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昔红颜》第 4 部分阅读

    稿纸上练钢笔字。前边的邵尧玉悄声叫她：“若千！若千！改错的后两个怎么改啊！”
    若千好纳闷：“改错？哪有改错啊？”正头雾水状时，尧玉什么也没说就扭头坐好了。有改错题吗？哪有？她赶紧找。忽然翻，就在小作文的后面居然还有道10分的改错题空着没做！若千顿时聚精会神。她做完想邵尧玉对答案，刚想叫又有些心虚，怕老师看见。她想起刚才她找她对答案，有些不敢相信她也干这种事。不过也多亏她的不守纪律，否则她得白扔10分。
    主科过后都会跟着门副科。反正又不计入总分，若千随便做做已能比别人答得好。
    第二天的理化考试若千自然是未战胆先寒。上午太阳还不是太毒，操场四周绿树环绕，小鸟儿叽叽喳喳，更衬得考场上片沉寂。她顿时想到 “鸟鸣山更幽”，还顺手写在了卷子上。多好的片诗情画意全都埋葬在了枯燥的理论上。她每道题都做了——只是不管结果正确与否。全部做完带来种莫名的成就感，她幻想自己取得好成绩后的自豪心情。只是选择题很困难，她也只有听天由命了，用草稿纸写上b四个小球，随便撒在桌上，闭眼抓住哪个就选哪个。可如果她心仪的是b，但抓的又不 b是，她就会犹豫半天而最终选择b。她 ...
    (想起《花季雨季》里余发唱儿歌点选项的做法。
    下午考政治。若千去操场时，见林雪早已坐在那儿了，她没有说笑，只是还在静静地翻书。若千想她真是用功，到最后秒也不放弃。她考前翻开书老觉得哪都记住了，发了卷又懊悔不已，怨恨明明那会儿即将翻到这页了却没看。
    若千早注意到李誉的她，还数了数，她居然是第14名！若千真得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好的成绩，原来她不只是有着漂亮外表。她忽然间倍受打击，担心自己有天比不上她可该怎么见人。若千和她不久前刚认识，有天她主动给若千写信讲述自己和李誉的情况，她叫刘蒙蒙。若千回了信，从此见面开始打招呼。只是若千从来未和李誉再有交集。她不是个尖酸刁刻的人，眉宇间有种淡淡的忧郁，安静柔弱。若千见考试时间还早，就去找阿诗玛，她就在刘蒙蒙后面。她过去时，刘蒙蒙对她抱以浅浅笑，阿诗玛也看见了，但她并不乐意若千这么做。
    许诺还没到。若千只望见杨国在队伍后面和几个男生在打闹，而林雪在前边埋头百万小!说。若千觉得这两个人真是天壤之别，怎么会走到起。
    下午阳光强烈，若千戴了个太阳帽，那还是小学时爸给买的。若千撩起帽沿的瞬间，看见许诺几个人风风火火跑进来。老师抱着卷子站在队前，瞪着他们。
    考完若千和苏瑗块又把桌子抬到楼上去，又没有许诺的帮助。若千望着他，觉得和他的心相隔得很远很远，失落极了。因为用力太久，胳膊酸疼，正揉着，赵过来给了沓六的电影优惠票，可惜是发给团员的。若千仔细看，上有标记“象征性入场券，持此券只需交纳5元即可入场”。若千便去找阿诗玛商量。
    大家还在教室里摆桌椅，整理书本，追逐，打闹，说笑，乱得像锅粥。语文老师无微不至地来布置这个周末的作业，划了新课的解词生字，留了练习册上的基础题。在乱哄哄中又进了邻班的教室。若千错过了老师布置作业，苏瑗帮她记到书上了。若千看生气了，她居然用圆珠笔在书上勾勾画画，还写了“背诵解词，周老师提问”行字。若千的不满意有些暴露，阴着脸心里埋怨为什么不记纸上而在书上乱画。刚才和阿诗玛说好去看电影的兴奋感被搅得顿时全无。
    六这天若千第次穿裙子。临走时妈妈叮嘱她“不要和男生瞎闹”“有陌生人说话不要理他们”，她心下生烦，电影院是公众场合，哪有那么可怕。
    电影院广场有群小孩子，若千还看见赵家的孩子，心想她真是会资源共享啊若千和阿诗玛简直是鹤立鸡群，若千不停张望着，盼着有熟悉脸孔的出现。可优惠券也没招来同龄人。第个片叫《孔雀的火焰》，是某个美术电影制片厂出的老片子。第二个片是《巧奔妙逃》，只放了三分之就不出影了。若千伤心不已。第三个片干脆连影也不出了，憋了半天连个片名也没放出来。场内人们大发牢马蚤，若千趁机上厕所，路上忽然瞟见个熟悉的身影从那边走过，是杨国！他叼着支烟！和几个人起吞云吐雾。她当下的反应却是许诺！许诺还跟他交朋友！这下心情糟透了，若千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清许诺了。他的世界有多复杂，她忽然间伤心得很。
    第四章 似花非花尽思量2 蓝妃妃
    (三
    周成绩出来了。若千看成绩单顿时情绪跌落。语文，简直坠入深渊，数学仿佛记重拳，英语还好，稳定发挥，理化居然有所起色。若千语文考差了，理化分定会上来，如果语文又考了第，那么理化就该无可救药了，仿佛做杠杆原理实验中，1长了，1小了，那么2就会短，2就会重，这样才能平衡。但她这次没平衡，反倒下滑了名，变为老十。
    若千在日记里写道“期中语文成绩下来，我破天荒得了72分，真丢脸。粗心这个问题总是改不了。”接着却没有继续忏悔自己，反倒讲起理论来：“在学校里，“重理轻文”已是常谈了。“语文是基础”这句话真不假。如果你理科学得好，若不能用精确明了的语言发表自己的见解，怎么能得到别人的赞同呢？曾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金的前苏联科学家列达.；朗道，由于不喜欢学习语文，在物理学研究时，论文由他人代写，结果闹了许多笑话。可见这种思想极不可取。”
    若千觉得自己是学写议论文学出毛病恶心到自己了，便又开始反省：“我却是个典型的重理轻文者。现在将升进初三了，要抓紧数理化，否则将来的高科技社会怎么能有容身之地。”
    心情正郁闷，怪不得大作家们都说文章不是在情绪极度兴奋或悲伤时写出来的，要经过“冷处理”，自然情感沉淀下来的才是好文章。若千觉得自己连作文都写不好了，个人坐着生闷气。苏瑗考得不错，无比兴奋。若千厌恶她那种样子，又自我反省是嫉妒的不健康心理。邵尧玉也自然是相当不错，正为别人解答疑难。若千看见这个更气愤，回想她考场上的偷偷摸摸和这会儿的潇洒状态对比简直令人作呕。阿诗玛来询问她的成绩。若千只告诉她惨不忍睹。她回座位时故意绕到后门去，为的是看许诺。刚进门走两步，见不知是谁的凳子倒在过道上，若千顺手扶了起来，嘴里嘟囔着：“谁扔的？！”她走过去了，也没看见许诺。
    “就你好！”不知是谁的声音，若千顿时明白那几个人好像是故意为之，试验看谁会去扶。她希望许诺也能听说这件事。
    苏瑗此时笑得前仰后合，叫道：“快看快看，错过就没有了！”若千和邵尧玉都凑过去，原来是她发政治试卷时发现问题，有道简答题是“论述我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保障消费者权利的内容及意义。”此人答卷上写：“答：略。”。
    期中考试在考后露出它的重要性。赵趁机召开家长会，来勉励学生，二来指导家长做好和孩子共同迎接初三的工作。赵借用的会议室很小，次只能容纳40多个人，所以家长会也就分为三批进行，每20名作为组。若千感觉像是高校录取时样分批次进行。不同批次反映了不同素质的学生。下午课外活动时间，要上场的前20个学生在教室里耐心等待。苏瑗，邵尧玉也去。等这20个人从教室里出去时，其他同学几乎都在目送。若千感觉到大家的注视，觉得自己心要跳出来了。
    这20个学生里竟有几个父母是老师的，怪不得曾许诺宣称：教师子弟学习都好。若千开始是不大同意的，可是现在是亲眼目睹。若千和爸爸默（zhaishuyuan.cc）视下，谁也没有说话。个好学生，个班长的高傲在爸爸面前立刻变得那样低下。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要被宰割的对象。
    老班安排各位家长就座。若千拘束地坐在爸爸旁边。台上坐的是各科老师。最可怕的是理化老师居然就在她对面，她紧张得不敢看他们，就像面对张什么也做不出来的理化试卷样。平时和蔼可亲的语文老师离她很远，就连交换的眼神也仿佛变得虚无缥缈。
    会议中若千句话也不敢说。她甚至都没有敢想为什么平日里敢说敢干的自己在这变得如此懦弱。若千想如果现在让她作为个班长讲几句话，恐怕连成句的词也衔接不上了。她不想爸爸在身边，不想面对那么多家长。也许爸爸希望她能在众学生家长面前好好表现，甚至会认为是他的骄傲。但若千觉得那是种压抑，她在家以外的表现是不希望有家人的参与。若千始终认为那样会影响她，所以直对电视剧里某些孩子特别希望父母来看自己的比赛或演出感到不可理解。
    若千看见别的同学在家人和老师面前畅所欲言，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遗忘在角落里的东西，有种与世隔绝的悲哀，就像小时候她看见别的小伙伴在起玩，而当她要求也要加入时，被父母厉声阻止，然后被牵着带走，只有边走边留恋地回头看样。若千只想立刻离开。
    “若千你说说对每科的感觉吧？”赵笑着问她，可能是觉得她反常态的沉默（zhaishuyuan.cc）。
    “噢，我，——”，若千窘促着，脸涨红了，说不出句话来。虽然脑子里在极力搜索些语言，但所有的话溃不成军。
    赵笑着望着她。
    爸爸扭头看看她。
    会议室里静得要命。
    “我，我就觉得理化太难学了。”她半天就憋出这么句，而且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到。她低着头，不敢看爸爸，有种“贫穷则父母不子”的悲哀。
    人群中有人笑。
    物理老师的解释总是那样轻松，可若千仍不得要领。他还趁机夸夸隔壁班考试第名的女生，说人家“小孩特别朴素，特别单纯，什么问题也能看透，特别聪明”。若千从余光里感到爸爸在听老师讲时看了她眼，好象在质问她：“看看人家，你怎么没人家那么朴素，那么单纯呢？整天就想着看电视，听歌！”还有令她更可怕的是仿佛在嘲笑她和李誉的事，这样几项足以说明她的十分不单纯了。若千感到害怕。爸爸怎么会知道他那几次无声的蔑视般的眼光已深深刺透了她的心。可是她想从心底里呐喊：我不是！我不是！我是个好学生！我不是不单纯！我不是不朴素！只是我也想像班里其他女生样喜欢自己漂漂亮亮的。人都是爱美的，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若千受不了了，她就想早点结束或是立刻起身逃开。她讨厌家长会。
    放学回家爸妈都在。她进门后便是收藏起所有或悲或喜的情绪，表现得那样冷淡和从容，和他们没有共同语言。若千随便做了些作业，估计晚饭时间差不多到了，便去找个电视节目看看。又是火爆的《还珠2》演员访谈。若千异常激动，整个人挡在电视前，精神高度紧张地看，希望在这个时刻又快又好地播完。她高度警觉着爸妈忽然从身后出现，然后来句：“又看这个！”她就会面红耳赤，心惊胆战而无话可说。接下来又会接受番唠唠叨叨——自然是关于学习的三长两短。
    若千听见妈妈叫她，定是晚饭好了。她赶紧换了台，匆匆赶过去。妈妈很少让她帮忙做家务。她觉得自己如果学习再跟不上去，在家又是个“游手好闲”的“食者”，那就简直百无用了。
    饭桌上她默（zhaishuyuan.cc）不作声。刚过去的家长会仿佛件可以囊括万千的事袋子，把切扫平装尽，仿佛电影中大战过去后的寂静。她的 ...
    (沉默（zhaishuyuan.cc）丝毫不影响父母的兴趣，他们开始喋喋不休地讨论谁家的孩子怎样怎样学习，什么为了学习连电视也没有，如何受苦之类的，爸爸还引用刚刚家长会里老师的各种话。他俩唱和，仿佛在演戏给她看。她心里早烦透了。那些话简直像根根针扎进她心里。她正为自己的学习发愁呢，还这样冷嘲热讽。她觉得自己孤立无援地在与学习拼命。可旁观的人居然不但看不出她的苦恼和心酸，反而指指点点怪她爬不高，反而默（zhaishuyuan.cc）默（zhaishuyuan.cc）无语地抽走给她支撑的肩膀，反而扬长而去不给她指点迷（xinbanzhu）津。
    若千吃完抽身回屋了。她想父母永远都不会理解她的心思。
    果然爸爸永不言放弃。他又进来了，连门也不敲。她的心倏地紧张起来，不知耳朵又要倍受何种煎熬。首先他审时度势地分析了刚才的家长会，若千面无表情地听着。临走时放到她面前本数学习题集。若千只有无奈接受。爸从她手里拿回书，随便翻翻给她找了道题让她做。她面前正铺着做了半的英语作业。无奈，她找张草纸，照着题紧张地做起来。心思却仍在英语题上，又不敢大声说：“会儿做不行吗？我正做英语呢！”她还没有勇气这样说。
    她盯着题看了半天，只在草稿上画了个和原题附图样的图，筹莫展。
    已知平行四边形b中，是b中点，是中点，交于点，的延长线交b的延长线于。那么的面积比面积等于？
    1：4b1：92：51：2
    若千憋了半天，轻轻吐出两个字：“不会”。那时刻她不敢看他的眼。
    “你们学过这样的吗？”
    “学过。”
    “学过怎么不会啊？”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不会。她很气恼甚至要大喊声：“你挖出我脑子来看看我为什么不会吧！我就是不会，没办法。”
    爸爸仿佛这时才发现她桌子上的英语作业，便说道：“拿你们几何书来，我看看。”
    他连同练习册起拿走了。若千回过头来要做英语时，忽然忘了刚才的思维被打断了。现在脑子里片混乱，片乌烟瘴气，心里埋怨着：数学不会，现在可好，连英语也不知哪跟哪了！忽然想起那几何书，不由地紧张起来，也没看看里面有没有夹带东西或是乱写什么，否则又该挨训了，就像上次爸爸收拾桌子时发现小纸条，问道：“谁的？”她看像是自己的，赶忙跑过去。这跑爸就肯定是她的了。他没有递给她，而是扭过身打开看了看。若千在那瞬间直想冲上去夺回来。可她没有，只在旁站住了，心怦怦地跳着。她也不清楚到底写了什么，只是紧张地回忆那是什么时候丢下的，是什么内容。还好只是废纸张。爸又转身随手扔掉了，没有看她眼。她就被傻傻地扔在那里。
    若千做完作业赶紧收拾好，准备睡觉，趁爸还没提那数学题的事。出去上趟厕所，回来想噌点电视看。不料碰见爸做出题来的喜悦：“你看这个题这样——”
    她暗骂自己为何得寸进尺，早知这样不如早进被窝。
    爸十分投入地讲着，她面无表情地听着。就像初时有次，她风风火火从外边回来，爸就把她叫来问了些问题，她不会，他就讲。可是她仍在想着动画片。当动画片主题曲唱起，她的脚不由自主地打起拍节来。爸浑然不觉，妈在旁说：“别讲了，看她的脚早跳起舞来了！”妈妈离开后，他却叫她亲手把自己打开的电视再关掉，然后回来接着讲。她没有反抗，却痛苦极了。
    今晚又是这样，她没有点儿心情听。
    最后爸留下她个人，让她个人再好好理解理解。若千坐在那儿，动也不动地瞅着那题，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忽然间为自己什么也不会而难过。她不敢动，不敢去睡，只等爸妈那里睡了她才睡，好为自己找个“时间已够”的理由。
    夏天很闷，开着窗却依然没有丝夏夜凉爽的气息。若千心里很烦，睡不着。不知谁家传来《还珠2》的主题曲。她的神经猛然被勾了起来，边听边想像着目前播到哪里了，会是什么剧情。可怜的她却看不成。忽然觉得自己像被禁锢在这间小屋里样。想着不禁垂下几滴泪来。不知不觉和着眼泪和枕巾间湿漉漉的片睡着了。
    若千知道许诺在第二天这组家长会里的，她早就猜想着是他爸还是她妈来？他爸肯定气派非凡，他妈肯定是个漂亮的女人，否则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呢？若千很希望看见他们。她早就想好要等赵叫他们去会议室时，假装有事找赵，顺便在那些家长和孩子们里看看许诺那组。最好赵找班长当会议记录——当然是不可能的了。
    可偏不巧，学校要迎夏季卫生和环境评比，课外活动各班班长被召去开会了。若千脸垂头丧气地去了。回来她故意向苏瑗说：“唉，看看全年级都知道咱们班的家长会了！都还害怕自己班也开呢！”忽然又扭转话题：“哎！我去开会时看见许诺了。他又垂头丧气，像是挨了批似的——”她假装无所谓到笑着，想从苏瑗的答话里得到些什么。其实她根本没见许诺。
    苏瑗正做作业，面无表情地说：“他有什么好垂头丧气的！小日子过得那么滋润，还找个女朋友来解闷”
    以前这样说若千顶多就是笑，可是若千现在十分讨厌苏瑗这样说。
    “他爸好像是给开车送来的。”
    “是吗？开个家长会还开车来？太摆谱了吧？”若千想人家真是有派头。
    “当然啦，有车不开，浪费啊！”
    若千记得小时候电视台热播的《戏说乾隆》，每节中间都要插广告，可没想到做广告的就是他家！可以用坐落在最繁华的条街上来形容，而她总是联想到旧（fqxs）上海的霞飞路，不知为什么。
    四
    还有个月就是升初三的期末考试了，音乐课也要随着地理，历史，生物从课程表上消失了。大限将到，音乐老师宣布摆脱课本，允许大家自携磁带公放欣赏。若千热血，她相信许诺也定是十分欢喜的。在同学们的欢笑声中，她想回头许诺是什么表情，可是又觉得太显眼而犹豫，心里憋得难受。
    若千和苏瑗去取录音机。音体美教研组办公室在学校露天舞台旁边，是为了方便排练演出而特设于此。回来就立刻有男生很积极地插上插头，放进磁带，调到最大音量。吴奇隆的声音出来了。全班同学都很兴奋，这时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喜欢吴奇隆，都面带笑容，充满幸福感地享受着难得的机会。
    若千和苏瑗兴高采烈地评判着，也在积极地借磁带，若千想许诺定是带了磁带的，可她是不会向他借的，他定会拿出来的。讲台上好几盘磁带排队。若千从阿诗玛那里找来《影视金曲大全》，包括她最喜欢的今年热播的《还珠格格》和《神雕侠侣》主题曲和插曲。老师说道：“别听影视的了，有没有别的啊？”她翻了翻讲桌上的，看来都不大满意。
    从后面传来 ...
    (盘磁带，传到若千手里，顿时激动起来，是赵薇的，就是许诺的！几乎就在她回头看他的瞬间，许诺那熟悉的笑容盛开在远处，仿佛藏着说不尽的秘密。她也笑着，仿佛是对他的种回应。她忽然被这种笑容搞得心慌意乱。
    若千把磁带递了上去，还想，会儿是不是又要递郑钧的了？心仍然被那个迷（xinbanzhu）茫又仿佛沉醉的笑容击得无法平静。她向往那个远远的笑容，和那件淡蓝衬衫衬托下白皙的容颜。许诺是不是还是样平静地在那里，有种稳坐钓鱼台的从容。他旁边的人仍是大呼小叫更反衬着他的与众不同。若千被他冲昏了头，遍（fanwai.org）又遍（fanwai.org）回放那个镜头，胡乱猜想着，心中质疑那个笑容到底是不是给自己的。
    课外活动也被占去了。放学时有很多路过的同学透过门窗向里望。他们肯定十分羡慕他们班能允许学生欣赏流行歌曲。若千喜欢这种感觉。可是若千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了赵的眼神，暗想会儿又该闹笑话了。她忽然间竟十分向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听起流行歌曲来就不知道回家啦？”赵进来第句话。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还在辩驳，都是脸幸福的表情。
    “要听你们也听听英文歌啊，享受的同时还能学英语！”
    全班大笑，这时候还不忘把她的英语带上去。若千也喜欢英文歌，可惜只听过那么几首。她忽然想起有次政治课上老师讲“正当防卫”，政治老师竟借用了英语上的“现在进行时”，不能任自己受害也不能在自己受害之前伤害对方，还解释道：“我觉得他要害我。”想到这种解释不禁失笑。
    周末若千又像往常样按规矩去做作业。可今天爸爸突然大发慈悲，说了句：“少做会吧，歇会吧！”若千想是批准我看电视吗？太好了！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若千集中精力干掉了半作业，然后收拾东西，上个厕所，磨蹭着去看电视。她的心仍是慌乱的。
    “做完了？”妈问她。
    “没呢。”
    若千觉得不对劲，赶紧又闪回步。她想看来看不成了，心里阵落寞。她听见爸妈在小声笑，觉得自己有种被骗的感觉。
    若千听见妈说：“看见了吧——”
    爸没说话。
    若千忽然间明白了，定是试探她是不是对那句“少做会吧，歇会吧”敏感。可是她真的中计了，她心里阵恼怒（shubaojie）。
    “你干吗呢？”
    “没事。”
    “把厨房里那蜜枣和江米拿来吧，包些粽子。边包边看电视。”
    若千拘束地坐着，特别不习惯这种优待。电扇送来阵阵凉风，好爽。身边电视正播着《还珠格格2》。若千早看见了小燕子和紫薇的面孔，可是在父母面前仍装出无比的惊奇感，仿佛从不知道最近在热播这个，但眼神里仍然掩饰不住无尽的兴奋和欢喜。
    “天儿真热。”若千埋怨道，“要是过过泼水节多好啊！多凉快啊！”
    “那你每天下学回来，我用盆接水泼你回不就行了吗！”爸笑道。
    “那不行！”若千撅嘴反驳。
    若千看见《还珠2》已经演到他们流浪天涯的日子。她错过前面很多很多了。她觉得能看着真是种幸福。只是不知许诺有没有在看。想必是的。
    第四章 似花非花尽思量3
    (五
    这次语文课上许诺又闹笑话了。老师让他背诵辛弃疾《西江月》的后两节，他羞答答地站起来，背道：“山前三两点雨，七八个星天外”，班里哄笑片。他才意识到错了，在旁人的指导下重来道：“两三点雨山前，七八个星天外。旧（fqxs）时茅点社林边，路转溪头忽见。”若千喜欢在老师提问他时，回头去看他。可今天她特别看不惯他这样在后边胡混，突然下定决心要跟赵反映。接下来下午若千都在想应如何说。
    没想到事情这么巧。周照例要开班会。赵班会前把全体班干部叫到办公室谈话。是提出要整顿班里纪律差的地方，二是要严厉杜绝班里谈恋爱现象，并要单独给女生开会。若千明白赵的意思是调整座位，以此分解整顿班里些不守纪律的学生云集之处。若千清醒地意识到这大概是指哪里。她闪过的第处就是许诺那里。她的机会来了。她装作愁眉的样子“控告”了许诺那里，而且是靠近赵悄声说的。她怕邵尧玉听见，怕她听见后认为自己对许诺存着什么私心。没想到她的话仿佛是提到赵心头上，她竟立刻答应了，仿佛极认可若千的话。若千想毕竟开始把他调到自己前边来也是赵的意思，可惜她无法管教私自逃开的许诺，这次又是把他弄回来的时候了。若千想她的提议也不为过，心中便尘埃落定。许诺归来指日可待了。若千像是在子夜憧憬着温暖黎明的出现样。若千清楚是她把许诺弄回来的，是靠她在老班面前举足轻重的发言权。可许诺却不知道他的命运竟是因为若千在老师面前句轻轻的话语。
    赵不知道她在清查班里别人谈恋爱的同时却忽视了她的班长，却纵容了她身边最隐秘的感情。
    若千这天晚上心情很激动。第二天早上前所未有的早早醒来，天虽蒙蒙亮，但她的心她的大脑她的眼睛早已亮如白昼。满怀激动的心跳，满怀情和感动等待看见许诺的那刻，那个她为自己精心策划和安排的刻。
    若千平静地走进教室，那是新的天。
    许诺略带羞涩的笑容回到他阔别几十天的前排，而且在若千左边，和若千隔着苏瑗。这也是她早就料到的。因为她觉得除了此处，老师再无合适之地来安排他。
    老街坊都向他致意，有人还问道：“哟，回来了？怎么不在那边了？”
    许诺从容道：“唉，感情破裂了。”众人大笑。
    若千也笑，种莫名的激动也在困扰着她。她仿佛感到他的气息和呼吸，以手托腮，简直意踌躇魂荡漾。
    但不幸的是，第二天她和苏瑗就被无情地调开了。
    可是最最幸运的或许是苏瑗被调离了。若千和许诺之间成了空座。赵又很快给填上了个女生，叫郝芸，若千和她不熟。那是她和许诺之间的障碍，但是这个障碍比苏瑗容易对付得多了。
    苏瑗被调到第二排，坐在许诺的前边。邵尧玉则从第二排搬到了第排，远离了他们这片是非之地。若千右边没人是清净的，左边尽是熟人，而在她眼里有许诺个就够了，其他人都可忽略不计。她的心很舒坦，很安心，仿佛这是她渴盼已久的天下格局，而镇守的是她和许诺。
    自从许诺归来，若千觉得生活从此充满了无尽的浪漫。她每天早上醒来首先想到的都是许诺。那种欢喜的冲动搅得她再也睡不着觉，只想快些到校能看见他。她觉得现在和他几乎成了同桌，但似乎还是每个时刻都期待与他不期而遇，甚至设想和他在些些美丽的瞬间的相遇，还有从那不期而遇中刹那间相互凝视的眼神。每天早上赶到学校，经过去教室的走廊时，心就会莫名地激动起来，希望在闪的瞬间出现的是许诺的身影。他这阵子来得很早，每次都比若千来得早，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姗姗来迟了。若千每次都是在许诺的眼神里从前门进教室，看见他她的心里就踏实很多。
    陆栎文此时位于和若千隔着过道的右边靠墙第二排。许诺笑他的位置真是出现了重大突破，夜间从队尾进展到队首。不料他生性惧热耐冷。临近酷暑，教室的电扇早已起动，但噪音太大，忽忽悠悠看着要飞将下来。若千开始时还心惊胆战，生怕掉下来砸个半死，但怕着怕着就习惯了。若千和许诺这里相对来说正是块儿风水宝地，每天吩咐守门的两人拧开关，他们在底下尽情享受凉风习习的惬意，令陆栎文眼红不已。无奈波及范围太小，他享用不到。英文里表达人们嫉妒，羡慕用的是r，而不是r。但中文里只能说成“眼红”，至于r的用途，只是在嫉妒时得不到而气得脸绿。陆栎文不幸又“r”又“r”，若千前边的那男女死活不同意和他及他同桌换座位。陆栎文吹电扇心切，与那男女达成协议。每天请他俩吃雪糕，四个人按周来轮着享用电扇。般来说女孩嘴比男生馋，但这次那“女”还未发表意见，这“男”就表示同意了。那“女”还想争辩加些什么条件，“男”就充分发扬绅士风度，言“不要得寸进尺”等等，批评女人在作风上贯的斤斤计较。那样子像是老夫老妻的吵架，男人凭借较深的涉世经历来说服深居简出见识短的女人。陆栎文的女同桌跟着他享尽了福份，不计任何报酬地和他起吹电扇，虽然半月才吹星期，但她“心已足矣”！苏瑗直夸陆栎文有风度，他们俩相聚在第二排。
    许诺前边是苏瑗，若千前边是陆栎文。四个人快活无比。许诺和陆栎文形影不离，但是没人拿他俩当亲兄弟，个是“白种人”，个是“黑种人”。陆栎文曾扬言自己是真正健康色，若千想她还是喜欢白皙的人。
    虽已烈日炎炎，但离暑假还有段时间，老师们的课都赶得飞快，初三的课已陆续开了。但哪科也比不上化学，本来是该初三开的课却已提前年开了。语文老师上上周刚组织大家集体购买第五册语文课本，现在便迫不及待地和百万雄师“过大江”，若千便十分敏感地从中找出切与《还珠格格》有关的词。譬如“镇守芜湖的汤恩伯”，赵薇就是芜湖人；附《七律——人民解放军解放南京》中“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令她想到《山水迢迢》里那句“梦也渺渺，人也渺渺，天若有情天亦老”，原来这里也有。
    许诺更是有新发现。他问若千：“你知道毛爷爷字什么吗？”
    若千得意地笑笑，说：“当然字‘润之’喽！”
    “你知道我字什么吗？”
    “您老人家的字我们怎么知道！你难道叫东之——东芝？！哈哈，名牌！”
    若千见他还没对上话来，又说：“还可以叫索尼！”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许诺看见若千大笑的样子，说：“下面我要继续探究下起字的奥妙了。”
    若千不笑了，点头道：“是啊，你忘记屈原了吗，他名‘原’，字‘平’呢。还有那个韩愈，他叫‘愈’，有进的意思，可是又‘退之’，有进有退才保 ...
    (持平衡，所以他生很顺，做大官。”
    “瞧你懂得多的！”
    若千瞪他眼。
    “我现在要开始给我自己取字了。”
    若千听到这句话，快速反映道：“你刚才不是说有字吗，怎么又取！”若千见他没反应，又接着说：“你叫诺，当然字‘兑之’，哈哈，有诺言就要实现！”
    “那你呢？”
    若千的数字可难了。
    “你叫进之，进了才能上万，这样才进步吗！”
    “太难听了！”
    “难听也得认！”
    苏瑗听说若千叫进之，忙过来想自己叫什么。
    许诺道：“你叫未了，‘夙愿’当然还未了，不然你怎么会投胎跟我们见面呢？
    “怎么听起来像个出家人？”若千大笑。
    “唉，有人文化水平低！”许诺淡淡说道。
    若千拍桌道：“是你吧！”
    他嘻嘻地笑。
    苏瑗看到邵尧玉进来，问道：“她呢？”
    “磨之！”若千飞快说，“玉不琢不成器！”
    “那该叫琢之！”
    “俗，什么之啊之的，没水平！”许诺训道。
    “那你说！”
    “叫磨平！”
    三人大笑。
    “磨圆也行！”若千笑道。
    前几天大家还在朗诵《谁是最可爱的人》最后段，“当你往孩子嘴里塞苹果的时候，当你和爱人起散步的时候朋友”，还发出窃窃笑语，因为大家都不仅没有“爱人”，更别提“孩子”了。这周已至第五课《还乡梦》自序，刘庶凝所作。若千喜欢这类自叙性散文，有种不动声色催人肺腑的感染力。里面有段写道“不会驰骋于契诃夫的‘草原’，更不会听见杰克伦敦的‘旷野的呼声’”，令若千顿时联想起时下流行的用地名人名编成的笑料。譬如相声中的“阿拉伯骑上罗马去看瑞士”，“天上飞着宋祖英，那英和白鸽”“被郑伊健划破了，流着黄宏的血，于是赶紧抹上层白玉霜，吃下几颗宋丹丹来养伤。”
    接下来的课是若千最难耐又是最喜欢的，比较煽情的最后段。“在我侨居海外的岁月中虽有妻女的言笑，虽有异国友朋真诚的情谊，但在我灵魂的深处，仅有扇开向祖国的小窗——我看地见故乡的朝晖夕阴，长江上点点归帆，也看得见门前慈母的眼泪，九亿多同胞朴质善良的面孔。”这无疑是文章中最动情的段。若千看见老师陶醉的表情，听见她略带沙哑的嗓音，顿时想到鲁迅在《三味书屋》里的先生每读到他认为精彩的地方时就把头使劲朝后拗过去样的投入。老师朗诵着，整个教室里仿佛忽然充满了幽静又感动的气息，瞬时变得静悄悄。若千看见许诺静静的表情，不知他是否也样感动，想他是否也感动地快要流泪了呢。
    下课老师刚走，全班人还没有个人撤。杨国就忽地出现在教室门口。许诺和陆栎文像是蜜蜂看见花朵拍拍翅膀飞了过去。
    不会儿陆栎文回来了，不见许诺。若千正打算问他干什么去了，苏瑗却先开口：“你们怎么每时每刻都要在起啊！”
    “呵，亲密到什么程度了？“若千逗道。
    “他俩块上厕所了”，又补充道：“我们睡觉还起呢。对了，我和许诺天天晚上看还珠2那个。你们看吗？”
    果然如此。若千顿时想到自己的处境。
    “演哪了？”
    “紫薇眼瞎了。”
    “啊？不会吧？”若千震，感叹于剧情悲惨又忽而想到许诺那时说的剧情果然属实。
    “言情的就该这样，成天你死我活的。不过文艺小青年儿都喜欢这个口味。”陆栎文嘿嘿笑。
    “你也感动了？”若千逗他。
    “我不是文艺青年。我们许诺流泪了”，陆栎文说。若千的心潮被这句话激荡起来，“前些天播紫薇的手受夹刑，快死了，我们尔康大哥捧着紫薇的手，泪光闪闪。我看见许诺眼里泪也闪闪的。”他说的本正经。
    若千被震撼地句话也没说。他说完走了，若千仍默（zhaishuyuan.cc）默（zhaishuyuan.cc）地想像他所描述的画面。原来许诺如此动情。如果说以前她还对许诺有些什么怀疑的话，但现在自己已被他彻底感动了，虽然她没看见他当时的样子，没有听到他的感叹，但是她相信这就够了。
    下午来了个自诩为省级优秀剧团的单位来招生。若千有些动心。她仍幻想要是北京电影学院或是中央戏剧学院之类来招生，她定去拼上拼。因为赵薇的火爆，中学生们都把目光投向了北影，妈妈说新闻上讲99年高校招生，北影的报名人数创历史最高记录，这是赵薇为母校做的贡献，也是人气和财气的最佳体现。若千也想去考考，无奈消息闭塞，无奈才疏学浅，无奈父母让她考学，只好心存遗憾而作罢。班里倒是有不少女生去试了，若千去办公室回来还碰到阿诗玛，原来也去凑热闹了。
    回来时教室里热闹非凡，都是在讨论这件事。许诺和陆栎文逗前边第排个女生：“你赶紧的！张惠快去吧，你妹妹张惠妹都这么出名了，你还不做个榜样努力拼拼！”许诺叫道。”
    原来张惠妹是张惠的妹妹，若千头次这样听说。
    “她是台湾的吧？”
    “是啊。”
    “唉，我不喜欢这种风格！”
    许诺翻翻眼，仿佛反驳她这种蔑视当下最红明星的话。“是，当然不如张雨生。”
    “还有任贤齐，头发像个茅草窝似的。”若千说。
    “你不能以貌取人，是吧？”许诺驳道。
    “歌也不怎么的吧。就听《心太软》，《对面的女孩看过来》，还有《伤心太平洋》好听——”
    “那是你没听过别的——”
    若千又无话可说了，看来他是很喜欢任贤齐。
    若千去办公室取作业。许诺和苏瑗居然开始讨论学习了。他俩?br />好看的电子书.b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