卡罗很想幸灾乐祸的大笑三声,不经意的抬眼往上扫,绷紧了馒头脸。水滴形的灯盏如同根根尖锐的冰柱,锥子般朝下的头让挤在下方的学生阵阵胆战心惊。高个子的同学更是如履薄冰。
“!这是谁的主意!”卡罗忍不住抱怨,用力往前推搡。
海姆达尔也顾不得和法利埃说话了,相互打了个手势,在卡罗犁地般的带领下“翻江倒海”的来到了座位旁。
混乱又持续了将近三分钟,待所有的同学全部坐下,大家不约而同的吐了口气。
与此同时,讲台后方的卡卡洛夫已经用脚板击打地面百下不止。
实际上今天的毫无效率主要源自座位的突然归拢,原本,学校的迎新会只笼统的规定按年纪从低到高由前至后的铺展开去,并不强行规定每排每人都要紧挨着坐。德校连续几年生源疲乏,学生数量逐年减少,礼堂本就坐不满,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学生进场以后都能看到后面的座位被拦了起来,于是乎,不管年级高低都得往前挤。
海姆达尔回头扫了眼,至少空了半座位。
正当大家伙以为校长要开始慷慨陈词,他却不慌不忙的说:“家长们可以进场了。”
学生席上片哗然,争先恐后的回头。
家长们进场可比孩子们有序多了,三三两两有条不紊,有些甚至脸轻松惬意的和旁人说着笑话踏进礼堂。他们穿的都很体面,仿佛来熏陶高雅艺术。
与刚才的嘈杂混乱形成强烈对比。
海姆达尔看见了人群中的隆梅尔,和几个他不认识的男士女士们说着什么,脸部表情看不出分明的情绪,然后在悬着“锥子”的隐患走道边友好的握手分别,走向各自的座位。
隆梅尔坐下时,周围的家长们或跟他握手,或礼貌的点头,不管真心与否,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家长们很快就坐,目视前方讲台并自觉的保持安静。
大概长辈突如其来的到场起到了定程度的震慑作用,也可能出于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现心理,多动症们安静的连他们自己都开始自我怀疑,爱嚼舌根的也破天荒的三缄其口。
总之,大家集体进入到“装”的状态。
这个时候,校长也进入状态了。
凡是参加过徳姆斯特朗迎新会的德校学生普遍(fanwai.org)存在个共识,那就是校长的发言只听次就够了。身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有为德校生,当然不能对低年级的师弟们传达诸如“陈词滥调”“空泛”“废话”之类有碍学校形象的概念,所以大家始终坚持个说法:校长是个记忆力不太好的谨慎人。
被这个说法忽悠了整个学年的二年级模糊的发现,校长的开场白貌似在哪里听过
年级们正襟硒——谁都有过的时刻。
二年级们悄悄回头,师兄们的表情在忧郁与狂躁中达到了微妙的平衡,种被先验意向驱使的隐喻——这是某些书看多的文艺小青年的内心独白。说白了,三年级以上的学生木然的表情下暗藏着颗渴望澎湃吐糟的心。
所幸,校长激愤的爆发期有限,因为卡捷宁教授会选择个十分恰当的时机,十分恰当的暗示他,应该在十分恰当的时刻进入下个十分恰当的环节。
师兄们麻木的神态十分恰当的焕发新生。
“我在这里很遗憾的告诉大家,我们的乔纳森教授教黑魔法决定离开徳姆斯特朗,教授认为自己的精力有限,无法继续胜任这份工作。”卡卡洛夫的脸上适时流露出丝无奈,下秒话锋转,眼神儿豁然亮。“我很荣幸的宣布,从本学年开始,将由尼禄·戈尔登教授接替乔纳森教授,担任我们徳姆斯特朗的黑魔法教授!”
连接前方高台的侧角门开启,身墨灰色巫师袍满头华发的尼禄·戈尔登在卡卡洛夫夸张的拍手声中面无表情的登台亮相。
突如其来的寂静笼罩下来,整个礼堂约有分钟极富戏剧性的鸦雀无声,学生和家长都被这事实弄懵了,只有极少数知情者镇定自若——海姆达尔庆幸自己是其中之。
乔纳森教授辞职的消息不是秘密,接任人选众说纷纭,德校始终讳莫如深,不予表态。
家长们张口结舌的瞪着那个与风烛残年的脑补相去甚远的白发老者,“他就是戈尔登?”的将信将疑在脑海里不断膨胀,折磨着每位被这个消息轰炸到的家长的神经。
嗡嗡的议论声首先自学生席爆发,些孩子对校长神气活现的介绍方法感到不解,不是所有学生都“识货”。
卡卡洛夫慷慨的让出讲台,戈尔登教授站到讲台后。
他只说了句话。
“我会好好调.教你们的。”陈述句,不带任何情绪爆发,平静的仿佛在宣告个他已经预见到的无须怀疑的事实。
回音在礼堂上空袅袅回荡。
礼堂又次陷入寂静。
戈尔登说完转身离去,把所有的切丢在身后,步履轻巧,不失威严。
卡卡洛夫率先回神,这次再不用卡捷宁教授提醒,十分恰当的进入到下个环节。
迎新会后五年级被留下,五年级学生们的家长也并被留下,全体五年级隐隐感到有什么事即将从他们这届发生变化。
大家惴惴不安的等待着答案的揭晓。
“就业咨询。”卡卡洛夫放弃了讲台,来到五年级席位的前几排。身体前倾,两只手撑在座位旁的扶手上,举目望着他们。这样的动作从心理上给人种无形的压迫感,很多学生不禁屏住呼吸。
“徳姆斯特朗的就业咨询日期将提早至五年级,就从你们这届开始。”校长说。
绝大多数五年级的孩子面面相觑,似乎有些无所适从。
徳姆斯特朗的就业咨询按惯例于七年级上半学年的第周周末举行,学生们到时候要做的就是确认自己的工作意向,然后找每位授课老师谈谈心里话,接受课业方面的指导。学校会安排多场已毕业的校友回校开讲座,谈谈社会,谈谈工作经验,谈谈人生,谈谈理想,与此同时,学生们还可以根据学校为他们挑选的可信赖的工作单位的宣传册子进步明确自己未来的方向。
然后向学校递交第份意向说明——这份意向可以递交三次,以最后次的意向为准,期间允许你有两次改主意的机会。接下来的辅导课根据最后这份意向来规划学习。
上半学年结束前周周末,学校会联络部分工作单位负责招聘的巫师到木棉古镇开办咨询会,有这方面意向的学生可以前往咨询了解。
总之,这切的切都是七年级的事情,离现在的他们还有近两学年的距离。若打个比方,如今新代五年级们的不知所措类似于原本暗喜还有年时间可以逍遥的高学生突然被通知他们今年就要参加高考时的那种震惊和茫然。
大多数孩子根本没想过未来的出路,或者说他们还来不及去想。
孩子们频频回头,那双双可怜兮兮的小鹿似的眼神儿,让家长们的心都揪起来了。
也就是说家长们开始起镇静作用了,不管怎么样,在做校长方面,卡卡洛夫还是比较合格的。
隆梅尔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胳膊支住下颚,目光朝下扫,理所当然的没有接到来自儿子的任何暗示。儿子倒是有回过头,开始就回过了,不过丢来的眼神儿却是“我知道我要干什么,您放心吧!”诸如此类的从容到让爸爸咬牙切齿的暗示。
隆梅尔情不自禁的咬紧了后槽牙。
左手边的位母亲从刚才开始起就和眼睛长在脑袋后面的满面愁苦的儿子含情脉脉的对视,不断用粉色绣花蕾丝手绢擦拭眼睛,拉着隆梅尔——也许因为主席先生是唯个不怎么忙碌的人——颠三倒四滔滔不绝的诉说她的儿子是多么的听话可人和敏感脆弱。
隆梅尔脸平静的脑补把她的手绢塞进她的嘴巴里,再用力合上她的下巴颏,以堵住那段段像被什么东西掐住喉咙的断断续续却又抑扬顿挫的尖利哽咽声。
隆梅尔的心情在次次用心险恶的脑补中获得升华。
曾经有那么瞬,斯图鲁松主席怀疑自己身处大战后方的医院,被生离死别的悲壮场面所包围。
说实话,隆梅尔不知道该怎么让这位多愁善感的母亲闭上嘴巴,她的心情他多少能够理解。
然而可恨的是早已眉来眼去完了的他的里格都不知道再往后看看,抛几个眼神儿,解救爸爸于“危难”之中。
卡罗和莱昂表现的都很平静,就和海姆达尔样的平静。他们俩早有目标,个打算往新闻媒体方向努力;另位要回家继承家业,咨不咨询影响不大。
只有里安和周围的很多同学样,面色偏于小苍白,那是种对于未来方向的束手无措。
“大家不要急。”卡卡洛夫安慰惶惶不安的学生。“不是让你们现在就做选择,你们有整个学年的时间考虑,期间,学校会安排各种校友讲座,木棉古镇上也会安排咨询会,拿不定主意的同学可以多参加几次讲座和咨询会后次就业意向表的递交时间是本学年最后个星期的周末。六年级开始,你们的课程将变动为根据各自的就业情况自行选修。”
虽然没有彻底消除心底的不安,卡卡洛夫的话还是起到定的安抚作用。
小苍白下去了片。
“霍格沃茨就是五年级举办咨询会。”卡罗突然说。
于是乎,大家伙都明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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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五年级们迫不及待的回头找自家长辈,头悬凶器的透天礼堂叽叽喳喳的哄闹阵后很快重归沉寂。洞开的大门在呜呜的风中咿呀作响,大片雪花被推搡得晕头转向,挤进门缝,浸湿了门前的雕花地砖,化成块块斑驳痕迹。
卡卡洛夫在寒意四起的空阔中吐了口气,寂寥感铺天盖地的袭来,校长先生又忍不住纤细了。
他舍弃了向往很久同时也没能享受多久的体面生活——清晨在家养小精灵的殷勤服侍中醒来的那种;舍弃了寻觅多年的位于法国南部,屋顶铺设橙色瓦片,带座花园的大房子——橙色屋顶,校长先生的坚持;舍弃了他以为自己死也不会舍弃的家以做火蜥蜴炖菜出名的当地餐馆——实际上在攸关性命的关键时刻他压根就没想起那家餐馆之,伊戈尔·卡卡洛夫先生认为自己放弃了比想象中还要多得多的多得多。
他搬到了这里,彻底死心的把家安置在了学校,被冰雪永恒凝固的徳姆斯特朗。
永远只有种天气,真让人扫兴,不是吗?
卡卡洛夫自打从霍格沃茨归来以后就变得比以前更多愁善感。
“校长先生,要不要跟我们去喝杯?”
卡捷宁出于礼貌的询问打破了差点被忧郁拥抱的校长,卡卡洛夫回头,不出意外的看见戈尔登以及其他几个教授。当戈尔登的眼神儿落到他身上时,卡卡洛夫条件反射的畏缩了下。
作为校长,他由衷欢迎戈尔登的高调回归,作为普通巫师,他由衷的谢绝与其建立友谊。
戈尔登不是个好应付的人,自以为是,经常莫名其妙的答非所问。卡卡洛夫跟不上他的节奏,懊恼之余越来越排斥和戈尔登除公事以外的接触。戈尔登的跳跃性给他种强烈的暗示,那就是他其实是个蠢货。
还有个最为重要的原因,前面也说了,卡卡洛夫校长越来越纤细了,最近段时间他从来没有怡然自得过,这种情绪往往会在不经意间真实的反应在脸上。
所以,他烦闷于为什么每次戈尔登都会不厌其烦的问他到底为什么脸烦闷,以至于不被理解的苦闷让卡卡洛夫越发的脸烦闷。
“卡卡洛夫先生?”卡捷宁很有风度的等待他从胡思乱想中清醒。
十五分钟以后,卡卡洛夫坐在木棉镇的家酒吧内,与自己正对而坐的恰是尼禄·戈尔登。
“干嘛愁眉苦脸的?”戈尔登轻快的问。
卡卡洛夫像以往的每次那样把脸拉的更长更苦,但是这次,在做完上述系列表情后他猛然间用力拍桌面,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实际上只是比寻常说话的音调高那么点点的“咆哮”,“我告诉过你为什么!”
戈尔登怔楞的眨眨眼,然后“哦”了声,低头继续剥坚果。
没有地动山摇,也没有狂风骤雨,卡卡洛夫如释重负的瘫了下来。
分钟之后,戈尔登丢下手里的坚果壳,握住酒杯的同时目光朝上扫,眼睛眯了起来。
不妙的感觉席卷卡卡洛夫——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第六感。
戈尔登在校长苦逼的瞠目结舌中不太当回事儿的说:“你干嘛愁眉苦脸的?”
卡捷宁以大口喝酒掩饰微妙的面部表情,别的教授亦如此。
卡卡洛夫掩面啜泣。
“我代戈尔登教授和您道歉。”散伙以后,结伴在木棉古镇上同行的卡捷宁这样对卡卡洛夫说。“那老家伙脑子不好使,您千万不要跟他般见识,曾经跟他般见识的人都发了疯。”
卡卡洛夫的表情有些木,“我觉得他在跟我般见识,”说到这里顿了下,“请原谅,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觉得发疯的是他。”
卡捷宁貌似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您如此透彻真是太让人愉快了。”
卡卡洛夫起初没反应过来,当他们从街尾家贩卖劣质珠宝的小店转到主干道时,卡卡洛夫煞住了真的假的?老天晓得,那只是种含蓄的反击!
卡卡洛夫觉得事态重大,把抓住卡捷宁的肩膀,仓皇的说:“戈尔登教授的精神没什么问题吧?”如果戈尔登有问题,那么学生那儿也就有了问题,如果学生有问题,接下来他的问题就来了!
“您倒是问住我了。”卡捷宁进行了番深思熟虑。“关键是看他本人,他想有问题的时候才会有问题。”
纤细的校长领会的很快,于是放下心来,可是没走几步,他再次抓住卡捷宁的肩膀,泪流满面的问,“戈尔登教授为什么要对我有问题?”
话题中的主角此时正在回返徳姆斯特朗的路上,他的目标是德校城堡内的研究室走廊。说实话,戈尔登的这个选择并非有意为之,他的大脑意识到结果以前他的脚已经做好了选择。
他今天刚抵达学校就被叫去参加迎新会,离开德校多年来不及多看几眼这所庞然大物,之后又被卡捷宁拉去喝酒,现在,他终于能够自行选择前进方向了。
他曾经和某个现在完全不想提及姓名的学生在研究室走廊的某间房间内废寝忘食的搞研究,在忐忑与期待成功与落寞中相互扶持,分享志同道合的喜悦,探索未知的领域
戈尔登抿了嘴角,强迫自己从往事的欢愉片段中挣脱出来。人类的大脑极容易保留住痛恨厌弃等负面情绪——某些片段可能会在今后的几十年内愈演愈烈,大脑同样不吝惜给快乐腾地方。戈尔登不想回忆那些好的,可它们总是在无人的时候往外跳,回到德校以后这种感觉更加难以控制了。
这就是戈尔登迟迟不愿踏上这片土地的原因,他需要用负面情绪告诫自己,然而心底深处他还是无法忘记那个曾被他寄予厚望,当做儿子样疼爱的“完全不想提及姓名”的那个谁。
戈尔登花了十七分钟的时间攀上条回旋楼梯,鞋底落在研究室走廊特有的镂刻着长相奇异的精灵团纹的地砖上——现在已经很少有巫师能认出这种据说已经灭绝的小精灵了。值得提的是戈尔登喜欢穿软底鞋,相当于三强争霸赛优胜奖金总数半的价格,即便扣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都不会击出清脆的回声,但是眼下,戈尔登的脚步声在整条走廊上回荡。
戈尔登不快的绷紧脸,在他熟悉的时代,研究室走廊无论何时都门庭若市,哪里会像现在这般清冷的仿佛能听见袍角刮动的风声。
现在的年轻人,戈尔登理所当然的评价,真是代不如代。
戈尔登向他最最熟悉的其中间走去,那间研究室的门没关,明亮的光从不狭窄的门缝内透出,略张望就看见了张熟悉的侧脸——海姆达尔·斯图鲁松。
门里并不止有斯图鲁松人,门里的气氛似乎并非团和气。
在戈尔登教授目睹到“并非团和气”之前还有段过渡,那时候海姆达尔和几位好友正在谈论新教授和新选修课。
谈话的地点位于城堡内的食堂,几位好友的父母貌似见如故,他们撇下自己的孩子,径直组团开辟属于他们的谈话场所去了,隆梅尔也是其中之。
被父母们毫不犹豫抛弃的四个孩子决定照计划填饱肚子,然后该干嘛干嘛。
虽然忙着朝自己的嘴巴塞东西,却不妨碍他们的谈话热情,话题是由卡罗率先开辟的,小胖子总是担任这方面的开拓者。
“我决定选修数字占卜。”卡罗说。“听说妖精很看重这门学科,愿意为学过这门课的巫师无条件的提供高额贷款。”
三位好友表示此乃天方夜谭,纷纷嗤之以鼻。
属于卡罗的石头已经丢出去了,琼斯先生功成身退。
莱昂的选择成不变,除了药草学的辅助选修还是药草学的辅助选修,不过今年他还想尝试门叫“真菌培育”的课程,这门课貌似跟巫师医疗有密切的关系。
“我想选修关于神奇动物的课程。”里安说话时显得有些犹豫。“听说毕业以后容易找工作。”里安对未来仍处于片迷(xinbanzhu)茫的状态,他无法做出针对性选择,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容易的选项。
“你还有学年的时间可以考虑,还有两次改主意的机会。”海姆达尔尽量采用轻松而夸张的语调。“这段时间可以多看看多学学,说不定哪天就灵光闪现了。”
里安笑了笑。
发现他们都朝自己看来,海姆达尔说:“我想尝试占星术。”
卡罗鄙视道,“说点正经的。”
“我没开玩笑。”
卡罗明显不相信,“你连占卜学都不爱上。”
“占星术和天文学颇有渊源我相信,和占卜学没什么关系吧。”,人类把天文学和占星术混为谈。
“不都是预知未来么!”卡罗说。“我宁愿看茶叶,看流水,看手相,看水晶球,站在屋顶上仰着脖子看星星让我缺乏安全感。”
小胖子有点恐高症,虽然他始终予以否认。就像海姆达尔拿魔药学没辙,卡罗对需要半夜三更爬到高处上课的天文学打心底里排斥。而且本地的恶劣天气让天文学的教学时间十分紊乱。
“以偏概全,这是不对滴,琼斯先生,作为名优秀的新闻从业者——将来的,这是要不得滴。”海姆达尔语重心长。
之后,话题转移到天文学教授的八卦上。本学年德校共迎来两位新教授,除了接任黑魔法的尼禄·戈尔登以外,天文学的这位教授也是新面孔。但是教授没能赶上迎新会,据说他的邻居控告教授家的猪笼草吞了自己的宠物。
市面上能够买到的家庭盆栽猪笼草每个花瓶状开口的直径最多不超过十公分,被吞掉的宠物狗是只土黄铯阿布拉多。麻瓜警察显然无法解决这样的事情,目前当地魔法部已经介入了。
他们的新天文学教授赶来学校的途中被叫了回去,遗憾的错过了次不错的自我推荐的平台。
晚餐在说笑中走向尾声。
第个吃完盘中餐的卡罗用餐巾抹了抹嘴,凑到海姆达尔耳边说:“那个六年级的好像是你的研究室的助手吧。”
海姆达尔看过去,的确是法利埃,坐在那里看着他们这边。海姆达尔看过去的时候也没有回避目光。海姆达尔三下五除二扒拉完盘子里的食物,抹了抹嘴巴,和朋友们招呼声,站起来朝法利斑去,后者立刻迎上来。
他在等自己。海姆达尔有些纳闷。
“你刚才说等会儿要去实验研究室。”法利埃微笑着摸了摸鼻子,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打扰到他了。
海姆达尔友好的拍拍他的胳膊,二人结伴离开了食堂。
研究室走廊很安静,快要抵达研究室时直默(zhaishuyuan.cc)不作声的法利埃突然说:“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法利埃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更不想在背后说三道四。”法利埃握住海姆达尔的双手,鸡爪子似的大掌握的紧紧的,海姆达尔发现这学年师兄们都变得平易近人了。
“室长就是室长,我对你有信心!”法利埃说完了以后貌似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海姆达尔惆怅了,到底啥意思啊?前言不搭后语的,意识流什么的最讨厌了!
不过海姆达尔的惆怅没能持续多久,声十分扎耳朵的尖叫声在整条走廊上空回荡。
“主人!”凭空出现的希娜的水泡大眼内蓄满了泪水,海姆达尔刚扯出个笑容,希娜捂住胸口软倒在地,下秒啥事都没有的站在海姆达尔身前。
“希娜真是太高兴了!”
海姆达尔从口袋里摸出个不规则星星状的胸针,递过去的时候有些犹豫,“希望你能理解,这不是衣服,只是礼物。”
“给希娜的?!”希娜的身子随结结巴巴的颤音起发抖,喉咙里呼噜噜作响。
海姆达尔心想多多马定经常给她“洗脑”,效果不错,她已经不那么大惊小怪了。
她默(zhaishuyuan.cc)默(zhaishuyuan.cc)看了会儿,然后把胸针别在衣服上,胸针上的星星在轻微的晃动中闪闪发亮。
希娜低头看了会儿,捂着脸颊瘫倒在地。
看样子她很喜欢。
海姆达尔发现她暂时没有起来的意思,于是对法利埃说:“我们先过去吧。”
直走到研究室门口,法利埃还在回头张望那处地面。
凯恩坐在他的座位上,两只脚高高翘起搁在桌面上,似乎正全神贯注的阅读着什么。听到动静凯恩抬起头来,有那么瞬,海姆达尔以为眼前的这个人才是这间研究室的室长。
凯恩愣了下,脸上扬起了大大的笑容,但是行动上没有丝毫紧张感,安稳的坐在原地,脚也安稳的翘在原地。直到海姆达尔的目光落到桌面上,凯恩这才不紧不慢的收腿坐好。
他站起来,绕过书桌。
“你怎么来啦?”
海姆达尔眨巴下眼睛,这个问话方式不在预期内。
凯恩貌似只是随意问,注意力很快转到法利埃身上,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笑容不自觉淡了下去。
“你舍得走进这里啦?!”语气不怎么客气。
海姆达尔不动声色的挪步换个角度,把他们二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法利埃面无表情的说:“室长回来了,作为助手的我自然要随行,这下我就放心了,我们研究室的主心骨归位了。原本就是这样嘛,什么都该照规矩来,不然有的人连自己的座位在哪儿都找不到。”
凯恩表情变,不自然的扫了眼海姆达尔,后者没什么反应,貌似没有听出法利埃的言下之意。
凯恩有点假的笑容又欢快起来。
“我还以为您今天不会过来。”似想弥补什么,凯恩对海姆达尔说。
“想来就来了。”海姆达尔说。
凯恩沉默(zhaishuyuan.cc)了下,“您总是这么随心所欲。”
海姆达尔不由得打量他,他回避的转开脸。
与此同时,有人推开了实验研究室的大门,是个低年级的学生,这名学生的目光直接落在凯恩身上,有点讨好的说:“我们室长让我来问问情况”
“好了!”凯恩抓起书桌上的叠羊皮纸,对海姆达尔说了声“失陪”,看也不看法利埃,径直出了研究室。
气氛时间有点闷。
海姆达尔习惯性的往书桌后走,迈步的同时却转了方向,坐在了大长老送给他的那面屏风前的沙发上,这里般用来招待来访者。
“原来你的意思是这个。”海姆达尔突然开口。
法利埃干巴巴的扯动嘴角,“您是室长。”
“现在大概没有几个研究室还在意这个了。”
法利埃撇撇嘴,“他算什么室长”
海姆达尔奇道,“难道我被撤职了?”
不等法利埃回答,研究室的门又次被推开,又是个不认识的低年级,先怯怯的扫了他们几眼,大概没找到他想找的人,犹豫再三,抓着门的手都泛白了,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细声细气的说:“小室长在吗?”
小室长?!海姆达尔瞪向法利埃,法利埃朝他耸耸肩,貌似在说“就像您看到的这样”。
海姆达尔咳嗽了下,低年级肩膀缩,貌似要打退堂鼓。
“小室长不在。”海姆达尔对他绽放出和煦的笑容。
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曾经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忽悠了不少良家妇女掏了比预计多得多的金加隆——如沐春风的低年级发觉自己胆子肥了些,追问道,“他我是说小室长什么时候回来?”
“你有什么需要?”海姆达尔并不正面回答。
“我我是巫师棋研究室的,我们室长想让小室长过不会耽误小室长很多时间,就是,”
在海姆达尔的微笑鼓励下,他好不容易说完了整个句子。
“你看我可以吗?”海姆达尔指指自己,毛遂自荐。
低年级盯着他看了好会儿,副为难的样子。
看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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