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没有想到一向高傲的林夕魇居然会屈尊来到他的办公室。
刑天笑着迎了上去,又快速的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发现平时只有自己喝水的茶杯,他办公室甚至其他的水杯一个都没有,这个懊悔啊,早知道会有今天,他一定让顾北在超市给他多买点一次性水杯,好留下来预备着,也不用这么尴尬。
顾北有些疑惑:“林夕魇?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刑天一听,直接在顾北的大脖子后面打了一剂,恨铁不成钢:“怎么说话呢,人家林法医能够过来,咱们就偷着烧高香了,这么不会说话。”刑天立刻转头看着林夕魇,一副谄媚的表情:“林法医今天这是?……”刑天故意将声音拉长了,只等着林夕魇自己说明来意。
但是奈何刑天的声音都快要将自己拉窒息了,林夕魇根本不理会他,反而看向顾北。
“顾北,我找你。”林夕魇的声音带着好听的舒适感。
顾北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说:“你今天托丞言带给我的尸检报告我已经收到了,我都忘记谢谢你了,有了你的尸检报告才可以免了很多审讯的步骤。”
刑天听着似乎有些门道,就想要强行插嘴一波走起,连忙说着:“是啊是啊,要不是有林法医的尸检报告,案件也不能这么快侦破,只是我的徒儿不太懂事,动手打了陈强,我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对,这不教训顾北呢。”
刑天原本以为林夕魇的出现是为了被害人做验伤的,哪里知道林夕魇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夕魇一听,皱眉,目光清冷冷的看向顾北,说:“你动手打了陈强?!”
林夕魇的语气冰冷,似乎听得出来他语气里面呆着一丝怒气。
刑天连忙打哈哈,说:“顾北就是不懂事,被害人在没有最终定案之前……”
“顾北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受伤了,你居然去打那个早就该死一万遍的陈强,你知不知道爱护自己的身体啊?!”
林夕魇直接打断了刑天的话,直接说了这么一句出来。
我勒个去!!!
月暗星稀,半夜寂寥,长街空巷,唯有刑天杯子里面的枸杞上下翻飞,惶恐不安,刑天突然觉得自己和手里面的枸杞水以及杯子都十分多余,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还是克制住自己拔腿就跑的冲动。
这个时候的顾北也不见得有多好,他此刻的内心似乎正在上演着,荒郊夜晚,一处静谧的湖水旁边,野马、鹿角、犀牛正在河边安静的饮水,而一旁静静趴着的不明物体,伺机而动,突然不知道是谁率先动作,宁静的画面,杂乱不堪,突然上演着一万只草泥马崩腾而过,狼烟四起,溅起水花无数……
尴尬,简直是太尴尬了。
可是让这一切都十分尴尬的罪魁祸首林夕魇却没事人一样。
将他身后的一个小型的医药箱直接放在了刑天的办公桌上,说:“一个星期四次,我看你是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了,所以我来给你消毒了。”
顾北低头下意识的看向自己受伤的手,这只手昨天不是已经包扎过了吗,就算是七天四次,今天就上药的话,是不是频率太密集了。
“看什么呢。”林夕魇有些不耐烦的说着:“还不过来。”
完全是一副命令的口吻。
顾北原本想着一万种拒绝的理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脚像是不听使唤似的,直接朝着林夕魇走了过去,手也做十分乖巧的样子,直接放在了刑天的办公桌上。
“这伤口,一定要仔细,万一化脓了,多疼啊。”林夕魇像是对待小朋友一样的口吻和顾北说着。
顾北听的一愣一愣的,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他心里还是暖暖的,毕竟身为刑警一年了,林夕魇这样的关心,他还是头一遭,说实在的,这样的感觉还挺受用的。
林夕魇轻车熟路的将顾北手上的纱布打开了,却看见顾北手心原本的伤口却在这个时候又一次的裂开了,伤口隐隐往出留着血。
林夕魇冷冽的目光直接投到顾北的脸上。
顾北瞬间感觉到寒冬腊月的目光,他转头,迎上了林夕魇的喷火的目光,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时候,他应该要说点什么吗?
“被你打的那个人叫陈强对吗?”林夕魇突然这么问着。
原本凝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让人松了一口气。
顾北点点头,说:“是,是,是叫陈强。”
林夕魇听着顾北说话有些磕巴,也不便再说狠话为难顾北,他只是安静的为顾北消毒,然后低头,轻轻的吹着顾北手心上的伤口,一下一下的。
顾北突然想要缩回手,原本疼到火烧一样的手心,却像是有一根羽毛轻轻的抚弄过他的手心,让他的心里一阵麻麻的感觉。
林夕魇似乎感觉到他的用意,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腕,不悦的说:“等一下,还没有上完药。”说着,又将止血的药粉撒在了顾北的手心里面,最后用纱布缠绕好。
最后呈现出一个完成的作品,依旧是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全程刑天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也不方便和这个黑脸煞神说话,毕竟他也插不进去任何一句话,索性让自己不尴尬又合理的存在着,所以刑天一直仰头像是研究墙壁上的材质,一会儿摸摸,一会儿凑近了看看,像极了一个白痴。
“记住,伤口别碰水。”说完,林夕魇直接将东西收拾好之后,作势要走,顾北却突然叫住了他。
“等一下,你的医药箱还在这里。”顾北指了指身后的小箱子。
林夕魇头也没回的继续走,当手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说了一句:“留着吧,如果你忘记了去我那里上药,我也方便过来找你,给你上药。”
说完,林夕魇直接离开了,走的那么果决。
屋内的顾北,一脸的错愕,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受伤的手又一次被包扎成了漂亮的蝴蝶结。
“我靠,林夕魇这货,该不是喜欢蝴蝶结吧?!”顾北低头小声的嘀咕着,可是随即他又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小声嘀咕:“不过,还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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