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的纷扰并没有给百里之外的杨奇造成任何的影响,雒阳城内发生的一切以最快的速度传到杨奇面前,也要两三天之后,现在杨奇对雒阳城中发生的一切还是一无所知。
现在的朝歌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虽然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胜利,对现在的北军却是至关重要的。杨奇到来,可以说是对北军固有的体系造成了一种强烈的冲击,随后一连串的辣手施威,更是犹如台风过境一般,把射声营内固有的体系摧残的支离破碎。
杨奇的手段再高明,却也管不了人心。杨奇随后提拔了周建一系,又在军中选拔官员,赏了两个月的饷银,种种手段皆是安抚士卒的情绪。杨奇所杀的那几个军侯,最少也在军中两年了,和普通士卒已经建立了感情联系。他们的突然死去,给普通士卒造成了很大的冲击,杨奇安抚的再好,士卒也难免有兔死狐悲的心理。为了避免士卒因为这种情绪而私下串联,杨奇便在军中推行了高强度的训练,用来压制士卒的情绪。
军中虽然没有出现什么变故,士气却一直都不高昂,一直都不像是汉军精锐应有的样子。这种情况下一场胜利对现在的汉军来说就更加的重要。能够让士卒更加快速的融入新的射声营,也让军队快速的聚集士气,恢复天下强军的面貌。
这场胜利对汉军的作用可以说是立竿见影,之前的汉军虽然仍是强军,但士卒脸上的暮气,和对前途不明的困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摧毁这支军队。胜利归来后的汉军,身上的暮气一扫而空,所有的士卒都兴奋而用平静着,平静的双眸之中嗜血的光芒不时的闪动着。
士卒被安置会各自的营房之后,杨奇则在亲兵的簇拥下回到自己的住所。杨奇梳洗之后,穿着一身的武士服来到大厅之中,刘艮,陈林,李应这些参加了这次伏击的将领都已经等在了那里。
杨奇让众人坐下,然后酒水和肉食如流水一般的被端入众人桌面上。战争状态,军营之中,自然没有什么歌姬。也就只有酒肉管够而已。众人虽是武将,却也没有那种大呼小叫,拉着被人就不停敬酒的场面。他们虽是武将,却也有着良好的教育,更何况大部分人都是世家出身,有着良好的修养。这才是真正的武将,将军,那些没有任何礼法观念,对着主将大呼小叫的是土匪,也是被武将所看不起的。
“大人,这次可惜了,这次杀敌不少,报上去至少有几十万贯的奖赏。”刘艮给杨奇敬酒后说道,众人也纷纷附和。汉初时,遵循秦二十等爵制度,以杀人多寡论军功,若是能够斩首数千,已经可以封侯了。只是到了现在,这种制度也已经流于形式,官职的升迁更多是靠上司的赏识和钱财,若是上司不欣赏你,家中又没有万贯家财,就算是孙武再生也只能在下层混一辈子。为了不让将士寒心,首级论军功依然保留在,只是奖励变成了金钱而已。当然这不仅是个人意愿,也和大汉变为募兵制有着紧密的关系。
“他们毕竟挂着汉军的名头,这些事情不能拿到朝堂之上,就便宜他们了。”几千个头颅,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却因为他们有着招安的名号而不得不放过。杨奇对此也是有些惋惜。
“大人,这些溃兵回到鹿肠山后,于毒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下次就是黑山军主力了,不知道将军有何退兵之计?”李应一口气喝完铜爵之中的酒水问道。
“元兴,让你准备的事情怎么样了?”杨奇看向元兴,见其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的笑容。“准备好了就好,诸公努力,今次要活捉于毒,献于陛前。”仰头喝干了杯中酒液。
“活捉于毒!”众人轰然应诺,酒宴上的气氛又浓厚了几分。
酒至酣处,面红耳热,众人之间相互敬酒,许多的规矩也顾不上了。酒宴直到深夜,众人才陆续离去。杨奇在酒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离开,杨奇待在大厅之中,众人也放不开,杨奇深知这点,便在中途离开酒宴,回到了住所。
住所之内,杨奇吹熄了灯火,杨奇坐于黑暗之中,看着银白的月光从窗户之中洒落,细小的尘埃在在月光中漂浮。地面上犹如铺上了一层的银霜,青色的石板散发着银白色清凉的光芒。
“大人,雒阳来人。”低沉的声音从房们之外传进房间之内。
“进来。”杨奇从亲兵的手中接过密信,挥手让士卒退下。杨奇并未接见来人,除了保密,还有就是没有必要。雒阳的情报渠道才能够建立开始,就被灌输了,信息除了上游送信人和下游接信人可以知道信件的内容,送信者绝不能得知信件的内送,更不能私自打开信件,为此还制定了一系列的手段防止送信人私拆信件。到现在经过近十年的发展,这种种的手段已经成为了一种规则,各种手段也更加严密,疏漏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小,一套行之有效的秘密运送方法。
杨奇点亮房间内的油灯,黑色的油烟漂浮在火烛之上,一圈圈橘红色的光晕在浮现在火焰四周。
杨奇双眼随着翻页渐渐的眯在一起,眉头也随之皱在一起。杨奇看完之后,右手握着信件,缓缓的坐在床沿上。杨奇右手握着信件,伸到烛火之上,橘红色的火光包围着黄色的信纸,黑色的灰烬扑朔朔的落到床上的案几之上。一阵阴风吹过,一片片的灰烬随风飘散,灰烬在风中渐渐粉碎,消失在空中。
“起风了,要变天了。谁忠谁奸,谁又能够看的清楚,似忠似奸,真是一场大戏。”杨奇的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忠忠奸奸纷纷上演,一时间谁又能看得清,究竟何人是忠,何人为奸。终究要等到落幕的时候,才能够看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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