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上特别痒痒,我去拨弄,皱皱眉把脸转到另一边睡,打了个哈欠。我太累了,不知道自己挂在什么上,也顾不得姿势雅不雅舒服不舒服,我就想踏踏实实睡会儿。
好端端的腰上又痒起来,胸口涨涨的疼,一点点加重,不舒服把我的深度睡眠都绞和了,老觉得时紧时缓的被什么引着,连带着放肆的撩拨。这个梦不好,带颜色!
深呼吸,想翻身翻不了,难受反而越来越厉害,没着没落的像折饼一样,某种尖锐的感觉一触动,梦像电源开关一下被关了,我霍得眼前就亮了,一头撞进杨宪奕怀里。
我有十根手指,伸出去要掐,最后只能抓到他抱住,怕自己找不着北,十个脚指头卷啊卷的,踢不着他,不知道被什么勾住了,最后动也动不了。
“干吗……你干吗……”我睡得不好浑身瘫软,看他这样欺负我,声音都带着哭腔。他连睡觉都不让我睡了,反了他了!我累,我身上疼着呢。
“嘘……睡吧……睡吧”杨宪奕嘴上是好言好语的哄,行动上可是不管不顾,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一支起身我就气节全无的被缴械了。
他总是亲吻我,这次却像是真要把我吃了,从唇边吃到胸口上,蜿蜒而下。我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不就是两家家长见面吃饭了吗?我不就是流鼻血了吗?我的火都泄了,我没火了,我求爷爷告奶奶想让他饶了我。他就不!
“干吗啊……”
“乖!”
“不了……”
“嘘,好了好了!”
“杨宪奕……”
“在这呢!”
“不要了……”
“我要!”
“呜呜……妈妈……”
“……”
后来,应该是我连哭带叫最没形象的一次,我没这么害怕过杨宪奕,也没这么被他累过,有委屈有疲倦有要死要活的漏*点澎湃,总之我骂完他就没声了。这好像是我第一次晕倒,还是这么晕的。
哎!
空荡荡的四壁变成了熟悉的颜色,自己孤零零的躺着,身上什么都还在,又好像大拆大修过一样,呈半报废状态。好在洗过澡了,身上换了柔软的衣服舒服了好多。也能翻身了,虽然累,可一骨碌就过去了,对上床头巴望我的两只大狗。
元帅将军眼神里都是对我的鄙视,我现在也鄙视我自己。抬起手来想打他们,拍下去还差了半个胳膊的距离。我气馁了,往前爬了爬,勾到床边好不容易来到它俩中间,可它们都往后退,跟吓着了似的。
“醒啦!饿吗?”
我一听见背后的声音就来气,把被子一掀盖过头上决定装死也不理他。他刚才太过分了,变相的家庭暴力,我可以去妇联告他!
他那架势就是强迫给我个小老虎,我不要都不行。我抱着肚子回想细节,好像该用的没用,不该做的都做尽了。
婚姻是坦诚的,杨宪奕这么着就是欺骗,不遵从我本人意愿。我把头钻出去,恨恨的告诉他:“一会儿我买药吃去!”
他走过来我就钻回被子里当缩头乌龟。真让我自己去买药我还有点拉不下脸,以前这方面都是他准备,从来不用我操心。我烦,今天死杨宪奕让我烦透了。
“没事,今天很安全,不会有事的。”他安慰我,还端着杯水探进被子里,“不许瞎吃药,对身体不好,喝点水。”
我接过杯子犹豫了半天,因为渴最后还是喝了,人埋在被子下面,反复掐指算算是不是安全的。算半天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那到底是不是?
晚饭大半夜才吃,厨房里亮堂堂的,他真没少给我做好吃的,荤的素的,爱吃的不爱吃的都有。鉴于我还累,都不用我自己走路,要移动他就过来帮忙。我虽然还有气,可脚不沾地的日子我也喜欢。
我脸皮子薄,或者说我还要脸呢,所以不跟他讨论刚才的事。我吃会儿就歇会儿,喝口果汁。对面杨宪奕吃得极香,肯定的,他刚才也没少卖力气。我看他吃的香心情就不好。他要夹最后一个鸡翅,我故意跟他抢。
“不许你吃,给我。”
“给。”
他痛快夹起来给我送碗里,后来他吃什么我都跟他抢,他就都让给我,弄得我碗里堆了好多,最后都剩下了吃不了,还是他给吃完的。我老早就说过不让他吃我的福根了,他现在反而养成习惯了,次次都吃。
我一拍桌子站起来,撑着腰说:“你给我道歉!”
“好。我错了。”
一听这么痛快我又没脾气了。我又要拍桌子找茬,杨宪奕给我压制下去了,放下碗筷终于正经起来。
“行了,高高兴兴的,今天是我生日。”
客厅里的表时针指到三的位置,我不记得他生日是这日子,半信半疑的。
“真的,今天我生日,三十七了,更老了。”他笑了,却有点沧桑的味道,握着我的手,好半天没放开。
他生日也不能折腾我啊,我生日也没说要折腾他啊,而且我也折腾不动。不过他不像开玩笑,吃完饭还拿出几本相册给我看。
我看到三十几年前的黑白老照片,一个不讨喜的小男孩被个面容相似的女人抱着,相片上的日期果然是今天,写着宪奕三岁生日。
我第一次看杨宪奕小时候的照片,非常新奇。
婴幼儿时期他嘴角的那种严厉味道就出来了,从小就一点不白面书生。
有一两张很正经和妹妹拉着手站在爸爸妈妈旁边的合影。有的还有爷爷奶奶,带着红领巾显得挺乖的,谁想到他大了能现在这样子呢。
我一张张看,他偶尔给我指点讲解一下,他上什么小学,什么中学,有过什么丰功伟绩。
我很喜欢一张他的单人照,站在个月洞门前,脖子上还围着围嘴儿,神情却是活灵活现的淘气包样子,他应该小时候挺淘气的,而且眼神里**来了坏坏的笑。
对比身边这张脸,我突然想到我们以后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如果像我这样脚的可不好,还是要像杨宪奕,有个大个子,宽肩膀,吃饭小恶狼一样,会玩学习也好。
我又接着往下翻相册,到中学之后突然出现好多一半的照片,好像用剪刀齐齐剪下去的。
“那一半呢?”
我想到是陈家棋或者施小羽,心里欠欠的。杨宪奕合上相册拍拍我的手,好半天才说。
“以前的没了,现在的都在你那儿呢。”
他说的很认真,拉起我的手亲了亲,好象孤单多年没伴的人终于找到伴侣一样。我很少在他眼里看到感性的东西,但这一刻真的看到了,像是第一晚被他感动那样,我又有点想拥抱他也被他拥抱的冲动。
他过生日我什么也没准备,就问他:“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天亮了我去给你买。”
“不用。有你,以后再有个小老虎就行了。”
他的手又盖在我肚子上,不带任何**的轻轻揉了揉,然后就寸步不离的守在那儿,好像里面已经住了个小东西似的。
他一跟我来软的我心坎就酸了,我本来就容易心软,虽然嘴上没答应,但心里有点想生了。
把他搂过来,我挺心疼的,靠他耳边小声说:“生日快乐!”
他笑了,亲亲我,“快乐!”
他的笑,说话的语气把我心都弄酥了,赶紧靠他怀里给了个生日小甜枣:“你不老,一点都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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